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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选我我超甜 第14节
    楼珹不想让他跟其他人好,具体原因他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不想。

    商务车开到了酒店,带队的两位教授下车,司机帮着同学们拿行李。

    丁雪润就背了一个书包,脖子上戴了个睡觉的u枕,而且书包里有一半都是资料。

    他看楼珹那边“正在输入”了半天,就是没有消息,问了句:“楼珹?”

    “润润,你……想不想谈恋爱?”

    丁雪润刚进电梯,看见这条消息,他的信号就没了,消息转了半天都没发出去。

    楼珹很忐忑,多希望丁雪润说个不。他感觉等了很久很久,才终于看见丁雪润的回复:“跟你吗?”

    第36章

    这一句看起来很像是玩笑的话, 却让楼珹可疑地沉默了。小丁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

    他陷入深思,如果他在这个时候点头说是, 那是不是代表他自己的性取向其实有点问题……?如果他说不是, 是其他女生给他送了情书,让自己转交……那小丁是不是就要跟别人谈恋爱了?

    “楼珹, 你怎么不说话?”

    楼珹不想让丁雪润去跟其他人谈恋爱, 然而又不可能自己亲身上阵。他苦口婆心地劝道:“我想说的是,你才高二是不是, 别跟其他人谈恋爱,多影响你学习。虽然你已经差不多算拿是到了录取通知书……”

    “你说的是, 不跟其他人谈。”

    这句带有歧义的话, 让楼珹忍不住想歪, 脸上烧得厉害,难道丁雪润是gay?想泡他?

    没等他想清楚,丁雪润就发消息让他早点睡觉:“明天你还要去上课, 别玩手机了。”

    楼珹躺在床上睡不着。

    他起来上厕所,站在便池前低头研究自己是不是弯的, 研究了一会儿发现……形状是向上翘的,有点弯。

    他有点慌了。

    活这么大,他第一次怀疑自己的性取向有问题。

    他想, 如果小丁真的想泡他,他没准就那么同意了——反正丁雪润肯定不能跟别人好!

    丁雪润考试那几天,楼珹也没有闲着,上网搜了好多资料, 紧密关注着imo的相关新闻。

    他还搜了点同志文化的帖子来看,偷偷的,跟做贼似的。

    四月底,丁雪润考试结束,他人还没回国,消息就传到国内了,上了各大媒体的首页新闻。国家队在今年imo数学竞赛上拿了金牌。

    在这项奖项的历史上,中国国家队拿冠军的次数位居第一,今年也拿了奖,并不让人意外,但依旧不失为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学校连夜赶制了横幅,又给拉上了。这次是恭贺我校xx级丁雪润同学荣获imo冠军的标题,上了本地新闻。

    楼珹得知丁雪润乘坐的飞机将在劳动节那天晚上到达首都机场,到达后他还要乘坐红眼航班回d市。

    到d市机场的时候,差不多是凌晨三点了。

    老窦特别关心丁雪润,特地跟学校申请了资金,给他在机场附近订了一家星级酒店,校长一丝犹豫都没有,就给批了下来,说丁雪润是全校同学的榜样,要在五一节放假过后,让他上主席台演讲。

    楼珹提前给丁雪润发了消息,说自己来接他。他调了个凌晨一点过的闹铃,早早地就睡下了。

    丁雪润一直在飞机上,没有看见楼珹的消息,是到首都机场后才看见微信,他立刻给楼珹说:“不用来接我了,你好好睡觉。”

    然而没有得到回复,他就赶着上下一班飞机。

    或许是因为拿了金牌的缘故,国家队回国时买的航班座位都是公务舱,丁雪润坐着把演讲稿写完了。

    红眼航班,到达时间提前了十五分钟,凌晨两点半,丁雪润没有行李,他直接出了机场,准备打个车去学校给他订的酒店时,却忽然接到了楼珹的电话。

    “我看见你的航班落地了?你人呢,哪儿呢?”楼珹有点困,手臂撑在车窗框上打了个哈欠。

    丁雪润站在深夜的出租车通道旁,不可思议:“你在机场了?”

