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无聊、沉闷又漫长的旅途,在火车到达了一个小山丘的小小驿站后结束。
这个小驿站,真的是简陋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已经是傍晚十分了,就像是阳光也不愿意在这破旧、寒酸的地方多待一般,早早的没有了踪迹,天色渐渐的暗沉了下来。
这里就几盏昏黄的,在凉风中摇摆不定的吊灯,两排多半椅背都不知所踪的残破椅子,还有一两个推着小车的,在卖方便面、劣质的香烟、不怎么新鲜的水果,以及一些看起来,都快要发霉的蛋糕、面包。
站在这简陋的驿站里,影影灼灼的昏黄灯光下,看看周围隐没于夜色中,显得黑黝黝的沉静,连绵的山丘,就像是掉进了一张古旧的,被岁月浸染的泛黄的黑白照片里面,顿时就让人的心理,泛起了一丝落败和寂寥。
看这里的发展程度,估计要到达云孝泽所停留、考察的那个小村落,也只能靠走了,张小安找到一个小贩问了路,了解大概还需要走上三个小时的山路,才能够到达,不禁又变成了苦瓜脸。、出了驿站,都知道夜里山路不好走,所以,趁着现在还有点儿余光,皇甫傲一行人,倒是也加紧了步伐。
“皇甫先生我们身后好像”
没走多久,身为警员的松岩秀,自然也是有些职业敏感的,很快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被松岩秀这么一提醒,其他人也有了些警觉。
“皇甫先生,我们该不会,真的招惹到了什么集团作业的蠢贼了吧?”
回头看了看身后,只有一丝余光的暮色里,哪里还看得清百米开外的距离,况且还是这回环往复的山路上,张老头什么都没有看见,却惦记着他在火车上的猜测呢。
“他们从我们一上火车,就暗地里跟着了,估计,这还只是第一波,跟踪、监视我们的成分多一些而已。”
皇甫傲轻描淡写的说着,吧其他人倒是给惊了一跳。
“皇甫先生,你的意思是,他们不是临时起意的,而是,摆明了冲着我们来的?你早就察觉到了他们了?”
张小安一脸的崇拜。
“活着,也可以说,他们是冲着我和越儿来的。”
皇甫傲更正。
“冲着皇甫老师和小少爷来的?那他们是”
“不管是谁,解决了就好。”
清越倒是直截了当。
“要是在火车上处理他们,是在是太麻烦了,这会儿,他们又自己跟来了,就算是他们自找的。”
一边说着,清越快速的打开了空间戒指。
紧接着,一个如同红玉雕琢的骷髅架子,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而且,还是个会动、会跳的。紧跟清越的这些日子,奇异恩典事情大家都见得有些麻木了,所以,即使是磨牙这震撼的出场方式,也没有使得大家大呼小叫的。
不过即使是见过磨牙的,也都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不用清越提醒,大家也本能的觉得,这是个极度危险物品。磨牙被清越放了出来,不用清越多说什么,就异常兴奋的,一边“嘿嘿”的奸笑着,一边蹦跳着,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现在这荒郊野外的,清越可没有什么顾忌,小狮子的爪子又露出来了。
“好了,你们可以放心的继续走了。”
在大家还有些愣怔的状态下,清越一副“都是因为你们,我才多此一举的摸样”,也不管其他人是不是承受得住磨牙诡异的存在,拉着皇甫傲,便又继续向商丘里面走去。
“嘭嘭嘭”
没走多久,身后的山路上,就传出了慌乱的枪响,在这沉寂的连绵山地里,显得格外的惊心动魄,惊起了无数已经入巢的飞鸟。
松岩柏他们也是吓了一跳,都没有料到,刚才跟着他们的那些人,居然都是带着枪的。
只是,这会儿,大伙的心,可恢复不了刚才的平静了。
一是因为,这一路跟着他们,来势汹汹的团伙。皇甫傲都说了,是冲着他和儿子来的,那么,能和皇甫傲他们结仇,还有这么强大火力、行事猖狂的,大家用脚趾头都可以想象到,最近这位小少爷招惹的,除了贺家,还会有谁?
