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任何称呼都要好听。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第四十五章
到了周末，许淼开始去夜大上课。
学校离家比较远，坐公交、地铁要坐一个多小时，打车费用也很高，所以都是江一帆来回接送。
许淼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可是他也不会开车，为了开网吧他还欠着陈少一大笔钱，没想过买车的事，也就没去考驾照。
下课后，他一直在思索着要不要去考个驾照，就跟江一帆商量这件事。
江一帆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想考就去考吧，只是又要上班、学习，还要练车，会不会太累了？”
许淼笑了笑，“还行吧，熬一熬，以后就轻松了。等我以后拿到驾照，就不用你周末大早上的起来送我了。”
江一帆停顿半晌，侧眸看他一眼，“你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想考驾照？”
“对啊。”许淼坦然道，“我可是要学好几年呢，总让你送多麻烦啊。”
江一帆眉心微蹙，显然有些不虞，“我不嫌麻烦。”
许淼见他皱起眉毛，连忙温声安慰：“哎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你也有自己的事业啊，不是准备要评副教授吗？所以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路上。”
“没浪费多少时间。”江一帆见他满脸讨好的意味，低叹一声，刻意放缓了语气，“你不要觉得会影响到我，我很乐意接送，这也算是我们约会的时间。”
许淼摇头拒绝，见解释不通，干脆各退一步：“要不这样，你偶尔来接送，不用每个周末都来，这样也轻松许多，我也去考驾照，反正你家里几台车，以后借我一辆开开？”
江一帆思索片刻，点头：“好。”
许淼笑了起来，伸出双手在胸前摆了一个很标准的心，笑眯眯道：“比心。”
江一帆侧眸看了眼，抽空腾出一只手在半空中作势抓住这颗心，一本正经地：“收到了。”
许淼顿时笑喷了，靠在座椅上乐不可支。
两人又照例去超市买菜，他们同居了一段时间，或许是认识太久了，并没有刚同居时的新奇和激情，相反，他们相处的分外平淡而居家。
许淼很喜欢“居家”这个词，即使没法领结婚证，他们也有属于自己的小窝，像家人一样相处，和天底下普通的情侣一样，热爱着这个共同的小家。
江一帆推着购物车，许淼在挑选食材，站在蔬菜区认真选购了很久。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许淼放下西红柿，漫不经心地拿出手机。
金钱：“我好像看到你们了！”
许淼抬起眼，环视一圈，在正前方看到金钱的身影，他不自觉弯起唇角，挥了挥手打招呼。
江一帆注意到他的动作，抬眸望去，“认识的？”
那边，金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
许淼笑着回答：“前段时间认识的，他人挺可爱。”
金钱跑过来，站在他们面前轻轻喘匀了呼吸，才笑眯眯道：“好巧啊。”
“挺巧的，这是江一帆。”许淼介绍完，见他只身一人，便问：“你一个人来逛超市？”
金钱和江一帆打了个招呼，才说：“不是，我和我朋友一起，他在挑酸奶呢。”
许淼笑着点点头，突然有些没话说，只好礼貌地保持微笑。
金钱的目光不经意瞥到购物车里的蔬果，问：“你们晚上自己煮饭啊？”
江一帆：“嗯。”
许淼：“是的。”
许淼说完，下意识看向江一帆，对方像是心有灵犀，也对上他的目光。
