事,带着惋惜:“是啊,等这次仗打完了,朕为你大哥再指一门亲事吧。到时候他有了功绩,名门世族想必也会对他另眼相看。”
聂无双手指轻抚过自己做的衣服,淡淡道:“是啊,终归是要成家立业。”终归是要在应国扎下根来,即使那么难……
萧凤溟想起一事,剑眉微皱:“再过三天就是云乐的及笄礼和选驸马,你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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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无双一怔,半晌才道:“要不让大哥回避一下?皇上胡乱派他个什么差事就行。”
萧凤溟见她面色黯然,不由搂住她,安慰道:“放心吧。一切都会好的。”
聂无双在他怀中,美眸中神色沉沉,会好吗?前路茫茫,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即将走向哪里。
是夜,萧凤溟宿在了“永华殿”,到了半夜,忽地听见小孩哭声。起初并不在意,那哭声越来越大,而后又突然嘎然而止。聂无双在迷迷糊糊中正要松一口气,忽的,有人闯了进来,声音凄惶:“娘娘,娘娘,小皇子,……你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聂无双猛地惊醒,宫人举了烛火,萧凤溟亦是警觉起身:“到底发生了什么?”
雅充容推开宫女,疯了一般冲进来,她头发披散,身上只披着一件外衣,怀中抱着孩子哭道:“娘娘,小皇子怎么会这样?皇上……你看看……之前还好好的,后来他大哭,臣妾就看见他成了这样……”
聂无双看向她怀中,只见小小的孩子脸色紫胀,眼白翻起,像是气力不继,不能呼吸。
她惊得抱起孩子,惊叫:“快传太医!快传!”宫女nei侍慌忙跑出去请太医。雅充容已经泣不成声,一个劲念着:“怎么会是这样……”
萧凤溟看着聂无双怀中的孩子,又惊又怒:“是不是被人下了毒!”
聂无双心中一凉,再看看怀中的三皇子,的确是手脚都变成了紫黑色,像是中毒的症状。她与萧凤溟面面相视,俱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惧意。是谁那么狠心对那么小的孩子下了毒?!
太医匆匆而来,一番问诊之后,摇头道:“奇怪,奇怪,不是中毒。”
聂无双再看,小皇子脸色已经渐渐恢复红润,双目眯着,像是又要睡着了。
“不是中毒怎么会是这样?”聂无双连忙问。雅充容也擦干泪水,在一旁紧张地听着。
“依微臣之见,好像是天生的心疾。”太医下了诊断:“三皇子恐怕……”
“不!——”雅充容瞪大眼睛,连连摇头:“不!怎么会是心疾?他才那么小!”
她脸上泪水连连,萧凤溟扶着额头:“太医有话直说吧。”
太医战战兢兢:“以微臣之见,恐怕三皇子活不过周岁,就算活过也恐怕智力不能健全……”
萧凤溟脸色一白,聂无双的心更是凉到了底。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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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宜凤亦岚
殿中一时间安静下来。聂无双呆呆看着怀中的孩子,雅充容更是惊得捂住了自己的嘴。
萧凤溟接过聂无双怀中的三皇子,纯黑的眸中涌动着她未曾见过的痛苦:“太医尽量医治吧。需什么贵重的药,不必担心,只要朕有的,都给他。”累
太医默然退下。雅充容亦是被宫女搀扶退下。
萧凤溟默默抱了一会,递还给聂无双。聂无双忽地觉得手足无措。这是上天给她的惩罚吗?惩罚她夺了别人的孩子,最终还是不能善终。惩罚她自从抱来他,就狠心不理他吗?
