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色心里像吃了只苍蝇——堵得慌。
周大姐死了。
被她男人陈胜给捅死的。
据现场勘查,她的胸、腰、腹、背、大腿等处一共被捅了十八刀,刀刀致命。暗红色的鲜血在门卫室里淌了一地,一道道血迹,看得人直犯恶心。
在警方到达之前,陈胜已经被闻讯过来的武警给制伏了。
不过,对于为什么杀害妻子,只字不提。
安抚着受了惊吓的杜晓仁,看着眼前喧嚣的场面,她的眉头拧紧了。
夫妻一场,得多大的深仇大恨,才会用这么残忍的手法?
少教所,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卫错失踪,段明死亡,现在陈胜又杀了老婆周大姐。
这中间……
隐隐的,她有种感觉。如果不是少教所的风水出了问题,那么这几件事的中间必然存在某种联系。绝对不会那么简单。更何况,失踪的卫错能在大晚上出得了少教所的大门,和门卫陈胜之间,完全可能存在因果关系。
“占老师,你进来一下。”
占色正琢磨着,艾慕然所长的第二只‘小鞋’又丢过来了。
冲杜晓仁无奈的瘪了瘪嘴,她跟着进了艾所长的办公室。
“占老师,你怎么回事?”
“艾所,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看着艾慕然精致的眉头上沾染的怒气,占色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刚才姓权的来,给她气受了?
一改平素的和气和微笑,艾所长今儿的脾气明显不太好,“占老师,我提醒过你,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你现在还是少教所的职工,抓犯人是警方的事儿,轮得到你插手吗?”
这……
犯的哪门子酸味儿?难道因为她见了权少皇?
虽然占色明知在机关单位里,领导心里不爽了找个垫背的小厮洗涮几句怡情养性太正常不过,但她今儿心里躁烦,不想服这嘴软。
“艾所,协助警方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你还强词夺理?你好好检讨一下,你最近的工作状态!不要以为现在有人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还在少教所一天,就归我管一天。”
去!
谁给她撑腰了?
占色不知道她到底在发哪门子火儿,不过‘小鞋’丢过来了,不接招儿实在太对不住她的智商了。目光横扫过去,她笑得十分灿烂。
“艾所,你这情绪烦躁,易激动,多言多语,黑眼圈儿……我觉得你更年期综合症状了吧。你得抓紧治啊!要不然,发展成抑郁性神经官能症,会绝经,性功能衰退,这辈子可就完了。”
“占色!”
艾慕然咬牙切齿,打小养尊处优,现在又在上位的她哪吃过这种亏?死死盯了她几秒,她情绪突然失控,抓起面前印花的名媛水杯,冷不丁就朝她掷了过去。
“不知天高地厚,有你这么跟领导讲话的吗?!”
占色心里一惊。
侧身,闪过,热气腾腾的水杯擦着脸,‘乒乓’一下碎了,水渍溅了一地。
靠!
要是泼在脸上还不得毁容啊?
“艾所长——”
加重了语气,占色搜肠挂肚地酝酿了一下,正准备将积累了多年没有派得上用场的损人词汇,一股脑甩向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时,门口就传来男人的冷喝。
“怎么回事?”
男人的声儿低沉冷冽,带着恼意,吓了占色一大跳。
“少皇——”艾慕然到底还是海龟加所长,哪怕此时戚戚惨惨凄凄,面对突然推门而入的权少皇时,转瞬就收起了怨妇脸,“我在给占老师安排工作,不小心水杯掉了。”
安排工作?安排你妹啊。
占色哼了哼,冷笑。
权少皇瞄了她一眼,俊朗冷鸷的脸上,情绪收敛得宜,语气客气而生硬,“艾所长,你越界了。”
越界了?什么意思?
占色听得云里雾里。
他来找他的小然然,为啥反而替自己说话?
有人拔刀相助当然好,可拔刀相助的恩人,恰恰是仇人算哪门子的事儿?
再说了,丫到底是拔刀相助,还是再捅一刀?