他忍不住弯起唇角，感觉在陌生人面前，他和江一帆就像是两个社交障碍患者，只会以“嗯、对”来回答，轻轻松松地就结束话题。
许淼以前挺活泼外向的，之后因为受挫渐渐变得封闭自己，不太喜欢交朋友，也很慢热，导致遇到不太熟的朋友，就不知道说些什么。
林知飞拿着两罐酸奶，回来就看不到人，只看到被遗忘的购物车。
他四处瞄了瞄，在正对面看到金钱的身影，连忙推着车过去，“钱钱，你怎么跑这来了呀？”“碰到朋友了。”金钱说完，介绍道：“这是我朋友，许淼，和他的对象，江一帆。”
说完，他又介绍林知飞：“这是我朋友，林知飞。”
许淼和江一帆对视了一眼，两个不知道该如何和陌生朋友打交道的人，只好礼貌地说：“你好。”
林知飞摸了摸鼻子，显然也有些不自然，笑容局促，“你们好。”
幸好这个尴尬的交流没持续多久，聊了几句金钱和林知飞就去买零食了。
许淼悄悄松了口气，等他们走远了，才说：“我完了，我和你一样内向了。”
江一帆：“？”
许淼看向他，眼底带着笑意，“都怪你，带坏我。”
江一帆收回视线，淡声解释：“我不内向。”
许淼：“？？？”
江一帆却没再看他一眼，兀自推着购物车去结账。
许淼跟了过去，站在他身后，轻哼了声，“那我也不内向。”
江一帆看向前方，闻言却轻弯了唇角。
许淼上了一天的课，晚饭自然就落到江一帆身上。
他准备了简单的三菜一汤，许淼洗干净手后坐下来，笑眼弯弯地说：“谢谢我的大宝贝做的晚饭。”
江一帆脸沉了下来，冷声道：“别叫我这个称呼。”
许淼闻言放下碗，撑着脸看向他，漂亮的眼睛溢着光，像是水晶灯的光尽数落进了他的眼底，“那你喜欢我叫你宝宝吗？”
江一帆：“还行。”
许淼撑着脸颊，眼底的笑意更浓：“宝宝。”
江一帆没抬眸，漫不经心地：“嗯？”
许淼眨了下左眼，唇角的笑诱惑又风情，“宝宝，我想做。”
江一帆动作顿住，抬眸看他，意味不明地问：“不吃饭了？”
“先吃你呀。”
……
隔天，许淼睡到快中午才起来，他去了躺阿婆家里，陪阿婆吃午饭。
阿婆最近j-i,ng神好转了许多，似乎也看开了，不过还是一如既往地节俭，舍不得看电视，觉得太费电了，每天就在家里织织毛衣或者发呆。
吃了午饭，阿婆慢慢走进房间，从柜子深处拿出一张被包裹严实的存折，缓缓打开布料，从里面拿出来存折，坐下后才递给许淼，“淼淼，这个存折给你，里面有五万多块——”
许淼吓一跳，连忙拒绝，“阿婆这我不能要。”
“哎，叫你拿着就拿着。”阿婆费力地拉着他的手，把存折放在他的手心，长叹了一声：“阿婆年纪大了，用不了什么钱，你以后和一帆年纪大了，身边也没有个儿女小辈，得多存点钱养老呀。”
许淼听到阿婆的话，心都揪成了一团，他回握住阿婆苍老的手，“阿婆，我和他有钱，这个钱还是您自己留着，不用为我们c,ao心，我们都能赚很多钱的。”
“你哪里能赚钱呀，不是还欠很多钱吗？”阿婆摩挲着他的手，“你给我的钱我都存在这里面了，现在是还给你，我那还有一万多块，够生活好久。淼淼，听阿婆的话，不要再拒绝了，啊。”
许淼最后还是拗不过，收下了这个存折。
存折里有五万多块，他这几年没给阿婆这么多钱，至少有两万是阿婆自己存下来的。
许淼想来想去，都觉得对不起阿婆，是他没本事，没让阿婆过上好日子。
待在家里实在觉得难受，他给江一帆打了个电话。
江一帆在上课，没接。
等下课后，他第一时间回拨过去，问：“小许，怎么了？”
许淼轻声问：“你在忙吗？”
“刚下课。”江一帆说，“你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许淼吸了吸鼻子，如实道：“嗯，有点事，想找你开解。”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第四十六章
和江一帆聊了好久，在他的建议下，许淼决定暂时收下这笔钱。
