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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态度激得没趣了的赵俊,一入府便拥着月娘入了她的院落。

    今天晚上,天空被一层厚厚的乌云压着,看不到星月,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呜咽声传来。

    朝外望了一阵,冯宛忍不住唤道:“准备热汤,我要沐浴。”

    “是。”

    不一会,热汤准备好了,望着蒸气腾腾的木桶,冯宛挥了挥手,命令道:“出去吧,不用着近侍候。”

    “是。”

    “吱呀”一声,房门关闭的声音传来。

    冯宛举步走向浴桶。

    那日卫子扬来过后,后几天,她实在越想越臊,又不敢钉死窗户,便在白日里洗澡。

    可这般洗了三四日后,婢妾们便低语开来。连弗儿也忍不住问她,何不留待晚了再洗?要知道,沐浴后的肌肤最是水滑,这个时候要是夫主来了,会更愿意留房的。听她说,那老妈子还在私底下说,夫人肯定是有了不好说的事,便故意推开郎主,还说什么连洗浴都改为白天,那是诚心不想为郎主生孩子了。

    冯宛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的一件事,竟然引出了流言。府中这些闲着无事的妇人,还真是除了说长道短,添是论非,便再也做不出别的事来。

    她本不是一个喜欢引人注目的人,既然婢妾们说开了,只好从善如流,又改成晚上沐浴。

    冯宛一边走向浴桶,一边不由自主地四下张望。特别是那窗房,她是看了又看,张了又张。

    嗯,纱窗关得甚紧,外面的风呜咽声声,令得整个房间都添了几分凉意。想来,今天可以洗个好澡了。

    冯宛放下心来。她转过身,慢条斯理地拉下帏帐,然后,解散墨发,再伸手脱下外裳和中裳。

    裳服飘然落地,身着淡粉色亵衣亵裤的冯宛,因晕暗的烛光和蒸腾的水汽,越发显得光裸的手臂和双腿,修长白嫩,如粉如玉。

    她低下头,左脚一提,跨入浴桶,同时,双手放在亵衣衣带上……

    “叮——”的一声轻响,纱窗从外被撞开,以及一物轻轻跳入的声音,刹那间传入她的耳中!

    冯宛一动不能动了。

    她僵立在那里,无力地闭上了双眼。

    如猫如豹,优雅而轻飘的脚步声传来,转眼,一缕寒风吹入,再接着,一个温暖的躯体贴近了她的……

    一双手臂搂上了她的腰,然后,一个有点粗,也有点欢喜的声音传来,“来看了你这丑女人三次,总算今天你还识相。”

    他温热的呼吸,紧紧贴着她光裸的颈,每一次热气喷出,都激起她一串鸡皮疙瘩。

    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热,那搂着自己腰的手,不受控制地向亵衣里摸去。冯宛突然上前一步,在令得猝不及防的他不得不松手时,她三两下把外袍披上。

    转过身来,冯宛羞怒地瞪着他,咬着唇说道:“你出去!”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晕黄的烛光中,少年凤眸微眯,侧过头,墨发如泄,他双眼明亮明亮地盯着冯宛的光裸玉白的双腿,见到冯宛急急后退,他眨着眼睛好不善解人意地说道:“阿宛,水要冷了,你洗吧,不用管我的。”

    见到冯宛唇抿着死紧,他马上又说道:“要不,你着裳吧,我也喜欢看的。”

    抬起着看向冯宛的脸,见她的脸孔越来越红,越来越红,都红到耳根和颈项上了,卫子扬嘟囔道:“你这是不习惯,我再来两次,你就不羞了。”

    还要再来两次?冯宛深吸了口气时,少年却侧过头去,嚷嚷道:“那日后,我跑到红楼,也那般偷看了一个洗澡的姑子。”他轻蔑地瞟向冯宛,补充道:“她比你美多了。”刚刚说到这里,他绝美的面容,却在刹那间红了红,斜长的血色凤眼波光流荡中,他低低地说道:“可不知为什么,我就看了你睡不关,还老是想着再看看。”他的声音软到了极点,目光游移着,都不看向冯宛。

    第九十六章 左右为难的赵俊

    卫子扬表现得这么认真,冯宛的脸更红了。

    她双手紧紧地抓着外袍,也低下头说道:“你,你不能来的。万一给婢女们看到,我可怎办是好?”

