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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阅读
    、第一章

    周末晚上,我对着镜子梳妆完毕走出家门,抬手招了辆出租车,的哥本来笑容满面的问我去哪儿,毕竟美女,谁不喜欢啊。听完我报的地名后,便拉长了脸。

    我笑了笑,对于着这种事情经历的多了,自然不会在意。

    有时候遇到年纪大点的的哥,或者该叫“的叔”,还会劝我两句,“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干什么不好啊,非得做这行?”

    这个时候我就会笑容满面的告诉他,“如果我有个像您这样的爸爸养着我,我也不去干这个呀,可惜啊,我没有。”

    说出这话的时候,我一点难受的感觉都没有,甚至有一种快感。

    其实我不是小姐,只是夜总会的服务生而已,可是在大多数人的眼里,这也没什么区别。

    我没有倾国的容貌,没有显赫的身世,也没有不可一世的权利,我只是生活在世俗里的一个平凡女子。

    我出生在南方的一个小城市里,母亲在18岁那年被人qj,然后便有了我,那个年代的女人没有现在的人这么敏感,一个月没来亲戚就紧张兮兮的用各种工具测距阴性阳性。我那迟钝的母亲直到肚子大起来才发现我的存在,已经过了人流的时间,没办法,只能生下来。

    可悲的是,在那个时代,未婚先孕是一件人神共愤的事,指指点点是不可避免的,我一出生就带着母亲的怨恨,自从生下我就没过问过。

    是我那善良的外婆用米汤把我一点点喂大。

    三岁那年外婆也去世了。

    我真正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孩子,每天出门,都会被周围的孩子们像打老鼠一样打。母亲更是对我不闻不问。我的童年便在侮辱和咒骂声中度过。

    那个时候中国的义务教育工作搞得如火如荼,母亲被村长叫到村委会谈了半个小时后,第二天我就被送到了学校。

    我记忆最深刻的就是没有人愿意和我同桌,如果老师让谁和我坐在一起,那第二天家长必定会找到学校要求换座。

    渐渐地学校里的老师也知道了我的身世,那些人民教师真是一点都没有人类灵魂工程师的气质,她们也开始对我指指点点。

    也许就是那个时候,那样的经历造就了我的不服输和忍耐,我拼命读书,拼命学习,每次考试都要考到最好,我想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都看看,我就算是杂种,也比你们强,你们连杂种都不如。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我想靠好成绩离开这个地方。

    直到现在,我都一直很佩服自己在那么小的年纪就那么高瞻远瞩,知识可以改变命运。

    后来,小学毕业我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县里的重点中学。进入中学后,认识我的人越来越少,我的身世渐渐没人知道。

    他们只知道我是一个心气极高的女孩子,成绩很好,家境不好,仅此而已。

    现在想想,我只能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高中毕业那一年,我是我们市的状元,我义无反顾的报了北京城里那所久负盛名的外国语学院,从此离开了我的噩梦。

    录取通知书寄来的那一刻,在村里每一个人手里都传阅了一遍,他们啧啧称赞,眼里的羡慕让我觉得特别骄傲。

    他们好像忘了,我就是那个从小被他们骂成“杂种”的孩子。

    那天晚上,母亲把一堆钱放到我面前,最大面值是五十的,最小的是五毛的,中间面值若干。

    “这是家里所有的钱了,你带着走吧,你能有今天也算争气,再也别回来了。”

    这是我从小到大,母亲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原来开始即使结束。

    当场我就数了一下,请原谅我的现实。都说穷人家的孩子当家早,我懂事确实很早,我不能傻乎乎的一分钱没有就往外跑啊。

    我算了一下,第一年的学费和路费大概是够了,至于生活费和其他的,我想到了学校再说。

    就这样,我就兴高采烈的奔赴那个全国人民都挤破头想要去的城市。

    现在想想,我那个时候真傻,不是一般的傻,太二。

    大学生活并不想我想象的那样纯净没好,特别是在美女如云的外语学院里。

    在任何一所大学校园里,平庸的大学生都是相似的,不平庸的大学生各有各的辉煌,特别是z城的高校。

    他们不是爸爸是高官,就是妈妈是高管,每天揣着父母给的钱到处招摇撞骗。我特别看不起这种人,但是在内心确实羡慕他们的,特别是在每次下课我匆匆去打工的时候。

    但是我知道命好是羡慕不来的。

    我的自尊心告诉我,我要好好学习。于是,我每天的路线基本是教室,食堂,图书馆,打工地点,辛苦但是充实。

    但是上天并没有就此放过我,村长托人给我寄来了一封信。

    我那已经快要被我遗忘的母亲患了乳腺癌。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我从小到大都没吃过你一口奶,你得乳腺癌关我屁事!

    我真想指着老天问问他,是不是从我出生开始你就没上班啊?

    话虽如此,我还是东拼西凑的弄了点钱赶紧寄回去。

    至此,我那还算美好的大学生活就此结束。

    在这个消费水平始终领先其他地区的城市里,没有经济收入的我还有一个病重的母亲彻底把我逼上了一条不归路。

    如果你在新闻中看到某某学校某某学生勤工俭学,一边读书一边给父亲或母亲治病,那你一定不要相信,那根本就是扯淡。

    如果没有亲身经历,你根本无法想象现在的医疗费到底疯狂到什么程度,根本无法想象那群白衣天使是如何化身为白衣吸血鬼的。

    不对,不止是吸血,连骨头都不给你剩。

    不久之后,母亲要开始做手术。据说,如果手术成功,可以救她一命。

    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卖了我的初夜。

    我想每到周末女生宿舍楼下豪华车展的现象没人会陌生吧,就算没见过也听说过吧。

    那个周末的傍晚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打工回来,看到楼下这早已习以为常的一幕时,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我一咬牙一跺脚迅速的奔回宿舍楼,拉住正在精抹细描的飞燕,“飞燕,陪人睡一夜能赚多少钱?”

    飞燕,全名赵飞燕,她是我在学校里唯一的一个朋友。她当真是身轻可做掌中舞,是校舞蹈队的顶梁柱,长相身材绝对一流。认识她不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被一个京城里的有名富商包了。她从来也不介意别人知道,面对别人的议论总是坦然接受。我倒是很喜欢她这种性子,我对于她的行为也没什么特别看法,毕竟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她听到这话放下睫毛刷,仔细的看着我,“你怎么想通了?”

