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美姬妖且闲第44部分阅读
    一张脸倒也显得可亲。

    “殿下公务如此繁忙,素便不打扰,请恕失礼,告辞。”白苏目光淡淡的从那美姬面上扫过,那女子面上绯红,不断扭动身子,难耐的扯着自己的衣服,似乎是被用了媚药。

    更令白苏警惕的是,那女子眉目之间竟与自己有五六分相似,甚至比絮女更像是她的姐妹。

    roushuwu.net

    “姬,莫要走”云庆王忽然丢下怀中的美姬,急急的冲下车来。

    他也不管不顾身上有些散乱的华服,跑到白苏马车的窗边,“姬,我许你王妃之位。”

    白苏微微一怔,这云庆王也并非愚笨之人,许她一个商人庶女为正妻,实在令人费解。

    “顾连州不要你,本王要,我不在乎你的身份,也不在乎你是不是处子。”云庆王语气恳切,连称呼都有些混乱了。

    白苏定定看着他圆圆的杏核眼,许久,忽然冲他嫣然一笑,“你喜欢我?”

    “思之如狂。”云庆王点点头,那表情,直是有些祈求的意味了。

    “是吗......”白苏浅笑着向他招招手。

    云庆王欢喜的凑近过来,白苏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殿下何不回府去候妾?妾刚刚离开少师府,不便立刻往殿下府中去,等夜了,妾悄悄过去,你说这样可好?”

    吐息如兰,喷洒在云庆王脸侧,那魂牵梦萦的幽香缠绕在鼻尖,似是比往日更加媚人了。

    白苏近来是非颇多,云庆王稍想一下,便知道她说不能立刻随他走的原因,虽颇为不舍,却也道,“不如我派几个剑客保护姬?”

    云庆王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好容易才逮到一个机会,哪能让白苏跑了。

    “好。”白苏道。

    云庆王没想到她应的如此之快,心中有些猜疑,但王府的剑客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应不会连个女姬也看不住。

    “好,那本王等候姬前来”云庆王高兴的登山马车,留下了六名剑客监视白苏。

    马车擦身而过时,那华丽的车中传来了美姬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呻吟声,白苏冷笑一声,命车夫继续向城西驶去。

    渐渐的,马车越来越接近纳兰府的后门,白苏怕万一没有把这八人全部灭口,走漏消息,那就不妙了,于是便在一条溪边停了下来,装作郊游赏景的样子。

    不过三刻的时间,一队约莫有二十余剑客的车队从边经过,云庆王那八名剑客转过身,面对那车队戒备。

    那一行人之中,为首的人正是倨,他盯着那八名剑客,有些不明所以,十三来报信,并未说有剑客随行啊?

    正在他不知该如何反应之时,白苏远远在站在那几人身后,缓缓抬手,手做刀状对着脖子一抹。

    这是格杀之令。

    倨顿时了然,抬手示意停步,暗中使了几个手势,二十几名剑客策马猛然冲了过来,二丫吓得尖叫一声,白苏拽着几人退出十几丈远。

    两方毫无任何预兆的便厮杀起来,云庆王府的剑客大声道,“诸位何人,为何不由分说的便围杀我等”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179章约见顾风华

    第179章约见顾风华

    倨他们闭口不应,只是全力厮杀。

    白苏闭上眼睛不去看,然而刀剑刺进血肉的“噗”“噗”声夹杂着惨叫,却更令人毛骨悚然。

    不出半柱香的时间,耳边已然安静下来,冷冽的风中血腥味渐渐弥散开。

    “主公,八人都已灭口。”倨带着川中口音的话传来。

    白苏睁开眼,看见倨浑身溅满血迹,青铜剑上浓厚的鲜血顺着剑身缓缓滑落,滴在雪地里,宛如绽开的红梅。

    “把尸体处理掉,最好看不出搏斗的痕迹。”白苏飞快的朝现场瞟了一眼,转身朝纳兰府的马车去,“那个雇来的车夫,给他服丧魂散。”

    “是”

    倨领命去处理尸体,四个剑客护卫白苏抵达纳兰府中。

    才穿过秋园,白苏便吩咐香蓉去告诉婆七,派人去顾风华府中下帖。

    碧夏园中,依旧是草木葱茏,温泉的的热气袅袅升起,白苏沐浴之后穿着宽袍,坐在温泉上的飞桥围栏上,定定的盯着那氤氲的雾气发呆。

    十三立于白苏身侧,即便只看见一个失神的侧面,亦令人觉得神伤。白苏一直以来都懒懒散散的模样,偶尔还喜欢逗趣,虽然她们多数情况下都听不懂她的幽默。

    “小姐,回少师府吧,奴婢看得出,少师也是很在意小姐的。”十三一改态度,往常像这样的私事,她断然不会逾越过问,可白苏这样忧思神伤实在令人忧心。

    “香蓉回来没?”白苏不答,却问起了别的事。

    十三还未答话,忽然听一个清冷的声音道,“刚刚抛弃了大兄,又约见弟弟,你实在很忙。”