    “是啊,凌晨三点了宝宝,你要露宿街头不成?”楼珹拿起车上的报纸,这是学校发下来的——只因为报纸头条是他们六中的学生丁雪润同学。

    楼珹一个从来不看报纸的人,看了好几遍。他念出声来:“丁雪润能取得如此同龄人遥不可及的骄绩,与他有着超常的数学天赋有密切的联系。他从小就对数字很敏感,很热爱数学……啧啧,这么优秀的同学,学校怎么都不来接你?还是老子对你好,凌晨三点都爬起来接你了!”

    一辆出租车在丁雪润面前停了下来,摇下车窗冲他摁喇叭:“走吗?”

    丁雪润摇了下头,对着电话说:“你在哪儿?我过来找你。”

    “停车场呢,机场不能乱停车,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啊。”

    两人电话一直没有挂断,楼珹下了车,往机场出口方向走,丁雪润也从地下坐电梯上来,跟楼珹碰了面。

    五月初的深夜,楼珹只穿了个短袖就出来了,露出小臂肌r_ou_,帮丁雪润拿书包,说:“你就这么点东西,这十天你是怎么过的?”

    “穿一套洗一套。”丁雪润跟在他身旁,“你穿这么少,冷不冷?”

    “都要夏天了,冷什么冷啊。”楼珹本来想去勾他肩膀,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手臂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又默默地收回去了。

    丁雪润装作没发现,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坐。

    他低头系安全带,楼珹启动汽车:“你现在成本市名人了。”

    “你看,”他把报纸丢给丁雪润,开车从停车场出去,“不知道报道谁写的,据说是来学校采访,老窦声情并茂地给记者说你多么多么有天赋……说你是他最喜欢的学生哈哈哈我去,他那么喜欢你,怎么不来接你?”

    “还是哥哥好吧。”楼珹看了他一眼。

    丁雪润嘴角一弯,“嗯”了一声又低头看报纸,他看见自己获奖时的照片、以及学生证上的照片,都被刊登了。

    “楼珹,你知道附近哪里有一家万怡吗?”

    “万怡?你要住酒店?你住我家啊住什么酒店。”

    丁雪润摇头,看着他道:“学校知道我凌晨才到,给我订了酒店。”

    楼珹:“……”

    他骂了句脏话:“你怎么不早说?”

    “我说了,没想到你真的来了。”丁雪润有些歉疚,轻声问他:“你困不困?”

    “你说困不困?老子都多少天没过睡一个好觉了……”他特别委屈。

    丁雪润忽然瞥见窗外,硕大的酒店标志挂在一栋高楼顶上。

    “在那里。”他给楼珹指了一下方向,“你开车回家还要一个小时,你跟我一起住酒店吧?”

    楼珹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万怡是不是房间太小了,学校肯定很抠门,不可能给丁雪润定套房……那么小还没他卧室大住着多难受啊。

    虽然他这么想着,却已经朝着酒店的方向开去了。

    一分钟不到,他的车就停在了酒店大堂外。

    楼珹还没决定好,丁雪润就凑过来,把他的安全带都给解开了,说:“你跟我一起吧。”

    楼珹低头看着他柔软的发顶,咽了下口水:“你是不是怕一个人住?”

    “还好,不怕的。我只是不想你这么疲倦还开车。”他说,“疲劳驾驶不好。”

    楼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跟着下了车,跟着丁雪润进了大堂。

    丁雪润让他在旁边等着,叮嘱:“我去前台开房间,你没带身份证,等下我开好了,你再跟上来。”

    楼珹应了一声,心说搞得跟那什么似的。

    前台显然见惯了这么c,ao作的男女,但两个男孩子,都还是学生样,长得又青春又好看,太少见了。

    丁雪润面对酒店前台面不改色,也没有特意要求要标间。

    打开房门,楼珹面对这间大床房,站在门外不知如何是好。

    丁雪润轻轻地拉着他的手腕:“你困了就先睡,我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我去洗个澡。”

    楼珹脸开始红了,他不由自主出了手汗,一捏手心都是s-hi的。

    他坐在床边,听着浴室的水声发呆。

    酒店的浴室设计得一般都很朦胧,磨砂玻璃门,楼珹压根就不敢看。

    丁雪润冲澡比较快,毕竟困了,十分钟不到就洗漱好出来了,头发也吹干了,身上穿着他自己的短袖睡衣。

    楼珹还是进来时那副样子,坐立不安的模样。

    丁雪润问他:“你睡左边还是右边?”

