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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姬妖且闲第57部分阅读
    。”白苏干咳了两声,讪笑道,“将军答应张丞相占地称王?”

    陆离脸色一冷,杀气陡然迸发,如在胸腔共振的声音低沉冰冷,“你从哪里听说?”

    “不是听说,不是听说”白苏连忙摆手道,见陆离面色似是有所缓和,才解释道,“不过是素的猜测,张丞相十年如一日的和稀泥,他老人家便是颐养天年也该寻个好地方,无端端的跑到石城来做什么,还不是冲着将军您的威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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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苏拍马屁的水平着实不怎么样,但她也没指望用马屁打动陆离。

    “你倒是想的明白。”陆离虽是武将,却是个有头脑的武将,白苏说到此处,他便已经明白了。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张丞相是不会做无用功的主,多有猜测也无可厚非,况且方才白苏只是一句询问,并未确定。

    “说罢,你想做什么?”陆离向来都不喜欢拐弯抹角,磨磨唧唧。

    至此,白苏倒也摸清了陆离几分脾性,恐怕她长篇大论的跟他分析利弊,他也不见得耐烦听,便索性单刀直入,“素想请将军晚一些时日称王,先留住忠于七王的将士。”

    陆离瞬也不瞬的盯着白苏,狭长的双眸中的黑瞳深不见底,厅nei安静的吓人,似乎连风吹进来时,都刻意放缓了速度,生怕惹这位浑身写满“生人勿近”的男人发飙。

    直到白苏被他看的浑身寒毛竖起,这才薄唇微启,吐出一个字,“好。”

    “呃?”白苏甚是意外,她以为自己需要费不少口舌,却不想,事情进行的如此顺利。但转念一想,陆离与顾连州私交不错,卖他一个面子也是说的通,遂道,“多谢陆将军。”

    说起来,白苏第一次见到顾连州时,他亲口说自己与陆离私交甚好,而街巷传闻,顾连州也是陆离在雍国唯一一个交情不错的人,可这二人十分怪异,平素也不常见一起饮酒作乐,甚至更不常聚在一处,见面时有时候也是微微颔首了事。

    白苏不禁怀疑,他们的交情真的好吗?

    “很惊讶?”陆离薄唇抿,竟是咧开一个灿烂之极的笑容。

    不可否认,陆离笑起来确实很豪放不羁,也甚是迷人,可白苏依然觉着,他还是充满杀气的时候最俊。

    “那就好好把本将军的雄鹰绣好,三日之nei,我要看到,否则我不保证自己能留住那些人。”陆离起身,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一袭玄色铠甲,犹如战神。

    敢情,他只是为了那件披风?看来陆离果然很重视那东西,白苏心中暗想要不要真的找人帮忙缝补,否则万一毁在她手里......

    陆离走到门前,忽然停住脚步,“我占下这北疆,若是哪日顾连州不要你了,尽管来我这里。”

    顿了顿,又道,“我不强迫你和我睡。”

    白苏张着嘴,惊讶的看着他伟岸的背影,不禁想,他这是什么意思?

    白苏的记性向来不错,打从一开始有交集,他们便没有什么愉快的回忆,应当不可能对自己有情吧?但若是没有情,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陆离的直率,却是把自幼博览禁书、理论经验丰富的白苏给难住了,这究竟算是个什么事儿?

    作者吐槽:囧,话说,陆大将军,乃能不能别这么总是直接,咱们委婉一点,含蓄一点不是很美好吗?

    陆将军冷着脸道:本将军从来不玩音的

    作者弱弱的接上一句:爱情里头玩音不叫玩音,叫婉约,这样才纠结,这样才虐,读者都喜欢看这个。

    陆将军:别人喜不喜欢,有我什么事儿

    作者:不是,您看,小顾和小白两情相悦,您又这么坦白,宁温又这么沉得住气,一点也不纠结啊不纠结大伙都不留言了,不给票了,呜呜呜

    陆将军冷喝一声:谁说他们两情相悦

    作者:那个.....重点不在那个上面......(是票票,是留言啊)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237章小班底来了

    第237章小班底来了

    陆离今年已然二十又六,在他身边过的女人没十个也有八个,然而于他来说,女人不过是兴起时的玩物,无论长相多么动人心魄,只要底下的将士向他讨要,他绝不会有半分犹豫。

    只要陪他睡觉的女人长相没有惨不忍睹,至于是谁,都无所谓,所以他从不会向哪个女人求欢,更别说两次了。

    陆离头一回对一个女人产生欲望以外的感情,他甚至想,只要白苏在他能看得见的地方就可以了,纵然每次都被气的半死,但他很享受与她相处的感觉。

    “将军?”张丞相方从府中出来,便看见了站在顾府院墙外发呆的陆离。

    陆离一袭玄色铠甲,在黄昏金红的光线下,便宛如旷野上的孤狼,显得苍凉而孤独,他转身冲张丞相叉手道,“见过丞相大人。”

