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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没有多长时间。这样一来,分明是李纤柔仗着怀了身孕,想要拿裴元歌立威,『逼』迫得堂堂皇子妃,要向一个偷盗她手镯的宫女赔不是。

    尤其,裴元歌命人代她赔不是的人不是别人,而是青黛。

    青黛是谁?当初芍『药』花宴上,被人污蔑与九殿下有私,从而污蔑九皇子妃嫉妒狠毒,被『逼』迫得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验身,几乎因此而撞柱『自杀』的丫鬟!她给红玉赔不是,自然而然会引发人们对于芍『药』花宴事情的记忆,同样是皇子妃的宫女,青黛被人冤屈,被『逼』验身,几乎要撞柱『自杀』以证清白,最后事情却不了了之;而红玉偷盗九皇子妃的手镯,证据确凿,却因为怀有身孕的六皇子妃求情而安然无恙……。

    甚至,青黛还是裴元歌的陪嫁丫鬟,而红玉不过是跟着李纤柔没多久的宫女而已…。

    为何处境却是这般天差地别?

    而这两件事,柳贵妃的处置又是何等的偏颇?果然是亲子和养子的区别,才会有这样悬殊的结果……

    若是这殿内再没有旁人也就罢了,偏偏郑修容正目光灼灼地在那里站着,柳贵妃相信,如今事情真的就这样了解,这番情形真的传了出去,定然会再度唤醒芍『药』花宴上的话题,让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谣言再度兴起……这个裴元歌,和她撕破脸后竟然如此的棘手,真真和宇泓墨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这番话看似在委曲求全,实则将柳贵妃和李纤柔都『逼』到了绝路上。

    眼看着郑修容正跃跃欲试地要开口,柳贵妃忙抢在她前面:“元歌你说得对,这金镯事小,但皇宫之中的秩序要紧,既然这红玉偷盗金镯,就该发落,传本宫的命令,将红玉打发到御刑监去做苦役。”

    李纤柔心中一急,正要说话,却被柳贵妃按住。

    就算此刻将红玉打发到御刑监做苦役,只要人活着,李纤柔如今怀有身孕,事后随便找个借口也能再将人调回来;相反,如果此刻不这样说,反而让郑修容抢在前头,义正词严地处置了红玉,还能给柳贵妃扣个出事偏颇,欺辱皇子妃的罪名,再勾起芍『药』花宴的话题,事情会更加棘手。

    “多谢母妃!”裴元歌这才恢复了平静,站起身来。

    立刻有人上前,将红玉押了下去。

    没想到她如今怀了身孕,有柳贵妃撑腰,竟然还是无法从裴元歌手里救下红玉!对于这件事,李纤柔心中有着说不出的郁结,虽然事后柳贵妃跟她分析过利弊,但是她总觉得不甘心,尤其,当她事后再派人去御刑监,想要找红玉商量时,更被传回来的消息气得七窍生烟。

    御刑监说,红玉被送过来的当晚,便突发疾病而死。

    这当然是明面上的说法,而根据李纤柔的打听,是御刑监得了九殿下的吩咐,这个红玉送过来后,便被秘密处死,只报了暴毙。御刑监暴毙的人多得是,谁也不会去探究,而红玉顶着偷盗的罪名到那里,李纤柔也不好为她出头,只能咬牙忍下了这个哑巴亏。

    没想到裴元歌比她想象得还要狠,还要绝,直接就将红玉弄死,不给她留丝毫挽回的余地。

    虽然失了红玉这个得力帮手,李纤柔很是心痛,但红玉之前已经将大局分析得极为透澈,讨好柳贵妃,无视温逸静,对付袁初袖。她如今怀了身孕,柳贵妃将她看得如眼珠子般,而袁初袖不过是个小小的侍妾,她想要对付袁初袖易如反掌,接下来就是温逸静……李纤柔想着,神情又慢慢平静下来。

    李纤柔怀孕之事,自然在德昭宫引起了无数风波。

    一时间就连宇泓烨,也因为子嗣对李纤柔稍微好了些,再加上柳贵妃的郑重其事,李纤柔在德昭宫的地位立刻窜了上去,没有半个人敢怠慢。看着李纤柔每每耀武扬威的脸,袁初袖和温逸静都是又气又恨,尤其李纤柔怀孕后丝毫也不收敛,正室皇子妃的架子摆得十足,两人的处境更是倒霉。