    “都、都可以……”楼珹感觉这房间里开了暖气,他热得不行,汗流浃背。

    “那我睡左边吧。”他掀开被子躺下,“楼珹,你还要洗漱吗?不洗漱就睡了吧,不然天就亮了。”

    楼珹立刻站了起来,匆促道:“我也去洗个澡好了。”

    不等丁雪润说话,他就冲进了卫生间,在浴室里磨蹭了二十多分钟才出来。

    见丁雪润眼睛都闭上了,想必是睡熟了,楼珹才稍稍松了口气。他也是太困了,没有刚才那么顾忌,掀开被子从另一边,动作很轻地躺了下去,但丁雪润估计是刚刚睡着,睡眠很浅,眼睛睁开一条缝,低哑着嗓音道:“我没有调闹铃,你明天有事办吗?”

    “没事。”

    “那就好……”丁雪润抓着一边的枕头角,很快又睡了过去。

    楼珹一动也不敢动,心跳得又轻又快。他不习惯跟人睡一张床,从来没有跟别人睡过一张床的经历。

    而现在,丁雪润就躺在他的旁边,两个雪白的枕头靠在一起。楼珹开始是平躺着,四肢都摆放得很整齐,不敢乱动。但随着睡意加深,他的睡姿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丁雪润是热醒的。

    他平时作息规律,导致他的生物钟特别准时,再晚睡觉,也会在那个时间点清醒一次。

    他六七点就醒来了,发现楼珹拽着被子,人滚到了他这边来,而胳膊搭在他身上,像是把他圈在怀里。

    丁雪润发觉过后,没有动,甚至更贴近了楼珹一点。

    他睡了个回笼觉。

    等楼珹那乱七八糟的生物钟叫醒他的时候,一睁眼就被吓得不敢说话。他看见丁雪润人在他的怀里,脑袋温顺地埋在他的胸口,静静地呼吸着。

    第37章 (捉虫)

    楼珹看见他略长的头发, 估计是这段时间没怎么打理,但他的头发不像一般男孩子那样硬, 很软。棕黑里夹杂着一点暗金色的发丝, 浓密的睫毛老长地卷翘上去,看起来毫无攻击性。

    他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放在丁雪润的头发上, 心想这孩子肯定小时候营养就没跟上, 不然怎么会头发发黄。

    楼珹有点心疼,把手伸进他的发丝里, 动作像是把丁雪润的脑袋往怀里摁一样。

    这时,熟睡中的丁雪润忽然动了一下, 像是睡梦中的人翻身, 两个人本来是侧着身的, 丁雪润忽然这么一动弹,就把楼珹给压住了。

    他完全趴在楼珹身上,头垂在楼珹的颈侧, 脸贴着他的肌肤,呼吸喷在他的下颌——是一种非常亲密的相拥姿态。

    楼珹一僵, 完全愣住了。他仰着脖子,眼睛直直地瞪着天花板,身体还维持着那个一只手搂着丁雪润的腰、另一只手扣着他的后脑勺的暧昧姿势。

    他本来还想睡会儿, 这下也睡不着了,然而撒手也不是,继续抱着也不是。

    他要是忽然撤开,万一把丁雪润给弄醒了, 这可不就说不清了吗?

    楼珹保持着那个姿势很久,他嗅到丁雪润身上干净的味道,他从不用酒店备品,昨天用来洗了洗手,沐浴露是青苹果味道的,而丁雪润的身上,此刻还残留着那股清新的苹果香气。楼珹深吸口气,身体慢慢软化了下来。

    他摸了摸丁雪润的头,心想他好瘦,又轻,像抱着个大娃娃似的,好舒服。

    他试探着低下头去,微微歪着头,嘴唇便碰到了丁雪润的耳朵。

    只不过碰了一下罢了,楼珹便感觉到嘴唇发麻,有种麻痒感袭上心头,这种感觉是他从未体会过的,他隐秘地兴奋着,不敢声张,怕丁雪润醒来发现,可是停不下来。

    他知道自己好像在亲吻丁雪润的耳朵,也知道这样做很怪,然而就是没有停止的想法,甚至偷偷抚摸他的脸颊,有种干了坏事的胆战心惊。

    楼珹受不了诱惑,丁雪润也不是多么能忍的人,他耳朵很敏感,痒得厉害。加上心跳得很快,感觉快要装不下去了,于是便动了动,装作刚刚醒来的样子,发出了刚睡醒的声音。

    他似乎是才发现两人居然是这种姿势,趴在楼珹身上,声音迷茫又带着惊讶地唤了声:“……楼珹?”

