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就在上面坐着。
方泽已经低骂了一声,“我去。”
施泠语气平淡,“我已经报警了,但是我怕惊动她,如果你能把她劝下来最好。”
就像在说今天无风无月一样平淡。
池骋让方泽下去跟保安沟通,单独给elsa打电话,如果警察到了说明情况,千万不要惊动。
等方泽往电梯间走了,池骋看她,她长发柔顺地散下来,灰色披肩里裹了条纯白色的睡裙,下面露一截光滑的小腿。她虽然穿了件外套,显然是天台风冷,她在上面守了一会儿,已经有些面色发白。
两人边顺着楼梯往上走,池骋边问,“你怎么知道她在这儿?”
“我今天下午,好像在消防通道看见过她,但我不确定。原本想坐电梯到顶层,一层层下去找。到了顶层我顺便去天台看了一眼。”
施泠没有继续说下去。
顶楼的消防通道似乎回音更大,池骋当然知道她去消防通道是干什么,他嘲讽地动了动嘴角。
池骋很快敛了那抹冷笑,“你觉得我能把她劝下来?”
事实上,施泠给他留了时间差,正是知道他和佘嘉欣的露水情缘。倘若佘嘉欣能下来,这件事只当做她到天台观景不用闹得人人皆知。倘若不能,她也报了警,不贻误时机,能做的她都做了。
施泠没提他和佘嘉欣那层关系,她语气冷静,“她不像要轻生,坐在中间而已。”
说完,施泠推开天台的门,一瞬间顶层呼啸的风吹得她裙袂飘荡,长发轻舞,飘飘欲仙。
池骋深深看她一眼。
天台的光线比消防通道好许多,整个酒店的招牌在黑夜里发出不算耀眼的光,跟整个城市不眠的灯光遥相呼应。
佘嘉欣盘腿坐在天台中间一块高出来的平台上,旁边零七乱八丢了一堆酒瓶子,烟头也丢了一地。
池骋走近就闻见一股刺鼻的酒气,他皱着眉把她手头几乎已经燃到底的的烟头拿下来,这一下,佘嘉欣几乎软骨头一样倒在他胳膊上。
池骋把她扶起来。
她浑身都是酒气,头发乱糟糟地披散着,原本挑染的一撮粉紫色头发黏糊糊粘在脸侧,挡着视线。
她目无焦距,看向池骋的眼神空洞而茫然,一脸疑惑分辨不出他是谁。
池骋沉默了一会儿,开了口,“下去吧。”
佘嘉欣咯咯咯地笑,“怕我跳楼吗?别担心,我还等着分我爸家产呢。不能让小三占了便宜。”
她说完坐直一点,又提起来酒瓶要喝一口。
一边问池骋,“你说他怎么这么不一样?我真他妈的搞不懂,我活该配不上。”
池骋顺着她话,“谁?”
“dylan.”
池骋给施泠发了微信,她应该没事。
余光看施泠清清冷冷站在天台门口,下方城市灯火万丈,旁边闪烁的招牌灯光,五颜六色打在她脸上,也不曾让她多一分烟火气息。
施泠点了点头,背倚着门口靠着,多少放松下来。
31楼在广州绝不算高层,放眼望去,周围高楼林立,露出一隅珠江,夜游珠江的人乘着船缓缓驶过。同样生活在同一片天空,同一座城市里的人们,在上演着完全不一样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
施泠又咬了根烟,自己护着火点燃,很快她指尖袅袅的烟雾,就被夜风吹散,她早不再为烟味呛住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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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嘉欣今年,其实才十九岁。
她一向打扮成熟,他们都以为她同龄,其实她刚高中毕业。
父母是商业联姻,各自早有情人,等她十八岁时候就顺理成章离了婚。
小三趾高气扬地进了家门,带着已经上小学的男孩。
她高考那天,被她所谓继母关在家里,就是为了逼她出国。
佘嘉欣自小饱尝父母不和之苦,没让她学会憎恨他人,倒是让她过早接触了这个世界。她远比同龄人成熟,打扮朝流漂亮,夜归无人问管,多得是源源不断的男性为她折腰。
她以为dylan也会是其中一个。
外国人多数更开放会玩,起码她在夜店里常见的都是这样,而且多数外国人的那方面能力更强。
dylan是她见过眼神最迷人的外国男性,尤其是他说以前那个中国女朋友时候的那句her darling,他蓝色的眼睛又忧伤又性感。
她英语确实烂,可是不要紧。谁需要英语,body language就够了。她出去玩时候,那些外国帅哥,对过眼神就可以过夜。
佘嘉欣开始频频接近他,上课问,下课还去办公室问。她以往对男人的手段,都是简单粗暴的。肢体接触永远是最直接的暗示,dylan有时候热了把袖子挽到手肘上,露出淡金色的卷曲的汗毛,佘嘉欣问问题时候,偶尔亲热地攀着他手臂,她以为他就懂了那层意思。
dylan真的对她又耐心又温和,李秋玲有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