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给粟辰逸擦眼泪,嘴唇动了动,最终,他说:“小爹,别哭了。”
他这么—说,粟辰逸哭得更伤心,抱得他也更紧了。这是他丢失了十几年的儿子,是被人硬生生地从他的心头上剜下的一块肉啊!
邵云安一边轻拍粟辰逸,一边给他擦泪,好不容易让粟辰逸平静了一些。君后问:“云安,你已经知道了?”
邵云安摇头,王石井出声:“是臣猜到了,此事老将军也知。老正君服下仙水之后,臣告诉了云安。只是因为没有证据,臣也只只能猜测,不能证实。”
邵云安跟着说:“小,小爹每次看到我,都有些激动,我和,小爷爷长得,又那么像,我也怀疑自己是不是。”
粟辰逸听到这里,眼泪又往下流。邵云安放开他,走到老将军、老正君和老夫人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下了,磕头:“爷爷、小爷爷、乃乃,孙儿邵云安,给你们磕头了!”他有责任和义务为“邵云安”尽孝!为“邵云安”磕这个头!
“快起来,快起来。”
老将军、老正君和老夫人流着泪赶紧扶起他。邵云安用袖子给三位老人擦眼泪,然后又对沈冰、代明戈、代滢香、代明戈的夫人司马雅茹四人行礼。
“太伯母、三叔、三婶、姑姑。”
“哎哎!”
沈冰抱住邵云安,眼泪哗哗流。代明戈也是眼角带泪,重重抱了抱邵云安,同时也为二哥、二嫂高兴。
邵云安接着和同辈的相认。同辈的比他年长的都在边关,只有代颖思和夫婿这一双姐姐姐夫,剩下的都是弟弟妹妹。
因为邵云安的身世,相认的场面伤心大过于喜悦。等到大家都稍微平静一些了,君后发话:“云安,你与家人相认,这名也要改一改了,即日起,就改回代战安。”
王石井心里一紧,邵云安跪下:“千岁,我离开家的这十几年是很苦。但如果没有这十几年的苦,也就不会有现在的我。代战安是我,邵云安也是我。正是因为我成了邵云安,我才能懂得那么多的东西。如果我变成了代战安,我不知道老天爷会不会收回他曾经给我的。若我只是一个人,我自然愿意成为‘代战安’,可现在……”
邵云安说得隐晦,永明帝、君后和代老将军却是听得明白。“邵云安”是永明帝的那颗福星。但“代战安”是吗?虽然两个名字其实是一个人,但真的不会影响吗?
邵云安又磕头,说:“找如今已是忠勇侯正君,嫁基随基、嫁狗随狗,不管我叫什么,我都是忠王氏,改不改回本名其实也无所谓了。我只要知道我的亲爹娘是谁,我是谁家的孩子就够了。我邵云安不是没人要的孤儿,是有爷爷乃乃,有爹和小爹,有伯父、叔叔,有一家子亲人疼爱的,我死而无憾。”
永明帝深吸了口气:“好,好。你的这份忠心,朕,领了。郡云安,王石井,你二人不愧这‘忠勇’二字。”
王石井在邵云安身边跪下,发誓:“我王石井三生修来的福气才能娶到云安为妻。我在此发誓,此生只有云安一人,若违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臣请皇上与千岁做个见证。”
“好!”君后第一个出声,“息勇侯,若你日后违誓,本君判你个绫迟!”
“臣遵懿旨!”
以邵云安现在的身份和能力,所有人都会认为王石井真心配不上他。别说别人,就是王石井本人也始终认为自己配不上邵云安,他能得到邵云安完全是捡了个便宜。现在,王石井当着皇上和君后的面发毒誓,倒是让代家人对他有了不一样的看法,至少心里是十分的安慰。
王石井以前是泥腿子,邵云安又厉害,他还真不敢动再娶、纳妾的念头。现在他是忠勇侯,—等的候爷,不知多少人排着队等着往他身边塞人,他能一直忍得住?这是很多人心里的怀疑。现在,王石井主动这么做,还有皇上和君后见证,起码代家人是放心了。
让王石井和邵云安起来,代老将军代儿子做主,把那块玉佩重新戴在邵云安的脖子上,然后把邵云安的手放到王石井的手里,握紧两人的手,郑重地交代:“石井,老夫,就把云安交给你了,你要疼他、护他,千万莫要辜负了他。”
“爷爷您放心,我们家云安做主,我什么都听他的。”
“好,好。”
永明帝拍了拍桌子:“哈哈,朕今日真是太高兴了。老将军,找回了云安,这是大喜事,等骠骑将军回来,大将军府一定要宴请宾客,告诉他们,‘战安’回来了。”
邵云安吃惊:“骠骑将军要回来了?”
君后立刻说:“怎么还叫将军呢?”
邵云安赶紧改口,不过还是做了一下心理建设。
“爹。嗯,我爹,要回来了?”
君后道:“找回了你是大事,你爹和战骁都应该回来。皇上就等你回来后下旨,让他们回京。不过你大伯和堂哥还需坐镇边关,暂时还回不来。”
邵云安从王石井那里了解到不少边关的事情,他问:“我爹和我哥回来,边关不会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