    张丞相笑呵呵的走过来,道,“无需多礼,国之将颓哪里还有什么丞相。”

    张丞相一边笑,一边喟叹,令人觉得有种无奈之感。

    此事本在预料之中,他却不愿为了卫国而努力。可以说,大雍有今日,张丞相“功不可没”,若非他成日的和稀泥,将所有矛盾都调和的妥妥当当,造就一个太平盛世的假象,雍帝也不会放松警惕。

    “将军这几日疯狂的攻城略地,真是令老夫叹为观止”张丞相没有丝毫夸张。

    自从陆离决定要称王之后,便开始率军占地,未免打草惊蛇,陆离攻打的都是北魏领土,一个月之nei,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北魏十余个大城池,东到北地,南到新平,北至上郡,方圆数千里,委实令人咋舌。

    张丞相抚须道,“此外,顾少师所为,实是令老夫心惊胆战。”

    “何意?”陆离问道。其实他也知道,这样神速的攻下数千里领地,除了赖于自己的实力之外,还多亏了周边数十个小国的趁火打劫。

    这些效果之前还是跟着北魏后面攻打大雍,趁机捞些好处,宁国一歇战,他们立刻又跟着陆离的大军去攻打北魏。

    这些小国也不是傻子,自然没有胆子做两边得罪的蠢事,定然是有人说服他们,给他们指了一条又能占便宜,又有能活的路,而这个人,正是顾连州

    “这么说,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包括您来劝我称王之事?”陆离道。

    张丞相叹道,“何止这件事,他不仅料到我会劝你称王,也猜到风华公子、孝闵公主、七王和几位皇子会造反,也料到老夫会给你出主意,先攻打北魏,更料到宁温登基之后,会休战。所以才能提早拍纵横家去游说诸小国。”

    陆离狭长的眼眸宛若幽潭,那个人啊,一直都有一双洞悉世事的眼,然而却从来都做观棋不语的真君子,纵使天下再乱,也于他没有半分干系,如若不是要保护白苏和她腹中的孩儿,或许他依旧会不言不语的看花品茶。

    顾氏的兄弟无论是无心政事还是野心勃勃,仿佛都有观棋的爱好。

    原来最厉害的并非是弈棋之人,而是观棋之人,他们要么不出手,要么一出手便能控制整个棋盘。

    张丞相似是忽然想到什么,一拍脑门笑道,“瞧我这个记性,竟让将军站着说话,老夫府邸在此,将军请进来坐坐吧,顺便商量日后之事。”

    陆离拔起插在地面上的剑,道,“恭敬不如从命。”

    二人方才入走至府门口,便看见一支车队由远而近,疾行过来。

    张丞相和陆离都不约而同的驻足,那一行浩浩荡荡,数十辆马车,两百多剑客举止有度,绝非一般游侠儿组成的车队。

    “那是......”张丞相认出为首那个竟是纳兰府的二把手婆七,眯起眼睛抚着胡须,沉吟道,“纳兰家主在顾府?”

    若非如此,没有任何事情可以令纳兰府出动这样庞大的车队。

    陆离知道此事瞒不住,但他私以为,白苏不瞒着他便是对他的信任,他虽不会帮她瞒着,但也不会主动拆穿。

    “我们进去吧。”张丞相临转身之前,又看了一眼婆七,却定那车队是向顾府来的,便请陆离入府去叙话。

    白苏曾让妫芷偷偷递信去给陆离,请他行个方便,夜半开开城门放纳兰府的剑客入城,结果换来一个令白苏气闷的答案——偷偷摸摸作甚,你且尽管大胆进来,若是天下人都知道你纳兰修,我护着你便是。

    白苏自然不会以为这个铁血将军是个没脑子的傻蛋,相反,陆离对于领军作战、军事谋略有超乎常人的天赋,白苏私以为,她和陆离的交情也没到他必须帮自己的地步,所以对于他的拒绝,愤怒的同时,也破罐子破摔了,直接让车队光明正大的入城。

    白苏也并非头脑发热,她知道陆离从来都不是一个放虚言的人,他的承诺重于性命,所以他说护着她,便真的会誓死护着她,这个大靠山,不用白不用。

    而陆离拒绝白苏,一半是出于向来光明磊落的性格所致,另一方面,也是盼着白苏出事,否则他称王岂非白称了?陆离曾一度为自己产生如此龌龊的想法而自责,但每每想到白苏那副一瞬三变得嘴脸,又觉得自己这点心思着实不算什么。

