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真的在这上清宫中。
吩咐身后的另一名粉衣小宫女回上元宫去报信后, 蒋寻珠对管事宫女微微颔首,道:“那我在四处逛逛,一个时辰后再来取杏花糕。”
走到上清宫旁, 蒋寻珠寻了一个无人处,念了一道隐身咒,这隐身咒只能让她保持隐身一个时辰,过了这一个时辰,便无法再隐身。
靠着这道隐身咒,蒋寻珠毫不费劲便潜入了那块上清宫。
在上清宫待了大半个时辰,蒋寻珠才找到那密室的入口,她悄悄进入密室。
密室中别无他物,只有一张玄冰床。
躺在那块百年玄冰上的人,应当便是卫徵了,他紧闭着眼,脸上血色全无。
在床边坐下,蒋寻珠给卫徵把了把脉,在蒋寻珠触到他的手的那一刻,蒋寻珠发觉,他的眼睛轻轻地动了动。
脉象上并无不妥,蒋寻珠用了一次法力后,这才明白卫徵的病症。
玄冰床上的卫徵虽是帝王面相,但他气息不稳,面色苍白,这分明是魂魄残缺。
蒋寻珠拧了拧眉头,难不成这个位面有睛通术法之人?
卫徵的身上只剩一魂一魄,若不是这玄冰床四周贴了符隶,只怕这一魂一魄也未必能留得住。
难怪早前有贺岚在寻能人异士的传闻,卫徵所中之“毒”,的确非药石所能救。
只是,若想另外两魂六魄归位,还需卫徵的生辰八字,以他的生辰八字推算有缘人,寻得有缘人后,以有缘人的血为引,再念一道归魂咒,卫徵的魂魄才能归位。
蒋寻珠正思索这有缘人之事时,忽见卫徵的手指也忽然动了动。
蒋寻珠暗暗心惊,难道卫徵这是要醒了?只是,一魂一魄远不足以使卫徵醒过来。
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蒋寻珠发觉她的隐身咒快要无用了,她连忙背过身,把头上的发簪取下,任一头青丝如瀑泄下。
“你是......谁?”卫徵长了张嘴唇,颓然地看着蒋寻珠的背影。
他只能看见她手腕上的低光荷珠,卫徵艰难地想,果然如那白胡子老道所言,在他九死一生之际,会有一戴着低光荷珠的仙女临世,救他出困窘。
卫徵的心思,蒋寻珠自是不知,她正庆幸她及时背过了身,不然若是被这卫徵看见她出现在这密室中,只怕会是有理说不清。
卫徵向蒋寻珠伸出手,随后,他的手缓慢地垂下,他再一次闭上了眼。
“陛下这几日身子愈发不济......”
门外传来两道脚步声,蒋寻珠眉心微蹙,她只能从密室的另一道门离开了。
在密道中停停走走,许久之后,前方出现两个分岔路,蒋寻珠掏出火折子,点了火,只见密道的上方有一个隔板,她推开隔板,却见头顶四四方方的天空。
从密道中离开,蒋寻珠发觉,她此刻正站在井底,从井底爬出,看清四周的景象后,蒋寻珠不由地弯起嘴角,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不就是那日安和公主爬出来的枯井么?只是,这样的隐秘,被她瞧见了,安和公主为何还留着她?
按下心头的疑惑,蒋寻珠挑了一条去御膳房的幽静的路,一路上风平浪静。
取了杏花糕后,蒋寻珠正要回上元宫,却忽然碰见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来。
走在最前面的,不是旁人,正是许久未曾露面的贺岚。
行过礼后,蒋寻珠便打算离开,却听贺岚叫住了她。
“贺都督有何吩咐?”
蒋寻珠垂着头,她看见贺岚的鞋面上有一片暗红,她不由地眸色一深。
“抬起头来。”
对着贺岚那张音晴不定的脸,蒋寻珠仍是波澜不惊,她抬起头,迎上贺岚审视的目光,她轻声道:“杏花糕要趁热吃才好。”
这少年郎半月不见,倒是不复往日怯弱,贺岚心中暗笑自己当初竟被这少年那副可怜的模样给骗过去了,他与无数魑魅魍魉打过交道,为何却栽在了这少年手里?
他抬起蒋寻珠的手腕,轻轻地拨弄着她腕上的那颗低光荷珠。
“这珠子是你家中祖传的么?”
“正是。”
贺岚的眼神愈发幽深,黑眸中仿佛凝了一团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