    白苏回头,看见妫芷一袭黑色巫袍立于桥下,冲她淡淡一笑,“你回来了。”

    “这么厌恶他娶孝节公主?”妫芷缓步踏上桥,神情冷冽异常,“不喜欢就杀了她,何必在此自怨自艾,我可从不知道,你还是个良善之辈。”

    白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懒洋洋的道,“大雍皇宫里的公主没有一百也有五十,我杀的完吗?太累了。”

    相信,等她最终绞尽脑汁杀光所有公主,自己也会变得面目全非,她虽擅长诡道,也为了生存,和得到一定的名声权势而不择手段,然她却不想将这些东西用在谋算感情之中,相信顾连州也不会喜欢那样的她。

    “我要去姜国,你可要去?”白苏问道。

    妫芷一跃上了廊顶,身影消失不见,却留下冰冷的声音,“我自然要看着你灭掉巫道”

    白苏扯了扯嘴角,她知道,妫芷跟自己一样,也是没有去处的流浪者。

    “小姐,政阳王世子已到了。”侍婢禀报道。

    白苏怔了怔,妫芷不声不响的走掉,怕是已经知道顾风华来了,才刻意躲避的啊从冬园到碧夏园,至少也有一千米,居然连这样都能察觉,看来,大巫的力量真是不容小觑

    “请他到碧夏园观云楼稍候。”白苏道。

    十三跑去屋nei拿出大氅,帮白苏披上,从小道往观云楼去了。

    夏园之中,只有飞桥那处最为暖和,离温泉稍微远一些的观云楼只如初夏,温度适宜,穿多一些也不用脱,少一些也不至于寒冷,所以白苏才会请顾风华来这里。

    转过一道假山屏障,便到了观云楼的院中,一进园,便看见一袭玉色广袖华服正在园中闲逛,他听见脚步声,转过头,上下打量白苏一会儿,乍然一笑艳过十里桃花,“你这妇人,果然是求出了。”

    能有纳兰修之才的妇人,断不会甘于屈居人下。

    “风华公子风采依旧。”白苏向他走来。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去,仆从开始点起灯笼,烟雾氤氲中,玲珑的八角楼被火光照亮,飘渺似仙境。

    “本公子向来都是如此。”顾风华毫不谦虚,他环视一圈,问道,“此园是你建的?”

    “正是,此园耗费尽了素的心血,一砖一瓦,一草一木,莫不是出自我手。”白苏说的是设计,这里着实费尽了心力,可说是集白苏所学之大成,她光是想办法把温泉的热气聚集便用了半年之久。

    “我大兄可来过此处?”顾风华也无需旁人指引,径自走进屋nei。

    “无,但此园是我为他设计,我走后,他也随时可以来这里。”白苏随着他进屋,在几前坐下。

    顾风华侧靠在几前,语调慵懒的道,“倒真是给他拣着宝了,这功劳可都是我的。不过,以我对大兄的了解,你啊,早晚得回来。”

    “如何说?”白苏问道。

    顾风华漫不经心的捋着他那几根乌黑的发丝,一双桃花眼隐含笑意,“我大兄可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控制的,即便皇上也不例外。”

    这话白苏倒是相信,并且,顾连州的母亲是被雍帝赐死,他心中不可能不恨。

    “早些回到他身边吧,从小到大,你可是第一个能近他身的人。”顾风华带着玩笑的口吻,令人难辨真假,也不等白苏多想,便又道,“今日请我来,所谓何事?不会只是要我向大兄转交这园子吧?”

    “这只是其中之一。”白苏从袖中掏出一封信,还有一把钥匙,令十三呈给他。

    “那我一个别苑中库房的钥匙,里面有我这一年多来收集的珍宝,约莫也值一万金,是今年给黑甲骑的资助,另外一封信,请帮我转给......给少师。”白苏冲顾风华行了施礼。

    静默了片刻,顾风华问道,“你决意要走,为何还要资助黑甲骑?”