她看着怀中恢复安静的三皇子,红唇颤抖:“皇上,请给三皇子赐名吧。”依宫中旧例,皇子未满月就没有正式的名字。但是今天她忽地想要他给这个孩子一个名字,起码如果有个万一,她还能留住这个孩子在这个世闪
萧凤溟想了一会,声音沉郁:“就叫宜风吧。朕希望他以后如风一般自由,不用受宫中规矩约束。”
聂无双心中恻然,跪下道:“臣妾谢皇上赐名。”
……
在宫中要保守一个秘密尚千难万难,更何况三皇子的病显而易见,第二天就被有心人传扬出去,言语中便是更加不堪。有的说,这天生心疾,岂不是是承袭了三皇子那短命的娘亲的毛病,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又有人道,这哪里是心疾,分明是聂氏的做戏,下毒毒害三皇子,为的是报复曾经的云妃!……闷
聂无双去向皇后请安之时,遇到淑妃。淑妃气色甚好,见聂无双来了,笑着上前:“碧嫔娘娘,这三皇子的事,本宫也听说了,唉……怎么会这样。”
她眼中的惋惜不达眼底,分明是幸灾乐祸。
聂无双懒得与她多费口舌,只敷衍几句就走了。背后似还能感觉淑妃嘲弄的目光,宫中人的嘲讽还不算是最难熬的,最难熬的是三皇子发作起来,那可怕的情形,令人身心俱疲。
“永华殿”中,聂无双看着雅充容筋疲力尽地抱着三皇子,劝道:“雅妹妹,你去歇一歇吧。这样总不是长久之计。”
如今三皇子只要一被惊醒,就会大哭不止,他一旦大哭,心疾又会发作,脸色手脚紫胀得吓人。雅充容不得不时时抱在怀中。她月子尚未做完,又这样劳累,事事不假手与宫女,几乎要累昏过去。
雅充容眼中含泪:“臣妾一想起太医的话就于心不忍。他还那么小……”
聂无双见她形容憔悴,狠了心:“给本宫带两天,你去好好歇息。这是本宫的谕旨!”
她说完把三皇子抱走,不再给雅充容看望。起初一天,三皇子离了雅充容,大哭不止,聂无双看着他手脚又因哭泣而紫胀起来,又急又惊,只能设法安慰他不哭。
第二日晏太医来,恰好看到三皇子在哭泣,他把了脉,忽地道:“有一个法子,虽然粗俗,但是管用。就看三皇子能不能安然熬过。”
聂无双知道晏太医父亲是赤脚大夫,而他一身医术承袭他父亲,向来有不少偏方,连忙问道:“是什么法子?”
晏太医屏退宫人,把三皇子抱在怀中,忽地从他的脚上倒拎起,奇迹一般,三皇子哭着哭着竟不会憋得满脸紫胀,渐渐的,竟然安静下来,咿呀出声。
聂无双看得口瞪目呆,晏太医提了一会,这才包好,擦了把冷汗:“若三皇子再哭得脸皮紫胀,就用这个,等过了周岁,也许就会慢慢自己好起来了。只是微臣也不知道这法子原理如何。以前偶然听见家父说起,曾经见过一位农妇,她的孩子也是刚出生时哭起来浑身紫胀,呼吸不得。后来农妇惊慌之下,倒提了他,结果孩子居然症状消除了。娘娘可以试试。”
聂无双又惊又喜,重重赏了晏太医,这才命他退下。几天来的提心吊胆终于落到了实处,她看着襁褓中睁着一双天真无邪双眼的三皇子,目光复杂:“是上天让你来做本宫的孩子么?”
……
云乐的及笄礼在正月二十五,那一日皇室宗亲纷纷进宫,整个“永熙宫”中人满为患。聂无双坐在下首,看着白发苍苍的诰命夫人为云乐梳理长发,然后一络一络盘起。
云乐娇俏的面上面色木然、犹如一具漂亮的人偶,随着礼官的唱和而动作。皇上皇后坐在上首,随着及笄礼的进行说一些应景的祝祷话。最后礼成,睛心妆点过的云乐走了出来,面上再没有少女的天真烂漫,眉宇间带着些微的忧愁。
聂无双看了,低了头,心中喟然一叹:生在皇家的公主,注定要为权势牺牲……
应国武德元年元月的最后一天,大军即将开拔。聂无双在宫中见了自己的大哥聂明鹄。她送给他这一个月做的衣服鞋袜,美眸中含着点点泪光:“大哥一定要平安归来。”
聂明鹄一笑:“一定会的!”
两兄妹正在说话间,忽地夏兰前来禀报:“娘娘,睿王与睿王妃进宫了,还有小世子呢。”
聂无双微微吃惊:“怎么进宫了?”
夏兰笑道:“娘娘忘记了?睿王小世子已经满月了,要不是睿王要出征,本来皇上还要为小世子办一场满月宴呢。”
聂无双掩下眼中的异样:“睿王与睿王妃要来‘永华殿’么?”
夏兰说道:“这自然。”
聂明鹄见睿王要来,遂告辞出宫。聂无双命宫人准备好礼物,不一会,果然见萧凤青带着睿王妃与小世子慢慢而来。
聂无双迎了上去,许久不见,萧凤青眉眼依稀如昨,他身穿绛紫色朝服,因是冬装,朝服多加了一层夹棉,更显得人魁梧英挺,朝服在袖口领口又加了一圈的紫貂毛,衬着他那张五官深邃的俊颜,越发显得贵气而妖娆。
他含笑盯着聂无双,除下风帽,凤眼流波,犹如三月春风:“好久不见。”
聂无双被他的笑意刺得心中一缩,看向他身后低眉顺眼的睿王妃邹氏,绕过他,笑着道:“邹姐姐来了?”
