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行了一个大礼。“玉公子请勿见怪,玲儿心直口快,慧琴以后会好好叮嘱管教她。”
“前生”给他这么跪过的人不知凡几,因此徐道子并没有普通人或是惊慌失措,或是惶恐不安的反应,只是拿起茶又喝了几口,微微蹙着眉毛望着她,有些意外。
“请玉公子见谅。”
mad:昨夜,我竟然让女房客一宿无眠...
高慧琴额头隔着柔滑的布料感觉得到木质的冰冷。不像白玲那样,有什么说什么固然很舒畅,但是她仅仅只知道一只鳞一片爪的白玲并不明白其中的机关。
表面上,一般的妖族确实地位卑下,身份难堪,在迦炎洲算是见不得光的一类。但是妖族虽然恶名昭彰,擅于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妖族nei的狐族中,却有那么一脉,并不是寻常人可以开罪得起。
那就是那个人尽皆知的预言中,与迦炎洲的形势和离国的国运休戚相关的狐脉。
无意间得知这个名叫玉冥的平凡少年,居然是可以左右天下局势的狐族中人。
开始她只是怀疑而已。但是王爷不顾身家性命,也要冒着极大的危险进入太师府救人,再加上另外一只藏匿在另一辆马车上的白色大狐,以及这些若有若无的奇怪现象,便隐隐约约将事实的真相指向一个地方。
如果那只狐狸就是那个曾经颠倒众生的玉冬的话,那么眼前这个流着玉冬血液的少年,毫无疑问,便是天狐的后裔。
那么,不管预言所指的是哪只狐也好……恐怕,和这对母子绝对脱不了干系。
——而以王爷着紧的程度来看,只怕那只可以左右天下局势的传中的狐,此刻就近在眼前。
……真不甘心。
真不甘心啊。
将身体伏得更低,将姿态放的更加卑下些。
高慧琴辈子曾经这么跪过的,除帝后和自己的丈夫,便再无他人。养在深宫的时候,十分讨离殇帝和欧阳皇后的欢心。如果不是后来登基的杨栩,执意迎娶那时的离国第一美人作为皇后的话,今天,她可能就是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过她并不后悔。
打从这个犹如金童临凡般的少年展开双臂挡在眼前开始,她的心,就像是中了什么古老邪恶的咒法,牢牢地系在他的身上,再也没有办法逃脱。
——即使是,屈就于个侧妃的位置也好。
就算他从来没有将目光真正放到自己身上,但是,始终相信,为那个人而悬空的正妃之位,总有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因为,那个人再也没有回来的可能。
而眼前的少年,仅仅凭借着那个子虚乌有的预言,就下子将王爷的心思从那人那里拉大半部分回来。
那苦苦忍耐着的切,苦苦付出的切,又是为什么?
挫败痛苦的苦恼,酸涩难言的嫉妒,高慧琴不想看见样的自己。
可是,抬起头来,却在少年那双清澈得好比雪域冰泉样的眸子中,望见那样难堪的自己。
于是将头埋得更深。
委屈算什么?其实开始,也只是想问问少年以后的打算而已。若是被玲儿不管不顾的搅局,闹得关键的狐愤而离去,那王爷该情何所堪?
不能——不能,让己方的任性,带给他难堪的困扰。
苦苦地忍耐着,苦苦地沉默着。
直到将自己的心,寸寸画的纵横交错,再也没有痛感。
那柔和的声音,夹杂着少年清亮的音色和些微子特有的低沉,骤然在耳畔响起来。
“真的很对不起。”
高慧琴愕然抬头。
膝盖上坐着猫咪的少年,在日光的照耀下,有些苦恼地对着微笑起来。
似乎在思考着如何措辞,少年沉默片刻,才道:“很多地方……都对不起。不太会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勾着嘴角,“起来吧,上面还是有凉,不起来,也只能跟着坐下去啦。”
高慧琴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mad:昨夜,我竟然让女房客一宿无眠...
少年忽然慎重地将猫放了下来,不顾那只小东西发出不满的声音,给她长长地做了个揖。
“我倒还要谢谢你。”少年的声音异常诚恳,“愿意守在五郎身边,愿意为他生儿育女,愿意照顾他别扭的性子。”
高慧琴一时以为自己听觉出了问题,也因此,漏听了“五郎”两字。
……这个少年,这些话的立场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