    白苏道,“君志在天下,素恨刘皇室,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顾风华微微一凛,他知道这个妇人不简单,却也没想到她一眼便能看穿他的野心。是了,早在景春楼政议会,她扮作纳兰修之时,便就曾出言提醒过他。

    或许,拉拢不到顾连州做智囊,拉拢一下白苏也一样啊

    白苏忽略他灼灼的目光,继续道,“这战事一起,没有个几年难以平定,更何况,有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恨不能把水搅的更浑。”

    说这句话的时候,白苏意有所指的看了顾风华一眼,那意思在明确不过——某些别有用心之人,可不就是眼前这位

    “不过,素亦是那别有用心之人。”白苏叹息道。

    白苏虽然不算心怀苍生,却也不想令无辜的百姓受难,但她所需行的事非得乱世才可,所以即便问心有愧,她也不得不去趟这一趟浑水。

    再说,她顶多也只算从犯。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180章意想不到的人

    第180章意想不到的人

    “大兄为了你,限我在五日之nei解决云庆王。”顾风华忽然道。

    白苏心底微微一颤,“为何与我说这些?”

    “他为了你如此逼迫于我,难道你不应该助我一臂之力?”顾风华说的理所当然。

    白苏瞥了他一眼,心中自然明镜一般,即便没有顾连州授意,他也会除掉云庆王,顾连州不过是在恰好的时机,恰好提醒了他一下。

    这才是真正的兵不刃血啊只需找对的人,说几句合时的话,便不费吹灰之力的灭掉敌人,顾连州比她想象的要腹黑的多。

    “他拿什么逼迫你?为什么要听他的?你可以不做嘛”白苏故意说的云淡风轻。

    “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黑心”顾风华起身,自哀自怜的叹道,“想我顾风华,这般华丽无双,风/流倜傥之人,却只能被j人所迫,这是怎样一个沉痛又无情的天下啊”

    “所以必须要毁灭吗?”白苏被他这形容逗乐,遂接道,“那风华公子华华丽丽的毁灭它吧,素先找个清静的地方躲躲。”

    顾风华大袍翩翩的朝门外走去,“黑心肝的兔子”

    说罢,竟是直接省略了寒暄告别的礼节,径自离开了,这般来的也随性,走的也潇洒,白苏暗自纳闷,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谋权的野心?

    不过,幸好今日请了他,否则她若是冒然出手对付云庆王,说不定会扰乱他原本的计划。

    既然有顾风华出手,应当是万无一失了,妫芷也已经回来,那么,她已经随时可以离开。

    早在半年前,白苏便令婆七在姜国收了一些剑客,购置田产,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姜国位于宁国、雍国、北魏,三国交界之处,是一个很小的国家,面积还不足雍国的一个郡,那里多是山地,交通往来并不便利,几国交战时亦很少会从姜国借道,而且能够耕种的田地极少,所以三个大国也不屑打它的主意。

    真正的权贵公卿们自也是不愿意去那等穷乡僻壤,所以白苏在姜国购下几十亩的田地,和七八座山头之后,便已是姜国数一数二的权贵了。

    在尚京度过最后一晚,白苏打算立刻启程,从此处到姜国需三月余,碰到大雪阻碍或许需要更久,而且若是等雍宁两国全面开战,恐怕想走都走不了,所以白苏打算次日凌晨便出发。

    临走之前,白苏换做男装,去见了福缘和尚,所说之言净是晦涩难懂的禅语,就连妫芷也不甚明白,究竟是何nei容。与福缘和尚作别时,白苏赠给他一本《金刚经》的译文,这是白苏一个多月的成果。

    鸠摩罗什翻译《金刚经》的版本措辞用句甚美,在这其中白苏又加了自己的诸多注解,使得原本天书一般的**变得简单易懂。

    福缘和尚得了此书,如获至宝,甚至认为白苏如果剃度做尼僧,必然能涅槃成佛。

    看着福缘和尚那认真恳切的目光,白苏吓的落荒而逃。她只不过认为佛经里面有些大彻大悟之言能令人忘却诸多烦恼,断断没有出家为尼的打算。

    白苏行事,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在府中布置一番后,便趁着天还未大亮,带着百余名剑客从纳兰府后门到达城外,转向东走,之后再南下。

    在夜色朦胧之中,庞大的车队马不停蹄的在官道上疾驰,冬夜寂寂,旷野无人出没,饶是道上还有厚厚的雪,待到天亮之时,车队也已经距离尚京十几里。

    白苏的车是经过改造的,把轮子卸掉之后便是雪耙犁,卸下来的轮子全都装在一个专用的雪耙犁上,往南去天气会渐渐变暖,可能不会有这么多雪,到时便可以装上之后再行路。

    随着渐行渐远,白苏的心忽然轻松下来,伴着隐隐腐蚀的疼痛,并且随着越来越放松的心情,那疼也愈发明显。

    因是正逢战事,又是大雪阻路,所以一路走来竟是一个人也不曾遇见,但是埋在雪下面有多少尸骨,那就不得而知了。

    行至午时,车队已经进入了陇城境nei,这是距离尚京最近的一个城池。

    “主公,是继续疾行,还是休息片刻再走?”倨上前询问道。

    倨是川中人,对山路比婆七要熟悉,一直以来忠心耿耿,所以此次便留婆七在尚京打理事务,让倨带车队前往姜国。

    白苏探出头,雪地折射的光芒明亮刺眼,她下意识的眯起了眼睛,开始打量周围的情形,官道旁边有一片小林子,因是冬日,叶子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那个林子一眼就能看见边。