    说完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夏落落,我第一眼见你,就看出来你绝对是个大美女,可是你总把自己隐藏起来,现在怎么愿意了?”

    “我着急用钱,而且我只做一次,你有没有办法?”

    她突然抬手摸上我的胸,我一把推开她,皱着眉看她,“你干什么?”

    她丝毫不在意,“嗯,挺有货的嘛!”

    我有些脸红,“到底行不行?”

    “还是不是处?”

    “废话!”

    “真的?这年月在咱学校还能看到处?那好呀,这座城里的祖宗们就喜欢尝鲜的!姐姐一定帮你卖个好价钱。”

    她信誓旦旦的保证让我怎么听怎么别扭。

    没多久飞燕就帮我联系好了。那天她带着我买了一套衣服,然后去了一家五星级酒店。

    在浴室里,我脱光衣服对着那面巨大的镜子仔细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然后裹上浴巾走了出去。

    飞燕帮我画好妆后一脸惊艳,“真是个漂亮姑娘!”

    临走前交代我,“一定要让他带套,千万记住!”

    飞燕帮我找的到底是谁我不知道,只知道价钱不错,很不错。

    过程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过,只是疼而已,撕心裂肺的疼。疼得让我分不清是身体的疼痛还是心疼,我握紧拳头,一滴眼泪都没掉。

    那一晚之后,我拿到了钱,再加上借的,母亲如期进行了手术。

    但是术后的治疗费又让我犯了愁。

    虽说,她对我并不好,可是我也不能看着她死。为了这事儿我愁得白天没心思上课,晚上睡不着觉。

    那年久卧病床的母亲终于撒手人寰,背负累累债务的我终于解脱。

    同一年我终于支撑不住,从这所久负盛名的高校辍学,进入另一所久负盛名的夜总会,就是我现在所在的场子,做服务生。

    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夜色。

    活色生香,夜色撩人。

    我不是没有想过边打工边读书,但是在这样的城市里,那繁重的债务让我根本无法生存。我不是没想过一边做服务生一边读书,等大学毕业有了文凭找一个正经工作养活自己,但是这样肯定瞒不了多久,谁会相信一个和小姐的作息一样的女孩不是小姐呢?那些闲言碎语的日子,我过够了。

    我记得,我去办辍学手续的时候,头发花白的主任边盖章边叹息,“怎么不读了呢,成绩那么好,可惜了。”

    我看着那枚红红的印章盖在白纸上的时候,眼泪终于掉下来。

    得知母亲生病的时候,我没有落泪,在被钱逼疯的那些日子里,我没有落泪,在我卖出自己初夜的时候,我没有落泪,在世上唯一的亲人离世的时候,我没有落泪,而现在我却落泪了。

    我是心疼自己,从此踏入了一条不归路。

    我要学会一个人面对这个残忍的世界,要学会坚强。

    辍学后,我就在飞燕的介绍下来到了这里,也是在这里,我知道了什么叫做烧钱,也知道了这个社会是多么的不公平。

    有钱就是大爷,有钱就可以不把人当人看,只要有钱,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

    有人说,有身份的人玩儿小姐和粗人不一样。

    是,确实不一样。粗人玩儿小姐会让你恶心,而有身份的人玩儿小姐会让你害怕。

    很多人都说日本人在这方面变态,其实这些人有过之而不及,那就是一群禽兽。

    不,他们连禽兽都不如。

    他们追逐刺激,在奢侈的夜总会里烂醉如泥,享受着金钱和权势带来的最好的生活。

    这是个纸醉金迷的世界,每天夜幕降临的时候,妖娆的生活就开始了。绿色的兰博基尼,白色的阿斯顿马丁、银色的保时捷、红色的法拉利各种豪车停在夜色门前,跟万国车展似的。极度感官的闪耀空间,时尚前卫的环境,炫目震撼的灯光,喧嚣的动感节拍,奢靡□,他们在里面挥金如土,挥霍青春,声色犬马,践踏着别人的尊严和生命。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坑啦,大家多多捧场哈~

    、第二章

    我到的时候还很早,还没开始上人,坐在吧台上看雪儿和她男朋友这对小夫妻缠绵。

    来这里做的女孩,无论是服务生还是小姐,大多不用自己的真名,而我偏偏用真名,不就是一个名字,有什么?

    我知道雪儿也不是真名,她是音乐学院的学生,长得很有气质,干净纯洁,是真的漂亮。

    我自认为长得不错,当然和那些头牌啊花魁啊没得比,至少还算是个货真价实的美女。但是和她一比,我就觉得自己矮了她半头,学艺术的人的气质和我们这些凡夫俗女就是不一样啊。

    我就是喜欢学音乐的人,一来靠“谱”,二来着“调”。

    雪儿家里条件不好,像他们这类艺术生用钱又很费,所以就在这里做服务生,就是“公主”,偶尔陪唱歌赚些小费,一心一意的想着撑到大学毕业找份工作。

    这也曾经是我的理想,看到她就像看到了我自己。可能就是这个原因,我很照顾她。

    我只是一心希望,她能够好好地撑到大学毕业,别像我一样。

    她男朋友也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长相英俊,一看就是个单纯的孩子。每次到这里来看只点一杯清水,就这杯清水也不是他们可以负担得起的,所以每次我遇到,都让他们记在我的帐上。虽然我也不是有钱人,但是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我也愿意出。

    看着他们我特别羡慕,能做学生真是一种幸福,这种纯洁的爱情也只会存在于学生阶段。

    到了上班的时间,夜色里依旧上演着不变的歌舞升平,没过多久,来了一群人,看上去就不是普通人。

    那个我根本就没见过几次的老板也过来了,亲自送到了顶层的包厢,那可不是只有钱的暴发户能进的地方。几个坐台小姐进包厢之前,妈咪特别交代她们几个千万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他们来了六七个人,包厢里灯光有些暗,我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挨个观察,低着头给他们倒酒,点歌,我只注意到角落里坐着一个挺年轻的一个男人,长得很好看。

    其实这些年男人我也见过了不少,长相好的也见过很多。夜色里不止有小姐,也有少爷,是专门为那些有特殊需要的客人准备的。

    那几个少爷我见过,听说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品质确实不错。

    说实话,长得很漂亮,五官很精致,我一直都认为漂亮是形容女人的,一个男人如果让人用漂亮两个字来形容,那他真是枉为男人。

    我曾经跟飞燕说过这句话,当时飞燕听了问我,“你确定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你确定你没有掺杂个人情绪?你确定你不是因为他们五官精致肌肤赛雪而故意丑化他们?你确定你没有羡慕嫉妒恨?”

