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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这种手段在裴诸城面前陷害裴元歌,哪里听不出这言外之意?心中胆寒,当即跪倒在地,大放悲声:“老爷明鉴,章姨娘明鉴,四小姐明鉴,老奴冤枉啊老奴伺候四小姐十三年,一向忠心耿众神学园异闻录最新章节耿,怎么会做这样欺主的事情?”

    “那你如何解释美人泪一事?”裴诸城面色铁青,居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暗害他的歌儿!

    “老奴……老奴……”任桂嬷嬷再精滑,一也找不出推托之词,急得满头大汗,只能光喊冤枉,“老爷,这是有人要陷害老奴啊!老奴是四小姐身边最得力的人,恐怕是有人想要对四小姐不利,所以要设计除掉老奴啊!”这是又将脏水往舒雪玉身上泼。

    “对了,药渣!”裴元容忽然灵机一动,邀功道,“父亲,煎药的药渣应该还留着,只要去看看里面是否有美人泪,不就清楚了?如果没有的话,显然美人泪是后来加入的,这是有人陷害桂嬷嬷。”她难得聪明了一回,能想到这关键,心中十分得意。

    紫苑心中一惊,桂嬷嬷这人狡诈异常,又把持着静姝斋,小姐恐怕没办法在药渣里动手脚。

    偷眼望去,却见裴元歌依然神色凄惶,拉着裴诸城的手臂只管掉眼泪。

    然而,听了这话,桂嬷嬷更是面色惨白,几乎瘫倒在地。之前她在药里加了美人泪,生怕裴诸城回来后发现异样,便把药渣全部处理掉了。后来虽然不再加药材,但为了谨慎起见,继续把药渣处理掉。原本她还能继续狡辩是舒雪玉陷害她,但被三小姐这么一说,却是害惨了她,因为她拿不出药渣!

    若是心中无鬼,又何必处理掉药渣呢?

    就在这时,裴诸城的贴身小厮石砚已经回来,附耳轻语几句,随即退下。裴诸城面色更加难看,一拍案几道:“你还说是别人陷害你?方才石砚已经到各大药房问过,你的儿子桂承祥半月前正好去买过美人泪,你怎么解释?难道是你儿子陷害你吗?”

    桂嬷嬷没想到裴诸城这么快就查到这些,这下铁证如山,凄惶四顾,却再想不到任何推托之词,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望向章芸。

    桂嬷嬷是章芸煞费苦心安排在静姝斋的棋子,心腹,章芸禁十八5200自然不愿看到她就这样废掉,正要为桂嬷嬷求情,忽然间看到裴诸城铁青的脸,陡然清醒。她假作割肉疗病,裴元歌的病情却真的好转,老爷已经起了疑心,如果此刻她在为桂嬷嬷说话,难保老爷不会疑心到她的身上。

    桂嬷嬷,她绝不能救!

    非但不能救,而且还要狠狠打罚,才能消除老爷的疑心。

    “桂嬷嬷,你身为四小姐的奶娘,又是静姝斋的管事嬷嬷,四小姐又敬重你,你为什么要做这种欺主的事情?”章芸厉声喝道,“你就不为你一辈子的体面着想,也该为你的家人想想,怎么会这样糊涂呢?”特意咬重了“你的家人”四个字。

    桂嬷嬷浑身一颤,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弃子,心中悲愤,但为了家人,尤其为了她的儿子着想,只能咬牙承认下来,不住地磕头道:“都是老奴一时糊涂,偷偷拿了小姐的头面首饰出去卖,害怕四小姐发现,所以就想……就像如果四小姐死了,就不能再追究了,正好听说这美人泪能让人死得不明显,于是……这事和老奴的家人无关,承祥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帮我去买药材而已,求求老爷,饶了承祥一命吧!”

    “这种胆敢谋害主子的恶奴,理应杖毙。至于她儿子桂承祥,照这恶奴所言,并不知情,只算个从犯,杖五十,赶出府去,老爷意下如何?”章芸请示裴诸城的意见。

    “哼,便宜他了!”

    见裴诸城没有异议,章芸正要命人动手,裴元歌突然道:“父亲,虽然说桂嬷嬷一时糊涂,但她伺候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父亲,您就开开恩,饶了她一命,把她撵出府去也就是了。我的病还没好,您就当为我积阴德了,好不好?”

