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她哭的样子一并瞧去,自己倒先乱了阵脚。
且不说是不是把吴表妹当自家人看待,总归今日错不在她,谢清豫也看不得她平白受这种委屈。因为别人出身不够好就这样恶言恶语,这样的想法谢清豫无法苟同。她听言语便大致晓得哪几家的小姐,索性一一带着吴表妹找过去。
谢清豫不需要特别做什么,她只同那些人好好聊上两句,问一问她们是什么意思,便一个一个涨红了脸支吾着说不出话。临到后来,这些人比其他人都先一步告辞,而谢清豫三人也未继续待下去。她们分坐两辆马车,或回陆府或回公主府。
mad:昨夜,我竟然让女房客一宿无眠...
回府的路上,谢清豫想起陆至言。是不是因为他多年前经历的那么一番风浪,叫他更深刻体会到人同人之间从不必分个高低贵剑?今日高高在上,焉知明日会如何?看不清楚这一点,是经受不起任何挫折的。
陆至言回到长安,是重阳节又过去七天以后的事了。
谢清豫未能提前收到消息,不知他这一日能够回来,她照例午睡醒来,一个人在书房里面整理起陆至言与她写过的信笺。她是一面整理一面一封一封信翻出来看看,光瞧见那些字便能想起当时看信的心情,记起那一段时间发生过的事。
如是耐心把一匣子的信整理好,已是落日西斜时分。谢清豫把东西放好,感觉眼睛有些酸痛,坐在书案前用指腹摁压着眼皮。同一刻听得书房的门被打开却未听见丫鬟的通报声,她收回手抬头去看,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眩晕。
夕阳余晖从洞开的书房门照进来,落在那个身量修长的人身上,叫他整个人都被镀上一层暖黄色光芒。他逆光而立,一张脸便看不甚清楚,然而也无须看得多清楚,只消一眼,足以叫谢清豫认出来他是陆至言。
脑袋反应过来的时候,谢清豫人已经扑到陆至言的怀里了。陆至言伸手稳稳将她接住,她反抱住他,于是变成两个人紧紧缠抱在一起的架势。不知过去多久,分开一个多月的人方才舍得松开了手臂。
“回来怎么不提前捎个信?”谢清豫抱怨。
陆至言轻笑一声:“若是捎信,你知道我马上回来,岂不是要坐立难安?我直接回来,你见到我,至少安心了。”
谢清豫辨不过他。
她伸手隔着衣服摸一摸他的手臂、背脊,紧皱了眉:“才多久功夫,怎么感觉瘦了?”
“如此便是又要劳烦夫人养一养我了。”陆至言笑着伸手轻抬谢清豫的脸,随即低下头吻她。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他很快放开她,问,“是有事在忙?”
谢清豫摇头:“没有……”
未出半刻钟,两个人离开书房,相携着回房间去了。
路上,谢清豫关心的问:“想是都已经妥当?”
陆至言低低应一声。
谢清豫想到什么,又问:“不用先入宫去见陛下,说一说情况么……”
陆至言笑:“今日既回来了,自不会再出门。”
谢清豫打量两眼陆至言的表情,想他先进宫过一趟才回府的也不一定,于是缄默不言。他们回到房间,甫跨进去,陆至言在她身后关上房门,又喊她一声。她无意识回头,人却被轻轻拉过去,跟着不等她反应便被抵到门上。
陆至言手掌定住她的脸,稍微往上托起的姿势,随即他俯下身来,再一次吻上她的唇。和书房里的浅尝辄止全然不一样,他此时像是在品尝什么滋味醇美的食物一般——
先是浅浅的吃一吃,仿佛尝个口味,复舌尖细细舔一舔,回味前一刻的味道,由此确定这是自己最为渴慕、最为惦念的,终究变得霸道放肆起来,至此时已然是要拆骨入腹才能罢休。
于谢清豫而言,陆至言这个吻如同一壶酒酿,她尝过且舍不得停下,终于轻易因它而神魂颠倒,也因它而醉眼蒙眬。她用手臂抱住他,勾住他的脖颈,指腹动作温柔而爱怜轻轻抚摸着他后颈发尾处。这一举动却惹得陆至言的温柔又失却两分。
她被陆至言亲吻到浑身泛软,唯有后背抵着的房门触感坚硬。后来,陆至言将她打横抱起,他抱着她快步走进里间,不轻不重将她压在了一床锦被上。谢清豫从神魂颠倒里找回一丝清明,手掌抵在他的胸膛,多少是要他停下的意思。
她绯红的一张脸,咬唇小声说:“你才回来,一路风尘仆仆,不先去沐浴吗……”
mad:昨夜,我竟然让女房客一宿无眠...
“豫儿如今是长大了,也嫌弃我了。”陆至言笑,却没有再继续,而是很快又抱起她,“那便一起去。”
谢清豫今日无从反抗,同样是没有那么多反抗的心思。因而这一天,有的人是饭也不要吃,旁的事也不要做,从浴池到床榻上,再从浴池到床榻上……相拥而眠的前一刻,谢清豫还在愤愤的想——以后,绝对绝对不可能纵着他有下一次了!
十月二十一日。
天未亮,这一天要上朝的陆至言已经起身。
洗漱梳洗回来见谢清豫睁开眼,他走到床榻旁低声说:“昨儿夜里下了大雪,白天若出太阳,你出门记得添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