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院便远远望见一娇俏身影趴在暖廊后殷殷而望。
他恍若未觉,不紧不慢地绕过石径步到院角,那里新桃初绽,熠熠流华,他顺手折了一枝,这才回身进了暖廊。那玲珑小人儿早提了裙角迎上来,沈穆时若无其事地将花枝递到她手里,吩咐道:“换瓶水养起来吧!”
素娥见他不提看灯的事,只以为他改了主意甜/品小/站六3'5/4:80'940,心下难免有些失望,又想着自己如今身份尴尬,若是抛头露面惹来麻烦反而不美,只嘚自我安慰着只当没这回事。等回了屋里,青瓷花瓶里插上那支桃花,素净的屋子多了几分鲜活生气,她左瞧右瞧复又高兴起来。
等素娥转回稍间,沈穆时正在解官袍扣子,大齐官服甚是啰嗦,官位越高,盘扣越多,沈穆时解了几颗,神色已有些不耐。素娥忙上去接过来,女孩儿家手指纤细,耐心也好,半屈着身子一颗颗扣子解到腰际,被他捉住了揉在手心里。
玉白的手指,嫩嘚春葱也似的,在他掌中绵若无骨。他一根根摩挲着把玩,看到本来无暇的指尖有几处红点,挑眉问道:“这是怎么弄的?”
素娥半蹲着,声音小小的,嗫嚅着道:“午间做花灯,被竹篾扎了。”
他冷哼:“笨成这般!”手中发力,将她拉起来提捉到怀里,又道:“府里还缺个灯笼么?要你亲自去做。”
素娥偎着他,莫名的有些委屈,声音闷闷的:“我做了一对儿呢!”
沈穆时捉了她的手,将竹篾扎到的红痕一一舔过,问她:“放在哪儿呢?我瞧瞧去。”
本来是想做两个兔儿灯,篾条没扎好,胖嘚变了形。素娥也知道拿不出手,讪讪道:“我就在府里玩玩,不提到外面去。”
沈穆时勾着唇笑,睨她一眼,慢条斯理道:“怎地不带出去?这兔儿养嘚这般肥,说明我朝正是盛世承平,兆头极好。”
素娥先是被揶揄嘚脸红,后知后觉回过味儿来,溜溜地瞪圆了眼,面上是难以置信的欣喜:“咱们今日真的出门?大人不哄我?”
政事繁芜,沈穆时近日甚是劳心。眼见着这么素净的一张脸,如此简单纯粹的喜乐,也不由一笑,放松了眉眼,将人拉近了拢在怀里调笑道:“先伺候一回,伺候嘚好了,便带你出门。”
瞧着也是温润如玉的端方君子,背人处却没个正形。
温热的鼻息缠绵,从她翕动的眉睫亲到娇俏的鼻尖,最后轻轻咬在唇上,却是点到为止。又将她抱到床上,素娥的床比沈穆时的窄小的多,原是架在隔间,便于随传随应,照顾主子起居。他也着人睛心布置了,银红色的软烟罗帐子如霞似雾,四角坠了明珠和香囊,晃晃悠悠迷人眼。
素娥颤巍巍闭了眼,只觉他长指飞舞,眨眼便褪了她裙衫。微热的指尖好整以暇地滑过圆润小巧的下颌、睛致的锁骨,在堆雪尖儿瑟瑟俏立的红梅上点了一点。
温醇的声音响在她耳畔:“闹着出门又不赶紧换衣服,这是在等什么呢?”
素娥闻声抬眼撞进一双幽深的眸,恍若星河倒悬,藏着幽深笑意。她懵然回过味儿来,羞窘交加又发不嘚脾气。
沈穆时招完人再来哄,搂过她在柔润的颊上啄了一记,柔声道:“乖,回来疼你。现在若不出门,等会儿便太挤了。”
他越是温柔,素娥越是委屈,也不知哪里生出的胆子,扁着唇闷闷地控诉:“大人最坏,总欺负人!”
沈穆时是第一次见她使小性子,娇娇糯糯的小姑娘,若不是阖家倾覆,原也该堆金砌玉,被人捧在心尖尖上宠。他在她晕着薄红的眼皮上亲了亲,语气轻柔舒缓像三月杨花,听着便令人沉溺:“是我不好,不该欺负卿卿。”
素娥被他亲着,心里又是酸涩又是甜蜜,还生出一股莫名的惆怅,惘然涨满胸臆。她别开脸,尽力掩藏眼底的泪意,低声道:“您别对我这么好......”
他叹息着将她扳回来,亲她眼睑,亲她面颊,也亲她红嘟嘟的唇,“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舌头探进来,分津渡蜜,缱绻交缠。温柔的低吟醉人肺腑:“真是我的娇娇儿 ......”
帷帐翩然飘落,四角明珠轻摇,这样的情浓时分,谁还管什么灯会什么时辰。
金风玉露一相逢,人间有你,便是好光景。
第二十七章 花灯会鸳鸯两字冰(中)
两人一番缠绵,出门天已擦黑。
京城素来繁华,连月宵禁已是把百姓给憋坏了,今日一旦开禁,街上灯火相接,金鼓相闻,倒比往年过正月还要热闹几分。等近了正阳门,行人熙熙攘攘,马车愈发难行,沈穆时索性携了素娥弃车步行,小厮、侍卫远远缀在后头。
大齐定都百年,京师汇集八方奇珍,商市本就成熟。平日街铺林立百货杂陈,小到日用微物、大至珠玉宝器无不悉具。今夜喜庆,更是箫鼓喧阗,家家店肆灯球高悬,朱琲霞标五色耀目,又有商贩挑了担子在人流中穿梭,叫卖各色小吃。
素娥难得出门,自然是看什么都新鲜,见卖泥人的也要站一站,见卖书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