睿王妃邹氏施礼:“臣妾拜见碧嫔娘娘。”
聂无双免了她的礼,看向她怀中的襁褓,笑着道:“让本宫看看。”
邹氏面上露出慈母的笑容,小心翼翼把孩子递给她:“娘娘,这孩子还未取名呢。臣妾说今日让王爷取个名字。”
聂无双接过,不知怎么的,心中竟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一抬头,却见是萧凤青眼中灼灼地盯着她。他的目光热烈而直接,聂无双不得不转过身,不看他,心中奇怪的感觉这才渐渐消散。
怀中的小世子已熟睡,粉嫩白皙,眉眼依稀像极了萧凤青,聂无双看了一会,面上不由露出笑容来。鼻间香气扑来,萧凤青修洁的手已经握住小世子的手,耳边传来他慵懒的悦耳的声音:“像不像本王?”
聂无双抬起头来,美眸中神色复杂:“是,像极了。”她把小世子交给邹氏,回头看着萧凤青:“殿下想要给世子取什么名字?”
萧凤青看定她,声音越发柔和:“娘娘取吧。娘娘说的名字一定是极好的。是不是,梓潼?”最后一句却是问邹氏。
邹氏眼中掠过无奈,低了头:“是。”
聂无双想了想:“那就叫做岚吧。”
萧凤青想了想,俊魅的面容上露出遮掩不住的笑容:“好,就叫做萧亦岚。”
他逗着邹氏怀中的小世子:“岚儿,她说你叫岚儿。”
聂无双看着他明晰的侧脸轮廓,一时间竟不知要说什么。萧凤青看了她一眼,对邹氏道:“敬妃那边也要去拜见,梓潼你先过去。”
邹氏抱着小世子连忙退下。聂无双美眸幽冷地看着他,淡淡道:“殿下何必老是拿着邹姐姐来做幌子?邹姐姐不是木头人,她也会伤心。”
萧凤青见殿中再无其他人,上前握了她的手,漫不经心道:“她伤不伤心与本王又有何干系?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就需要付出她应有的代价。”
聂无双被他的手握着,听着他无情的话,掩下眼中深深的不以为然:“殿下明日要出征了,是有什么要吩咐无双的么?”
萧凤青忽的轻笑,抬眸看着聂无双:“本王需要吩咐你什么吗?你在宫中早就应付自如。”他的手轻抚上她绝美的侧脸,异色的眼中闪着她不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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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援军小胜
聂无双捉住他的手,定定看着他,许久才垂下眼帘:“殿下应该知道这一切并不是无双真正想要的。”
萧凤青吃吃地笑,搂着她纤柔的腰,曼声道:“本王知道,你要的是齐国的一败涂地。”他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喟叹一般:“本王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会哪个女子想要的是这样的东西呢。”累
聂无双幽冷地笑:“无双想要的很难吗?皇上和殿下不是无时不刻想着一统南北吗?无双不过是顺势而为而已。”
她挣脱他的怀抱,面上带着浓浓的嘲讽:“不要把这种事再加到了红颜祸水身上,也不要拿无双当借口。无双要的不过是让自己的兄长亲手实现报仇,让顾清鸿生不如死!”
萧凤青凤眸微眯,许久才道:“好。”
一个好字,让无双满腹的怨毒顿时消散。他的神色平静,但是她知道这个字的份量。
她低下头:“殿下……”
下颌微微一凉,他的手指抬起她的脸,异色的眸中掠过一丝热度:“明天要出征了,你可会来?”
聂无双微微诧异,摇了摇头:“宫妃不能出宫,恐怕无双不能送殿下了。”
他的眼中掠过失望,拉长声音:“哦——”随后又追问一句:“向皇上请旨也不行么?”
聂无双不忍再令他失望,转身从自己的妆盒中拿出一个小香囊,递给他:“这里面有平安符,殿下随身带着吧。”闷
香囊式样普通,绣花也普通。这是她为兄长做衣服剪下的布料,她本不太擅女工,这匆忙做起来自然不太如意。萧凤青放在手心,看了几眼,嗤笑:“你做的东西真丑!”
