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三陡然在心中恶狠狠地咒骂着,心底最为原始的兽性被汹涌地激发了起来,他陡地捧起一方巨石,恶狠狠地砸在树上,一次又一次……如此周而复始,终于,大树的皮裂开了、溅出了清洌的树汁,仿佛是痛苦地流下了眼泪。
徐三便愈发地疯狂起来,他突然莫名的痛恨起眼前这棵讨厌的大树起来,要你死!徐三又捧起了巨石,使足了劲向大树砸去。
“住手!你在干什么?损坏公物么?”一把微见苍老的声音从徐三身后传来,让极度疯狂中的徐三身形一顿,他便如机械人般缓缓地转过身来。
做了二十年岳麓山景区看守员的李有标便狠狠地吃了一惊!他发誓,真的可以对天发誓,他活了五十几岁,从来都不曾见过如此凄厉的眼神、如此可怕的眸子!那就像是个永远也不会醒来的恶梦,那就像是个无底的幽黑幽黑的窟窿,沉重得让你难以呼吸、冰冷得让你颤抖、可怕得让你战栗……
愤怒的火焰在徐三双眸中闪耀,他就这样直愣愣地盯着李有标,仿佛看着一团死物,没有任何表情。
鬼!一定是鬼!
李有标突然觉得这平时挺受用的黄昏变得音冷起来,参天的枫林也显得反常的音森起来,简直有些森罗殿的味道。
“救命呀!”李有标突然疯狂地大叫起来,转身就逃,只想早些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远离这个可怖的家伙,越远越好,真希望方才是一场噩梦啊,醒来就啥事都没了。
“去死吧!你……”徐三突然将捧在手中的巨石恶狠狠地向李有标的背影砸去,咣的一声,顿时便在徐三跟前十数米远处砸了个大坑,幸好李有标见机得早,不然真有可能被砸成稀泥。
徐三便像牛一样地趴在地上,呼呼地喘息起来。淡淡的月光下,裸露着的带血的膀子竟然散发出一股诡秘的音森森的味道,就像是一头等待噬人的野兽,音沉沉地蹲伏在路中央。
“小子!识相的乖乖地将钱交出来,不然爷们放你的血!”三道鬼魃般的身影在惨淡的月光下悠忽出现在徐三周围,成品字形将他围在中间,夜色下,明晃晃的利刃闪烁着冷厉的刀锋。
徐三有些愕然地看着这三个突然出现的家伙,他突然非常想笑,便真的大笑起来,放肆地大笑起来。
好啊,当真的好啊!什么倒霉事都冲着他徐三来了,哈哈,全来吧,全部放马过来吧,他徐三全都接着呢。
三名歹徒便有些不知所以地看着徐三这反常的狂笑。这让他们很有些不知所措,一直以来,在他们刀尖威逼之下,大哭者有之、委缩者有之、反抗者有之、屈膝求饶者亦有之,但独独没有放声大笑的!
“我x你妈妈逼!小子!鬼笑个屁!快交钱!”其中一名歹徒再忍受不了徐三这莫名的放肆的大笑,伸脚狠狠地踹了他一下,骂道。
“我草你妈了个逼!”徐三突然大骂一声,趴在地上的虎躯陡然地跃起,那名歹徒尚未收回脚,便猛地感到自己的脚脖子一紧,然后便整个人凌空飞了开来,原本正着的树林人影瞬时间就横倒,继而再横倒……再然后,感到头部一麻,黑暗便吞没了他。
徐三猛地一摔将一名歹徒摔飞,手脚便再不停留,一个蹲身,已经重重地一拳击在另外一名歹徒的小腹,好歹徒只是哑声嘶了一声便缓缓地瘫了下去,双手捧腹,满脸痛苦……
第三名歹徒吃了一惊,自行劫以来从未曾动用过的尖刀便恶狠狠地向徐三大开的背部空门捅了下去。
徐三便陡地感到背部突然一阵冰凉,简直是透心的冰凉!他知道自己已经中刀了,切切实实地中刀了。但反常的,他竟然心下一片平静,烦躁、空虚、焦虑还有痛苦似乎都统统远离他而去了,唯一留下的便只有那微微的冰冷……他甚至有些享受这中刀的滋味!
仅余下的歹徒便惊恐之极地看着徐三背上插着尖刀,缓缓地转过身来,然后……然后竟然对着他灿然一笑!那歹徒陡地感到有如赤身处身在南极之中,冰寒刺骨!浑身的汗毛也尽数倒立而起,亡魂皆冒,真正的亡魂皆冒。
噗!
徐三重重地一记勾拳狠狠地击在最后那名歹徒的下巴上,那歹徒马上便两眼发黑晕死了过去,惨淡的夜色中,便只上像个血人一样的徐三摇摇晃晃而立……似是风一吹就有可能会栽倒下去……
当徐三像个血人一样出现在418寝室门口的时候,张东他们已经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了。
“小三,你上哪去了?怎去了这么久?我都差点儿要报警了。”张东不满的对着刚出现在门口的徐三大叫,继而看到了徐三的浑身血渍,大声惊呼,“啊呀,小三,这是怎么会事?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发生了什么事了!”
张东心惊肉跳地看着徐三有些沉重地走进寝室,然后便双腿一软,竟是跪倒在地上。
“我碰上……抢劫……”徐三吃力地举起一只手,指着岳麓山想将原委说清楚,但终是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