    此时,白苏正在侧院看枋做摇椅,看着快要成性的摇椅,不禁佩服枋的手艺,虽则有一张图纸,但能一日半便做出实物来,也着实不简单。

    白苏这厢看的正投入,不曾察觉身后的脚步声。

    香蓉、十二和二丫,疾步走进侧院,小七被两个剑客看住,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四个人在距离她身后四五丈远的地方不约而同的顿足,隔着这段距离,打量白苏。

    明媚的阳光透过密密的榕树树冠,在白苏身上落下斑驳的影子,她正侧对着她们,微微弯腰打量面前匠者手中摆弄的木块,从侧面看那张淡然若云的娇颜,比从前丰腴了些,着一袭淡青色的宽袍,头发松松挽在身后,额前齐齐的短发遮掩了大半容颜,只能看见挺翘的鼻子、优雅的下颚和颈部,就宛如以前她在成妆院那时。

    十三泪水决堤而出,而十二早已耐不住,扬声唤道,“小姐”

    白苏僵了一下,迅速的回头,看见齐齐站在阳光下四个人,忽然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斑驳的日光下,人人都看见她眼中闪烁的水光。

    十二早已经扑了过来,一把抱住白苏伏在她肩头嚎啕大哭。

    香蓉含笑带泪的缓步走上前来,拍拍十二道,“瞧你,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小姐可还怀着身孕呢”

    十二连忙跳开,水汪汪的大眼盯着白苏凸出的肚子,睫毛上还沾着泪珠,惊讶的道,“我说呢,方才奴婢抱着小姐时,还心道主把小姐养的太好了,竟胖了这么多”

    一句话,惹的满院子人都笑了起来。

    白苏笑着握着她们的手,望向还远远站着的十三,十三连忙背过身去,用袖子拭去眼泪,然后带着和煦的笑容向白苏走了过来。

    二丫有些害羞的跟在十三身后,一双明亮的大眼扑闪扑闪的瞧着着白苏,眉梢眼角都带着不尽的欢喜。

    “小姐”十三还是忍不住欢喜的掉了泪,手抚上白苏的肚子,欣慰道,“这就是奴婢们的小主子啊小姐终于有了大子了”

    白苏扁扁嘴,哼哼唧唧的道,“十三你不想我,你看,十二就只看见我了,你就看见我这肚子。”

    十三抬起头时,已是梨花带雨,她平静的拢着袖子,严肃道,“奴婢是关心小姐,才关心小主子,奴婢可没关心旁人肚子里的孩子。”

    “可不是,十三姐和香蓉姐自然一眼就看出小姐你怀孕了,奴婢和二丫却以为您是胖了。”十二插嘴道。

    白苏上下打量二丫一眼,边打量便咂嘴。

    二丫被她看的不好意思,小声唤了声,“小姐。”

    白苏把二丫拽过来和十三站一起,打量了半晌转向十三道,“你确定二丫真是和你同父母的?不是捡来的?”

    十三还未答话,二丫忙道,“真的,奴婢是亲生的,不是捡来的。”

    “那十三就是捡来的,你看,你们长得一点都不像。”白苏笃定道。

    在二丫心中,白苏那就是天上的神,说什么都是对的,不由狐疑的看向十三,嘴唇动了动,看见十三黑着一张脸,终究是没敢问。

    “小姐,您如今已是为母之人,还请自重才是”十三黑着脸道。

    十三对白苏屡教不改的性子已经彻底绝望了,于是将一腔关怀都放在了即将出生的小主子身上,可见教育这件事儿,果然是要从娃娃抓起。

    小七看着树荫下的几人,不由呆了呆,她从前便觉得夫人平易近人,却没想到竟是如此可亲。

    “小姐,医女呢,奴婢也想她了呢”十二拽了拽白苏的袖子问道。

    白苏笑道,“她那个怪性子,你又不是不知,不知在哪儿呆着呢。”白苏向十二勾了勾手指,十二不明所以的凑近来,白苏道,“甭管她在哪儿,你去做出一桌菜来,她保证出现。”

    “对呀”十二雀跃的道,“奴婢现在就去烹食。”

    白苏对小七招手道,“小七,带十二去厨房,从今以后,十二便是厨房管事。”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238章原来医女是男子?

    第238章原来医女是男子?

    厨房原来的人对白苏这个决定有所不满,他们心想,一个十六七岁的丫头而已,再会做饭还能会过她们这些做了几十年的?