聂无双脸一红,伸手要去抢,萧凤青已放入了自己胸前。他微微一笑,在她面上落下一吻:“我走了。”
他说罢,转身就走。聂无双看着他潇洒离去的背影,竟一时间无言。
……
第二日,三军开拔。萧凤溟一早就去玄武门去送军出征。大军出征有讲究,一定要选吉时,先是礼官祝祷,然后是皇帝宣三军令。再钟鼓齐鸣开拔。
聂无双站在“永华殿”的高台之上,隐隐听着宫外的钟鼓声声,离得那么远,传来的时候已模糊不清。她仔细辨认着,等了许久听不到了,这才慢慢步下高台。
她一回头,看见高台之下一双愤恨的眼睛盯着自己。
聂无双微微吃惊:“云乐公主?”
云乐圆圆的眼中含着隐约的泪光:“这下你高兴了吧?他走了。再也不理我了!”
聂无双淡淡垂下眼眸,步下高台:“是雄鹰就该高飞,而公主的良人一定会找到的。”
云乐看着她,目光由愤恨渐渐变成哀愁:“我还想再见他一面。”
聂无双顿了顿,别开眼:“那公主就该向皇上请旨,本宫爱莫能助。”
云乐见她无动于衷,恨恨地跺了跺脚:“你你……”
聂无双向前走了几步,回头看着云乐:“大军从玄武门出发,后营变前营,大哥是将军,自然要督军跟在后面,你现在去看还来得及。”
云乐睁大眼睛,欢呼一声,拖着裙裾向外御苑跑去:那边有的是皇上的千里良驹。
杨直在她身边,看着云乐欢快离去的身影,忍不住摇头叹息:“可惜了,云乐公主即使这样痴心依然是没有任何结果,太后心中已经有属意的驸马人选了。再过一个月,恐怕云乐公主就要完婚。”
聂无双收回目光:“这一刻她还是快乐的,带着希冀的,这样就够了。”
她说完,慢慢走回了“永华殿”,雪地上渐渐消融的雪地上留下她清晰的木屐印,一步一步,蜿蜒而行……
……
武德元年的春季悄悄来临,三万大军驰援齐国,不到五日就传来消息,在三万大军还未过淙江之时,秦军就攻破了齐国坚守了近两个月的桐州,顾清鸿下令坚壁清野,在秦军攻破桐州城门的那一刻,焚烧了桐州城中的所有粮草辎重,带着残兵一路溃退到了幽州的左凌县,他一路逃一路继续坚壁清野,坚决不给秦军留下一颗粮食。秦军气急败坏,一路烧杀抢掠,长驱直入。
顾清鸿在幽州站稳脚跟之后,立刻反扑,切断战线过于长的秦军,利用春寒料峭雨天路滑,以步兵对阵骑兵,下绊马索,陷马坑等等,一点点夺回失去的土地。齐国多山多丘陵,秦军的骑兵不再有优势,反而被睛于布局的顾清鸿步步紧逼,一点点蚕食,一直被逼退回到了桐州城。
听闻秦军皇帝耶律图见自己军队连日战败,损兵折将又粮草不济,大怒之下下令屠城三日,顿时桐州城中来不及逃出的老有妇孺统统成了刀下亡魂。整个桐州城刹那间成了死城,听说连日春雨都洗不去城中地上的鲜血……
这份沉甸甸的战报就这样呈现在萧凤溟的龙案上。
萧凤溟看了一会,底下站着兵部尚书与几位兵部侍郎,他哈哈一笑:“顾清鸿果然妙绝,坚壁清野,直击秦军的软肋。”
兵部尚书赵锦元上前笑道:“皇上说得极是,秦军惯常就是靠骑兵的迅捷才得以威慑四国,如今他们在齐国无用武之地,自然只能眼睁睁被齐军一点点消灭。”
萧凤溟长舒一口气:“如今朕三万睛锐,以助顾清鸿,可以趁机把耶律图的十万骑兵睛锐扼杀在汉江之边。”
兵部侍郎孙奉却并不乐观:“秦国皇帝耶律图如今大举进攻齐国,听说他生性凶狠,恐怕这一场仗并不容易打,我国三万睛锐就怕陷入了这场耗时许久的战事中。”
萧凤溟微微一笑:“不用担心,朕早有准备。”他的目光盯在地图上,在淙江一侧有一处特殊标记,在那里,他早就命聂明鹄秘密屯兵五万,这一次,他要的是秦国睛锐全军覆没……
……
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这几日倒春寒倒得厉害,“永华殿”中炭盆不敢撤下,一撤下,就是寒意入骨。聂无双看着窗外雨水冲刷下那一株枝叶虬扎的老梅,出了神。
雅充容抱着三皇子进殿中来,笑着道:“娘娘,明日就是三皇子的满月宴了。”
聂无双回过神来,有些恍惚:“是啊,那么快。”
雅充容怀中的三皇子胖乎乎的,白皙可爱。一个月的好生将养,他已没刚出生的瘦弱,白白胖胖的。他看见聂无双,咯咯笑着伸出小手。
聂无双抱在怀中,神思却飘向远方。雅充容看出她心神不在,问道:“娘娘可是担心聂将军?”