    林侧有一条小河,河岸被大学覆盖,河水已结成冰。

    “在林子边生火煮食吧,我们不入城。”白苏道。

    这么一大队人马,只要入城立刻便会被人发现行踪,虽则她也不是什么通缉犯,却也不想暴露路线。

    “是”倨得了令,立刻扬声道,“停步在林侧休息进食,半个时辰后继续前行。”

    剑客们欢呼一声,把马匹停在林侧,马缰系在树上。

    白苏披着大氅下车,欣赏这雪原风景。

    为了行路方便,白苏和几名侍婢都做了男装打扮,时下虽并不要求女子足不出户,可如此做来,也能避免因色相招来不必要的灾祸。

    一行人停好车马,便在迅速的将厚厚的雪堆踩平一大片,然后从装载货物的雪耙犁中取出火炉,开始生火煮食。

    这种天气根本生不起火堆,只能吃一些干粮,白苏命人带着这些火炉,以便路上煮些粥之类的热食暖身。

    白苏拢着大氅,缓步向河边走去,地上扑的雪,白皑皑的,厚厚软软,太阳虽明亮,却似乎并无温度,只是将白雪和冰面映照的明晃晃的,晶莹耀眼。

    今日无风,站在河岸边时,有些许细细的微风吹来,倒是十分舒爽。

    “拿琴来。”白苏道。

    “是。”十三应声,飞快跑回车nei,取出了琴和厚厚的羊皮软垫。

    白苏盘膝坐在羊皮垫上,把琴搁置在膝盖上,轻轻拨弄起来,欢快却又庄严的曲子从指尖流泻而出,在这广袤的天地之间显得浑然天成。入目之处,皆是纯白,这曲子宛如荡涤了世间一切肮脏污秽,仿佛开天辟地之初,浩浩天地之间,便是如此纯真无暇。

    一时间,剑客们都怔住了,似乎心中被彻底的洗礼一遍。

    白苏闭眸弹琴,一袭浅青色的广袖宽袍,披着墨色大氅,脖颈间是白色的狐狸裘,莹白如雪的面容几欲与雪化为一体,融入天地之间。

    一曲《普安咒》终了,白苏心中稍稍好受了些,离别的痛楚似乎也不是那么明显了。

    啪啪

    两声击掌,接在尾音处,显得有些突兀。

    白苏扭头看去,但见一袭白衣远远立于官道之上,眉目如画,雪光映照在他白瓷般的肌肤上,隐有光泽流动,清透温润如琉璃般,貌若仙人。

    他看见白苏的容貌时,也是微微一怔,旋即愉悦的笑出声音,朗朗如春日暖阳。

    “宁温公子”香蓉看着那人低呼,宁温是宁国送来的质子,连每月十五去鱼洛接信,都得经过皇上批准,没有道理在此出现啊

    白苏把琴交在十三手中,起身朝他施了一礼,“公子破出牢笼,素在此道喜了。”

    “这算不算有缘?”宁温走下官道,面上带着轻松而愉悦的笑容。

    虽然宁温是生死逃亡,白苏是不过逃避情殇,但好歹是在途中相遇了,遂笑着答道,“可不是,公子不赶路?”

    逃亡之人应当比她更应该急行吧

    白苏要剑客有剑客,要巫有巫,倒也不惧他绑架,所以言语间亦多了几分轻松自在。

    “不急,使了一招金蝉脱壳,没有三五日不会有人发觉我失踪。”宁温似也十分轻松闲适,一双琉璃似得眼眸,波光潋滟,含着笑意看向白苏,“雍帝此刻正焦头烂额呢他最疼爱的儿子,云庆王谋反了,恐怕就算知道我不见了,也不能专心的抓捕我。”

    “谋反?”白苏饶有兴趣的问道,顾风华的手段果然狠辣,一击毙命。

    宁温反而更诧异,但旋而他似是又想到了什么,面色恢复一如既往的温润,继续道,“不错,他先是在景春楼说出悖逆之言,雍帝大怒,有数名权臣上奏,疑云庆王有谋逆之心,煽动雍帝搜查云庆王府.......”