    楼珹一个激灵,立马闭上眼睛装睡,嘴里嚼了嚼,说梦话:“猪耳朵……唔,好吃……”

    丁雪润心里很无奈,面上却不显,撑着双臂从他身上起来。

    听见他进了卫生间洗漱的声音,楼珹这才偷偷睁开一只眼睛去瞥他。

    丁雪润没有关卫生间的门,正在漱口,楼珹看见他漱口完了,侧过身面对便池。

    楼珹火速坐了起来,拖鞋都顾不上找,就大步迈向卫生间。

    他一副刚起床,谁都不想搭理的模样,一边用力挤酒店那可怜的小牙膏,一边用余光扫向正在放水的丁雪润。

    “你看什么?”丁雪润看见他探头探脑的。

    “……没看什么。”楼珹眼神躲闪,他看见了,丁雪润“长得”好像不是很弯——没自己弯。

    丁雪润笑了一声说:“暧,我刚刚做梦梦见有人在啃我的耳朵。”他说着摸了下自己的耳朵,“特别痒,我就醒了。”

    楼珹呛到了,差点把牙膏给吞下去。

    他趴在洗手台上拼命咳嗽,丁雪润冲了下手,顺毛一般顺他的背:“小心点,没事吧?”

    楼珹做贼心虚,摆摆手。

    他们五一劳动节只放一号一天,二号白天放假,晚上就得去学校上晚自习了。

    楼珹最近马上要比赛了,去练习250cc级的赛车,丁雪润回宿舍收拾了下,就去上课了。

    他成了名人,许多同学都来恭喜他拿冠军:“为国争光了!”

    晚自习上了一会儿,老窦单独把他叫了出去,问他要了明天的演讲稿看了一遍,说:“写得很木奉。”

    他赞许道:“你现在是全校、不,应该说是全国高中生的榜样了!你看,就连楼珹那样不学好的,都被你带动的开始用功了。”

    丁雪润谦虚了几句,认真地说:“楼珹很聪明,他能学好的。”

    老窦不置可否,对于楼珹的智商,他保持怀疑,不过只要肯用功,肯定比之前要好。他换了个话题道:“对了,是不是又有几所学校联系你了?你怎么想?”

    两人就到底选哪个大学的问题,在教室走廊外促膝长谈了一整节课。

    丁雪润回到教室坐下,摸出抽屉里的手机看了一眼,果然有楼珹的消息。

    楼珹问他:“马上下课,你出来吃夜宵吗?”换做之前,他不太好意思打扰丁雪润学习,但丁雪润现在已经是名校随便挑的状态了,也就没关系了。

    而且楼珹也想看他一眼。

    “好。”他回复。

    楼珹:“那我在校门口等你啊。”

    下课铃没一会儿就响了,走读生开始收拾东西,同时,英语课代表黄丹露走到了丁雪润旁边。她坐在丁雪润前桌空出来的位置上,说:“学霸,你是直接今年就走,还是明年再上大学?”

    “明年。”他早就做好打算了。

    “那你要读哪个?”

    “还没考虑清楚。”清北两所高校的法学院都很牛逼,抉择起来很难。丁兆文推荐他读清华,老窦说人大的法学院更好。

    “肯定是去北京对吧?”

    丁雪润应道:“嗯。”

    黄丹露眼睛转了转,压低了声音:“学霸,你认不认识潘静珊?”

    “不认识。”

    “你真的不认识啊?她挺有名的,是旁边五班的班花啊。”

    丁雪润摇了摇头。

    黄丹露一脸理解道:“你平时学习肯定很花时间,不爱听八卦也正常,不过你肯定见过她的,她很漂亮。”

    丁雪润笑了笑,只听她犹豫了下,又道:“那个,潘静珊问你,有没有看她给你的东西……”

    “什么东西?”