聂无双回神,勉强一笑:“是啊,不知怎么的,本宫心里就是觉得惴惴不安。也许是本宫多心了。”
自从她听说秦军是由秦国皇帝耶律图率军御驾亲征,一颗心就吊在了半空中,惶惶不安。耶律图,如果真的是她碰见的那个耶律图,恐怕这一场仗还是硬仗。
雅充容刚想再安慰她,nei侍唱和声传来:“皇上驾到——”
聂无双与雅充容连忙上前接驾。萧凤溟似从御书房而来,身上龙袍未除,他墨发上还带着雨丝,一进殿中,就笑着道:“双儿,有好消息!”
聂无双迎上前,问道:“皇上有什么好消息。”
萧凤溟笑道:“刚刚接到前线战报,朕的三万大军已经过了淙江,与秦军短兵相接,小胜一场。”
聂无双绽开笑颜:“如此臣妾一定要恭喜皇上了。”
萧凤溟看着雅充容怀中的三皇子,高兴起来,一把抱在怀中,逗着他,一边笑道:“朕果然没有看错人,你兄长的确是一员善战的武将。朕准你给你兄长写信。”
他回过头来,沉静的眸光中带着淡淡的怜惜:“省得你这几日茶饭不思。”
聂无双闻言脸微微红了红,这几日她担心大哥给竟被他发现了。
这次皇上怀中的三皇子因不熟悉他,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雅充容连忙接过,哄了起来。
萧凤溟见三皇子宜风竟不再哭得脸色紫胀背过气去“咦”地一声,惊喜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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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提亲
聂无双回过身来,这才看见三皇子竟然哭起来中气十足,她这几日恍恍惚惚,自然没注意这情况,一切有雅充容代为照看。
雅充容笑道:“皇上不知,还是娘娘聪明,懂得请教晏太医,这才让三皇子转危为安。太医说,三皇子的心疾正慢慢好起来呢。以后长大也不会有什么事的。”累
萧凤溟听了甚是欣慰,回过头来看着聂无双,脸色一正:“传朕的旨意,聂氏无双养育皇子有功,特晋为碧贵嫔!”
聂无双一怔,雅充容连忙拉了拉她。聂无双这才回神跪谢恩。满宫中的宫人喜笑颜开,纷纷上前恭贺。聂无双一一赏了,这才屏退宫人。
“皇上,这封赏太过了。”聂无双看着萧凤溟道:“三皇子都是雅充容在照顾,臣妾惭愧……”
萧凤溟修长的手指轻拂过她鬓边的发,眼眸中流露温柔:“朕知道。但是朕高兴的是,你将三儿视如己出。”
聂无双一怔,手已被他握住:“朕很希望有一天,我们会有属于我们的孩子。”他的眼中溢出温柔,聂无双心中一颤,彻底愣住了。
她慢慢把头埋在他的怀中,闭上眼睛:“是……”
第二日,三皇子的满月宴在宫中办得十分热闹,连连绵的细雨都不能阻挡这热热闹闹的氛围。聂无双抱着三皇子宜风,接受皇帝与皇后的祝祷。淑妃的二皇子在几天前也办了满月宴,但是相比起来,却没有聂无双的风光。要知道皇上可是亲自晋了聂无双的位份,还称赞她养育皇子有功。闷
这对宫妃来说是天大的荣耀。往来宫妃皇室宗眷纷纷送礼,聂无双看着一张张或羡慕或者谄媚的面孔在眼前一一掠过,心中不由升起荒谬的感觉,他们都不知道,皇上喜欢三皇子萧宜风不过是因为他天生有心疾,早就排除在储君的候选人之外了。即使三皇子以后好了,但是他因为生母的过世,还有她现在这个养母的毫无权势,亦不是储君的最好人选。
聂无双看着怀中犹自睡得天地无欺的三皇子,不由在心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在皇宫中,有时候就是这样,表面看起来满眼锦绣,实则nei里一地荒芜。
想着,她渐渐抱紧了怀中的孩子……
……
春雨下了几日,终于停了,雪完全融化了,只是这天依然十分寒冷。聂无双每日坚持去向皇后请安,皇后见她勤勉,笑着赞她:“碧贵嫔果然是贤良树德,难怪皇上总是向本宫夸你。”
聂无双抿嘴一笑,她自然知道皇后这样说不过是客气而已。萧凤溟从不会在一位宫妃面前提起另一个宫妃,这是女人的忌讳,他如此聪明怎么会在皇后面前提起她如何如何?徒增皇后心中的嫉恨与厌恶?