    这个结果不猜可知,必然是发现了线索。

    宁温继续道,“发现了几封信,雍帝觉得过于巧合,不足为信,便先幽禁云庆王与落阳殿,命人彻查此事,结果顺藤摸瓜,连两朝太后都牵扯进来,证据确凿,我出尚京之时,雍帝已颁布诏书,虢了云庆王的王爵。”

    “案件进展的如此之快,雍帝便无疑心?”白苏疑惑道。

    “有疑心又能如何,那些证据可都是真的,两朝太后帮助云庆王谋划篡位,确有其事,而且揭发此事的权臣和彻查的大臣,都是雍帝的心腹。”宁温声音中有着赞叹,他也猜到这是顾风华所为,只是那个平时只知缠绵美人塌上的风/流之人,忽然使出如此手段,着实令人惊讶。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181章 我在政阳等你

    第181章 我在政阳等你

    顾风华的高明就在于,让每个人都看出这是一个音谋,却不留下蛛丝马迹。

    他还说五日扳倒云庆王十分困难,当时白苏信以为真,然而他却在一夜之间使云庆王被虢王爵,两朝太后被变相幽禁,曲氏家族几名掌权者锒铛入狱......这份手段和魄力,实在是有一代霸主的风范。

    “你往何处去?”宁温问道。

    “姜国。”也无需遮遮掩掩,宁温若回宁国必是一路向东,然后南下,与她同路,以他的才智,定然一下子便猜到目的地,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宁温静了许久,才开口缓缓道,“姜国,是个避世的好去处。”

    这只是对于普通人来说,但以宁温这等相貌,无论藏身在世上的任何一处,总有痴迷者会寻见他,彼时他该如何自处?现在宁温虽只是质子,却有宁国大皇子的身份作保,又有机智手段,纵使受些侮辱,却不会有人真的把他如何,若是抛却这层保护,后果不堪设想。

    “我若同你一起避世,或许......有一天你会不会爱上我?”宁温说“爱上”的时候有些生涩,他并不知道什么是爱,只是那份温暖,对他的诱惑太大。

    阳光下白雪皑皑,刺目的光芒在他温润的眼眸中仿佛也柔和下来,盈盈的波光,带着些许期待,令人怦然心动,禁不住痴迷。

    这一刻,白苏真的很想说“会”,因为任何女子都无法不沦陷在他的倾城之貌下,更无法抗拒他的温柔。

    然而,白苏却很怕,怕有一天真的忘记了那一袭青衣落拓。

    她动了动嘴唇,终究没有能够说出只言片语。

    宁温没有错过她眼中隐现的挣扎,他伸手抚上白苏微凉的面颊,用掌心帮她温暖,久久不曾动。

    宁温闭上眼,感受手心逐渐温暖起来,以及细腻的触感。

    一个白衣,一个墨色大氅,广袤雪白的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那静静而立的两人。

    一群剑客呆呆的看着这幅美景,谁也不忍打扰,白苏是做男装打扮,可他们竟也都没发现,那里是站着两个男人只顾着沉醉在其中。

    “素儿。”宁温收起手,将那一丝温暖攥在手心里,凝视着她隔花掩雾的眸子,“再唤我一声扶风可好?”

    白苏亦不曾拒绝,轻声唤道,“扶风。”

    她舒缓的声音犹若松林落叶,轻轻的,带着沙哑,令人很舒适,却刺痛了宁温的心,温润的目光中隐含痛楚。

    白素的声音原本并非如此,是他,是他这双手生生扼住她纤细的脖子,才使得声带受损。

    “素儿,我会在政阳等你”宁温道。

    他说完这句话,便转身朝官道上走去,直到他的马车在视线中变成一个黑点,白苏这才回过神来。

    “他说,他会在政阳等我......”白苏怔怔的喃喃自语,转而问身旁的十三和香蓉,“这是何意?”