    我无语。

    好吧,我承认,他们的存在确实让我有种枉为女人的感觉。

    既然有人让我如此羞愧我就让他们做不成男人!

    林楚便是其中一个。

    林楚在夜色里做少爷的时间不短,起码我来的时候他就在这儿了。

    据说,他从没陪过客人。

    据说,老板对他宠爱有加。

    据说,他之所以不陪客人是因为,他是老板的专宠。

    一切都只是据说而已,到底是据谁说,那就不得而知了。至于他和老板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也没看出来。

    林楚那张俊颜,五官精致不说,皮肤还很好,好的让我叹为观止。

    我曾经很谦虚地问他,“你使的啥牌子的洗面奶啊?”

    他眨了眨眼睛,“洗面奶?哦,six  god  green  tea。”

    “six god?没听说过。”

    他当时一脸鄙视,“six god都没听说过?那可是国际知名的奢侈品牌,抓紧时间攒钱买吧,特好用!”

    我使劲点头,“好的。”

    过了很久,我才知道,他说的是,六神绿茶香皂。

    d,我当时想拍死他的心都有了。

    林楚除了男生女相,爱忽悠我之外,没什么不好。

    眼前这个男人则不同,五官俊朗,神情淡定沉稳,不怎么说话,但是存在感很强,他散发出来的那种气魄不是一般男人所具备的,不是可以装得出来的,是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是用几代人积累下来的金钱和权势浸泡出来的贵气和霸气,一看就知道是不能惹的人物。

    难道这就是江湖传闻的气场?

    其他人都小心翼翼的陪着笑,一口一个“左少”,他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跟太上皇似的。

    一群人看样子来头都不小,这样毕恭毕敬的对他,原来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也是分等级的,真可怜。

    几杯酒下肚,本来衣冠楚楚的青年才俊就原形毕露了。

    昏暗的灯光下,一副人间丑态。上下其手,我觉得,此刻他们恨不得多长几只手来黏在小姐的胸上腿上。

    记得刚来的时候哦,我看了就觉得恶心,现在早就麻木了。

    那天我的眼皮老是跳,我记得小时候看的一本书上说,眼皮跳是因为面部血液循环不流畅,我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因为化了眼妆,我不敢使劲揉,它越跳越快,跳的我心里发慌,我总觉得那天会出事,结果还真出事了,不过,和我无关,应该可以这么说吧。

    如果给那天晚上的事件起个名字的话,我想,应该可以叫,一首歌引发的血案。

    喝到一半的时候,雪儿进来送果盘,几个男人看到她,眼睛就像狼一样,哧哧的冒着绿光。

    她恭恭敬敬的跪着把果盘放到桌上,制服的领口开的极低,她一弯腰便春光乍现,在吵闹的包厢里我几乎都能听到吞口水的声音。

    这群精虫上脑的男人!我朝她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离开,可是还是晚了。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醉醺醺的开口,“慢着,给我拿个葡萄。”

    雪儿只能拿个葡萄喂到他嘴边,那个男人咬住葡萄的时候顺便舔了舔雪儿的手指,“真甜!”

    雪儿打了个寒战,也是,光看着我就直犯恶心,真td变态!

    他看上去挺斯文的,但是现在我只能说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他醉醺醺的隔着桌子,用食指勾起雪儿的下巴,歪着脑袋问,“以前没见过你啊?新来的?”

    雪儿低着头,小声回答,“是,我刚来没多久。”

    “怪不得,会唱歌吗?”

    雪儿看了我一眼,我微微的摇了摇头。

    她马上明白,“对不起,我不会。”

    我在心里笑,聪明!

    那个男人突然笑了,打了个酒呃,从包里拿出一沓钱,啪一声扔在我们面前的桌子上,“唱首歌,这些就是你的了,只唱一首。”

    雪儿低下了头,我知道她动摇了。

    以往出现这样的情况,其他几个小姐早就争先恐后的抢着唱了,但是今天都被提前交代过,没人敢动,都乖乖的看着。

    过了几秒钟,雪儿就去了点歌台,

    那一刻,我感觉很悲哀。

    在今天的社会,为什么那么多人认为钱是万能的?为什么那么多人认为只要有钱任何问题都不是问题?就是因为有我们这样的人存在。

    我没有任何贬低雪儿的意思,我知道,对于学艺术的人来说,钱很重要。

    我只是很担心她,她在这屋里多呆一秒,就多一分危险。

    我看到在场所有男人的眼睛都紧紧的盯在雪儿的屁股上,心里越发不安。

    不愧是专业的,她一出声我就看到了他们脸上的惊讶。

    惊讶过后眼里的炽热越发明显。

    我突然想起前几年那部红得发紫的清宫戏里女主角的一句话,“我娘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

    我现在只想对她说,你娘说的真对!

    雪儿唱完了歌,那个男人带着满意的笑容带头鼓起了掌,慢慢走近,忽然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扭曲,声音也阴沉起来,“你不是说你不会唱歌吗?”

    果然,变天了,一时间风起云涌,变幻莫测。

    “我……”

    毫无预警的狠狠甩了雪儿一巴掌,雪儿顺势跌倒了地上。

    我扶雪儿起来,这个男人喝了酒,下手没轻没重的,她的脸立刻就肿了,嘴角也出血了,眼泪哗哗的往下掉。

    雪儿浑身发抖,她是害怕了。

    大概所有人都没想到他会突然变脸,都被他的举动震住了。只除了坐在角落里的那个男人,他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喝酒,脸上的表情都没怎么变,连往这边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袖扣在昏暗的灯光下发出刺眼的光芒,和他的淡漠一样刺眼。

    他晃晃悠悠的拿起酒瓶倒了一满杯酒,递到雪儿面前,“把这杯酒喝了,我就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钱还是你的。”

    雪儿抖得越发厉害了,惊恐地看着他,“对不起,先生,我们有规定,服务生不能陪客人喝酒。”

    “什么破规定,老子叫你喝你就得喝,你还想不想再z城里混了!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连你们老板都得供着我,别说是喝杯酒,今天就算我灭了你都没人敢吭声!”

