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瘫坐在地,动弹不得。有几个胆子大的也只是扶着墙站在原地,紧紧抿着发白的唇不说话。
周围瞬间静了下来,空气冷得几乎能冻死人。龙延洛似乎也稍稍平静了一些,只淡淡地对着领头的太监吩咐了一声“搜”。
太监尖着声应了句,领着帮人开始翻箱倒柜。首饰绸缎被当作没用的土块,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珍贵的抄本也被翻得乱七八糟。龙延洛坐在椅子上,接过婉儿递来的茶,合着茶碗,眼也不眨地看他们将漂亮的大殿翻了个底朝天。
“乱七八糟的,干什么呢?!”
一声吼将所有人的动作停了下来。太后按着头,由一个年轻宫女扶着走了出来,扫了遍殿nei的惨状,紧着柳眉瞪住面无表情的龙延洛,硬声问:
“皇帝这是遇上了什么事,发这么大火?竟然闹到哀家的殿里来了?”
“母后若是不喜欢,大可以当作没看到。朕今天只是来这里找样东西,找到了,立刻就回去。”龙延洛捧着茶,轻轻吮了口,润润嗓。
太后斜了眼站在龙延洛身后的婉儿,冷冷地笑起来:“哀家这殿里东西的确是不少,皇帝若是喜欢,告诉哀家一声,哀家派人找出来给你就是,何苦大张旗鼓地带这么多人来。如今把殿翻成这样,整理起来怕是要花上一番工夫。”
“东西若是找到了,这殿怕是也用不着了。”龙延洛把茶放回婉儿手里,“母后应该还记得秦广秦将军吧?”
太后冷着脸,笑意全无。
“啊,朕说错了,秦广现在已经不再是秦将军了。”龙延洛假意纠正,“秦广是个人才,朕很看中他,只是这人性子硬,不好驾驭。秦广平了塞外的蛮族,立了大功,朕本想好好赏他,再多加中用,可朕今天却突然听说他已经成了一介草民,打算平平稳稳地过下半生。不知太后是否知道此事?”
“秦广的官是哀家罢的。”太后也不推辞,直爽地承认,“如皇帝所说,此人性子太硬,又握有兵权,哀家见他既然有退隐之心,便成全了他,以除后患。只是这事情发生得突然,皇帝的病还没全好,因此没能及时告知皇帝一声。”
龙延洛冷“哼”了声,又道:“既然母后这么说,朕也不会多怪罪什么人。只是朝廷需要秦广这样的人,母后又和他是旧识,不妨劝他回头,继续为我朝鞠躬尽瘁。”
“哀家做事,向来以国家为先。这次只是因为皇帝病了,哀家才不得不干政。如今皇帝龙体安康,哀家也不必再挤在你们男人堆里多事,免得招人闲话。”
“母后言重了。”龙延洛微微浅笑着,看得一边的婉儿浑身上下一阵发冷,“朕没有怪罪母后的意思,朕只想请母后劝秦广回宫,仅此而已。”
太后的脸完全青了下来,失了言语。说话间,一个太监捧着叠纸送到了龙延洛跟前。龙延洛接过来翻了几下,笑意更浓了。
“朕要的东西,已经找到了。”
太后看得一愣一愣,见那叠纸眼熟,仔细一想,突然明白过来,冲上去就要抢回来,却被四周的太监层层围堵住,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母后真是少女怀春啊。”龙延洛举着那叠不薄的纸挥了挥,“这七八年前的书信,依旧保存得完整无缺。朕看看,这每一封信写信的那位似乎都是秦广秦将军……”
“你好毒辣啊,龙、延、洛!”太后咬牙切齿地挤出许久不曾念过的儿子的名字,“闹了半天,你竟然……”
“身为一国之母,竟然犯下如此苟且之事,母后,朕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父皇若是在世,怕也会气得七窍生烟了!”
“你父皇?”太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高高梳起的发髻因为和周围人互相推挤而散落开来,头发乱蓬蓬的,倒真像个骂街的泼妇,“龙延洛,你既然把话挑明了,我也不打算跟你客气。老实告诉你,我和秦广的事,你父皇知道得一清二楚!”
龙延洛高昂着头,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瞪着似乎已乱了神智的太后,但看似冷酷的眼里却因太后最后那句话荡起了不小的波澜。
“你以为我为什么犯下这样天理不容的事?还不是因为你这怪物!当初我真不该生你,你吸取了我的年轻和美貌,害得我一点点变老变丑。你还夺走了我夫君,让我生生守了6年活寡!……现如今,你连秦广也不放过。我老实告诉你,龙延洛!你当真以为秦广喜欢你,像你父皇那样宠着你?这都是我安排的,是我让他接近你,为的就是治治你这个不举的东西,为我族留后,好早日废了你这个怪物!”
龙延洛怔怔地朝后退了几步。太后依旧在吼,但那字字句句听在龙延洛耳里都已变了音,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