    故而,一群人便想挫挫十二的锐气,也没人去帮十二打下手,均在一旁等着看笑话。

    但奈何,十二本就没有什么锐气,她平素也都一个人做饭,从不需要人打下手,在成妆院时因着只有四个侍婢,十二常常还需一边炒菜,一边烧火,虽说许久不用亲自烧火了,但这份功夫还没落下。

    那一群等着看笑话的,透过窗纸看见十二利索的洗菜切菜,将它们分别整齐的放在盘中,然后开始手脚麻利一边烧火,一边炒菜,立刻便有人跑进屋里,接过柴火,“主事,奴帮您烧火。”

    十二笑着点点头,于是越来越多人开始进来帮忙。

    因为,当终于她们意识到,十二一个人便可以顶起厨房,而白苏却没有觉得她们多余时,便立刻不敢拿乔,该做什么的做什么。

    显见,做法好不好,它于做了多少年是没多大关系的。

    当十二的饭菜摆上厅中时,妫芷果然准时出现,一袭黑衣,神情依旧冷冽的坐在白苏右手边,时光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甚至连冷冽的气息都丝毫不曾改变,她坐在那儿,令人恍惚以为,时光是一直停驻在同一时刻的。

    十二一进屋,便欢喜的扑到她身上,诉说别来之事,妫芷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面上的冰冷虽无丝毫松动,却也不曾把她推开。

    一顿饭在十二的絮絮叨叨中欢快的度过时,月亮已经升起。

    因着院中忽然多了两百余个剑客,本来就不大的小院忽然显得十分拥挤。

    白苏十几日前让顾连州在这附近又买了个院子,那院子的并不比这凌氏别苑差,而且比此园还要大上数倍,正好容纳这许多人,只是白苏与顾连州在此处度过了几个月的时光,所以并不想搬离这里。

    于是便让婆七领着大半的剑客住到那处去了,只留下三四十名剑客在此护卫。

    因着有妫芷在,婆七便也就放心的过去了。

    十三和香蓉有条不紊的安排着院中事务,白苏也不愿一个人带着,便令人搬了小塌放在院中的梧桐树下,看着她们里里外外的忙活。二丫给她揉着腿,十二则做了几样小点心,用木签子扎着喂给到她嘴里。

    白苏对于这样的腐败生活甚是满意,因着见到十三她们的惊喜,以及舒适的生活,倒是将心底对顾连州的思念冲淡了几分,便就这么看着看着,竟是睡着了。

    时已是夏,夜晚虽有些露水,却并不寒凉,反而微带凉意的风吹拂着,甚是惬意,因此十二便拿了个被子给白苏盖上,然后和二丫用小扇帮她驱蚊子。

    十二正扇的用心,书上忽然掉下一物,唬的十二一个哆嗦,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根黑线坠着一个黑褐色小陶瓶。

    十二放下扇子歪头想了想,除了小姐以外也无人需要服药了,便了然的将小瓶子解了下来,让二丫准备了一碗水,自己则将瓶盖拔开,瓶子中立刻冒出一股浓烈的白烟,冷不防的喷了十二满脸。

    这股白烟带着淡淡草木清新香气,絮状的缓缓散开,所过之处,蚊子纷纷掉落,且待絮状物消失之后,那股清新的味道一直不散,这周围也再无蚊子,十二惊奇的朝那空瓶子里望了又望。

    白苏熟睡着,也无需两人伺候,因着十二自打受伤之后,有一只腿便不大灵便,所以二丫便去帮十三和香蓉跑跑腿。

    十二则是跪坐在塌侧,仔细研究那个空的瓶子,实在不明白这么小的瓶子,居然能装得下那么多烟雾,整整覆盖了梧桐树下的所有地方呢

    因着十三带着二丫去了侧院安排剑客食宿,而香蓉则是在寝房中,把白苏平时习惯用的寝被凉席都换上,院子总便只剩下了一个研究瓶子的好奇少女,还有一个在榻上熟睡的孕妇。

    所以当两个黑影悄无声息的落在院子中时,除了隐在暗处的妫芷,并无人察觉。

    其中一个黑影向前走了几步,那脚步声并不轻,十二以为是十三或香蓉回来了,听着脚步声渐近,却也没甚在意,只小声嘟嚷道,“这个东西很是有趣呢。”

    那一袭黑衣,走近榻前,琉璃似的眸子流转着温润的光晕,深深的盯着白苏的睡颜,白皙的手指轻轻从她面颊上触过。

    白苏蝶翅一般的睫毛微微一颤,轻哼了一声。

    十二连忙放下瓶子转身看看白苏是不是醒了,然而先入眼的却是一袭黑袍,她目光向上时,眼睛陡然瞪大,眼前的男子,完美犹如仙人,分明是在微弱的灯火下,却宛如一颗夜明珠,唇角挂着一丝淡淡的温润笑意,令人生顿生亲近之感,所谓颠倒众生,怕就是如此形容了

    十二呆呆看了半晌,才稍稍有些缓过神来,愣愣问道,“医女,你如何变成男子了?”