    谁也没想到,裴元歌会为桂嬷嬷求情,众人都是一怔。

    桂嬷嬷更是惶然不解,方才生死一线间,脑海反而清明,想想裴元歌今日的言行举止,她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今日之事绝非巧合,很可能是裴元歌连同紫苑所为!而且,这整件事都在她的破天痞子最新章节引导控制之下,到最后她却袖手高坐,只以受害者的面目出现,博人同情。

    想到裴元歌如此深沉的心机,桂嬷嬷心中更是胆寒,既然她如此处心积虑要拔掉她,为什么在这成功在即的时候,又要为她求情呢?

    第011章 姨娘又要出幺蛾子?

    因为裴元歌的求情,加上那句“积阴德”,最后裴诸城终于还是饶了桂嬷嬷一命,杖五十,撵出府去。谁知晌午时候,静姝斋来报,说裴元歌不肯用膳,也不肯用药,裴诸城心疼女儿,急忙赶过去软语劝慰,才让裴元歌吃了午膳。结果晚膳又开始闹腾,接连几日,直闹得静姝斋人仰马翻。

    任裴诸城多疼爱元歌,屡劝未果后也要恼了:“歌儿,你到底是怎么了?”

    “父亲,女儿……女儿害怕!女儿总想到桂嬷嬷的事情,还好揭发出来,不然女儿就……桂嬷嬷是女儿的奶娘,从小照顾女儿到大,却为了几件金饰这样对待女儿,何况是别人?万一再有人在女儿的饭菜里下毒怎么办?女儿又不懂药物,根本无法察觉……女儿真的好害怕,端起碗来就想到那味美人泪,根本不敢吃……”当裴元歌用娇糯怯弱的语调,软绵绵地说出这番话后,乌黑的眼眸湿漉漉的,宛如小鹿般怯怯可怜,裴诸城的心又软了。

    歌儿这番惊吓受得不小,又是从小照顾她的桂嬷嬷下的毒手,也难怪她害怕。

    而且,这次事件后,裴诸城也的确担心她的安全。忽然想到裴元歌那句“不懂药物”,心中一动,如果女儿身边有个可信而又动药物的丫鬟,岂不是两全?但懂药物的丫鬟哪是好找的?不但府内没有,连牙婆那里也找不到,算来算去,竟只有那日揭破美人泪的紫苑,可是,那是蒹葭院的人啊!

    裴诸城心中犹豫,但想到不敢用饭的裴元歌,本就病弱,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几经考虑,裴诸城终究还是派人去把紫苑要了过来。送入静姝斋前,他特意警告她说:“你是蒹葭院里出来的人,我也知道你懂药物,以后,如果歌儿再有这种情况,无论是不是你,我都会认为是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也就是说,有她在,裴元歌就不能逍遥之尊全文阅读出任何药物上的意外,不然,她就死!

    紫苑敛容,沉声道:“奴婢明白!”

    就这样,裴元歌甚至没有开口,便如愿以偿地将紫苑要到了身边。在紫苑的精心照料下,裴元歌的身体很快恢复了过来,这天见春光明媚,带了紫苑到花园赏花。春光明媚的院子里,紫苑小心翼翼地扶持着她,见四周无人,忍不住问道:“小姐,奴婢不明白,您当日为什么要替桂嬷嬷求情?”

    裴元歌微微一笑,摘下一朵晶莹剔透的玉兰花,放到鼻下轻嗅。

    “桂嬷嬷是章姨娘的心腹,一定知道她不少的隐秘,这次章芸想要她的命,又断了她一家的生计,桂嬷嬷岂能不生怨?而章姨娘也会担心桂嬷嬷泄露她的秘密,既然两生怨怼,何不让她们狗咬狗去?”桂嬷嬷老奸巨猾,绝不会轻易被章芸得手,但章芸也不会放弃,等桂嬷嬷觉得走投无路的时候,就该她出手了!

    紫苑这才恍然,点头道:“还是小姐想得深远。”

    就在这时,裴诸城的小厮石砚远远跑过来,向裴元歌行礼道:“四小姐,老爷在书房,命小的请您过去!”说着,便恭恭敬敬地引着裴元歌向书房走去,不敢有一丝怠慢。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月亮门后,不远处一丛花树前,慢慢浮现出三名女子。

    “娘,你听到没?书房!爹的书房只有大姐姐才被允许进去过,连我都没能进去,那小贱人凭什么?”裴元容橘红色的裙衫乱动,跺着脚,一脸的不甘和怨愤。那个裴元歌,长得丑,什么都不会,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凭什么独占爹的宠爱?