    “就是……”黄丹露不知道怎么说,她支吾道,“信,一封信。”

    丁雪润下意识看了眼抽屉。

    黄丹露看他在找,嘴快地说:“她说她给你同桌了。”

    “哦?”丁雪润顿了一下,接着忽然笑了,“我知道了。”

    “你回去看看,行不行给个准话。”她瞅着丁雪润,发现这个数学天才,果真长得很招人喜欢,唇红齿白的,像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类型。她又说:“你见过她没有,就是那个,她在后门看你呢。”

    丁雪润扭头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一个女孩子躲在后门,校服穿得整整齐齐,背着书包,很娇小。

    丁雪润站了起来。

    他朝后门走了过去,那女孩不知道该往哪里躲,红着脸站在门外,目视着他出来。

    丁雪润走到她旁边时,停了一下:“你要出校吗?”

    潘静珊意识到他在跟自己说话,嗫嚅道:“嗯……”

    “一起吧。”

    黄丹露被他雷厉风行的作风吓了一跳,一拍大腿:“我的天,学霸就是学霸!”

    但是情形,却不像她想的那样。丁雪润态度很温和,说自己现在读高中,暂时没有那种想法,大家可以当朋友。

    潘静珊很失落,丁雪润说:“你好好学习,其他的事,你上了大学,会遇见更好的。”

    两人走到了校门口,这时,丁雪润其实已经看见楼珹了。

    但是他装作没有看见,问潘静珊:“你吃竹筒饭吗,我请你。”

    竹筒饭是校门口的流动小吃摊。

    楼珹看见丁雪润和一个女生走出来,他还以为是班上哪个女生,没想太多,结果认真一看,居然是那个给丁雪润写情书的!

    他奶奶的!丁雪润这丫这么快就跟人家搅合上了!那封情书他还藏着的呢!

    在看见丁雪润请那个班花吃了竹筒饭后,楼珹心里的怒火烧到了顶峰,一种又酸楚又愤怒的情绪侵蚀了他的理智,说好的跟老子一起吃夜宵,你请别人吃竹筒饭算是怎么一回事……

    他怒气冲冲地大步迈向丁雪润,他跟班花两人正好互相告别分开,楼珹上去就抓住他的肩膀,喊道:“丁雪润!”

    “楼珹,你小点声……”丁雪润忽然看见了他的眼睛,愣住,“你怎么要哭了?”

    “老子才没有!”楼珹也怕丢人,抓着他快步朝自家小区那边走,y-in沉着一张脸,“那女的怎么回事?你请她吃竹筒饭?你是不是喜欢她?”

    “没有,就是同学。”虽然有刺激他的想法,但丁雪润还是没想到,楼珹会被刺激成这样。

    “你不喜欢她,干嘛请她吃竹筒饭?!”楼珹感觉自己气得要喘不过气来了,把他抓进了小区里,红着一双眼睛盯着他,质问,“你是不是跟人家好上了?”

    小区里没几个人,进门右侧就是一片竹林,他们就站在竹林旁,路灯在两米远的地方,很暗,两人斑驳的影子和竹叶交融。

    “碰上了才请的,我都记不清她叫什么,怎么就好上了?”丁雪润解释了句,把手里的食品塑料袋递给他,轻声道,“别生气,喏,给你买的。”

    楼珹看他果真是买了两份,其中一份给自己买的,脸色才稍微好看点,但还是生气。仗着身高优势,楼珹微微垂首俯视着他,沉声道:“别以为给我买了吃的就可以把我哄好了!我们还没和好呢!”

    丁雪润仰头,很近地注视着他燃烧着怒火的眼睛:“那怎么才算和好?是不是要我给你买猪耳朵?”

    作者有话要说:  珹珹:宝宝生气!宝宝哄不好啦!

    润润:是不是要我亲你才和好?

    第38章

    天地间只剩下了竹叶在风中微微晃动的声音, 楼珹方才的气势全都消弭无踪:“你、你怎么知道……”

    “你做了什么你心里不清楚?”

    楼珹脸色爆红,大喊道:“我做什么了!”

