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便很干脆地松开手，只见小狐狸如蒙大赦般剧烈地咳嗽阵，胸口上下起伏，脸孔侧到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耐心等阵，看对方似乎平静不少，才很好奇地问：“个什么？”

    他封太师之后，再也没有几个人对他如此直呼其名，感觉还是挺奇特，让他回忆起过去的段日子。

    徐道子喘匀气，奋力将压在自己身上的张远之推，对方却出乎意料地被他推开，徐道子坐起来，摸摸自己的脖子，妈的，肿。

    mad:昨夜，我竟然让女房客一宿无眠...

    好啊，要听，就给听。

    由于刚才的暴行，徐道子的声音还有沙哑，“，张远之，个疯子。个变态，该下地狱的混蛋。”

    “唔。”张远之倒是神色不变，不如是更加愉悦的样子，徐道子望着他，心里有种十分匪夷所思的感觉。

    个家伙，真的是他那时亲手带上山的孩子么？什么时候，变成副德行？

    “真的很像他！”张远之着，又将徐道子按在墙上，仔仔细细地上下端详，那双毫无情绪的冰冷黑眸看着徐道子，深沉难测。徐道子早就领教过他反复无常的德行，仰起脖子直视，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嗯……”张远之看着看着，忽然将徐道子往旁边拽，拉着他走到那尊雕像面前，便松开他，自己走近雕像，像是和那尊死物话样，柔声恭敬的样子，宛如那就是流远本人亲临样：“师父，看看，他像不像凌云子师叔？”

    徐道子心脏剧烈地跳下，所幸张远之似乎沉迷于与雕像的“交谈”，并未留意到他的异状，“师父，高兴吗？让他在里陪好不好？”

    徐道子揉着脖子，实在是越来越迷茫，宛如置身于团大雾之中。

    张远之侧头沉默片刻，似乎在聆听雕像的“回答”，如果雕像能够话的话。

    情况越发诡谲，徐道子倒生出看戏的心情。

    小命真的捏在人家手里，要着急也于事无补。徐道子倒是真的抽离情绪，心意想知道个张远之想干什么。

    或者，他为什么做那些事。

    无疑地他要为那些事情而付出代价，但是，徐道子还想弄清楚，“为什么”。

    那头张远之似乎听到雕像的“回话”，显得十分高兴：“是么，徒儿就知道，您定很开心。”他的语气越发恭敬，就像是真的要认认真真讨师父欢心的徒弟样，“师父，徒儿知道，您从以前开始，除师祖之外，便只对凌云子师叔另眼相看。”

    徐道子愣，他怎么从来不知道，孤傲冰冷如同雪山寒冬的流远师兄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而且，还“只” 对自己另眼相看？

    张远之轻叹声，似乎很是无奈的样子：“只有他才有资格做的对手，只有他才能得到的承认。”

    “……很不服气呢。”

    徐道子越听越是莫名其妙，但也就在同时，他脑海中似乎灵光闪，仿佛抓住什么念头。

    张远之终于触碰下雕像的面颊，低声道：“师父——和白师姑结成双修眷侣的那日，是不是很开心？”

    在徐道子的记忆当中铭刻得最深的，便是当流远在“小星”论剑大会上，仗柄龙渊宝剑，将六岳三十七派的练剑弟子尽皆折服的绝世风采。

    那滔剑意中倾倒众生的冷峻锋锐，那世人无可比拟无可想象无可企及的无情冰冷，那耀日般灼眼炽烈的剑光幻化而成的冰冷迷雾，几乎将日月光的色彩尽皆夺取，留在他人心中的那幕情景，也许只有那么单调贫乏的四个字——剑倾下。

    然而还有什么，能比个词语更贴切？

    而眼前的尊白玉雕像，便活脱脱是流远在小星山上夺魁的那刻，将青湖派的头号大弟子败于剑下的那个瞬间。那时流远招“沧海无悔”，剑之下将峰顶的星河卷起万丈狂澜，生生冻成凝固的巨浪的瑰丽奇景。

    美极，却也可怕到极。

    而那时候，流远甚至还不满七十岁。修真无日月，过金丹期后，便可玉液还丹，复归童真之体，真正是伐毛洗髓，青春永驻。流远未至七十岁便能够在小星夺魁，可算是个十分可怕的传奇。

    在修真界中练剑的那代弟子中，与他个辈分的，连他二分之修为都拍马也及不上。

    白玉所雕的流远，正是将长剑翻腕递出，双眼中片虚空，与其像是在凝视着那个莫须有的对手，不如更像是在注视着剑势下沸腾呼啸的苍茫巨浪，微微闪动着寂寥的神色令人动容倾倒，却又不敢直视。

    那是真正的绝世高手的风采。

    mad:昨夜，我竟然让女房客一宿无眠...

    徐道子捂着嘴，惊讶得无以名状。

    好不容易心跳微微放缓，他才慢慢放下手，却听张远之忽然道：“的心跳很快。”

    徐道子惊，抬眼看去，对方却仰着脖子再度喝下口旭日东升，徐道子不由自主咽下口口水，身体却不再动弹。

    他心nei翻起滔巨浪，惊疑不定，难道，张远之发现？

    却紧接着听张远之低低地笑几声，那笑声令徐道子浑身基皮疙瘩都冒出来，只听得对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倾诉什么，“看见他的人，没有不心跳加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