    在十二的潜意识里,无敌医女是一直在暗中守护小姐的,有她在,断然不会让生人接近自家小姐,但此时此刻,这个一袭黑袍的绝色男子,既然不是主,又不是生人,那就八成是医女了

    “啊,我晓得了,医女你原本就是男子,因着爱慕我家小姐,所以才化身女子接近小姐......”十二看多了白苏写的狗血剧,立刻笃定的编排起了妫芷暗恋白苏的种种过往,说着说着,不由踌躇道,“可是小姐如今已经怀有身孕......小姐她......但医女放心,我定然不会告诉任何人你原来是男子”

    十二信誓旦旦的道。

    她话音方落,树上陡然砸下一把植物的种子,紧接着便是妫芷冷冽道极致声音,“上梁不正下梁歪”

    十二原本是个很务实的姑娘,自从伺候白苏之后,便堕落了,全然被白苏龌龊而又过剩的想象力所传染,才导致如今这个乌龙。

    顿了一下,树叶间的声音冷冷道,“看完了便快离开”

    这句话却是对宁温说的了。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239章透水白

    第239章透水白

    想了想,还是把加更弄在同一章里头了。

    白苏早在宁温的手触上她面颊时便醒了,她靠在榻上,怔怔的看着宁温,还倒自己是做了梦,直到妫芷冷冽的声音传来,她才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是活生生的宁温,并非幻觉。

    宁温唇角噙着一丝柔和的浅笑,微微垂头,墨发从背后垂过来,弯出一个温柔的弧度,那张泛着流光的容颜比之从前更加魅人心魄,一颦一笑无不绝代风华,除此之外,他身上又多了一种君临天下的气度,这种气度使他的俊美愈发的不真实。

    恍如,这样完美的男人不是世间能够存在的。

    “素儿。”他轻声唤道,声音依旧温润如水。

    白苏不知不觉又涌上泪意,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令白苏感觉十分不妙,她闭上眼睛平静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冲他浅浅一笑,“宁温公子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宁温公子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这样陌生的语气,令宁温面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他声音有些哽塞,顿了一下才道,“政阳城一别,半年未见,我闻故人有孕,特来看看。”

    白苏直到感觉自己能很好的控制情绪了,才从榻上起来,对十二道,“去拿席来。”

    十二应了一声,飞快的跑回屋nei,取出两片席子,后又和香蓉抬出小几,上了几样茶点,才退到一侧恭立。她站的地方距离籍巫很近,不由好奇的偷偷打量他几眼。

    籍巫形容干枯,犹如树皮,身子佝偻,整个人便如他嘎哑的声音一般,白雪般的发衬着这样一副形容,不仅没有仙风道骨的意思,反而有些诡异。

    十二看着巫袍白发,手脚不禁抖了起来,她连忙收回眼神,便是在转眼的瞬间,诧异的从籍巫枯涩的眸子中看见一丝心疼。

    是的,是心疼,十二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目光落在湛然若仙的宁温身上。

    “多谢你当日实言相告。”白苏倒了杯茶水,推到他面前。若不是宁温的提醒,若不是他放她离开,也许她就真的错过了顾连州。

    “你知道,我是不想放你走的。”宁温垂眸看着面前在灯火中泛出盈盈水光的杯盏,这水光一直映到他眼眸,应到他心里,微有些酸苦。他便是含着这水波,抬眸灿然一笑,“而往事已矣,我曾欠过你的,怕是永远也无法偿还了。”

    这般含着水光的一笑,直是教天地黯然,他目光落在白苏的肚子上,“我可以摸摸他吗?”

    白苏怔了一下,旋即点点头。

    宁温欢喜的笑容直达眼眸,那是真的欢喜,并非作假。他起身走过来,盘膝坐在白苏身侧,纤长的手轻轻摸着她已经很大的肚子。

    “噫”白苏低呼一声。

    宁温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诧然道,“他动了吗?他能认得人了?”

    白苏抚额,她觉得这个孩子真是与自己一个好色性子,还在肚子里便能分辨美丑了,怀孕这些时日,也只有见到顾连州和宁温时才会动的欢快,白苏很难分辨,是不是因为自己见到这两人时心情不平稳,才导致婴儿不大舒适?

