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榆木脑袋!
裴元歌面色痛楚,强忍着道:“太后娘娘别生气,是小女不好,不小心踩到叶小姐的脚!”
说着,忍痛起身,倒是对着叶问卿福了福身道:“叶小姐,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小女在这里给你赔不是!”
见裴元歌息事宁人,太后心中暗赞她顾全大局,眼眸瞥到旁边的章国公,示意他将叶问卿带下去,别在这里生事,又拉了裴元歌的手,温言抚慰。
其余众人素知叶问卿蛮横骄纵,加上裴元歌跟废后的恩怨,只道寻常,都没有在意。
“太后娘娘不必如此,的确是小女先踩了叶小姐才会这样。”裴元歌神色温和,忍痛浅笑,低声道,“不过,小三狼行全文阅读女现在形容狼狈,这模样实在不适合呆在太后娘娘跟前,所以,小女想暂时离开,回营帐梳洗更衣后,再来侍奉太后娘娘,还请太后娘娘允许。”
见她衣衫沾土,发鬓也有些蓬松,太后也觉得不好,点点头,道:“好,不过要小心!”
“小女记住了,会先等护卫们搜查完毕再进营帐,一来护卫们搜查过了,刺客就不可能藏身在那里;而来也免得更衣到一半,搜查的人过来尴尬!太后娘娘放心,小女会注意的。”裴元歌知道太后娘娘“小心”的意思,低声解释道。
得到太后赞许的点头后,她这才光明正大的脱身离开。
拐了个弯,接着营帐的遮挡,皇帝和太后已经不可能再看到裴元歌后,寒铁立刻出现,声音和神色都很焦虑地问道:“裴四小姐,属下冒昧,请问那次九殿下在您的静姝斋里,是不是曾经发烧过?”
裴元歌面色微红,随即正常,点点头,道:“怎么了?”
“那就好!谢天谢地!”寒铁知道自己猜测无误,心中的大石顿时落了地,当即就带着裴元歌朝柳贵妃的营帐方向赶过去。对这柳贵妃,他不敢说裴元歌的事情,但对着裴元歌,他却没有太多忌讳,当即原原本本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裴元歌心思剔透,听他说完就知道事情的关键,暗捏了一把冷汗。
“所以,现在的关键是能不能让九殿下安静下来,好让柳贵妃想办法遮掩此事。可惜,柳贵妃和属下用尽一切办法,都没有作用。属下这才想起那次的事情,或许裴四小姐会有办法。”说话声中,两人已经悄悄来到柳贵妃的营帐门口,寒铁悄声道,“柳贵妃也在里面,裴四小姐万事小心!”
裴元歌会意,点点头,掀帘入内。
见裴元歌孤身前来,柳贵妃先落了一半的心事,知道至少裴元歌应该不会将事情告知太后。但眼下最重要还是宇泓墨,也顾不得心中诸多疑问,匆匆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往偏间,开门见山地道:“寒铁想必把事情都告诉你了,别的本宫就不再多说,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让墨儿暂时安静下来就好!裴四小姐,拜托了!”
“小女会尽力试试看!”对这位柳贵妃,裴元歌还是有相当的戒心。
一进偏间,裴元歌就看到宇泓墨与众人对峙的姿态,和他在静姝斋时一模一样,只是眼下的他似乎更加警惕,神色也更阴冷。裴元歌心中微颤,也不太有把握,不知道宇泓墨是否还能认得出她,只能试着向他靠近,边走边柔声道:“九殿下,小女是裴元歌!”
宇泓墨立刻警觉地朝着她这边望来。
“不可以!”柳贵妃和寒铁,以及偏间内的人都低声惊喊出来。他们都很清楚,这时候的宇泓墨根本就认不出任何人,他会把所有靠近他的人当做是敌人,就连柳贵妃和王美人,他也不曾留情。只不过那时候宇泓墨还小,也无法伤到两人。但现在,宇泓墨手中可是握着剑的!
如果伤了裴元歌,事情就更麻烦了!
