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有个人总是鬼鬼祟祟地窥视她的行踪,想办法接近她,并且频频与外人接触,猜测可能是叶氏的人。于是,今天她故意想办法调开其他人,带着这个宫女出门,然后和泓墨见面,又找借口甩掉她,故意引起她的怀疑,让她发现自己悄悄跟泓墨相会,然后尽快将此事禀告叶国公夫人等人。
而另一方面,她则拜托赵林帮忙,想办法把张嬷嬷引到假山群中,听到她和泓墨的对话。
虽然最近被人监视,没有机会跟泓墨通气,但是以两人的默契,她只是开了头,泓墨便明白了她的用意,故意配合她讲出了那些话,好让张嬷嬷转告太后。虽然说,对于叶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的算计,她也可以自己去跟太后辩解,但是,有时候从敌人那里听到的话语,只是轻描淡写,就会比自己声嘶力竭地辩解更有用。
尤其是太后深深忌惮的泓墨……
从宇泓墨这个敌人那里听到那些话,而转述这些话的,又是太后深信不疑的张嬷嬷,那么绝对能够打消太后的疑虑。在太后消除了对她的疑虑后,自然而然就会反过来怀疑叶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而一切的事情,正如她所预料地发展,十分顺利。而且,经过方才的事情,太后非但对她不会再有那些疑虑,反而会认为,太后在关节时刻给予了自己信任,自己从此就会更加死心塌地地跟随她,进一步加深太后对她的倚重。
虽然说太后当时并没有发作叶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但这更表明了太后的态度。
如果太后生气,发作出来质问叶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那就给了两人辩解的机会,而且发作后的怒气和疑心也会减淡;然而,太后却是提也不提,直接让两虚假皇帝轶事最新章节人离宫,那就意味着,太后心里已经有了定论,不打算再听两人的辩解……只要太后存了这种疑心,那么她和叶氏的裂痕就会越来越大,直到无可弥补!
裴元歌正想着,忽然眼前人影一闪,被人截住了去路……
第210章 贼心不死
抬头触及来人那双潋滟生辉的凤眼,在深秋的阳光中显得异彩涟涟,裴元歌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忍不住嗔怪道:“你也太胆大了,才刚闹过事端,你现在就敢截我的道,如果被人看到就糟糕了!”
“放心,我早就注意了,确定没有人在旁边,也没人跟踪你才出现的。””宇泓墨笑吟吟地道,随即有些抱怨地道,“自从那晚之后,我就再也没找到机会跟你好好说话,原本想去裴府找你来着,结果裴尚书把裴府弄得铁桶一般,比皇宫还难进。我说,裴尚书是不是太久没打仗,闲得无聊,所以把战场上行兵布阵那套都用来对付我了?我又不是他的敌人,太过分了吧!”
听他的意思,显然他打算到裴府找裴元歌的方式不怎么光明正大。
裴元歌嗔视他,随即又有些紧张地问道:“你说裴府比进皇宫还难,不会已经闯过裴府了吧?”
“还说呢!要是战场上还好说,把护卫弄死几个,或者声东击西,总有办法溜进去,可裴府就不成,只要出事端,裴尚书肯定疑心到我身上。我怕会连累你,所以没有十足的把握,就没敢去闯!”宇泓墨闷闷地道,“元歌,我好想你!”
听到他这样直白热情的话语,裴元歌面色微红,微微低下头去,心中却颇觉甜蜜。
“你没去闯是对的!”微顿了片刻,裴元歌才道,“前些日子,我三姐姐和万关晓在裴府私会,被爹逮个正着,大发雷霆,震怒得不得了。在这时候,如果再被他逮到你私闯裴府来见我,以我爹的脾性,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所以,你最近还是规矩点吧!”
私会?宇泓墨思索着,神情有些古怪。
如果只是私会,以裴尚书的性情,最多也就是发顿脾气,心底却还是疼爱女儿的,现在会这么震怒,恐怕裴元容和万关晓不止是私会,而是做出了什么事情吧?