    但无论如何,宁温是认定了这孩子比较待见他,于是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放到白苏手中,“既然我与他有缘,便将这个物件送给他做纪念吧。”

    白苏看了看手中的玉佩,有基蛋大小,圆润自然,没有任何雕琢,只在一个边角处刻了两个极小的“扶风”二字,这玉的颜色是白色的,但是却有蓝色的光影闪动,宛若水波浮动,看着这玉,白苏不由想到宁温的眸子。

    “这是......透水白?”白苏看过一些品玉的书籍,虽然从来没有见过实物,却也能根据它的形态特征分辨一二。

    因这透水白太过特殊,虽是白玉却能透出水的影子,且这种极品的“透水白”玉性处土水之间,遇土则吸,遇水则净,极像隐士,进入尘世则以土自污,只有出入山水之间,才洗净一身泥土,变回自身。

    这块玉,不仅能看见水光,并且时而波光潋滟,时而浪花翻涌,甚是神奇,恐怕是透水白的玉魄,玉之睛魄。

    如若真是如此,那已不是价值连城可以形容了。

    宁温也不答话,兀自低头将耳朵凑近白苏的腹部,他的动作太过小心翼翼,甚至都不敢把耳朵贴上来,和煦如春风,令人无法起一丝排斥之感,白苏推开他的手顿住。

    “这小东西倒是活泼的很。”宁温笑道。

    “皇上,时辰不早了。”籍巫嘎哑的声音忽然介入。

    宁温怔了一下,起身之际,仰头看了一眼茂密的梧桐树,在尚京郊外那个院子里,也有一棵梧桐树呢虽然仅仅只是一晚,仅仅只听她讲了一个漏洞百出的故事,但无疑,那故事是动人的,那一晚,也是他今生今世无法忘怀的。

    宁温转身朝籍巫走去,走了两步又顿住脚步,问道,“素儿,若我哪日还能来,你可否再给我讲个故事?”

    白苏看着他的背影,竟应了一声,“好。”

    纵然白苏常常在见到宁温时无法控制身体,但这一声应答,白苏却不知道究竟是身体的惯性,还是她出自本心的回答。

    她望着黑影消失的方向,有些出神。

    “千里迢迢,只为见你一面,送你一块绝世之宝。”妫芷不止何时请无声息的出现在树下,清冷的声音道,“一个肃肃若松下风,一个濯濯如春柳月,一个烈烈似日当空。你倒是在这世上活的如鱼得水。”

    “说的是,我也不知哪辈子造的福祉,这一世才遇着他们。”白苏干干笑道。

    妫芷甩袖坐在几前,“自古以来,倾国祸水,被他们惦记着也未必是好事,一国尚且在绝世姿容下倾颓,但愿你到时还能剩下点骨灰,我好为你招魂。”

    白苏额上青筋跳了跳,盘腿在她对面坐下,“我说,你能不能盼着我点好啊?哪有你这样的”

    自从白苏第一回见到妫芷,她便毫不留情的下了病危通知,时至今日,除了上次在军营中时说过一两句柔和的话之外,便是句句带毒。

    而事实上,白苏也知道妫芷不过是嘴毒罢了,也是提醒她莫要沉迷在美丽的表象之下,这份情,白苏心里是领了的。

    十二很上道,见妫芷出现并且坐下,立刻去弄了几样她爱吃的点心端了上来。

    而妫芷也没让她白做,抛了两只黑褐色的小陶瓶过去,十二欢欢喜喜的弄把一只弄开一条细缝,顿时有白烟冒了出来,她连忙捂上,揣在怀里。

    白苏没有多大食欲,懒懒的爬上塌,四仰八叉的躺下,揪着脑袋前短短的刘海,心里有点空,这种空的感觉,渐渐令浑身都不大自在起来。

    妫芷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冷冷道,“你若是有时间发呆,还不如想想三天后怎么交出陆离的披风。”她拈了一块海棠糕,嗯了一声,接着道,“还有披风上的雄鹰。”

    白苏顿时什么胡思乱想的心情都没有了,一骨碌爬起来,咬牙切齿的道,“我知你是为了不让我胡思乱想,但你什么时候能用点有情有义的办法”

    妫芷怔了怔,接过十二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睨着她道,“你想多了,我不过是想着万一,三日后你交不出披风,又被陆离整的半死不活,费事的还是我。”

    白苏打了个哆嗦,虽然不是陆离故意折腾她,但是每次只要一见到他注定会残,曾经有过一个月nei两次下不了榻的记录呢那次整整修养了大半年才稍微好些。

    “他总得对孕妇多照应点吧?”白苏不确定的道。

    妫芷宛如一阵风消失在眼前,只留下冷冽的声音道,“难说。”