这是阿婆的心意，收下它也能让她心安。
阿婆不舍吃穿，留着存折也是放那舍不得用，正好用这钱时不时地给她多添些衣物、营养品之类的。
天气渐渐变暖，路上行人像是冬眠苏醒过来，都变得j-i,ng神许多。
从图书馆出来，看到朝气蓬勃的世界。
许淼心想，春天真是希望的代名词呀。
他现在生活大部分重心都放在学习上，除了周末上课，他平时也会去a大图，偶尔去网吧看看，现在网吧算是交给叶娜一手管理。
只是他好久没看书，学习能力似乎下降了不少，本身也没什么基础，相较于他人，他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和j-i,ng力。
幸好他有江一帆陪着。
许淼看书晚了，经常觉得饿，江一帆便给他做夜宵，或者有时候不想下厨，就大半夜地下楼去买。
日子一久，许淼被喂胖了不少，体型从瘦削变成了正常。
看到镜子的自己，许淼痛苦哀嚎：“为什么别人读书长知识，我只长肥r_ou_啊？”
江一帆看向他，打量片刻，说：“不胖，真不胖。”
许淼瞪他，怒气冲冲道：“我都胖了十几斤了还不胖？你睁眼说瞎话！”
江一帆思索一会儿，提议道：“那多运动？”
许淼收回怒火，好奇地问：“什么运动？”
江一帆压低声音，说了两个字。
许淼脸色一变，把头埋枕头里，选择装死：“……不要，我学习好累啊，不想做。”
江一帆垂眸看着他的脑袋，眸底漫开浅淡又温暖的笑意，不疾不徐地说：“听说肥胖会降低性|欲。”
许淼迅速转头，眯着眼笑眼弯弯，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刚才骗你的。”
江一帆也忍不住弯唇，附和他：“嗯，我被骗到了。”
“日常运动”后，许淼累得闭眼就能睡着，但他出太多汗了，洁癖江一帆非要带他去洗澡。
洗完澡，许淼也彻底清醒了。
他忿忿地看着江一帆，咬牙切齿：“这下好了，我睡不着，明天怎么早起啊。”
“明天休息吧。”江一帆侧过身体，面对着他，“你这段时间太累了，好好休息一天。”
许淼摇头，拒绝道：“不要，我基础太差了，不能休息。”
他说完，突然想起什么，连忙翻身去摸手机：“对了，你上次叫我加的人，我还没加呢。”
江一帆：“徐苑？”
“啊？”许淼愣了愣，“和我一个姓？”
江一帆：“不是，双人旁的。”
许淼：“哦，哪个yuan？”
江一帆懒得解释，直接握住他的手，修长的手指在他手心上写上名字，一笔一划地，力道不轻不重，却带起一阵轻微的痒意。
许淼忍不住瑟缩一下，完全没注意他在写什么。
江一帆抬眸：“你躲什么？”
许淼：“……痒。”
江一帆：“哪里痒？”
许淼噎了半天，好久才无语道：“你好变|态啊。”
话音落下，他又忍不住笑起来，看着江一帆，眼睛里满是笑意。
江一帆包裹住他的手，被他的笑容感染，低头亲了亲他的手背，落下一吻。
“江一帆。”
“嗯？”
“我好开心啊。”许淼弯着眼笑，眼眸倒映着江一帆的面容，“开心到睡不着。”
江一帆沉吟半晌，低声问：“再做？”
许淼摇头：“不行，太晚了，本来就隔音不好……”
第二天，许淼睡到十点多才醒，他今天在家里休息。
洗漱完，他下楼去看阿婆，见她冰箱里没什么菜，便骑着共享单车去菜市场买菜。
回来后陪阿婆吃了午饭，他便回江一帆的公寓了。
江一帆下午没课，陪他窝在沙发里玩。
许淼玩了会儿游戏，一直惨败觉得无聊，便拿来专业书，躺在江一帆腿上，双手举着书认真地看。
“这样不累吗？”江一帆勾起他一缕黑发，低问。
许淼摇头，看得格外专注：“一点也不累，哎，你别打扰我。”
江一帆闻言便没再说什么，任由许淼躺在他腿上，他从善如流地靠在沙发背上，在和徐苑聊天。
许淼正看得起劲，肩膀突然被江一帆拍了一下，“小许，徐苑想和你聊聊。”
“什么？”许淼瞪大眼，刚想要拒绝，看到视频上的人，他猛地咽回已然到了嗓子眼的话，默默接过平板，局促道：“你好。”