    她刚说到这里,卫子扬便哧地一笑。清脆微靡的声音漫不在乎地说道:“她们看到,我就把你领回去。”

    他不说这话也罢,一说这话。冯宛气得浑身颤抖起来。她瞪着一双美丽的眼,气苦地说道:“你说什么?”她咬着唇,哽咽道:“在你眼中,我便是那个无媒无聘的,你中意了,就可以领回家,不中意了,也可以抛去的轻贱妇人么?”

    天可怜见,她是不想这样对卫子扬说重话的,可她觉得,如果不打消他这个念头,说不定下一次他进来时,便被婢妾们撞了个正着。

    卫子扬没有想到,自己一句话令得冯宛那么生气。他瞪着冯宛,斜长的凤眼也睁得大大的。见她脸孔羞得红红的,眼眶中泪水滚动,那裸在空中的双腿,又是洁白得诱人。这种又是妖娆,又是楚楚动人的美丽,他哪曾见过?

    一时之间,他只觉得心砰砰地跳的飞快,整颗心软成了一团,都要掐出水来。

    他握了握拳,好一会才低声说道:“我不是无媒无娉。”声音中,有着不被她信任的气呼呼。

    冯宛见好就收,她脆弱地缩了缩肩。低声说道:“皇后找我了,她说,要把我与四公主一并嫁给你。”说到这里,她抬头看向卫子扬。

    卫子扬却是脸孔一沉,他冷笑道:“又是四公主?这些人怎地纠缠不休?”手按着腰间的长剑。他森森地说道:“恼了我,划花了她的脸!”

    冯宛张了张嘴,她正在说话,卫子扬已想起一事,说道:“不对,不是说陛下有意与鲜卑和亲吗?”他抬头看向冯宛,凤眼微眯,波光流转中暗带讥笑,“听说是赵俊提出的。这主意,应该是你这妇人说的吧?便是为了报复皇后逼你嫁我一事?”

    这家伙,年纪明明很小,却总有着超于常人的洞察力。

    见冯宛沉默,他冷笑道:“你要真惧怕,事发后便可找我。我说丑女人,你这般狡诈,从不肯让人欺到你头上去的。此刻呢,明明处理好了的事又跟我说起,是不想我再来找你吧?”

    冯宛哑了。

    卫子扬大步向她走来飞

    少年的怒火,总是来得快的,这时刻,冯宛清楚地感觉到,他是愤怒的,隐隐的,还有着伤心。

    他走到冯宛面前,伸出手,狠狠的抬起她的下巴,怒道:“你是真怕事,还是不想与我在一道?”

    说到这里,他抬起高傲地头,凤眼微眯,阴狠地盯着她,神色中说不出的傲慢,只有那眼眸底,隐隐透着孤寂和无边的失落。

    冯宛放在腿边的手,握了握。总是这样,面对这个少年,她总是无法占得上风,他太过聪明,而她也实是不敢绝了攀附他的路,再说,他不开心,她的心也不由自主的会难受。

    感觉到他锢着自己下巴的温热的手,感觉到喷在自己脸上的温热气息。冯宛长长的睫毛扇动着,她颤声说道:“那小郎要我如何?我便是想与你在一道,我敢嫁么?这数日间,我从无一天得到安宁,无数贵女前来见我,问我与你的事。那些贵女,任哪一个都可以把我轻易打杀了。是,我是可以逼着赵俊和离了,可是到了你的府中,你就真能护着我?你出征时,哪个贵人把我仗毙了,报一个暴病而死,你回来时连尸骨都见不到全的,你又能如何?杀了所有人吗?”

    她抬起头,眼中泪珠滚动,哑声说道:“我是怕事,也是不敢与你一道。”这是回答他刚才的问话。

    卫子扬呆住了。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两串泪珠儿从冯宛的脸上划落,这个算不得美貌的妇人,此刻在昏黄的烛光中,流露出一种让他惊心动魄的楚楚之姿,让他的心缩得紧。

    慢慢的,他伸开双臂,搂住了她的腰。

    慢慢的,他低下头,吻去了她脸上的泪珠儿。

    随着温热的唇印在脸上,冯宛僵住了。

    少年生涩的,缓慢地吻着她,抱着她的身子,还不可控制的蹭了蹭。他沙哑着,喃喃地说道:“我知道,我知道的。”

    他紧紧把她摁在怀中,喃喃说道:“我是想侯上一阵,想再等等。可一不留神便跑过来了。”说到这里,他低语如呢喃,“阿宛,我看着你时,心中欢喜……”