察觉到元歌在暗中撮合裴元容和万关晓后,宇泓墨虽然不知道缘由所在,但既然是元歌想要做的事情,他自然会想办法帮忙,因此暗地里对万关晓诸多关注。乞愿节后,万关晓和裴元容的关系似乎有所冷却,宇泓墨自然是知道的,也能猜到原因,所以才故意点名让万关晓参加秋猎,好给他镀金,让裴元容另眼相看。而以万关晓的性情,经过这件事,必定会抓住机会,断绝裴元容的心思,八成是……
看宇泓墨的神色,裴元歌就知道他定然猜出了内情,微微咬唇,道:“我家里的事情有些乱七八糟的……”心中难免有些担忧宇泓墨的观感。
“裴元容是裴元容,你是你,我分得清楚。”宇泓墨看出她的心思,无所谓地道,“再说,这天底下,还有比皇宫更乱七八糟的地方吗?”说着,眼眸中忽然间又绽放出光辉,耀眼如日,“元歌,今天我为了帮你消除嫌疑,可是背了大黑锅,现在指不定皇祖母把我想得多阴险狡诈呢!我为你做出这么大牺牲,你要怎么补偿我?”
没想到宇泓墨居然跟她讨赏,裴元歌忍不住笑道:“九殿下有什么吩咐?”
“我就不为难你,只要你肯帮我绣个荷包就好,怎么样?”宇泓墨眼睛睁得大大的,光华璀璨,灼灼地凝视着裴元歌,充满了柔情和渴望。
被他这样热烈而希冀地注视着,裴元歌只觉得那眼眸如火一般,几乎将她的心融化成一滩春水。
难怪别人都说,九殿下容貌无双,而那双眼眸更是勾魂摄魄,每一个凝视都能让女子心醉。从前或许是对宇泓墨抱持戒心,每次都要凝聚心神,小心翼翼地应对,所以感觉还不明显。但自从秋猎他表白之后,或许是因为卸下心房的关系,总觉得他似乎越来越美貌魅惑,简单的一句话,凝视的一个眼神,都会让她难以抗拒,不知不觉地随他起舞,越来越容易被他牵动情绪……。
啊啊啊啊,这个宇泓墨,真是妖孽,是祸害!
“不行!”裴元歌坚决地拒绝道,“现在叶氏的人正盯我盯得紧,恨不得把我抽筋剥皮,避嫌还来不及,哪有往上面撞的道理?如果被人认出是我的手笔,那可是铁板钉钉的证据,跑都跑不掉!现在正是要紧的关头,你就收敛点吧!”
“元歌!”宇泓墨拖长了声音,很热切地道,“放心,我会很小心,不让任何人看到!”
“不行就是不行!”裴元歌被他微微沙哑而充满诱惑的声音带得心几乎软得要答应,随即又暗恨自己不争气,居然也开始沉溺于宇泓墨的美色。为了摆脱这种影响,她快刀斩乱麻地道,“贵妃娘娘宣召我前去,我已经耽误了很久,不能再延误时候了,现在必须要过去。”虽然贵妃宣召是泓墨故意做出给太后看的,但总还是要走个过场,好让太后不起疑心。
说着,不等宇泓墨说话,便急匆匆地离开。
看着她盈盈远去的身影,宛如出水莲般柔婉动人,宇泓墨忍不住蹙眉,随即又微微扬起头来,嘴角浮起了一抹微笑。元歌啊元歌,你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吗?我就不信,我还要不来你一个荷包!想着,眼珠子一转,施展轻功,抄近道先赶到了长春宫。
于是,当裴元歌拜见柳贵妃,双方寒暄后,柳贵妃无奈地看了眼旁边的宇泓墨,浅笑着开口道:“元歌,当初你就是一幅绣屏赢得太后赞誉,刺绣的手艺实在了得。正巧本宫最近想要做个荷包,可是,御制监做了好些拿来给本宫看,却都不合本宫心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为本宫绣个荷包?”
荷包?裴元歌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了眼宇泓墨,正巧看到他眉开眼笑,得意洋洋的模样,不禁扶额无语。
这个泓墨,真是贼心不死!
“怎么?元歌你不愿意吗?”柳贵妃凝视着裴元歌。
柳贵妃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裴元歌根本无从拒绝,只能恨恨地瞪了眼宇泓墨,福身道:“贵妃娘娘说笑了,您不嫌弃小女的手艺,是小女的荣幸,等小女做好了,自然会亲自送来给贵妃娘娘过目。”
闻言,宇泓墨在旁边悄悄地扬起了眉毛。
哼,他要不到荷包,母妃出马,总能要的来了吧!