    十三不敢妄自揣测,只道,“奴婢不知。”

    “香蓉,你说。”白苏傻乎乎的看向香蓉,希望能得到一个答案。

    香蓉想了想,道,“宁温公子也许是想与您一起归隐,也可能是想等您一起南下......” 得了,这个答案还不如不说。

    白苏冲她翻了个白眼,“继续说。”

    “奴婢以为,宁温公子是想同您一起归隐,若是南下的话,他策马疾驰返回宁国岂不更快?”香蓉一边说着,一边偷眼瞧白苏的神情。

    其实于她们来说,不管是顾连州还是宁温,均是天上的云月星辰,但凡能触到一根发丝也是平生大幸,若是宁温公子能陪着自家小姐,帮她忘记连州公子,是最好不过了。

    宁温说出要在政阳等白苏这句话的时候,十三和香蓉的心底都雀跃了一下,但同时又忧心起来。

    政阳啊那里是政阳王的封地,连州公子此时正在那里呢,他们一行到达政阳至少也需三五日,那时恰恰逼近年关,若是让她亲眼看着顾连州准备迎娶孝节公主,恐怕更残忍吧

    这一切,白苏心中自是有数。

    众人纷纷拿出随车携带的干粮,放在炉火上烤一烤,然后就着热乎乎的白米粥吃的香甜。白米十分昂贵,一般只有权贵才能顿顿享用,风餐露宿时能吃上一碗白米粥,什么辛苦怨言也都没有了。

    白苏却没什么胃口,连十二特地煮的羹汤都只喝了小半碗。

    食过之后,再次登上马车改造的雪爬犁,车队再次行了起来。

    倨带领车队绕过陇城,从小道继续向东走,直到入夜之时才堪堪绕过陇城,再次上了官道。

    车中,白苏百无聊赖的翻出地图查看,这地图比一般的图要详细许多,也是白苏从赵庆手中弄过来的,她临走时,把那本完成的禁书交给了赵庆,恐怕那本《满城春色》再过几日便又会在尚京城掀起一番风浪了。

    白苏抿唇一笑,管他呢,纵使天翻地覆,也于她再无干系。

    地图上标注,再往前二十多里便有一个镇子,所以没有必要在陇城补给物资,但是再向前便没有镇子了,只有几个村落。

    是夜,月光皎洁明亮,再加之雪地的折光,也能视物,一行人多是武功高强的剑客,夜视能力比一般人要好许多,星夜赶路却也没有问题。

    只是,白苏看着地图,想到越来越接近政阳,心口便不自觉的堵闷起来,所以便一遍又一遍的研究地图,看看可能寻到绕过政阳的路径。

    逃避就彻底的逃避吧,也没有人指责她偶尔的懦弱,生存已是不易,又何必强迫自己往自己心口上插刀子?

    “小姐,别看了,休息一会儿吧。”十三捧着灯笼劝道。

    雪地行路比马车还要平稳,即便无人掌灯,也不会失火,可十三不放心,非得亲手捧着,白苏这一看就是三四个时辰。

    白苏与顾连州一样,过目不忘,那地图只要她看过一遍,便会印在脑海里,着实没有必要盯着它看,十三明白,她是心痛、心慌。

    “好。”白苏看了一眼十三僵硬的手,不忍拖着他人一起受累,便也就爽快的应了。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182章父子之间

    第182章父子之间

    政阳王府。

    顾连州来政阳的第五日,便收到了顾风华快马加鞭送来的书信,信中说的是白苏离开的消息,以及几句委婉的关怀,可那几句话怎么看,怎么像是幸灾乐祸,顾连州毫不留情的丢到一边。

    信中夹带着另外一封信,便是白苏交给顾风华转给顾连州的那封。

    顾风华明知道白苏的意思,却故意提早把信寄到政阳,还是快马加鞭,生怕没赶在白苏之前。

    尚未拆开书信,便察觉到了白苏的家书风格,依旧是那么厚的一沓,白苏平时懒得多说话,可是一旦写信,便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这一点,顾连州倒也不排斥。

    然而他抖开书信之后,却是失望了,她此次的言语十分疏远客气,厚厚的一沓中,有两张地契,一张是纳兰府,另外一张是花境。

    信上说,纳兰府是她呕血之作,送给他做新婚贺礼

    她可真是潇洒顾连州脸色音晴不定,站他身侧的方无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直是两股战战,几欲奔走。

    “公子,王妃来了。”褚进来禀报道。

    顾连州将手中的书信揣入怀中,收起一腔怒火,恢复淡漠如初。

    “德均。”清越的声音方至,门口便走进一名中年妇人,约莫四十岁上下,保养的极好,风韵犹存,一袭青碧色曲裾裹着玲珑依旧的身段,脖颈间一条雪白柔滑的貂毛,五官睛致,一双桃花眼明眸善睐,楚楚动人,目光流转间是数不尽的风韵,顾风华的相貌全然是肖了她的。

    “母亲请上座。”顾连州淡漠的声音疏离客气,礼仪周全。

    王妃在主位上坐下之后,顾连州才在右手侧的位置坐下来,也不寒暄,便直奔主题,“母亲前来,可是有事?”