看着男人从眉头到唇角都夹着阴鸷的冷脸,占色将本来想说的话咽了下去,静观其变。
“占老师!”艾慕然高高耸起的36e在受到外力打击下,起伏的节奏感很强,一反刚才对她的幺五喝六,脸上带着明艳动人的微笑,“刚才正准备给你讲。接下来一周,你还得继续为少皇工作。”
占色一愣。
她这属于被抓壮丁了?太没有了吧。
不过,她总算搞清楚了。艾慕然今儿之所以发这么大的火儿,就是因为权少皇要借调她过去工作一周。她以为他俩勾搭成奸了,心里不爽快了,故意拿她撒火儿开涮呢?
多冤啦!
调转过头,她笑眯了眼睛,看着权少皇阴沉的脸。
“不好意思,我不同意。”
占色并不是别扭的妞儿。可一想到要和姓权的相处一周,她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咬得慌。为了能再多活几年,她不得不提出抗议。
艾慕然眼里闪过希冀,“少皇,工作要做,但咱们也得尊重占老师的意见……”
“不行!”
冷冷两个字,权少皇不留余地。
接下来,一张纸‘啪’的拍在了桌上。
调令!这么严肃的要借调她?
蹙了蹙眉头,为了不受他的整治,占色严肃的奋起了。
“权首长,我想你也看出来了,我俩不适合共事。而且,国内比我有能力比我有经验的犯罪心理专家多如牛毛,他们会比我适合工人。再说,你不也怀疑过我的专业素质?为什么偏偏要选我?”
权少皇笑了,低头看她,“想知道?”
“爱说不说!”
“第一、用着顺手。”
占色的嘲讽眼神儿,扫了过去,继续看着他说。
“第二、你是我女人,方便勾通。”
挑眉,占色冷笑,“权四爷,你又忘记吃药了?”
“傻瓜!”权少皇眉头扬了扬,当着艾慕然的面儿,双臂伸过去一搂就亲昵地将她纳入了怀里,眼底噙着的笑意,瞧上去温存又多情,声音却充满了她才能听懂的警告。
“别置气了,嗯?”
“权少皇——”
受不了他的黏糊劲儿,占色咬牙推他。下一秒,他温热的唇就烙在了她的耳廓上,“第三,你不想研究卫错,段明,陈胜这几个案子间的关联性了?还有,你不想找出他来?”
“他?”
“对,他。”权少皇对她咬耳朵的声音极轻,再配上他暧昧的搂拥动作,宛如情侣。谁能想到他俩在说正事儿,或者说正在交涉谈判。
占色沉默了。
他总能看透她,她却永远看不透他。
烦,躁!
见她乖乖的不再挣扎了,男人笑了笑,宠溺地顺了顺她的头发,又借机在她耳垂上蜻蜓点水地吻了吻。再抬头时,变了目光,拔高了声调。
“占小幺,往后谁要再敢拿东西掷你,你就给老子搧回去。听到没?”
心里一窒,占色抬头望着他。
原来他都知道?
瞄向艾慕然,她笑,“收到!”
“傻逼,缺心眼儿还乐呢?”捏捏她的脸,权少皇笑得有点儿恶意了:“除了我,谁也不能欺负你。”
占色眉头挑了挑,心里讥讽着他的话,目光越过他宽厚的肩膀,注意到艾所长精心雕琢过的漂亮脸蛋儿上,一脸的震惊,落寞,痛苦,无奈,心碎等杂七杂八的情绪……
于是乎,她更‘乖’了,任由姓权的搂着‘大秀恩爱’,唱着双簧。
借刀杀人谁不会?让仇者痛,当然比让仇者快更爽!
艾所长的‘小鞋’横竖还要穿的。既然不能改变结果,她只能选择过程了。
权四爷骚包的威胁话说完,就松开了她的小腰儿,继续噙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旁若无人地抓起她的小手来,吻了吻手背,皮笑肉不笑的哄她。
“乖,快去收拾东西。外面等你。”
“好!”
占色僵笑了一下,在背对艾慕然时,狠狠瞪他。
吁!
第二只小鞋总算平安度过了……
可接下来的一周,面对比艾慕然更难应付百倍不止的大禽兽,她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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