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笑吟吟的样子,只白玲微露不屑,朱寒最是正常,好奇地看着徐道子,他生于北地,还没见过别人泡茶呢——那种真正称得上有技艺的泡茶。
须臾,一个侍女手里提着刚煎沸的壶走进来,正好放在徐道子身边的个小火炉上,供他使用。
尽管是冬日的室nei,厚厚的毡子和衣物,极富北方气息的室nei摆设和装潢,少年端坐在案几之后,挽起袖子摆弄那几个碧玉小盅的样子也极尽风雅,就生似明月当空下端坐青松溪畔,听着琴音惬意吟诗饮茶的隐士高人样,表情柔和恬淡,长眉弯绕,侧面看去,尽管不乐意,白玲也不得不承认,细看之下,他是美的。
mad:昨夜,我竟然让女房客一宿无眠...
不是皮相那样浅流于表面的美,而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清雅高贵,是举动之间蕴含着的那种高华堂皇之气,并非世俗中人所能及。
想到这里,几乎被自己对他的评价唬了一跳。这是发什么神经,不过是个□的儿子,侥幸跟王爷几天,会奇技银巧,就值得样对他改观么!
偷偷斜了一眼望自家喜怒不形于色的小姐,不禁想,小姐会对他如此戒备,也许并非是空xue来风。
徐道子垂着长长睫毛又端坐片刻,忽然点点头,笑道:“时间到了,大家久等。”才像抓药样,拈起碟子上的茶叶,向每个茶盅各撒少许,如果此刻有计量单位最为细微入著的秤,当能秤得出他每把都是同样分量,一丝不多,一丝不少。
夏长野眯起眼睛,他何等修为,眼里自是惊人,也看得出徐道子不动声色的手有多厉害。不知有多少习武多年的人,都没有这份不为外物所扰的心气和拿捏得当的力度呢,这个叫做玉冥的少年——这个被王爷尊以“师父”之称的少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徐道子左手拢起右手的广袖,提壶在手,悬于碧玉茶盅之上,微倾斜,流畅至极地每杯倾注半两沸水,那壶口中喷溅出来的水线注入,就像是事先在茶盅nei壁上画道无形的界限,恰到好处都是半杯的份量。
他专注地注视着那碧玉茶盅中深浅变幻的水色,低垂下来的长睫和深幽沉静的瞳孔,提着壶盘腿而坐的动作就像是画中人样,那袭耀眼生花样白的异常鲜艳的雪风裘衣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做般,并不能压制他的存在感,反而成为件华丽的陪衬。
众人情不自禁屏息,也就是这样静谧的氛围里,才听得到那干燥的茶叶在沸水中哔剥绽开的细碎声响,声接声,犹如小小的场炮竹炸响,望得见那黑色卷曲的叶子在雪水里展开的那瞬间,就像是朵朵娇嫩的鲜花绽放,顷刻间满室荡漾茶香。
茶本清雅,但不知名的茶叶竟然有着极为浓郁的香气,众人脑海不由为之清,鼻端飘入的香气竟带着清凉的凉意,带来醍醐灌顶般清醒的感觉。
徐道子地兑着水,依旧是稳稳的手势和严谨到极致的分寸感。虽是如此,但是那分明变幻的水色却带着飘渺恬淡的写意色彩,在碧玉茶盅nei越发显得澄澈美丽,悠悠散发的香气也渐渐带上热意,转向浅淡。
那对双胞胎之一,就是刚才出言挑衅的那个少女,带着丝陶醉道:“原来茶是么香的!——这是什么茶?现在可以喝了么?”
徐道子一边观察着茶盅nei茶水的变化,一边笑道:“不行。细雨,心急喝不热粥,这茶更是如此。必须要半温才能品出上味——不信你闻闻看,刚刚是王者香,现在是隐者香。”
那少女惊奇地望他,她们姐妹两人相貌无殊,连爹娘都难以分别。今日打扮一致,还蒙着面纱,这少年是如何分辨出来的?
众人去嗅,果然香气恬淡,不同于刚才的醇厚,现在已经是犹如隔岸花香般若有若无,却更是挑人心魄,口舌生津,不渴的也觉得有些焦渴起来。
mad:昨夜,我竟然让女房客一宿无眠...
“——好了。”徐道子端起其中盏,站起身来走到杨轩身边递给他,众人看时,觉得这少年分明是奉茶,却并没有一丝毫卑下的感觉,王爷接过的动作也自然无比,像是两人间早已有无穷默契。
徐道子转头笑道:“大家都有份,我就不奉上。错过时候不好喝了,自己动手端吧。”
杨轩勾着嘴角:“劳你大驾,深感荣幸。”
“你是寿星啊。”徐道子在他身边坐下,脚下一只爪子不停抓挠,他低头看,不禁失笑,却是刚才一直很乖地猫在他案几脚边的虎儿,脸渴盼悲愤的样子,他拍拍他的头,笑道:“我没忘,这杯是你的。”又端了一杯,放在炕上,黄猫轻巧地跃而上,就着杯沿伸出舌头舔了起来。
杨轩目光没有离开徐道子,一边望着他浅浅的笑容,一边就着杯口喝口,霎那间似乎蕴藏着无数美妙源泉的清香流入喉间,从舌尖直熨帖到胸腹之间,刚才喝旭日东升之后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