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的玛格什么什么美人,都不及我家四姑子一分的受宠。啧啧啧,难怪世人都说,我家四姑子是真正的大贵人呢。”
驶夫说的神采飞扬,三人听的也是津津有味。一时之间,三个小地方来的,骄横不可一世的富家子女,直觉得这偌大得都城,与自己那乡下一般无二了。他们昂着下巴。朝着四下瞟去,脸上的得色和傲慢,是怎么掩也掩不住。
冯婉挑了一件临街,二楼阁楼,贤德十分气派的客栈安置了无人。看到她大方的甩出了三片金叶子,兄妹两人不由喜形于色。
冯婉的节省,他们是印象深刻的。此刻,连这个向来节省的大姐也不节省了,提到四妹时,语气中还有这讨好。这说明什么?说明四妹真的混的很好,好的向来节省的大姐都可以不再在乎花销,好的向来傲气的大姐在听到他们的冷言冷语后,谄笑着前来太好他们。
越是想,两兄妹越是喜笑颜开,冯婉要离去时,他们不满她的再三交代,把她推了出去,便大摇大摆地骑着马冲上了街道。
冯婉没有回府,她直接坐着马车。赶向了西郊周庄。
转眼两天过去了。
每一天,冯婉早早出门,夜了才回。赵俊因为和亲之事,也是忙得不可开交,已二天没有归家了。他不归家,更没有人管着冯婉的行踪。
第三天下午。
西郊周庄中,驶夫急急地跑进来。他凑近冯婉,低声说道:“夫人,你娘家的仆人急着找你呢。”顿了顿,他说道:“都找了半天了,奴看到那个仆人都快要哭出来了。”
冯婉垂眸,她微笑着问道:“什么事,找得这么急。”
“好似是冲撞了什么权贵,被抓起来了。”驶夫说道:“夫人不在。郎主也不在,婢妾们哪里敢做主。那仆人第二次来时,她们远远地便把府门关上了。小人刚才在外面打探了下,听说事情闹得很大。二姑子和三郎在街道中骑马,碰了人家的马车伤了人,他们不但不赔礼。还出手伤了那家主子,还在那里大叫大嚷,说什么他们的四妹,是陛下恩宠的冯美人什么的。特别是三郎,冲上去一脚踢了人家妇人,听说那妇人是成王的妻妹。”成王,是陛下的亲弟。陛下的弟弟虽多,这些年的战乱中,死的死,刺杀的被刺杀,剩下的也只有这个与他一起长大,特别得他喜欢的同母弟弟了。
是吗?真巧啊。
也是,能再这都城中横冲直撞的,除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冯家二个傻瓜,便是皇亲国戚了。她还以为。再过两天才会出事呢,没想到那兄妹越发的骄横了,这么三天时间就闯祸了。
驶夫凑近她,又说道:“我细细打听了一番,事情的经过并不是如此。好似是二郎和三姑子的马,惊了那贵人。那贵人身边的婢女便给了他们一鞭子。二郎和三姑子屯干部下这口气,便于他们动起手来,二郎拳脚了得,还近了那贵人的身。打了她一个巴掌。不过那些大叫大让的话,三姑子倒是说了,她说什么四姑子是陛下恩宠的冯美人,还说什么会让她们好看。”
垂下双眸,冯婉淡淡地说道:“既然事关冯美人,想来她已经知情了。便让她处理吧。”
“是。”
消息确实很快便传到了冯云那里。
彼时,她正急急地赶向大公主那里,她要把赵俊为了大公主,让陛下不快地事传给大公主听,她要让大公主知道,赵俊有多在乎她。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急急地跑了过来,还隔了数米,他便尖声叫道:“冯美人,冯美人?”
在这宫中,没有要事不会这般大声喧哗的。冯云连忙停下脚步。
那太监气喘吁吁地冲到她面前,尖着嗓子,不耐烦地说道:“冯美人。那都城卫收监了二人,那二人说。他们是你的兄长和姐姐。皇后要你去跟王夫人解释解释。”
什么?她的兄长和姐姐?