    白苏呆呆半晌,连忙招十二扶着她进屋里,见到正在整理的香蓉犹若亲人般得扑了上去,哀嚎道,“香蓉你可要救救我。”

    白苏的四个侍婢中,只有香蓉刺绣还算不错,其他三个水平基本都在停留在缝衣服阶段,十三缝衣服针脚细密,结实又美观,但缝衣服缝的再好,她死活就是不会绣花,十二和二丫就更别提了,连缝衣服都勉勉强强。

    香蓉听白苏把事情原委说了,笑道,“奴婢还道是什么大事呢,小姐你绣功可是尚京一等一的好,何须忧心?三天时间虽紧迫了点,奴婢和小姐一起绣还是能赶出来的。”

    白苏脸都绿了,心道我要会绣花,还用的着这么上火吗。

    “香蓉,可自打上了一回吊,就不大会绣花了。”白苏苦着脸道。

    白苏其实可以说,自打上了吊后,便发誓再也不绣花了,毕竟素女曾经为宁温绣过许多小物,甚至在绣阁中那幅雄鹰展翅恐怕也是准备送给宁温的,她如此一说,香蓉定然会以为白苏因着情殇便不愿绣花了,却也能瞒过去。

    然而一个谎言往往需要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去遮掩,纵使瞒着一辈子又能如何?

    反正唯一知道她死过的医者已经被处死,这个身体是货真价实的白素,即使忽然不会绣花甚是奇怪,白苏还是照实话说了。

    香蓉怔了一下,却也没有多问,但神情间亦有些着急,她稳了稳心神道,“时辰已经不早了,小姐先休息吧,明日再想法子,还是养好身子要紧。”

    白苏心想近来陆离态度似乎和蔼不少,就算真的绣不出来,他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至于对一个孕妇出手吧?纵然,他好像真的很在意那件披风......

    躺上塌,白苏辗转反侧,脑海中一会儿是顾连州俊美无铸的容颜,一会儿是湛然若仙的宁温含笑相望,一会儿又是陆离一双如狼般的深邃眼眸,终于睡了过去。

    次日清晨,白苏头脑昏昏沉沉的醒来。

    她发现,有顾连州在的日子,虽然没有现在被伺候这么周到,但她很少做梦,每一觉都睡的香甜,更不用想着怎样去应对其他人,因为顾连州会将这一切处理的妥妥当当。

    白苏抚着凸起的肚子,喃喃道,“儿子,你父亲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小姐,主昨天才走呢。”香蓉见白苏心心念念的样子,不由笑道。

    白苏叹了一声,“是吗,可我怎么觉得有好几个月了呢?”顿了顿,又撇撇嘴道,“他还是比较看重你,说什么在你出生前便会赶回来。”

    香蓉知道白苏的习惯,醒了之后要躺在床上几刻才肯起来,便兀自在窗前支起绣架。

    白苏听着香蓉乒乒乓乓的折腾,转眼看过去,一见那绣架,白苏顿时胆汁都涌到嘴里了,苦的小脸都皱成了一团,“香蓉,你一大早的就给我添堵。”

    香蓉头也不回的继续弄支架,一边狠狠的砸着接口,一边道,“小姐,时间不多,要赶快才行,至少也要先准备着啊”

    淑女终于又发飙了白苏叹道。

    她翻身准备下榻,却见昨晚放在枕边的透水白里面居然有一丝丝浊物,心中一惊,连忙穿上木屐哒哒哒的跑了出去。

    白苏这般形容,吓得香蓉将支架一扔,立刻追上去扶住她,急道,“小姐,你慢些”

    厅中,妫芷正坐在几前,准备用膳,见到白苏急急忙忙的样子,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玉佩,道,“你找我?”

    白苏在她对面跪坐下来,把那块透水白放到她面前,“你看看这个?”