    “别喊, 人家以为我们打架呢。”说完, 丁雪润用双手捧着楼珹的脸颊,踮起脚用嘴唇他耳朵上轻轻碰了一下, 望着他道, “你这样了。”

    楼珹完全愣住了,在夜色下看着丁雪润, 一句话也说不出。

    “走了,别愣了。”他拉着楼珹的手腕。

    楼珹一脸茫然地跟着他走:“去哪里?”

    “你家。”

    “……哦。”楼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好烫。

    他有点捉摸不透丁雪润的意思, 可是又不敢问, 进了门连灯都不敢开,怕自己红着的脸掩饰不住。

    他飞快跑上楼去,丁雪润打开客厅灯:“等下下来吃夜宵, 把书也拿下来。”

    楼珹在二楼问:“拿什么书?”

    “教科书,你家里有高一的课本吗?有的话就拿下来, 楼珹,你想听哪一科?”

    “……你要给我讲课?”

    “嗯,”丁雪润抬头望着站在二楼的他, “你不想听?”

    “……想听。”楼珹感到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心想丁雪润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自己早上做的事情,真的被他发现了?

    丁雪润把竹筒饭放在盘子里叮了一下, 倒了两杯温水。

    楼珹换了一身睡衣下来,手里拿了几本教科书,他实在找不到以前的课本了,估计是丢了。

    丁雪润也从书包里拿出了资料,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座:“坐这儿。”

    楼珹有点局促地坐在他旁边,不由自主地瞄了眼他的耳朵,又看了看他红润的嘴巴。他想到刚才丁雪润踮着脚亲了他的耳朵,又想到丁雪润喝醉了,吻了他的嘴唇。

    丁雪润把筷子给他:“饿没有?”

    “饿了,本来等着你吃夜宵的……”结果就看见你跟其他班的班花一起走出来,还给人家买竹筒饭……

    “就吃这个吧,先吃,学习完如果你又饿了,我就给你做夜宵吃。”

    楼珹点了点头,说好。

    丁雪润问他:“我走的那几天你记的笔记呢?”

    “都在这里呢,你看。”楼珹忐忑的仿佛面对老师的学生一样,老实把作业交了上去。

    丁雪润一边翻一遍问:“高一的题你会做吗?”

    楼珹老实得不得了:“可能不会……”

    “我带的是初中的资料。”丁雪润打印了点初中题,整理了一份数学公式,各科的资料他都有。

    楼珹有点窘迫,马上都要读高三的人了,居然刚刚开始做初中题,而且他还不一定会,这也太丢人了吧……他拿起资料开始看了起来。

    丁雪润说:“理科就是记公式,如果你觉得公式难,那就试着学文科,文科背的多。”

    “那我还是学理科吧。”楼珹抓了抓头。

    “那我开始给你讲数学。”丁雪润的方法是拿一道典型题给楼珹,然后再给出相应的公式出来,告诉他这是什么公式,什么原理,怎么套进去,讲得过程无比耐心,一连讲三遍,楼珹如果还是不懂,他就讲第四遍五遍。

    楼珹稀里糊涂的,不敢问为什么,更不敢说自己不想听,不想学习,就那么莫名其妙地听了两个小时,背下了好几个初中公式,还会用了。

    已经十一点半了。

    丁雪润说的嗓子有点哑了,楼珹立刻去给他倒温水,扒拉出几颗糖:“润喉。”

    丁雪润剥开糖纸,感觉糖长得很熟悉:“这是那个?你说味道像我的那个?”

    楼珹不好意思,“嗯”了声。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丁雪润说着把糖放进嘴里,同时收拾了一下茶几,“今天就讲到这里,不给你讲多了,怕你消化不了。”

    楼珹摸了摸鼻子,点点头。

    丁雪润站起来准备洗漱了,突然想起什么来,问楼珹:“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没有给我?”

    “没啊,”他茫然,“笔记不都在这儿吗?”

    丁雪润吐出两个字:“情书。”

    楼珹:“……”

    “那是给我的是不是?你藏起来不想给我,你是怕我谈恋爱?”

    楼珹哑口无言。

    丁雪润站着,而楼珹坐着,他低头望进楼珹的眼睛里:“你是喜欢她,所以刚才才那么冲动?”