    他一脸的张扬和霸道。

    这就是一群畜生,刁蛮跋扈,喜怒无常。

    我可以很确定的是,他喝多了。

    第一,来这儿来玩儿的人分两种,一种是只能在一楼大厅的普通找乐子的男人,另一种是有钱能

    进包厢的人。能进包厢的又分为两种,一种是唯恐别人不知道的暴发户,他们只能在二楼的包厢玩儿玩儿,一种是生怕别人知道的真正有权有势的人,就像现在这几个。他都开始自报家门了,说明已经喝多了。第二,他显然已经忘了坐在角落里的那位祖宗,刚才还是一副奴才相转脸就变大爷了。

    “是不是嫌钱不够啊?”,说完使了个眼色,刚才坐在他旁边的一个人又拍了一沓钱上去,他醉眼朦胧的看过来,一脸得意,“怎么样,够了吧?”

    雪儿不知所措的看着我,雪儿不会喝酒,她根本就没喝过。那一杯酒下去,先不说她会怎么样,我觉得这帮男人肯定还会出什么花样继续折腾。

    现在的状况远远不是一杯酒就可以解决的。

    他可能觉得雪儿是欲迎还拒,想提高身价,这种小把戏场子里的小姐没少用。

    但是我知道,雪儿不是那种人,她就是个小姑娘,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如果是一般的客人,我也就上去劝两句了,但是这几位不是我可以得罪的。否则老板和妈咪也不会这么紧张。

    我也有点懵,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问一遍,喝不喝?”

    雪儿捂着脸,梨花带雨,“对不起,我真不会喝酒。”

    “哈,真好,现在夜色里的女人都学着做良家妇女了吗?不喝酒?我今天他妈的还就不信这个邪了!”说完把酒杯砸在地上,碎片四溅。

    说着就过来拉雪儿的胳膊,雪儿拼命挣扎,拉拉扯扯间,衣服的领口越扯越大,胸前的扣子崩开了,然后那个男人的眼睛就红了,里面满满的都是欲望。

    我的心立刻就凉了。

    我在旁边看着他的手直接伸进了雪儿衣服里,雪儿的哭声和求饶声变大,声音里带着颤抖和无助,“求求你了,快放手,求求你……”

    、第三章

    我傻了,那一刻,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心怦怦直跳。

    其实,他这么不依不饶的并不是非要雪儿陪不可,毕竟他们这种有权有势的人什么漂亮姑娘没见过,什么鲜花没尝过?什么雏儿没破过?退一万步说,雪儿是漂亮,但是在这个场子里比雪儿漂亮的女孩儿多了去了,只要价钱合适,她不做有的是人做。说到底不过是两个字,面子。

    在风月场这几年,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去了。对于这种人,你不能拧着,得顺着,尤其是人多的时候,说几句软话就过去了。只要他没觉得没面子,你想怎么闹都成。

    我看着雪儿,就好像看到我自己在那儿挣扎,心里有种刺痛感。

    我看着周围的人,那几个男人都饶有兴致的看着,几个小姐也不敢动。

    这时雪儿转过脸凄惨的看着我,“落落姐,救我,帮帮我……”

    说着,还向我伸出了手。

    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回事,就这么鬼使神差的握住了,想用力把她拉过来。

    可能是那个男人喝多了,也可能是他没有防备,踉跄了一下松了手,竟然让我成功了。

    本来坐着的几个男人赶紧过来扶住他。

    雪儿躲在我身后,紧紧地抓住我的衣角。

    一系列动作之后我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赔笑,“不好意思,她只是个学生,什么都不懂,不做这些的,您喜欢的话,我可以帮您叫别的小姐……”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甩了一巴掌,是他旁边的一个人,他紧接着还想继续动手,被那个男人拦住,他看着我,又笑,笑得我汗毛直立。

    “她不做也可以,也不用叫别人了,怪麻烦的,就你吧!你既然想替她喝,看到桌上的酒了吗,你都喝了,就没什么事儿了。”

    我看着桌上的酒,心里想,如果当年我在苦苦挣扎的时候,喝几瓶酒就能让我继续上学,就是再多个十瓶八瓶,我也喝啊!

    d,喝就喝吧,这酒多贵啊,多少人想尝尝是什么味都买不起呢,现在有人给我钱让我喝,我就知足吧。

    就这样,刚开始用杯子,后来直接用瓶,火辣辣的感觉从嘴里延续到胃里。

    刚开始喝了几瓶已经醉了,我强撑着继续,后来越喝越清醒。

    我能清楚的看到对面那个男人衬衣上的花纹。

    等喝完了最后一瓶,我浑身发抖。

    雪儿紧紧扶着我,“落落姐……”

    “行啊,有意思,那刚才的事儿就算了。”

    我以为今晚已经结束了。

    谁知,他一转脸对其他几个人说,“一会儿跟他们打个招呼,这女孩儿咱们就带走了。”

    我的脑子轰一声就炸了!

    说着几个男人便过来拉着雪儿往外走,我感觉自己浑身无力,挣扎只是徒劳,现在我的世界里天旋地转的。

    雪儿边哭边挣扎,“落落姐……”

    我恐怕现在自身都难保了!

    就在我们兵荒马乱的时候,刚才一直都隔岸观火的那位爷站起来,甩了甩身上根本不可能存在的灰尘,随意的环视了一圈,就是那么随意的眼神,房间里立刻安静下来,就剩下音乐的声音。

    刚才撒野的人终于想起还有他的存在,走过去陪着笑脸,“左少……”

    那位爷始终没看他一眼,特大爷的说了句,“我累了,散了吧。”

    说完就往门口走,所有人立刻自动让出一条道。其他几个男人也马上跟了出去。

    原来真的有一种人,知道他要去哪儿,全世界都给他让路。

    看着他们离开,我无力的倒坐在地上,雪儿过来扶住我。她抱着我一个劲的哭,“落落姐,吓死我了……”

    我想给她理理衣服,手伸到一半却推开她冲了出去。

    在洗手间里,我抱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胃里火辣辣的疼,雪儿在旁边一直哭。

    吐完了她扶着我站起来,我洗了洗脸,感觉好了点,“没事儿了,别哭了。”

    回到休息室,过了没多久,值班经理过来了,也没难为我们,估计那几个人走的时候什么也没说。

    他冷着脸,“这件事就到此为止,规矩你们懂的。那几个人你们惹不起,谁都别多事,别给自己惹麻烦,别给场子惹麻烦。”

    雪儿气得浑身发抖,“他们这么做还没有王法了?”