而且,皇甫傲还说了,这只是第一波而已,也就是表示,以后可能都不会太平了。
二来嘛,自然都是被清越刚才拧出来的,那个红色的骷髅架子,给吓到的。
“小少爷他们那些人”
松岩秀怎么说也是警察,即使那些人已经被他认定为坏人了,但刚才听见那个歌惨叫法,心里也有些担忧、不忍的。
“他们呀,这我就不清楚了,不如,等会儿磨牙回来了,你再亲自问问它,让它给你说说,那些人究竟被她怎么样了。”
知道松岩秀的性格,清越也没有直说什么可能尸体都找不到了,就算找到了,肯定也是惨不忍睹之类的话,来刺激松岩秀,和松岩秀玩儿起了太极,让他自己去问磨牙。
不过,估计,在这个世界,还没有几个人,有胆子、有能力审问磨牙的。
清越这回答得漫不经心,其他人想到刚辞啊所听到的那些个惨叫,不禁对这小少爷邪恶性格的认知,又提高到了一个新的台阶。、
只是呢,对于刚才那些不知道何时,还有可能再来的持枪团伙,大家心里升腾的担忧、焦虑,又不免降下去了许多。
也难怪得,云孝泽还没有开始寻找,这会儿,极有可能是贺家的人又来添乱了。面对那些个火力强大的团伙,大家能不担忧、紧张吗?
但是,看到清越这快速、果断的处理方式,虽然有些畏惧、不忍,但还是免不了纷纷觉得跟着清越他们,真的是极其的安全,对于能够找到云孝泽的信心,又增加了几分。
加快脚程又走了一会儿,就已经能够看到,前方的夜幕中,,那模糊、稀疏的灯火。
众人知道,他们的目的地,到了,很快,就就能够着手寻找,失踪的云孝泽了。
第82章
翌日,天还微亮。
大伙儿就在傅晴晴的带领下,来到了山丘的一处高地。
这里,也是云孝泽当日观察周围环境的地方,而以专业风水师自居的张老头,一来到这里,就似模似样的看起了周遭的风水。
到目前,云孝泽已经失踪了四天,谁也不敢再耽搁了,昨晚连夜赶到了这个小村子,却又从云孝泽这次带在身边的学生——傅晴晴口中得知,云孝泽这次的失踪,并不是偶然的,而是有人故意设下的圈套!
傅晴晴因为这些天来,一直都找不到云孝泽他们,心里很着急,于是,又赶了几十里的山路,找到了邀请他们来这里考察的当地文物部门。
云孝泽是受他们的邀请而来,现在出了事,他们却不闻不问,傅晴晴自然是要去讨个说法的。
可是哪里知道,人家的回答是,那山里是否有古墓,他们还尚在调查中呢,根本就没有邀请什么教授来这里考察,听了傅晴晴的话,还把人家给吓了一跳。
一听这个消息,傅晴晴心里就更是乱了套。
当地的文物部门,没有邀请他们,那他们教授当初接到的电话,收到的关于这里情况说明的信件、邀请函,还有这一带的详细地图,又会是请弄的呢?
慌慌张张的报了警,也审问了当初他们下火车的时候,据说是市里面领导吩咐的,好好接待他们的那几个山民。
结果,人家就是货真价实的几个老实巴交的山民,说是前几天,有几个穿得很气派的人,找到他们,说他们是文物保护部门的,还给他们看了工作证,只不过,这些山民不认识字,只是看到上面的照片,和本人一个样,就诚惶诚恐的听从人家的吩咐了。
那两个人告诉了他们具体的时间,让他们到驿站去接来这里考察的考古教授,还给了他们一笔钱,让他们好好的照顾着。
本来,前些天他们在山里发现了一具古尸,村里就闹腾着他们这里有古墓,相关的部门也派人来走马观灯似的调查了一下,这会儿听那两人这么一说,他们自然也是深信不疑的,又听说来的是教授,教授啊,村里连个大学生都没出过呢,更何况是教授,当然是欢天喜地、热情万分的接待了云孝泽他们一行。
这里的山民淳朴、热情,他们说是领导吩咐他们接待的,云孝泽他们当然也没有理由去质疑他们说的话。
就这样,山民是真的,前些日子,发现了古尸,怀疑这里有古墓的消息也是真的,而来这里考察的教授,也是真的,自然是不会让人怀疑什么。
要不是云孝泽和一个学生忽然失踪了,傅晴晴亲自找到了当地的文物部门,又报了警,谁会想到,这在其中穿针引线的文物部门,居然会是假的呢?
