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只要能从贡院毕业,就有了当官的资格,地位相当於举人。可以直接当官,也可以继续科考。另外还有一种资格是由德高望重的大儒做推荐,也可以掠过童生试,直接从秀才开始考。但这两种方式对寒门子弟来说却是困难重重。首先,不管是国子监还是大儒推荐,这样的人必须是极为优秀的。国子监进出都非常的难,这样的人自小接受的教育程度绝对不是一个村子走出来的寒门子弟可以比拟的。而大儒的推荐,又有几个寒门能有机会接触到大儒级的人物。
燕国的科举可以看作是门阀世家推荐制向完全的科举制过渡的一个阶段。国子监、大儒的角色就类似於曾经的门阀世家。各地隶属於朝廷的学院又为寒门子弟提供了入仕的可能。
在燕国,读书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读书人的地位也相当高,若是有功名在身,那就更不一般。在燕国,士农工商中,後两者的划分没有那麽分明,商人在燕国的地位也没有那麽不堪,也没有重农轻商一说,但士却是绝对高人一等的。
不管是前朝还是本朝,科举的选拔都极为严格,即便是从国子监中出来的学子,能考取贡士,进而有希望进入殿试成为进士,真正迈入官场大道的学子也可谓是凤毛麟角。每三年一次的科举,成为进士的学子最少时只有几人,多时也不过十几二十人。这其中一半以上是从国子监以及大儒推荐的人才中选拔出来的。
秀水村百年来只出过两位秀才。两位秀才一位属赵氏、一位属王氏,也是因为这两位秀才,赵氏一族和王氏一族才在原本以孙氏为主的秀水村成为了可以自成一族的大族。对寒门子弟来说,能过童生试首先就是一种荣耀。童生试与秀才考试都是三年两次,不过是错开的。要先取得童生试的资格,才能考取来年的秀才试,拿到秀才的资格才能参加三年一次的正式大考。王枝松十五岁就过了童生试,这在很多而立之年还在考秀才的学子中完全可以被称为神童。
童生试每隔年的八月十二进行,在所属的县、州、府连考两场,拿到童生郎资格的学子便可参加次年八月的院试。院试通过者便为【秀才】,接着就可参加三年一次的秋闱大考——乡试——通过者便为【举人】。举人再接着次年四月的春闱——会试,通过者便是【贡生】,最後贡生参加殿试,由皇帝或皇帝指派的人进行最终的考核,选拔出三甲【进士】。对每一个学子来说,成为进士都是他们努力的最终目标,而一甲三等进士之一,状元、榜眼或探花,则是他们最终目标中的终极目标。
可虽说是这样,哪怕只是个秀才,那也是大大的荣耀了。不仅可以免除三十亩田地的赋税,每月还有二两银子的勉俸和一定数量的粮食。富人家看不起这点东西,对寒门弟子来说就不同了。
王枝松今年考过了童生试,明年的八月他就可以参加院试了。但他才十五岁,现在别说王家,整个王氏宗族、秀水村都盼着王枝松能成为百年後的又一位秀才,甚至可能是秀水村有史以来的第一位举人老爷,或许还可能更进一步成为贡生甚至拿到状元也说不定呐。
对此,邵云安在心里撇嘴。不是他看不起寒门子弟,而是以王枝松那种人品和王家那种极品的家教,这样的人中秀才或许可能,但再往上就别想了。如此严格的科举制度,人人都削尖了脑袋往上考,只要有人有心,把王家的事捅出来,王枝松单一个不敬兄长就够他喝一壶的。
因为入仕艰难,所以对学子名声、品性极为看重,朝廷选拔官员也要避免选拔到人品不佳、为帝王的江山带来祸害的人。由此也可见,王枝松和王家人包括整个王氏一族的目光都堪称短浅,以为的家事很可能会成为以後影响王枝松入仕的祸事。
如果王家的人和王枝松以後老老实实不招惹他们,邵云安不会管王枝松能考到哪一步;但如果王家的人自作聪明,他不介意做那个背後捅刀子的人。
从燕国的科举制可以看出燕国的社会发展水准不算太落後原始。可矛盾的是,燕国的生产力和经济水准确实不发达。明清是科举制发展、完善的时期,但是燕国的生产力和经济水准却远不如明朝,就是唐朝时期都比不上,也就更比不上最有钱的宋朝了。大燕国粮食的产量不高,稻、黍、稷、麦、菽、玉米等都有种植,但普通老百姓家中吃的还是以杂粮为主。蔬菜的种类不多,就是土豆、白菜、白萝卜、冬葵、大豆苗、韭菜、菠菜和茄子,还有几种野菜。黄瓜、西红柿什麽的是没有的。
这一时代生产力、民生等都还很低下。先帝晚年时期脑袋发昏,没少折腾,影响到了燕国的安定。後来先帝终於驾崩,太子即位。新皇算是明君,励睛图治改变国家,总算有了起色。但先帝晚年时期大兴土木,很多工程直到死都还没建完。这些工程放弃可惜,继续下去又要钱。这些工程有一些还是对民生有用,对国家的发展有用的。新皇咬咬牙,从国库拨出一笔银子,再从自己的私库里拿出一些,再四处募捐募捐,又从老百姓手里收一些,停掉完全没有必要的工程,其余的仍是坚持建造完成,这也是为何王石井服徭役一去就是两年。
这工程还没建造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