    经理笑,“王法?”

    接着他在我们耳边说了一个名字,我彻底傻了。

    虽然早就知道那群男人不简单,没想到会这么牛。听到他们叫他左少,我还没想起来,不知道他是姓左,还是叫左,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左家,恐怕在z城里没人会不知道吧,权倾朝野的左家。

    同时我也意识到了雪儿的幼稚,如果我是经理,恐怕我会笑的更大声,王法对他们来说算什么东西!他们就是一群畜生!

    经理前脚刚走,林楚后脚就一阵风似的冲进来了,估计是听到了什么,他拉过我左看看右瞧瞧,“没事儿吧?”

    我白了他一眼,“没事儿啊。”

    他把我拥进怀里抱着,“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

    我听到他心跳很快,还没来得及推开,他就松手了,“我还有点事儿,一会儿下班了一起走啊。”

    说完又一阵风似的滚跑了。

    林楚走了雪儿还是浑身发抖。

    “落落姐,真就这么算了吗?”

    “那能怎么办?报警?你觉得有用吗?警察局就是他们家开的,这事要是捅了出去,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这种事每天都在上演。”

    我清楚的知道像他们这种人,谁敢拿他们说事儿?

    我搂着她,“这就是z城,认了吧。”

    这就是z城啊,z城。

    她低着头沉默不语。

    这些年这种事我听说的见过的不占少数,但是从没有谁让我像心疼雪儿这样心疼过,我不愿意看着她走上一条不归路。现在她走的每一步,我都能看到我当初的影子。

    “换个工作吧。”

    她摇了摇头,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我知道这些都是废话,如果别的工作可以支撑的话,哪怕辛苦点,她也不会来这种地方让人糟蹋。可是她和我不同,我不能看着她就这么毁了自己。

    我在这世上没有亲人,我也没那么多顾忌。懂得该杀的就杀,该放手的就放手,该滚的就滚,该留的就留,不该认识的人不要认识,不该插手的不插手,懂得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漂亮,自己笑给自己看,自己哭给自己听,最重要的是,我会装。

    装,可是一门艺术,这是个技术活儿。

    八面玲珑,长袖善舞,应付各色男人而游刃有余,这都是生活技能,逼着你不得不会。

    而她不同,她就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怎么在这么复杂的环境里生存。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个是好人,这年头好人太难做了,能顾自己周全就不错了,谁还有心思管别人啊?雪儿的事算是我插手了不该插手的事,以至于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你想没想过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你怎么办?这次是你运气好躲过去了,下次怎么办?如果你男朋友知道了,你让他怎么办?”

    果然戳中了她的死穴,她马上看着我,“落落姐,求求你千万不要告诉他!”

    我拍拍她的后背,“放心吧,我不会说的,但是你也要为他着想。这样吧,我这里有点钱应该够你撑一阵子的,你去找别的工作吧!”

    但是她死也不肯要,“落落姐,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不能再要你的钱了,你存点钱也不容易。”

    我想了想,“这样吧,我有一个朋友她和一个夜总会的老板关系不错,那个场子清水些,也没那么复杂,她也会照顾点你。虽然拿的会比这里少点,但是相对于其他工作已经高很多了,我跟她说一下,你去那边吧!”

    她眼泪汪汪的看着我,“谢谢你,落落姐,我以后毕业了一定好好报答你。”

    我笑了笑没说话。

    其实,我当时想说的是,等你毕业了,就找份稳定的工作,踏踏实实的过自己的日子,和这里的人和事一刀两断,就当是一场噩梦。等我存够了钱,我也会离开,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回来。

    、第四章

    我第二天就给飞燕打了电话。

    我说的那个朋友就是飞燕,那个夜总会老板就是包养她的富商。

    毕业后飞燕找了份工作,在一家合资公司做翻译,每天一身白领打扮在黄金地段的写字楼里出入,冷艳高贵。

    她听我说完立马就答应了,我挺感动的,是真的感动。

    没过多久,雪儿就办手续离开去了那家夜总会。

    我想,这件事应该告一段落了吧。

    我还是过着自己的生活,上班,下班,周而复始,依旧是纸醉金迷,灯红酒绿,勾心斗角。

    在那之后大概两个星期吧,我不知道怎么那么倒霉,又撞枪口上了,我都怀疑自己上辈子是不是黄继光。

    那天经理让我到顶层的包厢服务,我刚进去就在一群人中看到了那天戴眼镜的男人和那位装深沉的大爷,其他的几个人不认识。

    之所以说他装深沉是因为我觉得像他们这种公子哥,有权有势,他们的老子更有权有势。要吃有吃要穿有穿,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他们老子都能想办法给弄来,有啥可深沉的。相反的,像我这种备受老天虐待的才应该整天不说话一脸深沉,这才相配。

    而且我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虽然说那天是他救了雪儿,但是我宁愿相信那是一场巧合,是他真的累了没兴致了,像他们这种富二代官二代能有那么好心?欺男霸女还不是家常便饭。总之,我把那件事都算到了他们的头上了,一个都没放过。

    当然,这些只限于我在心里想想。

    好在包厢里的灯光不是很亮,再说,谁没事儿会注意一个小服务生啊。

    中途我借口去拿酒找到经理要求换房间,经理一口否决。

    “他们那群人都是祖宗级别的,我是看你平时挺懂事又能撑场子才让你去的,再说,他们那都是一掷千金的主儿,别人都巴不得争着抢着去呢,在那儿服务一晚上能顶上别人一星期赚的。”

    我在心里大骂他,啊呸!一掷千金能掷到我这儿吗,不都掷到那些坐台的小姐身上去了,我能多拿几个钱?

    但是面上还得陪着笑,“谢谢经理了,那我就先进去了。”

    我可不敢得罪他,不然他公报私仇给我小鞋穿,让我做几天冷板凳,我就什么都没得赚了。

    我这是过的什么日子啊,心里想的是一套,嘴上说的是一套,干出来的是一套,我都担心自己时间长了会精神分裂,到时候我找谁要医药费去!