冯云脸色一白,向后急退一步。
不过她毕竟经历过风浪的,飞快地镇定下来,冯云连忙朝着太监一福。悄悄塞过去一片金叶子,轻声问:“这位公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那太监顺手接过金叶子,他脸色稍缓,语气也温和了许多,“是这样的,那二人说是在街道中策马。然后冲撞了成王妻妹的马车。这也罢了,那个少年年少气盛,他把成王的妻妹从马车中扯下,朝她的肚子上就踢了一脚,还说什么你冯美人是他的亲妹,这个都城,他想怎么横着走就可以怎么横着走。”听到这里,冯云的脸上已是煞白一片,那太监接着说道:“那个自称你三姐的妇人,也骂了一些难听的话。总之呢,他们现在被关押起来了,成王夫人找到了皇后,现在皇后娘娘要你马上过去。”
冯云直觉得眼前直冒金星,只过了好一会,她才清醒过来,连忙招过身后的贴身宫婢,冯云急急说道:“去,去赵府找到赵俊和我那大姐冯婉,要他们想办法处理这件事,不管什么方法,一定要处理好。你告诉他们,我倒下了,他们也没有好果子吃。快去。”
“是,是。”
这是,那太监尖声催促道:“冯美人,走罢。”
第九十八章 不作为
这一天,冯宛没有刻意回去那么晚。
还是傍晚时分,府中就已灯火通明,吵嚷不休。冯宛的马车进入时,四下静了静。
当她掀开车帘走下马车时,四下婢妾们一静,她们纷纷看向冯宛,神色各异。
月娘站在台阶上,那老妈子走到她身后,幸灾乐祸地说道:“女郎,夫人家人出了这样的事,看她以后还怎么去仗冯美人的势!”
另一个婢女也低声说道:“就是,自家夫主都半年没有进过她的房了,她还谁也不放在眼里。
不就是仗着宫中有个美人妹妹么?要是那美人妹妹打到冷宫就好了,看她到时怎么得意得起来。”
议论声中,月娘安静地看着冯宛。关于冯宛和宫上冯美人的事,她也从夫主那里打听过,便是妩娘也透露过。不管是从夫主还是妩娘的口中,都可以听出,宫中的冯美人与夫人虽是亲姐妹,可她们的关系并不好啊。
不过,便是关系再不好,她们毕竟是姐妹,妹妹得了荣华,便是什么也不给,做姐姐的也会沾光的。至少在外人眼中,在叔父眼中,做姐姐的有了这样的妹妹,那就是不能无缘无故休弃的。
想到这里,月娘的嘴角慢慢扬起。
冯宛的目光扫过众女,挑了挑眉,疑惑地向房中走去。
这时,书房门打开,一个仆人叫道:“夫人,郎主唤你。”
“是。”
目送着冯宛踏入书房,一个婢女的声音低低传来,“这一下,夫人可要着急了。”
冯宛踏入了书房。
看到她入内,赵俊走出一步,沉着脸说道:“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
冯宛垂眸。
赵俊哼了一声,又道:“你那些家人出事了,你可知情?”他哧笑道:“你一天到晚在街道中乱晃,这么大的事没有听到?”
冯宛睁大眼看着他,疑惑地,不安地问道:“家人出了什么事?”似乎预感到什么,她的唇都变白了,还颤抖着。
赵俊厌恶地说道:“什么事?不过几个从乡下来的人,就敢在都城中横冲直撞,冲撞了贵人车驾,不但不请罪,还敢动手打人,还敢大叫大嚷,拿着冯美人的名号作威作福。”他瞪着冯宛,极为不屑地说道:“你怎么有这样的家人?”语气中,满满都是被连累的厌恶和不耻。
冯宛垂眸,这时,赵俊又说道:“你那一家子,就没有几个聪慧的,这还是隔得远,要是隔得近,光是收拾你家人的那烂摊子,就够我恶心了。”毫不客气的语气中,满满都是指责。
她为他不管做多少,都是应该的,而他呢?哪怕只是她可能的连累,他也厌烦着,也指责不休,若是前世的冯宛,听到这话,一定会很伤心吧?是了,若不是害怕出现这种情况,前世的她,也不会用那么多心力来避免。她的内心深处,是害怕被他厌恶指责的吧。
只是前世的她,从不敢深思而已。
冯宛抿着唇,低声说道:“四姑子可知情?”