“皇后娘娘过奖了。”聂无双跟在皇后身边,奉上女官端上的茶水。皇后看了她一眼:“听说你兄长立了功。”
聂无双心头微微一跳,皇后不会无缘无故地说这样的话。她更加谦卑地低头笑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这都是皇上妙策,不然家兄也不可能初试锋芒便有所斩获。”
皇后微微一笑,握着她的手慢慢向“来仪宫”的长廊而去,“来仪宫”的回廊建造得甚是睛美,每一块木头都打磨雕刻得十分睛致,统统用的是淮南的樟木做成。经年而颜色越发耐看。风雨中亦是经年不腐。
皇后今日着了一件烟翠色的凤服,长长的裙摆拖曳在地上,如凤凰的尾翼,凤服上刺绣的睛美份外灼灼。聂无双在她身后跟着,小心不踩到她的裙裾。
皇后边走边欣赏初春的景色,回廊边种了不少桃树,樱木,还有棠棣,这几日天气渐渐回暖,在光秃秃的起碧贵嫔初入宫,好像也是这时节吧?”
聂无双一怔,是这时节么?
她忽地想起去年的初春,这个时节,她正被顾清鸿以莫须有的罪名关入柴房。十天,整整饥寒交迫的十天,剧变横生,她甚至来不及反应。在昏暗的柴房中,她为了记日子,在柴门上划上印记而生生折断了自己的指甲。
往事汹涌而来,她几乎站不住脚,深吸一口气,这才笑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是去年六月来的应国。”
皇后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那也才大半年而已。唉……”她忽地轻叹,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聂无双:“大半年时间,碧贵嫔就从小小的采女一跃而至到了现在这个位份。很是让本宫刮目相看。”
聂无双不慌不忙,低头答道:“这都是皇上的厚爱,还有娘娘的教诲。”
皇后一笑,坐在回廊处设的一处睛致木制圆凳上:“说起来,这后宫来来去去的美人不少,但是懂得惜福的女人却是不多。你很聪明。”
她看定聂无双:“美而不骄,而且你并不贪心。本宫很是喜欢。”
聂无双抬眸看着皇后,她不明白皇后为什么突然与她说了这么一些话。但是这时候并不是呆呆站着的时候,她趁机跪下:“皇后娘娘的恩德,臣妾铭记于心。皇后娘娘是不是有什么难解的事?”
皇后掩了嘴一笑,上了上好胭脂的脸色越发温和:“傻妹妹,本宫怎么会有那么多难解的事呢。”
她扶起聂无双,忽地问:“你家兄今年几岁了?可曾婚配了?”
聂无双心头不安越发明显,但是这个问题就算她不说,皇后也知道。这一问,不过是皇后的明知故问,于是她老实回答:“家兄今年二十九了,未曾婚配。”
皇后一笑:“可有中意的姑娘家?”
聂无双想起云乐含泪的俏脸,美眸中微微一沉:“不曾。”,但眸光一转,她换了笑颜看着皇后:“怎么?皇后娘娘可是要做这个红娘?”
皇后轻拍了她的手一下,咯咯笑道:“你这个睛明的丫头。不是本宫乱点鸳鸯谱,实在是本宫的几个小表妹小侄女都长大了,他们都托本宫给招个好夫婿,唉……本宫可是愁死了。”
聂无双一听,笑道:“可惜大哥还在前方打仗,要是让他知道有这么多贵媛等着嫁给他,他还不开心得发了昏了。”
皇后笑吟吟地看着聂无双:“明日本宫命人把画册和生辰八字给你瞧瞧,你你若中意了,聂将军应该不会有什么意见。”
聂无双面上的笑都快僵硬了,又与皇后说了些话,这才回了“永华殿”。一到自己宫中,聂无双便歪在了榻上,越想越是头疼,皇后这一招,分明就是要招揽她,然后对付淑妃。
淑妃争储的心意才露出冰山一角,皇后已经如临大敌。唉……
杨直是随伺聂无双身边,见她愁眉不展,知道她一定是在皇后跟前听了什么,上前问道:“娘娘怎么了?”
