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伤心欲绝的白白,乖乖坐好了。没东西吃的白白恹恹地睡觉去了,环儿便靠近小窗从窗帘的缝隙间看看外面。她此时只是蒙住了口鼻,露著一双水汪汪的眸子,而这麽一看出去,正好瞧见骑在马上的宁九生,後者感应到了她的注视,微微偏脸看了过来,那双熠熠发亮的眸子里很快带上了几分笑意,整个人的神情也变得柔和了几分。环儿只是同他对视了一眼,就立刻放下了帘子,转到另一边去了,这个人笑起来也是坏坏的样子。
宁九生对环儿的无视已经有了适应力,可眸色还是暗了暗,尤其是他发觉接下来的路环儿都只趴在顾宁远那边的窗口,两人还不时说说笑笑,顾宁远也会不时露一手摘朵花,捉只蜻蜓给环儿玩。来自九爷的音郁气息让随行在他这侧的侍卫们个个战战兢兢,而在顾宁远那侧的,却个个表情轻松愉快。
有了宁九生的护送,一行人非常顺利的到了云泽州,更让人惊喜的是,苏鸣已经早早候在约定的下榻处了。
“爹爹~~爹爹,爹爹~~”环儿乳燕投林般扑入苏鸣怀里,环著他的脖子要抱。苏鸣抱著挂在自己身上的爱女,向上前行礼的宁九生点头致意,他摸著环儿的长发将女儿放下来:“来,环儿,还不谢谢宁公子的一路护送。”
环儿心里想著明明也有小远的功劳啊,但还是乖巧地给宁九生行了礼,软软道:“环儿多谢宁公子,公子数日奔波,辛苦了。”
“郡主多礼了。”宁九生瞧著那个整日躲著自己的小东西,在镇南王跟前倒是乖巧大方。
苏鸣哄著女儿回房里先歇息,这头还特意挽留了宁九生,晚上打算设宴款待。当初若不是顾廉找到他师傅,这才算出柳真真的下落,否则光凭苏鸣他们实在想不到堂堂北陆大君阿苏勒居然在暗处虎视眈眈,乘乱掳走了柳真真,险些让他愧疚到自刎谢罪,这份情是整个顾家和镇南王府欠下的,所以连带他唯一的徒儿也奉为上宾,以礼相待。
环儿不知道为何爹爹如此看重这个登徒子,但她知道即便今晚晚宴是私人家宴,对爹爹而言却似乎十分看重,所以还是好好打扮一番才出来的。家宴只有苏鸣,顾宁远,宁九生和环儿四人而已,三个男人在庭中赏月饮酒,小桥流水边还有桃花满园。姗姗来迟的环儿抱著琴,踏著随风飘落的花瓣从桥上款款而来,环佩击响,华美无双,好似月色里乘风而来的花神,勾走了宁九生所有的心神。环儿平日里皆是清雅妆扮,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如今难得换一身绯红金纹华服便愈发美豔不可方物,连苏鸣和顾宁远都为之惊豔不已。
所谓良辰美景便是此时的模样吧,美酒佳肴,清风明月,更有美人抚琴助兴。宁九生平生第一回喝醉便是在这个永远无法忘记的月夜里,他记不到喝了多少酒,也不知道何人说了什麽话,甚至连吃了什麽东西都记不清楚了,唯一清晰的记忆便是那静静抚琴的美人和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不过他倒也不必觉得丢人,因为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可是三人中最後一个倒下的。一早头疼欲裂的醒来, 这是宿醉的代价,可是他对此甘之如饴,只是抬手去按额角时,觉得肩膀似乎有些痛楚。他走到镜子前,脱去半边衣服,见到左肩後面赫然是一排牙印,细细密密的齿痕,显然是属於一位姑娘的。
☆、2(auto)
☆、一 美人图
环姬
一 美人图
东陆的云泽州如今富饶繁华,发达的水陆交通和政策的优待,使它成为了东陆交通中转的必经之处。几代人开凿出的运河和商道辅佐著这座曾经的废都,让它吸引来了无数商客和旅者,他们的短暂停留带来了丰厚的金币和琳琅满目的商品,在云泽州首辅的有意引导下,这里慢慢形成了东陆最大的自由贸易中心,同样的,伴随金钱出现的欲望膨胀,也带来了赌场,妓院,和黑市。云泽州是能让人醉生梦死的仙境,也是能让人闻风丧胆的地狱,连皇室都不敢对这里轻举妄动,甚至连那人的名字都讳莫如深,前来任职的首辅也仅仅是这片土地真正主人的一个傀儡罢了。
谜一样的云泽州在常人眼里是华丽的销金窟,在皇帝眼里却是一个蛰伏的妖兽,开国至今没有一位帝王敢违背祖训踏入云泽州半步,那云泽主人就是他们午夜的梦魇。
云泽的黑市里有世间难得的珍宝,也有惟妙惟肖的赝品,端看买家可有那火眼金睛。而那云香阁的八仙会上用来交易的宝贝,件件都是难得一见的真迹,只是因为无法估价只能以物换物。这日,得到云香阁请帖的客人们依旧是焚香沐浴後带著面具依次入场在各自位子上静候著开场,能踏入云香阁的人早已见惯世间珍宝,一心只想要不寻常的孤品来丰富自己的藏宝罢了。
“陈叔,还剩几件没展示?”带著面具的男子提起茶壶给杯子里续上水,声音平淡,但是被唤作陈叔的中年男人却是知道主子有些不耐烦了,他站起来欠了欠身,恭敬地回答道:“主子,还差最後一件了,请您再忍一忍。”
跟外面喧嚣的交易商讨甚至争吵不同,这间雅室的门帘始终没有被撩开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