    “……怎么可能!她谁啊我怎么可能喜欢她???”楼珹暴躁。

    “那你喜欢谁?”丁雪润冷静地审视着他。

    “我……”楼珹注视着他,脸上十分迷惘。

    丁雪润和他对视几秒,换了个问法:“你不喜欢人家,为什么藏别人给我的情书?”

    “那、那是……”楼珹狡辩,“她字写得太丑!我看不惯!”

    “情书呢?”

    “不知道!”

    丁雪润忽地一笑,圆滚滚的奶糖抵在腮帮子,脸颊撑出一个圆润的形状:“不想给我?”

    楼珹坐着,很不安地喃喃:“不想……”

    “你知道为什么吗?”丁雪润弯着腰,逼近他的面孔,目光如水,“傻子。”

    楼珹已经失去了狡辩的能力,他想否认自己不是傻子,一点也不傻好吗,可是闻到了丁雪润说话时的那股草莓夹心奶糖的味道,就仿佛失去了判断力、迷失了自我一般,深黑的眼睛愣愣地盯着他。

    丁雪润叹了口气,又直起身来:“明天我要演讲,五点就要起床,六点半就要到学校。我给你做好饭就叫醒你?”

    楼珹摇头:“我叫外卖吧,你别自己做了,多睡一会儿,做饭很累。”他在想要不要重新请个阿姨来家里做饭。

    “你过两天不是要比赛吗?外卖容易拉肚子。”

    楼珹没法拒绝,说好。

    他晚上睡不着,把那封夹在拿出来拆了,女孩子的情书总是弄得香喷喷的,有股草莓味。楼珹不爽:“居然还知道润润是草莓味的……”

    当他看见人家那娟秀的字体后,就更不爽了,尤其是这封情珹这个没什么文化的人看着,都觉得写得很好。

    还好他给没收了,不然让丁雪润看见可怎么得了。

    楼珹看完了,就把情书给丢了。

    丁雪润不仅数学好,也有文采。但他演讲不是那种通常的抑扬顿挫,他声音很温和,又很耐听,搞得下面站着的全年级学生,全都拼命踮脚仰头去看这个学霸真人长什么样子。

    “看报纸上,证件照还蛮帅的……”楼珹听见有人这么说。

    大课间的时候,外面就来了一批专门来看丁雪润长什么样的学生,是组团来的,有男有女,一脸好奇地围在后门。

    楼珹受不了,嘀咕:“瞎瞅啥呢,等下是不是要进来要qq号了?一群变态!”

    “看我的,又不是看你的,有什么好生气的?”

    “就是不行,看你就不行!”

    丁雪润笑了笑:“放心吧,我不会跟其他人好的。”

    楼珹能听懂他的言外之意,脸一下子红了,忽然感觉害臊,埋在书上装哑巴。

    或许有人单纯觉得丁雪润又有文化,人长得也不赖,还真的进来管他要联系方式了。这些事楼珹小学的时候就经历过了,小时候他因为长得特别帅,穿得又好,他自信心爆棚,走路都是鼻孔朝天的。小学生一看他这么拽,觉得他更帅了,好多人跟他告白。

    他早已习惯,然而丁雪润遇见这种事,楼珹第一个横眉竖目地帮他拒绝:“没有!你看他像用手机的人吗?他要是玩qq空间能拿imo冠军吗?都走开,别霍霍我同桌。”

    丁雪润纵容着他,也不说什么。

    楼珹比赛连着两天,是周五和周六,丁雪润周五没去,就听楼珹报了个喜,说拿了第一回 合的冠军。周六本来也是要上课的,为了去给楼珹加油,他特意请了个假。

    因为他情况和其他学生不太一样,老窦那边特别容易就给他准了假。

    今年他们市crrc的赛车比赛弄得比往年更加豪华,丁雪润看见硕大的招牌,还做了雕塑,写着20xx届“锡盛矿业杯”全国公路摩托车锦标赛。

    今年有接近一百名车手参加比赛,二十多个车队,经过昨天第一回 合的比赛后,剔除了一大半的车队,只剩下三四十个车手了。

    丁雪润拿着楼珹送给他的票,坐在一个顶好的位置上,他本来要给楼珹打电话,问他在哪,问他们车队叫什么,结果他人站在看台上,低头往赛道一看,就立刻瞥见了一溜风s_ao的大红色车队。