    冯宛一怔,她眨着长长的睫毛,愣愣地看着他。

    卫子扬还在紧紧地搂着她,他用力很大,似乎想把她整个人摁到身体里。同时,那一处硬挺,也倔强地顶在她的下腹处,令得冯宛又是脸红心跳,又是害怕……

    她的咽中一阵干涩时,少年压抑的声音传来,“阿宛,我会想法子的。你等着,你等着。”

    呢喃两句,他咬了咬牙,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得以放开她。他纵身一跃,闪电般的投向窗房外,转眼便消失在黑暗中。

    冯宛碎步上前,把窗户重新关上。回到帘帏中,解去裳服,重新泡在了浴桶中。

    这时,汤水已凉,冯宛不敢耽搁,三不两下洗了便起身穿上裳服。

    就在她系着腰带时,弗儿不确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夫人,加热汤么?奴怕水凉了,刚烧了点热汤,要不要提进来?”

    “不用。”冯宛的声音温婉依旧。

    门外,弗儿收回叩门的手。她低下头来,这时,她的身边空空如也,哪有什么木桶热汤的。

    转过身,弗儿碎步走出,不知不觉中,她来到院落后方,望着那高高的围墙处,弗儿目中精光闪动,却闭紧了唇。

    就在这时,角落处,一婢朝她招了招手。

    弗儿连忙低下头,老实地向那婢女走去。

    转眼间,两人来到子月娘的房里。

    月娘坐在榻上,她温和地看着弗儿,轻声道:“弗儿,你刚才到夫人后院去,可是发现了什么?”

    弗儿连忙一福,低着头。老实恭敬地回道:“不曾发现什么。”

    “哦。”月娘有点失望,她吩咐道:“夫人有什么异常,一定要跟我说。”

    弗儿感激地看了月娘一眼,恭敬的说道:“主子救了我父亲,于弗儿有再生之德。弗儿便是肝脑涂地,也有所不辞,便是主子不开口,弗儿不管看到什么,也会前来禀报的。”

    她这个态度,令得月娘相当的满意,她点了点头,温和地说道:“好孩子,你出去吧。”

    “是。”

    月娘目送着弗儿佝偻着腰身。瘦小而老实的模样,满意地想道:这个弗儿却是个聪明的,她都为我所用了,谅那什么宛娘也跳不出我的掌心。

    弗儿刚刚踏上台阶,便看到夫人俏生生地站在门内,静静地看着她。

    不知怎地,一对上夫人的眼神。她便是一凛。便不由想道:莫非夫人看到了我从月娘那里出来?府中只有这么些人,如她们这种婢女,时不时地串一下门子,本不足为奇。可不知为什么,弗儿感觉到冯宛的眼神有种无形的压力,让她有点心虚。

    冯宛收回了看向弗儿的目光,晕暗中,她淡淡地说道:“月娘那里,还是少去为妙。”

    夫人果然看到了。

    弗儿一惊,连忙跪下应道:“是,是,夫人,弗儿不敢了。”

    冯宛恩了一声,也没有叫她起来。

    淡淡的烛光中,她瞟了一眼跪在地上,显得胆小瑟缩的弗儿,暗暗忖道:这个婢子一直是聪慧的,只要月娘愿意伸手相助,她倒向月娘是完全可能的。转眼,她又想道:这般卫子扬来来去去,只怕也瞒不过她的耳目。

    可是,冯宛还是不想动她。

    对冯宛来说,弗儿的一举一动,一个眼色一个动作,她都了然于胸。于其用一个又有可能背叛自己的婢女,她还不如用这个她全然了解的人。

    ……再说,所谓聪明的人,最是易被聪明所误,这个弗儿留着,她还有大用呢。

    一晚转眼就过去了。

    第二天第三天,赵俊都是忙到夜深了才回来。冯宛知道,这和亲的事,便是内部商量好了,也要派人与鲜卑二王子商量妥当,才算是事成。

    和亲一事,其实算不得好计。在汉朝,这是用惯了的。

    只是三国时,几十上百年的动乱。使得大量的书籍都遗失了,便是有那些智谋之士,有精通史书典故的人,也都是汉家的。那些人早早就投奔了晋人。便有一二个无奈何留在胡地的,他们是宁可把书烧了,宁可自杀了,也不会把知识传给胡人。

    在这种情况下,文明便容易出现断层,在建康比比皆是饱学之士时,胡人权贵中,还有超过半数连字也不识得的人。

    直到千多年后,那满族的蛮夷,也只能靠着一本文人瞎编的三国演义当兵书用。

    晋人多智,胡人多勇,这是世人共知的。

    据冯宛所知,赵俊果然向太子和陛下,再三建议由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