    进去后我故意离他们很远,我不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我。

    那天晚上倒是挺平静的,没出什么事儿。好不容易熬到散场,给的小费倒是真不少。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我弥陀佛,终于没事儿了。

    等我收拾好包厢,离下班时间也不远了,我换了衣服走出来,就看到在走廊上,老板和那位爷正边吞云吐雾边说话,好像关系还不错。

    袅袅升腾起的白色烟雾里,两个英俊的男子,真是赏心悦目啊!

    我也没胆继续欣赏,转身想从另一边绕过去,刚到拐角,就碰上经理带着几个小姐过来了,几个场子里很红的花魁赫然在列。

    我往边上让了让,难道她们今晚都没生意?夜色要倒了吗?

    经理走过去,“左少,您看……”

    那位爷随意瞄了一眼,他的眼睛很亮,这是我的第一感觉。

    凭着我敏锐的嗅觉,我觉得我得赶快离开。

    我转身快步走了几步就听到背后的声音,“哎,你站住!”

    我皱眉,没这么巧吧?虽说走廊的灯光亮了点,你也不会认出我吧,再说,那天也没见你看我啊?

    我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假装没听见,可是声音又高了几分,“说你呢,先别走!”

    我只能停下脚步转过身。

    他指着我对经理说,“就她吧!”

    那颐指气使的模样让我想上去咬他一口。

    说完就走了。老板跟在他后面送他出去。

    我眨了眨眼睛,这是什么状况?

    经理看着我呆呆的模样走过来吼我,“愣着干嘛!快跟左少走啊!”

    “走?去哪?”

    “你说去哪儿!出台!你咋这笨呢!”

    我觉得怎么现在的人都这么不正常呢,和着带这么多花魁就是等着皇帝翻牌今晚临幸谁呢,那么多正宫娘娘没看上,竟然选上我这个小宫女,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我为难的看着他,“经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小姐,我不出台!”

    “你还想不想在夜色混了!你还想不想在北京城里呆了!抓紧跟上!别td那么多废话!”

    “哎……”我还没来得及在说什么就被他推走了。

    自从卖了初夜后,我就再也没和别的男人上过床,现在……

    上了车,我偷偷的看他,他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扶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前方,一句话也不说。

    本来我想和他商量一下,告诉他,我不是小姐,不做这个,场子里有很多小姐都很不错,如果他愿意,我可以给他介绍一下,价钱好商量。

    当然,他不差这点钱。

    但是我又怕他会突然变身,不是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吗,他和那个眼镜男老在一起,肯定也是一个德行,我可不想步雪儿的后尘,现在可没人救我。

    万一他一生气,一脚把我踹下车。以目前的车速来看,我这条小命肯定没了。

    这人一看就是个霸道喜怒无常的主儿。

    我记得曾经有个ceo说过,无论是打工还是创业,其本质无外乎向老板或者客户出卖自己的有形或者无形的产品,一言以蔽之就是,大家都是出来卖的。既然是出来卖的,一要卖相好,二要敬业,三不要嫌买货人。所以第一要保持美丽,第二要多做事少抱怨,第三要看在钱的份上做适当的妥协。

    我还是妥协吧。

    我们去了京城里有名的别墅区,占地面积特别大,绿化的也不错,我当时最直接的感受就是,是不是有钱有势的人买房特便宜啊,和老百姓不是一个价啊,他们买房子是不是就跟我们买白菜一样啊。

    后来我一想,也不对,照现在物价猛涨的趋势,过不了多久,买房就真的和买白菜一个价了。

    别墅里面不出意外地装修的很豪华,那叫一个金碧辉煌,打开灯以后,那叫一个灯火通明。后来我才知道那不是他的家,充其量相当于古代帝王的一个行宫,离紫禁城近点把皇帝的那些臭毛病都学会了。

    到了这儿,我真的认命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虽然我不是妓女,但是我知道在他眼里根本没什么区别。

    在他眼里,出现在那种场合的女人都是出来卖的,只不过名字不同,价钱不同而已。

    进了门我们就没进行过语言交流,我是不敢,他是不屑。我跟着他上了楼,他把西装随手扔在沙发上,边拉扯领带边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水喝。

    我站在那里,有些尴尬,有些不知所措。

    “去洗澡。”他终于开口。

    那语气那神态特傲慢,傲慢的我咬牙切齿的。

    去你大爷!洗你大爷!澡你大爷!

    我环视了一下,看到了浴室,乖乖的走了进去。

    尽管我心里对他恨得牙痒痒,但是我还是忍不住赞叹这间浴室。就他这一个浴室比我住的地方都大,真是长见识了。

    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骂一句,真td腐败!

    骂完之后我又开始害怕,总担心他是个变态,弄些让人受不了的花样。这些年所有的见闻都断断续续的在脑中闪现。

    第一次已经给我留下阴影了。我越想越害怕,就像你知道你马上就要进地狱了,但是却不知道等着你的是刀山还是火海,或者是更残忍的。

    我磨磨蹭蹭的洗完了澡,裹上浴巾硬着头皮出去了。

    他解开了衬衣的扣子,坐在沙发上喝酒,挺有型的,身材不错,标准的倒三角。

    他看到我出来,什么也不说就走了过来。

    伸手扯下我身上的浴巾就把我推到了床上,接着就压了上来。

    他的身上有烟草味,酒味,还有淡淡的薄荷味。

    床很大很软,但是我一点也没感觉到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冷气太足了,我竟然有种寒意。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第一次的情景,那是我仅有的经验,记忆里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让我紧张,身体微微发抖。

    他噬咬着我的胸,有点疼。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房间里的灯很亮,晃得我眼晕。

    我觉得很屈辱,那一刻我真想起身穿衣服告诉他我不做了,但还是乖乖的张开腿。这么多年的社会阅历让我知道这么做的唯一的结果就是,我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或许会死得很难看。

    像我们这种人,多一个少一个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

    他没做任何前戏,长驱直入。

    我闭上眼睛等待这一刻的来临,立刻就感觉到了疼痛,他进去的时候又涩又疼,有种撕裂般的疼痛,很涨,我感觉已经顶到了身体的最深处,贯穿了我的身体。

    我很疼,又不敢让他轻点,只能忍着。

    我忽然想起。很久之前一个小姐跟一个台湾人出台,那个台商嫌她躺在床上像死鱼一样没反应就使劲虐待她,逼着她叫出来。

    鞭子,蜡烛,手铐,大玩儿□,最后被人横着送回来,休养了很长时间才回来上班。

    他不会也是这种人吧?

