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
蓝殿和正背靠著庄园的铁门闷坐著,他每天只是午夜时分钻进车里打个小盹,就跑出来牧羊犬一样守在铁门前寸步不离,力求罗冠从窗户时时刻刻都能看见他。四天来不吃东西,他到底是眼前有些犯晕,水还是贺霆那天送来的一瓶500cc的矿泉水,眼看著见了底,夏威夷海滩的阳光已经晒得他口舌焦燥,唇上也起了一层白皮。
“哎!你怎麽还在这里?”
背後一个久违的声音想起,蓝殿和忽地转回头去,罗冠正抱著肩膀隔著铁门站在另一侧。
“你都还在这,我能走去哪?”蓝殿和扑扑衣服上的尘土站起来,干裂的嘴唇扯出一个舒心的笑容。
罗冠别过脸去,四下张望著庄园里的草坪,有些不敢正视那人狼狈的笑脸。
他瘦了,整个人站起来有些摇晃,脸色红黑中泛著蜡黄,颧骨略微凸出来,下巴上青青的胡子茬都已经探头,参差不齐的看著有些扎人,嘴唇覆了一层干燥的死皮,有些地方已经被晒的裂了红红的口子。
“今天你考试!还不走?”
罗冠斥了一声,看著那人蜡黄的脸忽然泛上一些喜色,心里狠狠的疼了一下。
“考试过了还有下次,我怕我走了,我们俩都不会再有下次了!”蓝殿和理了理被海风吹乱的头发,“你看,你还记得我考试呢!”
“那是之前设下的手机提醒!你别以为我……”罗冠说了半句便说不下去了,低著头,脚恨恨的蹭起地面。
习习海风吹过,棕榈树沙沙做响,混著咸湿味道的空气显得更加静谧。
两个人静了好一会儿,蓝殿和轻叹了一声,说:“小冠,跟我回去吧,以後都不会有人敢欺负你了,我保证!”他把手伸过铁栅栏,“我会保护你的!你相信我!”
罗冠真的很想抓住那双手,但是他不能(其实是亲们不想让蓝这麽容易过关啦xd),其实蓝家每一个人说的都很对,他就是无能,他就是被表弟一张纸卖给了蓝殿和的,这是不争的事实,再怎麽掩饰,也只是掩耳盗铃的自欺欺人罢了!他和蓝彼此之间的感情有多深,他从来也不知道,从来也不想知道!但是现在,他忽然想了解这个问题了!他甚至知道自己在进行一项危险又愚蠢的测试,尽管是在“两个人都需要冷静下来思考”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之下。时间和距离都可以让彼此更清楚对方在心中的份量,但时间和距离亦可以淡化这种份量!
罗冠慢慢的後退,看著蓝殿和迷惑又惊异的双地逃开,因为说不准是下一秒还是下一秒的下一秒,他就真的会飞扑过去,那样,他想知道的答案就永远无解了。
“蓝,我说分手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的,彼此冷静的思考一下我们之间到底对对方是什麽样的感情,或者,你我都只是习惯了那张纸上的约定而已。你不用等在这里苦等的。或许我想好了,就会自己回去……”
“罗冠!”蓝殿和颤抖著攥起拳头,慢慢放下手臂,“如果我不是真的喜欢你,就根本不会同你表弟订下这麽荒唐的契约!我从来就不需要该死的冷静思考!!”
“可是我需要!凡事只要你们喜欢就可以了,什麽时候问过我的意思?喜欢了就捏著不放!不喜欢了就转手送人!你们都把我当成什麽了?”
“我不想要你们可怜!也不想要你们保护!我要不起!我身边二十多年谁也没有也过得挺好!你姓蓝的干嘛来惹我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蓝殿和一瞬间被罗冠吼的有些发傻,他从不曾怀疑过他给的并不是罗冠要的,罗冠要的他并不能给。
他望著那个身影默默的转身,头也不回的重新回到那所漂亮宽敞的大房子里,心里却有些空空如也的落寞。
罗冠回了屋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抱著头想了好一会儿。其实他何尝不想尽快想明白自己对蓝到底是什麽感觉。仍然是最开始糊里糊涂的顺从,还是日久生情的习惯,又或者真的是彻底的沦陷不能自拔。无奈他有限且脆弱的脑细胞真的不适合做这种剧烈运动,他想了好久,仍然没有满意的答案。
-- 飞言情-通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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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冠烦躁的站起身,不由自主又踱到窗前,看著窗外的不散冤魂,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起来:“他不走,我怎麽静的下心来想这麽难的问题啊!”
“想他走还不容易!”贺霆不知道什麽时候晃进来,坐在茶几旁边累了好高的积木,漫不经心的说,“给警察局打个电话,就说有疯子搔扰民宅不就行了!拘留个十天半个月的,再回来,再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