    “哦,是有些事。”她盈盈的眸光中隐带委屈,却对顾连州的冷漠全无可奈何,“七日后便是大婚,母亲听闻你......你还未经人事,便送来两名美姬,她们在这方面很有经验,必然将你伺候妥当。”

    王妃也有些尴尬,毕竟顾连州已经是个二十好几的大男人,又不是她亲生儿子,说起这事,难免会觉得不自在。

    但她对顾连州的印象一直很好——俊美无匹,纵然为人冷淡,却对她从不缺礼数,所以,心中也很喜欢他,作为母亲该做的事,她也须得做到。

    王妃见顾连州沉默不语,还道他不好意思,便击掌道,“你们进来”

    两名身着青莲色曲裾的美姬,娉娉袅袅的缓步从外面走了进来,一举一动如弱柳扶风,宛若一阵风将她们吹拂进来。

    “妾,茹姬,拜见王妃,见过少师”

    “妾,芸姬,拜见王妃,见过少师”

    两人盈盈拜下时,偷眼去瞧顾连州。

    他一袭青衣大袍,岩岩若孤松绝,萧萧肃肃,爽朗清举,那一双淡漠的墨玉眸子扫过来那一刹,二人脑中顿时一片空白,连接下来要做什么都已忘记。

    这两名美姬,容貌都极为出挑,可见王妃是真的上了心的。

    “你叫芸姬?”顾连州盯着那个娇俏的女子问道。

    芸姬本就沉迷在他容色气度之中,再加上他这么直视,一时间巨大的欢喜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只怔怔的道,“是。”

    “姬处子乎?”顾连州忽然问。

    “非也。”芸姬面色涨红,目光却舍不得从他身上移开。

    女人不过是玩物而已,所以时下对于贞洁并不十分重视,权贵们亦常常互相以姬妾为礼,当然,也有不少嗜好与处子欢好之人,所以当顾连州问出这句话时,芸姬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而顾连州却不曾继续这个话题,淡淡道,“不管是哪个字,改了。”

    芸姬一怔,顿时明白,他是对“芸”字不满,不由放下心来,顺势跪伏下来,“请公子赐名。”

    顾连州也不理会她,转向王妃道,“劳烦母亲给这女姬赐名吧。另外,儿已有宠姬,无需另外送来。”

    相对王妃来说,他表达的比较委婉,这话中意思是,他早已有过鱼水之欢,不需要另外用这些人来教他。

    “宠姬?”王妃的桃花眼中满是惊讶,顾连州居然不知何时有了宠姬,政阳这边竟是一点风声也无,当下不由狠狠瞪了方无一眼。

    方无埋着头,心中也很冤屈,公子是雍国公认的才智双全的圣人,他不想让他们知道,便断然不会漏出半点风声,方无偷偷传几次书信,也都不知所踪,想是早就被公子截下来了。

    “此事......不知那位美姬是何身份?”王妃语气显得有些小心翼翼,她多少也知道顾连州厌恶别人打探私事。

    顾连州只沉默着喝茶,全没有要答话的意思。

    王妃一双桃花眼渐渐盈满的泪水,眼看就要决堤,方无一个激灵,忙道,“回禀王妃,云姬是并非大族贵女,但她本人乃太学上舍乙的博士。”

    “女博士”王妃睁大眼睛泪水含在眼眶中欲落不落,直直的盯着方无,等他继续说下去。

    这时,芸姬才知道,他为何对这个名字不满,原来竟只是因为与他的爱姬重了名字,否则,他许是不会有半点关注。

    方无心知自家公子眼下心情不佳,回答王妃的话,十分慎重,“云姬才华高博,擅茶道,善园艺,擅音律,擅赋诗词,有过目不忘之能,甚得繁大夫和张丞相看中,遂为太学博士。公子赴边为军师时,云姬曾上《赴边表》自请奔赴战场,得陛下赞为‘节义之妇’。公子日前已许她夫人之位......”

    这话里,没有半句不好,而且经他这么一说来,连顾连州也觉得他这妇人委实多才多艺。

    芸姬和茹姬越听,愈发惊讶,最后竟与王妃一样,直直的看着方无。

    过了好一会儿,王妃才从这么大的冲击中缓过来,喃喃道,“我也曾听说过此女,原来竟是德均的爱姬......”