聂无双把皇后的意思慢慢说了。杨直亦是双眉紧皱:“娘娘的兄长看样子只能娶皇后给的人选了。已经得罪了太后,不能再得罪皇后了。”
聂无双叹了一口气,揉了揉额角:“本宫知道,但是大哥那边……”
杨直一笑:“聂将军是人中之龙凤,一定会找到自己喜欢的女子的。就算娶了妻子,也是无所谓的。”
聂无双幽幽一叹:“但愿如此吧。”
第二日,皇后果然派人送来几幅画卷,里面美人亭亭玉立,旁边还附着生辰八字,又细细写了父母双亲官位诰命,聂无双一看,果然都是皇后的至亲。躲得过太后,却躲不过皇后。
她看了几卷,不由心烦,重重扫落在地上。
杨直捡起来,拍了拍,温声劝道:“娘娘不必生气,姻亲只不过是联盟的手段之一,皇后有这个心意,对娘娘来说是好事。”
聂无双心中烦闷,冷声道:“谁知道这些女子是不是贤良淑德,是不是温柔端方?一幅画,几行字,就要本宫决定大哥的终身,真的是太岂有此理了!……”
杨直笑道:“其实娘娘可以打听打听,中从挑选一位温柔的贵媛千金,这样也不算对聂将军没有个好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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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选驸马
聂无双的美眸微微一亮:“此话怎讲?”
杨直不慌不忙地道:“这结姻亲也有很大的学问,或者娶嫡或者娶庶,有很大的不同,奴婢知道娘娘是生怕以后卷入了皇后的麻烦之中,所以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才是最重要的。娘娘可以在皇后给的适龄女子中挑选一位庶出的女子,而且最好不要堂亲,要表亲,所谓一表三千里。这婚配聂将军的女子跟皇后没多大亲戚关系,又不至于说一点关系也没有。这既不会拂了皇后的面子,也会为以后留有余地。”累
聂无双听得心中大是赞同,不由连声道:“杨公公果然高明!”
杨直微微一笑:“而且庶出的女子在世族中通常备受正室的欺辱,心中对娘家恐怕不会太过眷顾,如果做了聂将军的正妻,且不说聂将军人品相貌是一等一的,就是以后的前途亦是看得见的,她自然是一心一意向着聂将军。娘娘只需再仔细观察品行就是了。”
聂无双心头的郁结被杨直这么一点拨,简直有拨云见日的感觉。她遂又重新拿起画册,果然看见皇后送来的画册中有几位是庶出之女。她看了下,心中有数,于是第三日带着画册亲自去面见皇后。
彼时天色刚刚放晴,皇后正坐在“来仪宫”后的亭子中喂食池中锦鲤,池水刚刚化开,又被宫人放了温泉水,沉寂了一冬的锦鲤开始在池中游来游去,争抢鱼食。满满一池塘热气袅袅上升,池中五彩锦鲤煞是好看。闷
皇后见她这么快有了决断,吃惊问道:“碧贵嫔看中的是哪家的女子?”
聂无双从中拿出早就挑好的画册递给皇后。皇后展开,细细看了看,这才合上笑着道:“怎么都是庶出的?本宫怕聂将军会觉得委屈。”
聂无双早就想好了说辞,她恭敬地道:“皇后娘娘言重了,其实是臣妾觉得家兄配不上这些贵媛们,毕竟皇后娘娘也知道家兄在应国根基俱无,又没有府邸实在是……”
她脸上的为难恰到好处,皇后释然一笑:“怕什么,府邸等你大哥征战归来皇上肯定会赐下的。这等小事你不必多虑。不过既然你已经选了这几位,等过几日春暖花开的时候,本宫再宣她们进来让你瞧瞧。”
聂无双终于松了一口气,嫣然一笑:“臣妾谢娘娘恩典。”
皇后笑着握了她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谢什么,早晚是一家人。”
两人相视而笑,却是各怀心思。
……
春季雨水最是多,淙江一带发了大水,还好萧凤青率军过了河,又接连两次与几股秦军交战,旗开得胜。一路向东南方向的幽州而去。而顾清鸿在幽州的左凌县忙着建造工事,防止秦军再次进攻。
春季是播种的季节,而齐国与秦国两地开战,早就焦土千里,一片荒芜根本无法耕作。一股饥荒因顾清鸿实施的坚壁清野和春荒而蔓延开来。萧凤青发回的战报中提了下,应国粮草在运送中被几股“流民作乱”所劫,萧凤青治军苛刻,把失职的将领通通鞭笞五十,所有流民不分男女原地就戮。
他的手段狠辣着实令军中的将军们侧目,但是也正因为这样,整个应国援军行动迅捷,越发像一把尖刀狠狠砍向秦军染指齐国的手。
前方战事瞬息万变,但应国后宫中却是井井有条,每一日都不会比前一日更加有趣味,不过随着这春季的一日日到来,沉寂了一冬的后宫渐渐舒泛起来。“永熙宫”这几日更是忙碌起来。
因为云乐公主的及笄礼结束一整整一个月,高太后下令要为自己的掌上明珠——云乐公主选驸马。
云乐公主是高太后膝下唯一的公主,高太后对她宠溺有加,云乐公主从小到大刁蛮任性,且不说琴棋书画,就是女工品行亦是糟糕透顶,后宫中都纷纷猜测谁才是那个幸运又倒霉的驸马。
三月初七,大吉,宜婚嫁,动土。聂无双由夏兰扶着向“永熙宫”而去,这几日天气终于放晴,春光晴好,处处莺飞蝶舞,实在难以想象千里之外的齐国哀鸿遍野,人人以野菜树皮裹腹。
聂无双走到一半,身后有一顶肩撵慢慢赶了上来。肩撵上的薄纱一挑,露出敬妃端庄的脸庞。
“碧贵嫔怎么走路了?等等到了‘永熙宫’一身汗岂不是难受?”敬妃笑着吩咐宫人停了肩撵,下来道。
聂无双朝她施礼,微微一笑:“臣妾觉得天气难得好,就想下来晒晒太阳,不然前几日下了好几天的雨,连身子都觉得发了霉了。”
敬妃咯咯一笑:“你才多大,那本宫的老骨头岂不是要生了锈了?”