    我想了想,便依依呀呀的开始装兴奋。

    装嘛,谁不会啊!

    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男人那么喜欢女人叫?

    就这个问题,我曾和飞燕、琴子进行过深入而激烈的探讨。

    飞燕说,“男人想听女人叫是为了证明自己很男人,在那方面很勇猛,已经征服了这个女人。”

    琴子的回答很简洁,“有声有色才完美嘛。”

    有声有色是这么用的吗?

    我又问,“为什么男人自己不叫?”

    飞燕说,“男人的声音不好听。”

    琴子说,“女人叫的时候会叫男人的名字,男人可以通过女人有没有叫错名字来检测她脑子里想的是谁,如果男人自己叫会暴露自己的内心,他们没那么傻。”

    我觉得很有道理。

    “那如果,女人叫的是‘驾,驾,驾驾驾’呢?而且,她还是在上面的?”我想到了大漠孤烟直的戈壁滩上,一位红衣女侠策马奔腾。

    我刚问出口,飞燕和琴子就把口中的饮料喷了出来,笑得不可抑制。

    飞燕边咳嗽边说,“夏落落,你牛!”

    所以,我们就把这个计划定为“大漠孤烟”计划,准备等以后找一个男人试验一下。

    这个计划我不知道飞燕和琴子到底有没有实施,在后来的后来,我实施了,结果,死的很惨。

    我不知道他到底饿了多久,折腾了很长时间,一直都没尽兴。我很不舒服,很疼,疼得想骂他。

    我的腿紧紧地夹着她的腰,缩着小腹刺激着他。飞燕曾经教过我,尾骨上方5厘米左右有一个穴位,能刺激男人的兴奋。

    我轻轻地按压着那个穴位,果然他突然很激动,速度加快。

    就在我感觉自己的腰快要断了的时候,终于结束了,我下面火辣辣的疼。

    然后他摘下套便进了浴室。我躺在床上缓了半天才能坐起来,穿衣服的时候手直发抖。

    我穿好衣服,他也洗完了,只在腰上围着一块白色的浴巾。头发湿淋淋的往下滴水,顺着脸颊留到胸膛,我这才发现其实他皮肤很好。

    他皱着眉一脸鄙视,“看什么!”

    我赶紧低下头,摇了摇脑袋。

    他从床前的柜子里拿出两沓钞票扔给我。

    我眨了眨眼,这出场费可够高的。他虽然有钱,可也不会这么大方吧?

    “一万给你,剩下的钱给那天你替她求情的那个服务生,她被我朋友打了一耳光,就当医药费吧。”

    我突然明白了,原来他根本就是什么都记得,他早就认出我来了。可是他脸上一丁点内疚的意思都没有,而是很坦然,很无所谓的样子。

    真是无耻!

    难道他们仗着自己有钱就能这么理所当然的糟蹋人吗?

    我看着那多出来的一叠钱,不知道拿还是不拿。我不知道这没有尊严的钱雪儿会不会要,虽然一万块钱不多,但是却可以解决她不少问题。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他有点不耐烦的说,“你在干什么?!”

    说实话,我当时很想把钱砸在他的脸上,大声告诉他,“老娘不稀罕你的臭钱!”

    但是我有清楚的知道,我不能。我不能替雪儿做决定,这些钱对他来说没什么,但是对我们来说,意味着很多。

    钱跟尊严,生活逼迫着我选择前者。

    这就是社会,这就是现实,我满身的刺已经被拔光了,早就学会妥协了,卑微的活着。

    我接过钱,低着头小声的对他说,“谢谢左少。”

    然后转身离开。

    出了别墅,被风一吹,我的伤春悲秋就被吹了出来,我转头看着偌大的别墅区,浑身发抖,我回想起刚才的一切,觉得很冷,很冷,那种彻骨的寒冷。

    虽然他没做什么变态的事情,而且也给了我很好的价钱,但是那种轻蔑,那种不屑一顾,那种狠劲,还有他提起雪儿时那种满不在乎和理所当然的表情,真的让我很受不了,甚至有一种无力的绝望。

    我不明白是,都是人,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差距呢?

    事实证明,我没有当诗人的潜质,我就是个爱钱的小市民。

    因为回去的路上,我猛然发现,他少给了我一万!!因为那天我也被打了一巴掌!

    nnd,这么有钱的主儿也欠我这个穷人的钱!还有没有天理!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啦啦啦,我好勤劳哦,是不?

    、第五章

    之后,好像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平静的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我也没再碰上那位爷。

    一天我和飞燕逛完街,在咖啡馆里休息。

    我弯腰揉了揉脚踝,心里对高跟鞋这种取悦男人折磨女人的发明恨得牙痒痒,但是又不得不穿。

    “哎,你上次介绍来的那个小姑娘挺有手段的嘛。”飞燕搅着咖啡漫不经心的对我说。

    我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明白她说的是谁,“雪儿怎么了?”

    “没怎么,过得不错,钓上尹嘉煦了。”

    我更迷茫了,傻乎乎的问,“尹嘉煦是谁啊?”

    她立刻冲着我的脑袋毫不留情地拍了一巴掌,“尹嘉煦都不认识,怎么在z城里混的。”

    她拿出手机上网找了一张照片递给我看,“看看吧!”

    我接过来看了眼,是位帅哥,我还想着是不是哪个新出道的明星,再看下面的带着的隐晦解释,我意识到,说他是明星简直就是在侮辱他。

    不用说了,这又是位惹不起的高干子弟。我又往下翻了一页,意外的看到了那位爷,他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淡淡的看着镜头。

    别说,在正常情况下的他还真是个根正苗红的有为青年,下面是俩人的合影,看来两个人是朋友。

    也是,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哪能不认识啊。

    飞燕看着照片上的人,“怎么,你认识左秉南?”

