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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什么生意?”
“回来再跟你细说。”
“可是你的脚……”
“不碍事,我可能没这么快回来,米缸藏着两个鸡蛋,让唐丽中午煮给你吃。”
交待完后,唐槐就出门了。
双龙村到本镇,骑自行车大概四十分钟。
可是到县城就远了,骑自行车要两个多小时。
双龙村是大村子,田地肥厚,耕种的百姓都有很好的收获,属于生活水平高的村子。
离开村子,顺着这条路走十几分钟,就是一条大公路,在这里可以等一天一趟的公交车到县城。
公交站台有一个老爷爷搭着铁棚坐在那里看守自行车和卖烟水。
唐槐本想给两毛钱老爷爷,让老爷爷看守自行车,她坐公交车到县城。
可是老爷爷告诉唐槐,她已经错过今天的公交车了,要等到明天早上八点。
唐槐等不到明天,她今天就要到县城!
她骑自行车去,两个钟头就两个钟头!
想到唐有钱要毒死她家的猪,再多的疼痛,唐槐都能忍受。
脚痛算什么?
上辈子,她经历心痛呢!
夏天天气炎热,没一会儿,唐槐早就满身大汗。
因为脚痛,骑骑停停,她到县城时,已经是三个小时后的事了。
县城她很熟悉,上辈子唐有新病逝后,她没上初中,就来到县城来打工。
因为年纪小,她只能在饭店洗碗,工地上做小工……
凭着记忆,她来到住在县城的一个“猪中”家。
“猪中”家位于街边,一栋两层半的小楼。
唐槐来到门口,对着里面喊了一声:“陈师傅在吗?”
有一个中年妇女过来,站在回廊问唐槐:“他在上厕所,你找他有事?”
唐槐对妇女笑道:“阿姐您好,我家里有三头猪,想马上卖掉。”
妇女都是被人叫阿婶阿姨,还是第一次被一个陌生小姑娘叫阿姐,还带“您”,妇女有种成就的满足感。
她顿时笑开了,对唐槐说道:“把车放在门口,进来喝杯水。”
唐槐进了陈海强的家,陈海强的家摆设很整齐,打扫得很干净。
有木沙发,茶几,茶几上还放着茶水,妇女热情地给她倒水过来。
见她满头大汗,刘海湿了,还把台扇开了,对准唐槐吹。
唐槐顿时觉得全身都凉爽了,她冲妇女笑:“阿姐,您真体贴,陈师傅娶到您,真是他的福气。”
妇女的丈夫对妇女真的很好,听唐槐这话,妇女笑得很开心。
问:“你想吃糖果不?”
唐槐摇头笑道:“我不爱吃糖果,但我二妹很喜欢吃,阿姐要是有,就给我两颗吧。”
妇女一听,笑得更开心了,“我就喜欢直率的小姑娘。”
说着,妇女在电视柜的抽屉里拿出七八粒糖果给唐槐,“放进口袋装好。”
唐槐不客气地接过,但又很客气地道:“谢谢阿姐,我妹妹见到,一定很开心的。”
哗啦——
冲厕所的水声响起。
唐槐知道陈师傅上厕所了。
她规矩地坐在那里,从水声能够听出洗手间的位置,但她的视线,并没有朝那里看去。
有些男性上完洗手间,一边出来一边系皮带,那画面会让人尴尬。
她含笑地看向外面的街,妇女细心观察她,见她这么规矩,对她印象很好。
没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从里面出来。
他果然是边系皮带边出来,见到客厅坐着一个陌生的小姑娘,他赶紧系上皮带,然后问:“卖猪的?”
唐槐收回视线,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着男人:“是啊,陈师傅。”
陈海强在唐槐对面的椅子坐下,问:“有多少头猪?肥大吗?在哪个村子?”
“三头,肥大,大汇镇双龙村。”唐槐含笑道。
陈海强一听,讶然,“这么老远的路?小姑娘,大汇镇有猪中,你不找他们来到安县找我?”
唐槐不好意思一笑:“早就闻名陈师傅为人忠诚,做事雷厉风行,我想把家里值钱的三头猪经您手。”
上辈子,唐槐是在县城在饭店打工,认识一个阿姨,才从阿姨口中认识陈海强的。
陈海强是一个公正的“猪中”,附近很多人都喜欢找他卖猪,而且速度又快,从不坑买卖两方。
唐槐之所以大老远来找他,是因为他答应后,就会马上跟你交易。
别的“猪中”,为了能从中赚取更多的钱,见到猪后会坑坑买卖两方,至少会在卖方面前尽说猪的缺点,然后为了压价,会把这笔交易拖上两三天。
唐槐要是在自己镇上找“猪中”,“猪中”拖的这段时间,足以让唐有钱下毒手。
开始她想在猪舍守着,对唐有新逮个正着。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
逮他,他是毒不成她的猪。
但过后,会怎样欺负她家谁知道呢?
就算有村长出面,也是解决当时的问题,不能解决长久问题。
想来想去,还是把猪卖了,钱拿到手安全。
“你这个孩子,挺会说话的。”陈海强笑道,他从唐槐眼里看到了崇拜之光,他觉得唐槐不是在拍他马屁。
他问:“为啥是你来?你阿爸阿妈不来?你这骑车回去,天黑了,路上不安全呀。”
唐槐听闻,一抹痛色从黄瘦的脸上闪过,“我阿爸上周病逝了,我阿妈正在坐月子。”
陈海强夫妇一听,脸色变了变,尤其是他的妻子,对唐槐投来同情的目光,真是可怜的孩子。
唐槐十四岁了,因为瘦小,个子不高,看去像十二岁的姑娘。
“行!你对我仰名而来,我不能拒绝你,我大后天去看猪。”陈海强道。
“不行,要明天!”唐槐激动地睁大眼睛,“我偷听到我伯父跟我伯娘对话,他们这两天要去买农药毒死我家的猪。”
“天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妇女大声叫道:“简直不是人!为什么要毒死你的猪?”
唐槐低头,轻声道:“伯父说我家猪死了,我阿爸不在一定找他杀,卖不出去的猪肉可以拿来做腊肠。”
唐槐这时抬头,眼里含泪,可怜巴巴地看着陈海强:“陈师傅,我家很穷,我阿爸病时花了所有积蓄,最终人还是走了,我阿妈身体不好,又在坐月子,唯一值钱的,就是三头猪,要是被毒死了,我和我二妹就无法上学了。陈师傅,明天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