    政阳距离尚京也不过七八日的路程,这么大的事为何不曾传入政阳王府,不想可知,定是有人刻意控制消息的流通,而这人,八成就是顾连州。

    王妃意识到这点,顿时眼泪奔流出盈盈的桃花眼,泣声道,“我知你从未把我当做母亲,然则,却不曾想过,你竟这般提防于我”

    说罢,竟是失声痛哭起来。

    顾连州不为所动,淡淡然的道,“此事是谁所为还未可知,或许是父亲怕母亲忧心,故而才拦下消息,德均的手再长,也伸不到政阳来。”

    此话一出,王妃的哭声一噎,泪眼婆娑的看着顾连州,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当下霍的起身,疾步向外走去。

    变故突生,芸姬和茹姬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方无知道顾连州不想要她们,便急声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去”

    她们脑中混乱,只知道听从命令,却忘记了,一旦走出了这个门,可就算是顾连州退回去的,再也甭想进来了。

    方无悄悄看了一眼顾连州,他依旧是神情淡淡的在饮茶,仿佛方才的挑拨离间根本与他半点关系也无,连报复都如此事不关己。

    方无看着那模样,心中直打怵,不由开始从七八年前开始回忆,这些年都有没有令他不顺心过。

    “来人。”顾连州道。

    方无已在这儿伺候,他这一声自然唤的是暗卫。

    瞬时,屋nei多了两条人影,垂首而立,“主公”

    “往西查看,云夫人还有多久到政阳,她身边有一个巫首,只需远远查看踪迹即刻,不可靠近。”顾连州道。

    “是”

    暗卫的身影消失在屋nei,方无暗自惊讶,巫首啊,雍国如今就只有一个巫首,便是皇巫,那样地位超然之人,如何会跟在云夫人身边

    这个震撼人心的消息,让方无甚至忘记了白苏早已求出之事,也就没发现顾连州称呼她为云夫人是多么不妥。

    “你这个臭小子一回来就给我惹是生非”一声惊天的咆哮,把方无吓得一个激灵。

    方无缩了缩脖子,心中透亮,怕是王妃已经哭诉到王爷那里去了

    王妃性子软弱,心地良善,又极为敏感,一点小事便能令她哀伤几日,若非如此,顾连州也断不会容许她活到现在,毕竟,杀皇帝难,杀一个公主对他来说还是易如反掌。

    吼声未落,一个高的健硕的黑影便携风带雪的冲了进来,二话不说,一圈便向顾连州面上砸去。

    方无腿一软,扑上去便抱住政阳王的腿,急声道,“王爷,不可,不可呀”

    那一拳,在距离顾连州面颊只有半寸,陡然停住。

    顾连州依然面不改色,除了几根发丝被拳风激起,他连眼眸都不曾颤。

    “你都对你母亲说了什么”政阳王步履生风的在主位上坐下来。

    政阳王四十余岁,但因是习武之人,身材结实魁梧,蜜色的肌肤显得十分有生命力,鼻梁英挺,菱唇紧抿,墨玉般的眼眸带着浓重的杀伐之气,冷冷的盯着顾连州。

    所谓男人四十一枝花,说的正是顾汾这个年纪,他们父子俩容貌甚为相类,但若要说顾连州的气质似沧海,力量nei敛,那么顾汾便如那无休无止的龙卷风,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说”顾汾一声怒吼,震得人头脑嗡嗡作响,直有一种连房舍都几乎倒塌的错觉。

    第二卷 强强相遇 第183章抵达政阳

    第183章抵达政阳

    气氛紧绷,似乎一触即发,顾连州饮完一杯茶,放下杯子。

    方无一惊,他估计公子是要起身离去了,当下忙道,“王爷,公子只说有了宠姬。”

    “宠姬?”顾汾性子急躁,对这些家事也不太上心,见王妃哭的梨花带雨,心中烦躁,也没留心听她说了什么,便火急火燎的冲了过来。

    要说,他三个儿子中,与他性格最相似的却是顾风雅,不过顾汾经过近三十年的沙场历练,自是理性沉稳,一般关于战事,也都会冷静处理,但这个天生的暴躁性子,是怎么也改不了。

    “哈哈哈”顾汾忽然爆出一阵震天大笑,乐道,“你这臭小子,竟是想通了睡了就好,睡了就好”

    当年,顾连州的生母瞿氏,受了雍帝的三尺白绫,在寝房中自缢。她选在寝房,一来是不想顾汾在这个曾与她同床共枕的地方,与别的女人欢爱;二来是因为顾连州很少来这里。

    roushuwu.net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第一发现她尸体的人,正是顾连州。

    彼时顾连州只有四岁,可是他极为早慧,四岁时,便已不是好糊弄的孩子。当时,因半月之后是迎娶政阳公主之期,瞿氏也是草草的被下葬,都不曾给他守灵的机会。

    政阳公主嫁入之日,顾连州便去了太学,这一去便是二十年,二十年来,他回政阳的次数寥寥可数。

    顾汾心中对瞿氏亦有歉疚,而顾连州变成今日这般淡漠无欲的模样,也于当年亲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