又是什么人,会这般费尽心思的去算计一个一辈子待人和善,又没什么钱财,只专注于学术研究的孝教授呢?
……
听到这样的消息,一时间,清越他们也不知道是该暂时的庆幸一下,还是更加焦急的好。
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的,那么,不论是什么人,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既然这般煞费苦心的将云孝泽引到这里来,至少,云孝泽还不至少立即就受到什么伤害吧,现在虽然失踪了,但安全应该还是可以保障的吧。
只是,转念又一想,既然对方是有备而来的,云孝泽在他们的手上,想要找到并救出他,恐怕也不容易吧。
想到这些,大伙儿都是绷紧了心弦,希望能够快点儿找到云孝泽失踪的线索。
……
“乖乖,了不得啊,没想到,在这个小山小脉上,居然还真有这样的风水吉穴……”
站在至高处,张老头对周围的山丘观察了片刻,立即兴奋得手舞足蹈。
“就是那里,就是那座山丘,和山民们发现了古尸的山丘完全吻合,也就是说,那里应该真有古墓没错了!
而且,看这风水格局,那里十有八九,葬的都是武将,地位应该还不低,极有可能是个将军墓之类的。”
“爷爷,您可千万别信口开河呀,就这个看一眼,还能够推测出有没有古墓,并且,还能够推测出墓主人的身份?”
对于张老头的言论,张小安特怀疑态度,没办法,平日里,跟着张老头四处坑蒙拐骗的,张老头在张小安的心目中,真的是半点儿威信也没有。
“哼~~~你小子真没见识,仔细看看呢,那个山丘像什么?”
“像什么?爷爷,这个太抽象了呢!”
张老头又将目光转向其他人,却只见除了傅晴晴还有点儿反应,其他人都是茫茫然然的回望着他,张老头仿佛立即就生出一种曲高和寡的寂寞来,摆谱的摇头叹息道。
“要是老云在这里,就一定也看的出来,这是螃蟹!看到了没有,那山丘的顶端,椭圆的部分,就是蟹壳,那几条蜿蜒小道、河流,刚好组合成了蟹腿!这个吉穴,虽然显得小了些,但好歹也有着横扫天下的寓言,被葬在这里的,自然多半都是劳苦功高、上阵杀敌的武将了。”
听张老头这么一说,大伙儿不禁又仔细的看了看那座山丘,仍然似懂非懂的,也不知道张老头那丰富的联想能力,高超的识别能力,是如何炼成的,这般抽象笼统的东西,硬是被他说得有模有样的。
“哎~可惜那些山民,发现的古尸吧,偏偏觉得不吉利,给一把火烧了,真是的……不然,看看那古尸,还可以推断一下古墓的年代呀……”
见自己说了这么半天,大伙儿依然将信将疑的,也不为自己准确、快速的判断力喝彩,难得露一手的张老头,立即就瞪圆了眼睛,转头问傅晴晴说道。
“傅同学,你来说说,老云是不是也这样给你们提到过的?”
“嗯,教授是提到了一些。”
显得有些憔悴的傅晴晴,连忙点了点头。
大伙儿的目光又不禁集中到了傅晴晴的身上,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她还是昨晚迎接他们时的那一身打扮,膝盖处都被划破了的牛仔裤,时常的运动鞋现在也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头发乱蓬蓬的,眼睛也不知道是熬夜还是哭的,显得红红肿肿的,哪里还有原来漂亮清爽的模样。
也难为她了,本来就是一个才二十岁的女孩子,却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在这穷乡僻壤的陌生地方,忽然不见了导师和同学,什么都压在了她的肩上,每天还要找上一帮山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