    “姨娘,老奴看这事情不对!”王嬷嬷神色凝重,“那天的事情,老奴想来想去,桂嬷嬷行事素来缜密,绝不可能中途被人动了手脚,唯一能够在汤药里加东西不灭阳神全文阅读的而不被察觉的,就只有最后拿着药碗的四小姐。当天四小姐的话乍听没问题,却都在暗地推波助澜。还有这关键人物紫苑,当日是四小姐准她进去的,而现在,她已经是四小姐的贴身丫鬟!事情再明显没有了,这就是四小姐连同那个紫苑,陷害桂嬷嬷!”

    证据确凿,但章芸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呢?”

    她正要授意桂嬷嬷在静姝斋动手脚,没想到居然会被裴元歌抢先一步,将桂嬷嬷撵出裴府,断了她的臂膀!她不是一直对桂嬷嬷信任有加吗?怎么会突然翻脸?

    再仔细想想,从那晚白芷挨打开始,裴元歌就很不对劲儿,神情气质,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白芷挨打、割肉疗病,乃至这次的美人泪事件,谋算之精密,心机之深沉,直令人咋舌,绝非那个愚笨无脑的提线木偶能做出来的。还有,从前的裴元歌,在桂嬷嬷的教唆下,绝对不会跟老爷亲近,而现在,老爷已经彻底扭转了从前对裴元歌的偏见,甚至宠他宠到许她进入书房。

    这在从前,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中间一定有蹊跷!

    问题的根源,应该就在这场病上,裴元歌卧病在床的时候,一定出了问题,而且是大问题!

    “不管是什么原因,但是,绝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章芸神色阴沉,“老爷已经越来越疼爱这个女儿,再这样下去,这府里恐怕就没有我和华儿容儿的立足之地了!”

    王嬷嬷点点头,又忧心道:“四小姐大不像从前,又有老爷,姨娘要谨慎!”

    “整个裴府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要抹黑她,又何必亲自出手?”章芸冷笑,眸光中闪烁出狠厉,“以前舒雪玉被禁,老爷征战在外,裴府由我管事,如果裴元歌出了意外,我总跑不掉管家不利的罪名,老爷回来后总难免迁怒于我。现在,有了紫苑这只蒹葭院的替罪羊……等缓过这阵子,看我怎么收拾明锦那贱人留下的孽种!”

    艳红的唇慢慢勾起了一抹笑,如罂粟般绚丽,却带着致命的狠毒……

    第012章 四小姐风华初绽(上)

    来到书房,原来裴诸城见天气晴朗,他又有空闲,要带元歌出去走走。”坐在舒适的马车里,裴元歌偷偷掀起窗帘,隔着帷帽垂下的轻纱,打量着外面的喧嚣热闹。一路走过,两边高楼巍峨,店铺林立,各式各样的货物琳琅满目,身着各色绸缎衣衫的行人往来如织,显得恢弘壮丽,繁华似锦。

    “将军!”车门外忽然传来石砚的声音,“前面黑白棋鉴轩又在斗棋,听说这次的彩头是七彩琉璃珠,引来许多人,把路给挡住了。所以请将军示下,是暂停一会儿,还是绕道过去?”

    这斗棋可谓京城一景,声名远扬,尤以棋鉴轩为胜。

    黑白棋鉴轩分前后两院,前院以天干地支为序,设有六十斗棋室,每室有一位棋艺高手坐镇,要能够连赢三局者,才有资格进入后院与轩主对弈,能够赢了轩主的人,便可赢得斗棋的彩头。而每次棋鉴轩拿出的彩头,都是稀世奇珍,可惜,斗棋三年,从未有人能从这位轩主手中赢走彩头。

    “七彩琉璃珠……”听到这次的彩头,裴诸城神情有些异样,沉吟了会儿,忽然握住裴元歌的手,慨然笑道,“走,歌儿,陪父亲斗棋去!我突然想会会这位神秘莫测的轩主了。”

    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下,裴诸城连赢三局,被引着往后院走去。

    与前院的冷清疏淡的黑白色调完全不同,棋鉴轩的后院秀丽婉约,清新雅致,院内繁花盛开,七彩缤纷,异香扑鼻。两人到了二楼,只见一道屏风横亘中间,将雅室隔断,垂坠而下的珠帘散发着淡淡的光辉,隔绝了内外的视线,只隐约能看到屏风后面有人。

    珠帘前坐着一名黄衣少女,容貌明艳,却难掩骄矜之气,正满面不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