寒铁和柳贵妃之所以对裴元歌抱有希望,是以为她有什么药,或者什么特别的手段能够让宇泓墨暂时昏迷过去,没想到她居然冒冒失失地朝着宇泓墨走过去!她又是个娇怯怯的少女,不懂武功,只怕宇泓墨一剑就能要了她的性命,因此都急忙拦阻。
然而,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面对裴元歌的靠近,听着她的呼喊声,宇泓墨似乎微微僵硬了下,脸上慢慢露出了竭力思索的表情,似乎在很努力地想要认出眼前的人,竟然丝毫也没有挥动手中之剑,刺向来人的意思。
“九殿下,是我,我是裴元歌,你能认得出我吗?”裴元歌继续轻声喊道,慢慢地靠近过去。
终于,宇泓墨幽黑的眼眸中似乎映入了一道清丽的身影,神情微微呆滞起来。
其余暗卫想要趁机上前,夺下他手中的剑,再合力制服他,却被寒铁挥手拦阻。寒铁的眼睛紧紧盯着宇泓墨,只要他稍有不对,就立刻上前护住裴元歌,哪怕以身相代也无所谓。他和寒麟,或许比任何人都清楚九殿下对裴元歌的心思,如果九殿下亲手伤了裴四小姐,九殿下绝不会原谅自己的!
“元歌?”宇泓墨神情终于正常,有些不确定地喊道。
裴元歌点点头:“是我,元歌!”
“哐当”一声,宇泓墨手中长剑落地,浑身的警戒顿时烟消云散,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双眸慢慢合上,软弱无力地瘫倒了下来。裴元歌忙上前两步,抱住了他,使他不至于跌倒在地,转头向周围呆滞的人道:“贵妃娘娘,请取衣服和伤药过来,先替九殿下处理下伤口,再尽快将这偏间收拾好,不多了!”
柳贵妃长没出现,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说不定到时候连太后和皇帝都会过来。
众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充满了震撼和惊愕,谁也没想到,裴元歌竟然这么轻易就让九殿下安静下来;更加没有想到,从小就一直如此,发烧时神智失常,连柳贵妃和王美人都没办法的九殿下,居然在这时候还能认出裴四小姐,能够放下警戒,那么安心地昏倒在她怀里。在这一刻,他们甚至顾不得去想,九殿下和裴四小姐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只是单纯地被这个事实震撼着。
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听裴元歌这么一说,众人才回过神来,柳贵妃点点头,示意众人按照裴元歌所说行事。
柳贵妃身边的人和暗卫都是手脚麻利的人,分工合作,很快就将偏将收拾干净,同时也为宇泓墨换了衣裳,伤口敷了伤药,稍加处理。柳贵妃这才察觉到裴元歌形容有些凌乱,也不细问,只命人端水上来,又取了自己的衣裳和胭脂水粉过来。原本想让裴元歌到另一个偏间梳洗,没奈何裴元歌才刚离开没几步,宇泓墨就“腾”地直起身来,等到裴元歌过来,才又安心地昏迷过去。
这样一来,她根本无法离开宇泓墨左右,柳贵妃只能让人搬了架屏风过来,作为遮挡,又将众人都遣了出去,让裴元歌在屏风后面更衣。然后重新梳洗,梳了发髻,施了脂粉。
不大一会儿,原本剑拔弩张的偏间便收拾妥当。
柳贵妃正要说话,外面忽然传来张德海微带嘶哑的通报声:“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裴元歌柳贵妃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眼眸中的凝重。眼下宇泓墨虽然安静下来,屋内也暂时收拾干净,但满屋子的血腥味却不是那么容易散去的,依然能够闻到;宇泓墨这样昏迷的模样当然不能被人看到;柳贵妃为何不曾去探望皇帝,也要有个合理的解释;还有,裴元歌出现在这里也很蹊跷……。
眼下的问题还很多,想要过关并不容易……。
第171章 我要娶她
“先把墨儿放在我的床下,快!裴四小姐,请你站在我旁边,免得墨儿突然有动作,被人发现!”柳贵妃当机立断,眼下这情形,宇泓墨最好还是不要被人发现,这样一来,就需要裴元歌在旁边安抚她,也就是说,她们都不能出去迎接皇帝和太后!还有着满屋子的血腥味……
柳贵妃眼眸微沉,忽然拔出旁边护卫的长剑,猛地朝着自己肩胛骨的地方刺去。
长剑穿肩而过,鲜血犹如泉涌。
柳贵妃咬着牙,强忍着疼,拔出长剑,将染血的剑藏到床底下,又放下床帏遮挡住,然后瘫坐在床上,面色因为疼痛而变得煞白,嘴唇几乎咬出血来。
“娘娘!”周嬷嬷和旁边众人都没料到柳贵妃会这样做,失声惊呼。
裴元歌也大吃一惊,随即反应过来,迅速拿起旁边为宇泓墨包扎伤口剩下的绷带,在柳贵妃的伤口处沾染了血迹,然后剪断,扔在地上,紧接着拿起金疮药粉,快速地撒了些在绷带上。做完这一切后,裴元歌朝着旁边怔楞的众人喝道:“还愣着做什么?娘娘的伤口裂开了,血止不住!赶紧去请太医啊!”