    妫芷瞥了一眼,道,“你既是知道这是透水白,便应知道它的特质,那便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把它放在你身边,自然会脏了,再放几日会成黑的也未可知。”

    是了,透水白被埋在土中久了便是丑丑土黄|色,与石头无异,而放在水中几日又会恢复光洁如初。

    白苏抽了抽嘴角,从妫芷这毒言毒语中,好歹能分辨出,这玉能够吸收人体中不干净的东西,对身体很有好处。

    “你不信他。”妫芷一针见血。

    白苏呆了呆,心中有些羞愧,把旁人好心当成驴肝肺,着实不太厚道。但妫芷说的对,她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宁温,因为这个身体原主是死在他手中,因为他带着温润如玉的假面将天下玩弄于股掌之中。

    如果这是顾连州给的东西,恐怕今早它就是化成黑水,她也不会有丝毫怀疑吧。

    “不信最好。”妫芷有淡淡补了一句。

    诚然,顾连州也是表里不一之人,但他总算将腹黑的一面毫无保留的展现在白苏面前,而宁温永远令人摸不透,当你以为他狠毒时,他可以更狠毒,当你以为他无情时,他却仿佛深情不悔。

    妫芷也不管白苏,十二摆好饭,她便自顾的吃了起来。

    白苏低头瞧着手心里的透水白,洁白之中泛起丝丝灰白,但水光依旧,喃喃道,“我既是不信他,当时为何又接下着玉呢......”

    “贪财。”妫芷冷不防的蹦出这两个字。

    白苏嘴一咧,眼睛一弯,笑道,“嗯,我发现你最近几日心情不错,不如同我一起绣花吧。”

    妫芷恰好吃完饭,漱口之后,端过茶水,撇了撇漂浮的叶子,面无表情的道,“好。”

    这下惊的可不止白苏了,连香蓉她们都长大的嘴巴,定定的看着妫芷冷如千年玄冰的脸,觉得定是方才幻听了。

    白苏咽了咽,道,“妫芷,咱们这么久的交情,若是你快要死了,你可得提前告诉我一声。”

    妫芷十分厌世,巴不得早死早解脱,这一点白苏十分了解,但她这么说,多半是逞口舌之快。

    “等你死了,我才会死。”妫芷放下茶杯,抬头看看了天。

    白苏心里还一直反反复复想着她这句话,却听她冷彻骨的声音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不觉间竟是巳时了。你是现在绣花?还是我现在去帮你准备棺材?”

    “你积极向上点行吧?”白苏翻了个白眼,起身去洗漱。

    虽则白苏话是如此说,但好歹还是把妫芷的话放在了心上,在几个侍婢的伺候下,很快的洗漱好,用完膳,坐到了寝房的绣架前。

    手足无措的坐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那披风还是四分五裂的呢,忙又令香蓉从箱子中翻出那几块碎布,一块块的拼好,然后开始逢。

    既然陆离强烈要求她亲自缝补,那就只好勉强亲自缝。好在这俱身体的的本能还有些许残留,即便绣不成花了,拿拿针还是不成问题的。

    妫芷出去转悠了一会,不知从哪里取来一块正红色的绸缎,见白苏一时半会也用不上绣架,便把红布绷了上去,这块不不大,只有三尺长宽,迎着阳光时上面竟泛着淡淡的蓝紫色光芒,宛如霞光般,煞是美丽。

    白苏只打量了几眼,便开始认认真真的缝补起来,她不会刺绣,但对于撕坏人家父亲的遗物还是心中有愧,即使不能做到尽善尽美,也应当尽心尽力才是。

    妫芷的绣线也是自备,透明如发丝般的丝线在她手中上下翻飞时,也能隐隐看出泛着淡淡的金色流光。她的一双手,有如穿花蝴蝶,飞舞翩跹,神情一入她配药时那般专注认真。

    香蓉几人在这边帮衬着白苏,却时不时瞟妫芷那边一眼,只见红布之上不一会便出现了细细密密的花纹,那花纹极小,看不出是什么纹案,但细细长长的一条,也十分美观。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240章送披风

    第240章送披风

    用完午膳,白苏继续缝披风。

    白苏的针脚倒也凑合看的过去,至少和十二不相上下。

    香蓉看着这个针脚,终于知道白苏是真的不会刺绣了,她虽是在白老爷身边伺候的侍婢,和素女也不是很熟,但很了解素女的性格和才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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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主事将白苏自缢一事瞒的密不透风,香蓉也只当素女是因着絮女的逼迫和宁温公子的薄情而性子大变,纵然现在觉得有些奇怪,也不曾多么在意,只要素女还是对她好的素女,还是那个能令人安心的素女,至于有什么样的改变,那又有什么关系?

    下午的时候,十三才从另一个院子回来,跪坐在白苏身侧,一边看着她缝衣服,一边回禀各种事务,“小姐,姜国的nei院也开始建了,您命人送去的迷宫也开始栽种,只不过这次的图纸太过复杂,虽有您亲自教导的工匠栽植,比以往也慢了许多。”

    一年前,白苏在码头上买了一批工匠,那些工匠手艺都还不错,白苏也时常会命十三带一些图纸给他们,让他们提高手艺。

    “嗯,那个给医女准备的白夜楼建了没有?”白苏头也不抬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