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哼出声,随即叫嚷起来:“你们带我去哪里?让苏学文苏守信来见我!让苏谨言来!你们放开我!”
她不断在袋子当中扭着身体,冷不防谁叫骂了一声,什么东西摔了她身上来,她最后的脸面不能败落在无名小卒手里,当即不敢再出声,咬牙忍住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汽车终于停下了。
女人被人扛下车了,走了一些时候,最后倒了出来。
睁开眼睛,屋里是她熟悉的出租房,房子只有一个简单的床,旁边桌上放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屋里都是劣质的香粉味道,一个男人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地上散落着许多衣物和东西,他一手夹着烟,头也未回。
女人连忙爬将起来,走了过去:“学……学文?”
她几乎是喜出望外的,但是到了窗前,男人转过身来,儒雅的脸上还架着眼镜,踉跄着的脚步一下停了下来。
哪里是什么苏学文,分明是苏守信。
“苏守信,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来人正是苏守信,烟火他指尖亮着光,他冷漠的脸上似一点表情都没有,这出租屋简陋得很,上厕所都必须出去走两条街才有,旁边多是舞女暗巷的藏身之处,杂乱不堪。
上下瞥着女人一眼,他低沉的声音更为淡漠:“余百合,我说过的吧,不要再出现。”
女人两手紧紧抓着旗袍的边缘,一动不动:“我是听人说,妮儿并没有死,找到人了才回来的……”
话未说完,男人已怒:“住口!不许你叫我女儿的名字!”
烟头扔在脚下,他碾压着走过来,怒目以对,那双眸子里,都是杀人的尖刀。
碰到他的目光,余百合到底是别开了眼,她声音低了下来,带了些许恳求的意味:“守信,你能相信我一次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再恶毒,再坏,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我怎么可能故意把她丢了呢,现在她已经回来了,我……我今天看见她了……”
不等她说完,苏守信已到面前,他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咯的一声:“闭嘴,你这一辈子,就尝着这滋味,谨言不会认你,你所有的罪,都要你一天一天的还。”
房中这么乱,想必已经有人翻过了,她欠着人钱,此时已快无处躲藏了。
余百合脸色苍白,后退了一步,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快步上前,两手抓到了男人的胳膊:“我……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要见苏学文,谨言是他的儿子,他也是我儿子,他也不能这么对我。”
才一碰到他手臂,苏守信抬手一扬,她顿时摔倒在地。
他已走过她的身边:“你以为他会信你?早在你骗软软说谨言是我的孩子时候,早在你遗弃谨言的时候,你就该知道,他以后再也不是你的儿子。”
她想起今日苏谨言那冷漠的神态,和面前这个男人,竟是如出一辙。
分明不是父子,却那般相像,她当年……当年有多么爱慕这个男人,有多么想那孩子是他的,但是她输得一败涂地,想到名软那个女人,心中更是不是滋味。
“守信,你不能光听明软的一面之词,她根本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善良……”
“善良?”
苏守信目光更沉:“她若不心善,能顾念苏家血脉,收留你的孩子?是了,像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怎么能明白……”
他对门口站着的男人摆着手,那人立即走过来,将怀中东西放了床上。
苏守信冷冷瞥着女人,指尖在那物上轻抚而过:“怎么样,大烟的滋味很销魂的吧,别断了,但愿你能多活些时日,什么时候把孩子的罪都还完了,什么时候再死。”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女人愣住,蓦然回眸,她本来是个聪明的人,见苏守信了然的模样,顿时扑了床边。
飞快打开纸包,里面装着的,全是大烟。
脑中嗡地一声,她想起最开始被人诱惑吸大烟的场景,忽然明白了过来,那个骗她的男人,那些让她连容颜都保持不住的大烟,都是他设下的圈套。
她的儿子,已经在苏家有了立足之地,这样的结果怎么能甘心。
飞快冲到门口,可暗巷当中,哪里还有苏守信的影子了,再回到屋里,看着那些大烟,愤恨得一把都摔了地上,可片刻之后,她浑身哆嗦,忽然又疯了一样一点点捡了起来……
苏守信出了巷口,上了轿车,抬袖闻闻,袖子上似乎有烟味,还有说不出来的劣质香味,他想起刚才余百合抓的那一下,当即皱眉,将西服外套脱了下来。
他吩咐司机开车,直接回碧情园。
苏守信下车的时候,刚好常福出来,也是要去找他的,说苏夫人这会儿在厅里等着他,他加快了脚步,一路走到东园,才到石阶上面,就看见了厅中的那道纤细的身影。
他的夫人,明软抱膝坐在沙发上面,低着头,像个无助的孩子。
他大步上前,脚步声惊动了她,才到她面前,她已经抬起了脸来,巴掌大的脸上,双眼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