说着,又对柳贵妃道:“娘娘,小女知道您不愿意惊动皇上,让皇上为您担忧,可是伤口这么严重,光靠周嬷嬷和宫女们的处理根本就不行。还是去请太医过来吧!免得延误得久了,耽误了治疗的时机!”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刚好能让进来的皇帝和太后等人听得清楚。
柳贵妃见裴元歌这么快就明白她的用意,并加以掩饰,眼眸中流露出赞许和感激的目光,故意道:“别说这些了,皇上和太后娘娘驾到,本宫要出去迎接才是。周嬷嬷,秋梧,你们来扶本宫起身!”说着,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是在撑不住肩头的疼痛,“啊”的一声惊叫起来,声音中充满了痛楚难耐的感觉。
周嬷嬷和秋梧也明白过来,过来想要搀扶她起身。
这时候,皇帝和太后已经走进偏间,身后还跟着陈妃等人,看到柳贵妃这般模样,都是一愣。皇帝三步并作两步过来,神色关切地道:“沉香,你这是怎么了?裴四小姐又怎么会在这里?出什么事了?”
柳贵妃苍白的脸上勉强浮现出一丝笑意,道:“皇上——”
这一开口,又牵动肩部的伤势,柳贵妃倒抽一口冷气,难以继续说下去。
裴元歌向众人福了福身,代为开口道:“小女见过皇上,见过太后娘娘!小女原本要回营帐更衣梳洗,经过柳贵妃的营帐前,遇到周嬷嬷,请小女入帐。小女这才知道,就在皇上遇刺后,贵妃娘娘得到消息,正要刚过去探问,没想到才出营帐,就遇到逃窜的刺客,刺伤了右肩,实在难以行动,但是又关切皇上的情形,所以听说小女是从皇上的营帐那边过来的,就向小女打听详细的情况。正说着呢,皇上和太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想要起身迎接,结果弄裂了伤口……”
这样一来,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柳贵妃并不是不关心皇帝的情形,因而不去探视,只是因为她受了重伤,难以行动。但仍然关切皇帝的情形,所以才会请裴元歌过来询问情况;因为柳贵妃受了伤,所以屋内会有血腥之气;而柳贵妃因为要迎接皇帝和太后,弄裂了伤口,所以无法出门迎接;裴元歌要照料柳贵妃,所以也无法迎接,只能在柳贵妃左右。
这番话,这段话不但完美地解释了所有的疑惑,而且话语里尽显柳贵妃对皇帝的关切和忧虑。
柳贵妃当然也能听的出来裴元歌在为她说好话,温然笑道:“是周嬷嬷见裴四小姐要梳妆,想着又何必回营帐内,不如在妾身这里更方便些。再者,妾身想着,营地出了刺客,裴四小姐孤身回去毕竟不妥当,妾身这里毕竟有嬷嬷宫女,还有护卫,到底要安全些,所以就斗胆留了裴四小姐。”
早在收拾完宇泓墨的清醒后,柳贵妃就让宇泓墨的暗卫离开,现在剩下的,是原本就派给柳贵妃的护卫。
这番话实在说的温馨体贴,处处都在裴元歌着想,而且顺理成章。
皇帝有些恼怒地向四周的人道:“既然受伤了,为什么不请太医过来?”
关于这点,之前裴元歌已经给了提示,周嬷嬷当即委屈的道:“皇上明鉴,奴婢也劝了娘娘好几次,娘娘却执意不肯,说不愿意再让皇上和太后担忧。就连裴四小姐都劝了许多次,偏娘娘不听!皇上来得正好,正巧能帮着劝劝娘娘!”
柳贵妃则道:“皇上怎么会来这里?”
明明四周的人都在称赞她,如果换了裴元舞或者别人,会很谦虚地谦辞几句,然后和四周的人一唱一和,把这种情形维持下去,但柳贵妃则不然,她却偏偏要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