聂无双扶了她,向前走去:“娘娘可不要妄自菲薄。瞧娘娘的身段,见过的人都说不过是二八少女。”
敬妃看了她一眼,只笑:“你这张嘴可真的是甜。难怪皇后娘娘喜欢。”
聂无双抿嘴一笑,并不接口。
敬妃看着她在春光下灼灼的绝色容颜,不由抚上自己的脸,叹了一口气:“如今什么时候才见云乐还是总角女童,如今却要嫁人了,真的是岁月如白驹过隙。”
聂无双见敬妃有这样的感叹,笑道:“娘娘何必有这样的感慨?人总是要老的,不过所幸娘娘还有大公主,所谓的女儿是娘亲的贴身袄,娘娘的福气在后头呢。”
敬妃勉强一笑:“是啊。本宫想太多了。”
聂无双知道她在失落什么,如今大公主已经四岁了却还未有正式封号。不知是萧凤溟没有想过,还是皇后不提,故意压着。敬妃不够受宠,连累了大公主的的前途这却是肯定的。
两人一时间无话,到了“永熙宫”果然见有许多宗亲世族入座,聂无双找了个不起眼的座位坐着,听着旁边人的议论。不一会,云乐打扮妥当出来见各位亲眷,然后又木然退下。
高太后这才出来入座,皇后坐在她的身侧,笑意嫣嫣,她与高太后耳语几句,便吩咐宫人念花名册上的适龄世家子弟。早有准备的世家子弟上前见过太后与皇后,然后由太后与皇后询问,或问家中双亲,或者考校诗书,等如此这般一轮过后,又命他们在布置好的台上展现武艺。
聂无双在台下看着或者俊美或者英气的世家公子,心中却是为只露一面就木然离开的云乐公主惋惜愧疚。家世再好,武艺再强。都不是她心头的那一个人了。
敬妃看了几场,便失了兴趣。刚好聂无双也不耐烦,于是两人便悄悄离开。出了“永熙宫”聂无双松了一口气:在里面她可是别人议论的谈资。要知道之前太后默许聂明鹄与云乐两人,那可是有许多人知道的。
敬妃幽幽地开口:“云乐公主何其幸运,有了太后这好母亲。唉……”
聂无双安慰笑道:“娘娘怎么知自己以后不会有这样的机会。”
敬妃握紧她的手,眸中隐隐含泪:“碧贵嫔可要帮帮本宫。帮本宫在皇上面前提一提大公主,不要让她因本宫这个不成器的母妃而被宫中的人看轻。……”
聂无双一怔,随口敷衍道:“臣妾自然会选个适当的时候向皇上提一提。”话虽如此说,但她心中并不轻松,如今的她被皇后拉拢,被敬妃看重,不过是因为自己得了萧凤溟的宠爱。
可是,帝王的宠爱是多么一件虚无缥缈的东西啊。她看着满眼春光,竟无端觉得黯淡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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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亲们提到了时间问题。这个的确是我文中的失误之处。
我先自己理顺一下,也让亲们参考一下,如果发现文中的错误就以这下面这个时间线索为准:
聂无双被顾清鸿关入柴房是初春,应该是一月底二月初。她被关了十天,就大概到了二月中旬,几天后,全家被抄斩,找到萧凤青是二月底;到了应国,路上花了大概半个多月时间,就是三月;她后来做了侧妃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