    我马上摇头,“不认识,他是什么人啊,我怎么可能认识呢。只是在场子里见过几次。”

    “哦。”

    “对了,你刚才说雪儿和尹嘉煦怎么了?”

    “没怎么,尹嘉煦最近老是来找她,看样子,是看上她了,想包她。”

    我的心凉了半截,脑子里闪过雪儿和她男朋友在一起的场景,那种小小的幸福,卑微的幸福,却深深打动了我。

    飞燕看着我一脸苦相,捏了捏我的脸,“你这是什么表情,这是好事儿啊!”

    我心里一急,脱口而出,“她不是那种女孩,她和我们不一样,她还是个学生。”

    飞燕冷笑,她反问我,“学生怎么了,谁不是从学生过来的?你不是?我不是?凭什么她就和我们不一样?不一样在哪儿?”

    我有些慌了,飞燕向来是个淡定的主儿,从来没有过这种状态,“飞燕,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怎么了?”

    她烦躁的点了一支烟,狠狠地抽了口才开始说话,“没什么,最近出了点儿事有点儿烦。”

    “出什么事了?”我是真的关心飞燕,这些年,我们不沾亲不带故的,她却一直帮我,只要我开口,只要她做得到,她一定会帮我做到。仗义我也是从她身上学到的。

    “我的事那个富商的老婆知道了,来找我大闹了一场,惹得我最近烦得要命。”

    “那个人怎么说?”

    “能怎么说,最近回家哄老婆去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大不了一拍两散,我跟了他这么多年怎么着也能敲一大笔分手费。”

    “会不会有危险?”

    我担心不是没有原因的,曾经听说过,一个姐妹回家的路上被劫了,被歹徒用刀子刮花了脸,据说,这背后有猫腻,某某高层儿子的未婚妻的老爹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还有一个姐妹被包后不久就死在了别墅里,据说,富豪老婆的娘家才是始作俑者。

    这样的事,我听说过很多,江湖传言,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我不知道到底靠不靠谱,不知道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但是我打从心里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在飞燕的身上。

    她在缭绕的烟雾里满不在乎的笑,“没事儿,放心吧!”

    我想了会儿问出了心底的疑虑,“飞燕,你现在有了稳定的工作能养活自己,为什么你不离开他?”

    她又点了一支烟,过了很久才开口,“做咱们这行的,很多人刚开始是为了生计,后来就在红红绿绿的票子里堕落了,与自食其力相比,她们更愿意用这种方式赚钱,轻松也暴利,刚开始我也是。”

    “那你现在……”

    她吐了一个漂亮的眼圈,看着我的眼睛,“落落,不是所有的人都和你一样,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现在可以自食其力,也愿意自食其力,但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就先这样过吧。”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年少时那些梦想都在时间的磨砺中消失殆尽,很多人都是这样,只能安于现状。

    过了一会儿,飞燕按灭烟突然问我,“落落,你看我老了吗?”

    只这一句话,我就心酸。飞燕和我同岁,今年才22,如花一样的年纪,竟然问我这个问题。

    我知道,像我们这种人,吃的是青春饭,等到年老色衰了就只能靠着年轻时候的底子过日子。

    不是古人也说了吗,门前冷落鞍马稀,老大嫁作商人妇。

    这辈子想嫁人恐怕是不可能了,嫁人,那是个离我们多么遥远的词啊。

    所以就算再没钱,也舍得在衣服和化妆品上花钱,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能吸引客人,用好的化妆品才能延缓衰老,才能多做几年。

    青春就像卫生纸,看着挺多,用着用着就不够了。

    我看着她,笑着说,“不老,飞燕,你一点都没变,还是当年我刚见到你的时候一样,那么年轻,那么漂亮。”

    飞燕忽然笑了,“你这个臭丫头,嘴越来越甜了。”

    我却知道她的笑里含了多少辛酸泪。

    追溯第一次见到赵飞燕,应该是在大学的迎新晚会上,她说她跳了一支孔雀舞,但是我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我真正有印象第一次见到赵飞燕是在开学没多久的一次课上。老师点了她回答问题,她站起来一脸笑容的看着那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年轻老师,眨着眼睛,哧哧的放着电,特别无辜特别纯洁的说,老师,我不会。

    老师的脸立刻就红了,低着头挥手示意她坐下,接下来的时间里,那个年轻的老师就处在魂不守舍的梦游状态,她一战成名,那节课之后,没人不知道赵飞燕的名字。

    再加上她在学校大大小小的演出里总是露面,所以很多男生喜欢她。

    从她身上我知道了,妩媚最好是一种可放可收的本领,而不要让它成为你的特质。

    不久之后,便传出她被包养的消息。这种消息很常见,刚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哪个女生嫉妒她故意造的谣,毕竟做一个让大多数男人喜欢的漂亮女人很容易,但是做一个让大多数女人喜欢的漂亮女人就太难了。对于一个美女来说,征服一个女人比征服一个男人难度系数要高得多。

    直到很多人亲眼看到她上了停在宿舍楼下的玛莎拉蒂时,才相信这是事实。

    随后便是漫天的流言蜚语,你永远想象不到那些自认为高素质的人说出来的话有多难听,我冷眼看着都觉得受不了。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丝毫没有对她的生活造成影响,她依旧我行我素。

    后来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会那么豁达。

    我记得当时她是这么回答我的,“不要在意别人在背后怎么看你,说你,谈论编造关于你的是非,甚至是攻击你。人贵在大气,如果这样说能让他们满足,我愿意接受,因为他们都是一些无所谓的人,你要相信真正懂你的人绝对不会因为这些而远离你,比如说,你。”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雪儿,和飞燕分开后,我就打电话给雪儿。

    她当时没接挂了,然后很快给我回了过来。

    “落落姐,我刚才在上课就没接你的电话,不好意思。”

    “没关系,下午有时间吗,很长时间没见了,我想见见你。”

    “有时间,下午没课,一会儿下了课到晚上上班前都有时间。”

    “那好,一会儿一起吃午饭吧。”

    “好。”

    吃饭的时候,我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从包里拿出那两万块钱放到她面前。

    她马上推了过来,“落落姐,我说过我不能要你的钱。”

    我叹了口气,把事情给她大概讲了讲,她还是不肯要。

    “拿着吧,就算是我借你的,等你以后毕业找到工作了再还给我。”

    她眼圈立刻红了,“谢谢你,落落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