    儿媳『妇』有了身孕,柳贵妃“人逢喜事精神爽”,也就随之“病愈”了。

    这天,柳贵妃又大摆筵席,宴请相熟的贵『妇』和诰命,说是八月初的螃蟹好吃,实则众人都知道,柳贵妃这是为了庆贺七皇子妃有孕。这件喜事,将之前七殿下“宠妾灭妻”的谣言一扫而空,又为七殿下添了层声势,加上本就是件大喜事,也难怪柳贵妃要大张旗鼓了。

    裴元歌自然也在受邀之类,盛装赴宴。

    席间说到李纤柔的身孕,柳瑾一的夫人便笑着道:“说起来宫里这几年真是喜事接连不断,前几个月六皇子妃刚刚传了喜讯,没想到七皇子妃进门没几个月,也跟着有了身孕,眼下只剩九殿下的春阳宫了。九皇子妃,听说您和九殿下恩爱无比,怎么七皇子妃都传了喜讯,您这边还没有动静呢?”

    神情之中煞是不怀好意,显然是在挤兑裴元歌。

    “柳夫人这话,本宫就不解了。”裴元歌早料到李纤柔怀孕后,定然会有这种挤兑,毕竟,她和李纤柔大婚时间相近,难免会被人相提并论。“七皇嫂比本宫早入门,比本宫早有身孕也很正常。新婚夫妻,哪有不恩爱的,怎么柳夫人特特地挑了本宫来说?倒好像本宫和九殿下恩爱,七皇嫂和七皇兄不怎么恩爱似的?”

    说着,掩袖一笑,似乎浑不在意。

    柳夫人一怔,没有想到这位九皇子妃言辞竟然如此伶俐,一下子就抓到了她话语中的把柄,不动声『色』地就将话题转移到了七殿下之前“宠妾灭妻”的流言上,一时间张口结舌,想要解释些什么,却觉得不管说什么都是越描越黑,再看看旁边柳贵妃蓦然沉下来的脸『色』,心中焦虑无比。

    只怕贵妃娘娘已经恼了她这话……。

    “元歌进门也没几个月,倒也不急,不过也还是要找太医看看,如果有『毛』病,就早些调养,免得将来吃亏!”柳贵妃笑着转开话题,扫了眼裴元歌,也掩袖道,“不过嫂子这话也不算错,若说恩爱,元歌你和墨儿认第二,还没人敢认第一。前些日子,墨儿来给本宫请安,本宫见他面『色』冷冷的,还以为怎么了,问了许多,墨儿也不答话,本宫还纳闷,以为出了什么事?结果打听了才知道,竟然是……。”

    说着,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面『色』微红,顿口不说,直笑个不停。

    见柳贵妃行为古怪,便有人好奇地道:“是怎么回事?俗话说得好,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贵妃娘娘别自个笑,倒也说出来让我们都听听啊!不然吊得心里痒痒,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

    “既如此,本宫说了,你们可不许传出去,本宫打听了许久,才知道原来那几天元歌身体不舒坦,结果这墨儿,就跟闻了腥却吃不到的猫儿似的,急得火烧火燎的,连带好几日,对谁都没有好脸『色』!而且还不知这几日,听说春阳宫里,每个月都有几天,谁也不敢去招墨儿,生怕撞到枪尖上去!”

    柳贵妃笑着说道,神『色』之间似乎很为裴元歌和宇泓墨的恩爱而开心。

    虽然芍『药』花宴的事情已经传扬得人尽皆知,但柳贵妃在人前依然做出一副慈爱的模样,这样时间久了,总会让人怀疑,认为她对宇泓墨是真心疼爱。

    立刻就有夫人接口道:“哦?九皇子妃倒是好本事,居然能把九殿下收得服服帖帖的,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也教教我们来着!”

    这话就有些不怀好意,明着是在夸裴元歌,实则是在说她嫉妒凶悍,不为九殿下着想。

    九皇子妃和九殿下恩爱之说,众所皆知,尤其听柳贵妃说这番话,竟是九皇子妃来葵水时,九殿下也不曾收用通房丫鬟,因此才会火烧火燎的难受,在座都是贵『妇』,同为女子,岂有不羡慕的?而羡慕又最容易滋生嫉妒,难免就想要刺两句,毕竟任何事都有两面,往好里说,这是九殿下和九皇子妃恩爱;往不好里说,这就是九皇子妃嫉妒凶悍,不许九殿下沾惹其他女子。

    “夫人这话倒叫本宫有些不解,难不成夫人对待夫婿,竟然是想要收服不成?本宫可没这么大胆子,出嫁从夫,自然一切都是九殿下做主。本宫也曾经劝解,无奈九殿下执意不理会,本宫也很无奈。”裴元歌笑着道,她何尝不知道这夫人的心思,不就是羡慕嫉妒,想要她好看吗?