赵俊哧地一声冷笑,“她怎么不知情?这事还是她通知我的呢。”
他衣袖一拂,大步走向塌几,大赖赖坐下,赵俊沉着脸喝道:“这是你家人惹出来的事,你想法子收拾吧。”
说罢,他自顾自斟起酒来。
冯宛看了他一眼,垂下头来。
见她低着头站在房中,一言不发,显得脆弱又瑟缩,赵俊把酒斟朝着几上重重一放,青着脸说道:“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
冯宛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便马上低下头来,她讷讷说道:“妾,妾不知说什么。”
“又是不知!”赵俊怒道:“你这妇人,除了说不知,还会说什么?”
咆哮到这里,赵俊想到冯宛的非凡之处,咬着牙忍着火,说道:“去从月娘那里拿二十片金叶子,其余的事,恕我无能为力!”
冯宛垂着眸,良久才他福了福,低声说道:“多谢夫主。妾先回去想想。”
她刚刚转身,赵俊的冷哼声传来,“你那妹子成天在那里说,她要倒下了,我们也讨不了好。”他的声音充满了郁怒,“她还有脸说这样的话?这一次她害得我还不够?若不是她在那里泼妇一般叫骂着,我怎么会向陛下建议由四公主和亲?又怎么会惹得陛下心头不快了?”
说着说着,他腾地站起。
在房中转了二圈后,他脸色越来越青,越来越难看。
其实,赵俊也知道,说一千道一万,有个冯芸在宫中替自己吹吹枕边风,那好处是说不尽的。他也知道,虽说四姑子有不是处,这半年来,她在背后还是替自己做了不少事的。便如上一次,因自己不肯前赴前线,陛下便大为震怒,要不是她时不时地说几句好话,这一次陛下根本连见也不会见他,更别提赏赐和封官了。
若是可以,还真得扶她一把。
想到这里,赵俊向后退出一步,一屁股坐倒在塌几上。
见他扶着额头一动不动的,冯宛停下脚步,她低着头,老实地看着地板上自己的倒影。
这时,赵俊疲惫的,厌烦的声音传来,“宛娘,你怎么说?”
他终于冷静下来了,也终于准备理智地处理这事了。
冯宛垂眸,她抿唇说道:“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一言落地,赵俊腾地抬起头来盯向她。
冯宛垂着,安静地说道:“事已通天,做什么也来不及了。”在赵俊的点头中,冯宛低声说道:“若不,等一等四姑子的消息?”
赵俊低声说道:“等?”他浓眉成结,喃喃说道:“只能等吗?”
冯宛没答。
她只能给出她的看法,最后的决定,得出自赵俊的口。
好一会,他薄唇抿成一线,道:“也是只能等了。”正如冯宛说的,事已通天,陛下,皇后,成王都惊动了,此时此刻,他们还能做什么?
想了想,赵俊命令道:“这几天你安静一些,你那所谓的家人,便让他们在狱中呆着,不可去看望。”他还得观察观察,不管怎么说,这事主要连累的是冯芸,只要不沾得太深,他还是可以抽身退出的。
冯宛迟疑良久,才低低应道:“是。”
听出她语气似有不甘,赵俊冷笑道:“那二十片金叶子,你也别去领了,听着没有,这阵子你给我安静一下,不可去探望他们!”
听到他语气中的沉怒,冯宛低声应道:“是。”
这次她总算应得爽快了,赵俊点着头,道:“现在当务之急,得想想怎么帮助四姑子。宛娘,你那几个只会惹事的家人,便当没有吧。”这是命令。
冯宛自是没有应。
赵俊也不打算她会当面应承,他继续说道:“四姑子,你可想到了相救之法?”
冯宛呆了呆,喃喃说道:“妾,妾心乱得很……”不等她说完,赵俊便厌恶地喝道:“这个时候乱什么乱?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冯宛的头越发低了。
赵俊沉怒地瞪着她,良久良久,他咬牙低喝:“出去!”
“是,是。”冯宛慌乱地应了两声,退出了书房。
她刚一出来,便听到门内赵俊的喝声,“你们听好了,这几天看好夫人!”
“是!”
在一阵朗应声中,冯宛转身踏下台阶,在婢妾们或讥笑或幸灾乐祸的眼神,她低着头慢慢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弗儿紧跟在她身后。
见冯宛坐在塌上,低着头一声不吭,弗儿轻轻唤道:“夫人?”声音中有着不安。
良久,冯宛“嗯”了一声。
弗儿正准备开口,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传来。这声音,太响太突然,不管是冯宛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