从长春宫回到萱晖宫,太后照例问起了柳贵妃找她的用意,裴元歌便简单说过,就连柳贵妃想要拖她做个荷包的事情也说了。反正贵妃当时话语说到那份上,她也不好拒绝,并没有什么需要隐瞒太后的,倒不如实说,免得将来这荷包出了差错,反而会招惹太后疑心。
果然,太后并不在意,只当柳贵妃的确一心想招揽裴元歌,为了避免柳贵妃得逞,反而待裴元歌更加温和。
次日,在太后的授意下,裴元歌和皇帝“偶遇”。
命张德海带人看守着四周,免得被人听到他们的对话,皇帝这才转过头来,看着裴元歌,开口问道:“听说你昨日和泓墨演了一出好戏给母后和叶氏的人看,弄得双方各有怨憎,是吗?”言语之中似有意似无意地咬重了“泓墨”的字音。
赵林是皇帝的人,而她昨天必须借助赵林,才能把张嬷嬷引到假山群中,“凑巧”听到她和泓墨的对话,因此,裴元歌并没有想过这件事能够瞒得过皇帝,赵林定然会将事情经过详细地禀告给皇帝听,因此也不否认,点头道:“是。”
“事情的经过朕都知道了,不过,这件事的起因是怎么回事?”
皇帝的声音素来都市蝮蛇最新章节低沉,但听在裴元歌耳中,却犹如铁锤一般,让她的心微微抽紧。皇帝这样问的用意究竟是……。裴元歌稍加思索,便道:“启禀皇上,或许是因为废后的时候,叶氏有人对小女怀有恨意,而今日小女父亲的行为,更让叶氏耿耿于怀。但是,太后对小女还算宠信,所以叶氏的人为了除掉小女,便借赛马时九殿下相救想要的事情做文章,好让太后对小女产生嫌隙。”
她故意轻描淡写地略过宇泓墨,免得被皇帝看出端倪。
“泓墨素来任性,连朕难以管束,居然会协助你演戏,这倒是让朕有些惊讶了。”皇帝缓缓地道,似乎在说笑,又似乎另有深意。
裴元歌心中一突,竭力保持表情不变。
“赛马时,小女过于逞强,以至于身陷险境,多亏九殿下相救,才得以保全性命。原本,小女不该再惊扰九殿下,只是在叶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的栽赃污蔑下,就连太后娘娘似乎也起了疑心,小女虽然也能够自己辩白,但是空口白牙地说九殿下处于救人的善意,或者说九殿下救小女另有图谋,太后娘娘终究还是会心存疑虑,无法释怀,但是若是从九殿下嘴里说出,被张嬷嬷听到,那就截然相反。小女也是姑且一试,求到了九殿下跟前,没想到九殿下居然会答应。或许是因为九殿下担心,太后若是对小女起了疑心,或许会对皇上有所不利,所以才愿意帮忙的吧!”
先讲述了自己求泓墨帮忙的原因,又将泓墨愿意帮忙的缘由锁定在皇帝身上,并不涉及其他。
“裴元歌,你很聪明。的确,那些话让泓墨来说,母后会更容易相信。”皇帝点点头,缓缓地道。眼前的少女,总能给他一种意料之外的惊喜,以及惊讶,秋猎赛马时,她的那份血性和拼搏如是,眼下这种对太后心里的猜度和把握亦如是……。
究竟经过了什么样的事情,才能够磨砺出裴元歌这般的机敏练达?
但是,经历过太多事情,看透世情的人,或许会有她的这份机敏练达,但同时也被现实磨去了心中最初的悸动,因为对事情的得失,人心的猜疑看得太清楚,所以见机不妙便不会强求,因而变得越来越圆滑冷酷,只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决定,从不冒险,更不置诸险地。但为什么,裴元歌却能够在经历那些事情后,仍然保有着赛马时所流露出的那股血性、倔强,以及拼搏?明知实力悬殊,事不可违,却还宁愿堵上性命去求得那渺茫的机会?
这种看似鲁莽的倔强和血性,甚至比她的机敏聪慧更能够打动皇帝的心。
或许是因为自己太过冷酷无情,所以反而会更羡慕和喜欢这种难得的激情吧?因为那正是他所没有的!皇帝有些恍惚地想着,又慢慢地回过神来,看似漫不经心地道:“这么说,那只是叶国公夫人和世子夫人的污蔑栽赃,想要借此离间你和太后的关系了?”
他所谓的“那”,指的显然是裴元歌和宇泓墨的私情。
裴元歌心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