    如果说柳贵妃和这位夫人,以为以此能够『逼』迫她松口,说到侍妾通房之事,那就大错特错。

    自顾以来,只有不得丈夫恩宠的女子才要羞惭的,从没听说,夫妻情深反而妻子要惭愧自己不够大度的!既然她们羡慕嫉妒她和泓墨的恩爱,那她索『性』就大大方方地认了,任由她们羡慕嫉妒去,只要不被她们抓到口舌的把柄,又有何惧?

    “呀,九皇子妃这话说得让人好生艳羡,倒不知道九殿下竟是如此儿女情长之人?”那夫人被裴元歌默认的姿态堵得一口气噎在喉咙之中,上不去,下不来,只能强忍着说话,言外之意,似乎在暗指裴元歌嫉妒凶悍,却将一切都推到九殿下身上。

    裴元歌弯眉一笑:“九殿下的为人,我自然得比夫人清楚些,不然岂不是糟糕了?”

    闻言,众人哄然大笑。

    这位九皇子妃当真好凌厉的口舌,她是九皇子妃,九皇子的正妃,和九皇子亲密无比,当然要更加清楚九皇子的为人,这是理所当然的。而这样一来,就显得这夫人的疑问和挑衅很没有道理,她和九皇子没有丝毫瓜葛,凭什么去论断猜想九皇子的为人?

    上次芍『药』花宴,裴元歌是个全然的受害者,令人同情。

    但这会儿,众人看到她不动声『色』,玩笑间便将柳夫人和柳贵妃以及这位夫人不怀好意的话语全顶了回去,有没有丝毫授人以权柄,这份机敏应变,当然令人钦服。

    在座众人,或许因为九殿下夫妻恩爱的传言对这位九皇子妃心怀畏惧,或许因为上次芍『药』花宴的事情,对这位九皇子妃心怀同情,但毕竟都是因为外物而强加于她身上的,到时候这会儿,看着九皇子妃的应对,才让她们真正开始正视敬服裴元歌本人。这般美貌,又这般聪慧得体,也难怪九殿下会爱若珍宝。

    莫昭仪的母亲莫夫人当即道:“九皇子妃这般人物,连我这个女子都忍不住心生喜欢,宁可多听她说说话,也不想理会别人,何况九殿下?什么样的人才能要什么样的福分,这是羡慕不来的!”她和柳贵妃不睦,由来已久,又见裴元歌应对得体,便忍不住开口,暗指说话那『妇』人异能最新章节心中羡慕嫉妒,这才出言不逊。

    被说中心事,那『妇』人顿时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裴元歌却只是笑着,低头轻啜了口茶。

    她和泓墨成亲还没有几个月,柳贵妃就这样急着想要为她戴上妒『妇』悍『妇』之名,会不会太心急了些?

    见裴元歌三言两句,就将她话语中的机锋饶过,反而弄得那夫人十分没脸,柳贵妃心中暗自咬牙。虽然说李纤柔已经怀孕,但是……。如果说这个机敏聪慧的女子,是烨儿的正妃,又能够遂了烨儿的心思,该有多好?夫妻一体,裴元歌在这些夫人心中地位升高,夫妻一体,宇泓墨在这些夫人的夫婿心中的地位也自然会随之拔高……。

    当真是,后悔莫及啊!

    不过,虽然没有明言,但今日宴席的主角正是怀孕的李纤柔,怎么她迟迟都还没有『露』面?

    而就在这时候,忽然有个绿衣宫女匆匆跑进来,绿『色』的裙衫上似乎站着隐隐的血迹,正是李纤柔的贴身宫女蔚蓝。只见她满脸是泪,进来对直接跪倒在地,不断磕头,哭着道:“贵妃娘娘,不好了,我家皇子妃流产了,如今情形十分危急,您……您快去看看吧!”

    柳贵妃闻言,心神大『乱』,霍然起身,喝道:“怎么会这样?太医不是说,纤柔的胎很稳固,不会有意外吗?怎么会突然间流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蔚蓝泪流满面道:“回贵妃娘娘,是静侧妃见七皇子妃怀有身孕,心中不忿,故意跟七皇子妃产生争执,推了七皇子妃一把,才会害得七皇子妃流产!如今血流不止,太医说情形很是危机,求贵妃娘娘为七皇子妃做主,救救我家皇子妃,严惩静侧妃!”

    裴元歌在旁边听着,心中忍不住微笑。

    这个蔚蓝果然是李纤柔带过来的陪嫁侍女,一点都不懂得权贵皇宫中的忌讳,越是尊贵的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