对于江一帆大学以后认识的朋友，许淼总是有一种慌乱感。
他不知道如何和他们相处，甚至每说一句话都要思考几秒，避免自己说错话让人看了笑话。
和徐苑聊天太猝不及防了，他完全没有防备，脑子里一片空白。
徐苑看到视频那端的人，露出笑容，开玩笑道：“我异父异母的兄弟，可算是见到你了。”
许淼一懵，没反应过来。
“比照片还要好看啊。”见他没说话，徐苑接着说，“江一帆真是捡到宝了。”
许淼一脸懵圈地看着他，没想到他这么……自来熟。
江一帆：“是捡到宝了。”
徐苑说：“你忙你的吧，我和你家小许单独聊聊。”
江一帆：“嗯。”
许淼下意识看向江一帆，大脑彻底转不过来了。
但，他们这样一唱一和，总隐约感觉他们俩有什么y-in谋似的。
江一帆离开后，许淼放下书本，才迟疑着问：“你以前见过我？”
“见过好多次了，不过都是照片，像素还特低。”徐苑乐了，笑道：“听江一帆说你在学经管，有什么不理解的可以来问我，免费不要钱的。”
看到徐苑的笑容，许淼终于没刚才那么拘谨，他弯了弯唇角，露出稍显腼腆的笑，“好，谢谢你。”
“那等会儿我加你，就当是朋友了啊，咱异父异母的兄弟终于相认了。”徐苑脸上始终带着得体又温和的笑容，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这样的相处刚刚好，不会觉得逾越不自然，也不会觉得生疏不亲切。
许淼看着他，想起之前和何不言视频时尴尬的沉默，忍不住说：“你和你男友很不像。”
“那当然。”徐苑乐不可支，“像的话不成双胞胎了？”
许淼被逗笑，之前的局促感彻底消失，他看向徐苑，好奇地问：“你和江一帆是校友吗，也是加州理工的？”
徐苑语气轻松：“不是，我麻省的。”
“好厉害啊。”许淼衷心夸赞，眼睛都带着敬佩。
徐苑笑了笑，说：“学历只是一个外在条件而已，没什么的。我们都是普通人，各有各擅长的领域，比如你长得好看，性格也可爱，这是属于你的优势，当然人无完人，有优点也就有缺陷，就像不言，也就是我男友，他虽然聪明，但情商极低，前段时间还专门去学习如何提高情商，但是并没什么用——”
许淼听着他的话，隐隐寻思到不对劲，他皱起眉，猛地打断徐苑的话，问：“你是来开导我的吗，江一帆叫你来的？”
徐苑倒也坦然，笑着点头：“他有点儿担心你，怕你压力太大，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解，就想着让我和你聊聊。可惜让他失望了，还没说两句呢，就被你看出来了。”
许淼还是皱着眉，回头却没看到江一帆的身影。
“许淼，我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徐苑喊他，唇边的笑意收敛，显得格外真诚，“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太在意自己缺少的东西，认为自己不行，你也有你的优点。”
许淼沉默半晌，低声说：“谢谢你，但这个已经变成执念了，我还是想努力争取。”
“没叫你别争取。”徐苑笑了，“只是希望你能看到自己的优势，别看轻自己，你配得上他。”
他说完，突然压低声音，轻而缓地说：“对了，这句话是江一帆自己说的。”
“我也觉得你们挺般配的。”徐苑看着发愣的许淼，弯唇笑了笑，又兀自补充一句。
结束视频通话，许淼把平板放在旁边，坐在沙发上发呆。
愣了一会儿，他跑去书房，找来信封开始埋头写信，把这封情书小心地放进口袋里，又重新回到客厅。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许淼转头望去，门被打开，江一帆站在门口，隔着一段距离，直直地与他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