    几辆改装摩托车,都漆成了大红色,车身上印着一个闪瞎人眼的双喜字。

    丁雪润听见广播里的“喜临门车队”,有些哭笑不得,拿出手机给楼珹发了个加油的消息,他就坐下认真看比赛了。

    参加比赛的车手都戴着头盔,穿着流体服,但丁雪润一眼就认出来哪个是楼珹,楼珹身高腿长,哪怕不露脸也特别显眼。

    下午四点开始第二回 合的排位赛,因为是赛车比赛,比赛进行得非常快,丁雪润站起来观看。他目光锁定着楼珹,看见他领跑在前,在弯道上膝盖蹭地滑行。哪怕知道他膝盖上有护具,但还是感觉很心疼,怕他磕着碰着了,受伤了。

    他虽然是第一次参加crrc的比赛,但因为起点很高,平时没事就跑去练习,还有私人赛车场,导致他就像一匹黑马,其他车手死活都追不上他。

    第二回 合结束,楼珹拿了第一。他昨天就拿了第一,今天又是第一,理所应当地拿了冠军。而喜临门车队拿了一个团体奖。

    退场时,丁雪润听见有些crrc的忠实粉丝在说:“不是吧,团体奖和个人奖都让那个喜临门揣走了?听都没有听过这个车队,名字跟闹着玩儿似的,也太好笑了……”

    “你们没看人喜临门车队都是些什么车吗?我靠集体都是改装哈雷啊,还有川崎小忍者,250cc的哈雷,我的天这种轻量级哈雷买都不知道上哪儿买……”

    250cc排量太小,楼珹平时都不骑这种车,他上路就是牛逼哄哄的大排量,比一般跑车都拉风,要不是为了参加比赛,他买都不会买这种车。

    拿了个冠军,楼珹还是很高兴的,穿着赛车服拿着奖杯各种照相,笑得眼睛都没了。有媒体让他做一个亲吻奖杯的动作,楼珹嫌弃这个奖杯太多人摸过,不肯亲。

    赛后他本来要跟车队的队友一起聚餐,可是因为不仅丁雪润来了,他几个小弟也来看他比赛了,只好跟队友沟通了一下,说大家一块吃。

    他是队长,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楼珹给队友介绍丁雪润,说我同桌:“世界冠军,牛逼不?”

    “世界冠军?”他队友一共五个人,三个年纪比他大,一个跟他年龄相仿,但是已经上大学了,还有一个才读初三。

    “他搞竞赛的,是啊,数学世界冠军,清华北大抢着要,都开始撕逼了!”

    这种学霸和普通意义上的学霸已经不一样了,总是让人觉得敬佩、有距离感。而且丁雪润原本就给人一种不好接触的高冷感觉。

    聚餐的时候,总是逃不开喝酒这个问题,大家都知道楼珹不喝,都知道他有洁癖,跟他一起吃饭大家总是礼貌地用公筷。

    丁雪润要喝酒,他喝得少,而且能不喝就不喝,一般他要喝的时候,都是有目的的。

    楼珹吃了口菜,凑过去问他:“今天晚上还补课吗?”

    “你想上课吗?”

    “补语文行吗?”

    语文这种科目,并不适合楼珹这种大字不识几个人学。现在开始补语文确实晚了,但楼珹很想学一下——他也想写出那么美好的情书。

    丁雪润说好,不动声色地他:“你喝饮料吗?”

    “我喝茶就行了。”

    丁雪润就站了起来,走到冰柜拿了一听可乐出来,他抠开易拉罐,c-h-a了根吸管在冒着小气泡的碳酸饮料里。

    楼珹以为他要喝,结果丁雪润坐下,就把易拉罐推到他面前来。

    他仿佛能明白丁雪润的意思,咽了口唾沫,手心出了汗,心脏也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今天在赛道上,他差点让人从弯道反超,也没这么紧张。

    丁雪润看着他,轻声道:“楼珹,你喝不喝?”

    楼珹低低地应了一声,垂首含着吸管吮了一口。随着碳酸饮料滑入喉咙,他变得更加渴望,看着丁雪润的目光都是炙热滚烫的,特别想……亲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