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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召回京城(上)
    朱由诚走了一个多月,至今杳无音讯,天启皇帝还真有点想念他。?可是那小家伙是轻易不写奏章的,如果有奏章,一定是出了大事、要事。

    出征前,天启皇帝也曾经暗示过他,有事没事要把他的情况告诉皇帝。朱由诚点头称是,可是到现在天启皇帝也没收到他的奏章。

    魏忠贤抱着一摞奏章进来了,天启皇帝一看就烦,道:“别给朕看,你自个儿酌情办理吧。”

    魏忠贤抽出一个密封的鼓鼓囊囊的信封,笑眯眯地说道:“皇上,这个也让老奴酌情办理吗?”

    一看信封上漂亮的馆阁体的字,天启皇帝大喜,一把抢过信,笑道:“魏伴伴,你这老货,也学会调皮了。”

    “皇上,信是八百里加急从登州送来的。我已经检查过了,是朱大人的信没错,信封没有被开启过。”

    尽管天启皇帝口里说道,这是家信,不用查得那么仔细,但话里话外对魏忠贤细致的工作还是非常满意。

    天启皇帝小心地拆开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叠纸,不留意,一张单独对折的纸从信封里滑落。

    魏忠贤一边拾起那张纸,一边笑着说道:“皇上,朱大人的纸及地了。”

    考生考试前,纸张落地一般不说落地,而说“及地”。因为“落地”与“落第”同音,而“及地”与“及第”同音,这是一句吉祥话。虽然朱由诚已经不用再参加考试了,但魏忠贤还是不愿意说出“落地”二字。

    捡纸的时候,他的顺便瞥了一眼纸上的字,笑容一下子凝结在脸上,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跤。

    天启皇帝觉得情况不对。接过纸一看,上面触目惊心的三个字跃入眼中:绝命词!

    什么是绝命词?它指的是作者临终时写下的诗句。著名的绝命词有楚霸王的《垓下歌》,陆游的《示儿》,方孝孺的《天降》(原诗无题,取前两字代替标题),他们都是写下绝命词后不久便死了。难道朱由诚也……

    天启皇帝不敢往下想。匆匆看完《绝命词》。

    《绝命词》很短,只有四句,诗曰:“断头今日意如何?创业艰难百战多。此去泉台聚汉儿,旌旗十万斩阎罗。”

    天启皇帝强笑道:“这不是诚弟的字,诚弟是漂亮的馆阁体的字,怎么可能这么难看。”

    魏忠贤也一脸僵硬地笑道:“是极,是极。诚儿的字不会这么丑。”

    因为心情激荡,魏忠贤不知不觉喊出了在家时对朱由诚的爱称,天启皇帝心乱如麻。并没有发现这个老太监无意中占了他一次大便宜。两人心里都非常清楚,这是朱由诚写信时,身体虚弱到了极点,无法控制毛笔,字才写成这个样子。而那个罗字,最后一笔那么长,说不定就是他人生的最后一笔。

    两个人的笑都比哭还难看。

    天启皇帝眼中泪珠滚动,下了半天决心才打开折好的奏章。看到一半,他的眼泪流了下来。用手摸着额头,庆幸地说道:“谢天谢地,诚弟没有死,诚弟没有死!”

    魏忠贤闻言心里一松,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朱大人是星宿转世。怎么可能会死呢?”

    魏忠贤心里却说道:“诚儿前段时间对我说,三年后会有一场大劫难,说不定劫难提前了。过几天我去大明太庙求太祖皇帝在天之灵保佑诚儿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最好能找庙祝要一块供奉超过百年的香炉的碎片。”

    天启皇帝心情放松。接下来看奏章。

    看着看着,天启皇帝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这个李嵩,真是该死。”

    魏忠贤急忙上前,一边帮天启皇帝揉手,一边说道:“皇上,是什么人惹你生气呀?”

    天启皇帝把奏章推给他看。魏忠贤接过奏章,一目十行地扫过,看到外孙被人这样欺负,气得胸脯一起一伏,他咬着牙说:“皇上,这李嵩该杀啊。朱大人都打算不追究下毒之事了,他们居然还想将他乱刀分尸,真是目无国法,狗胆包天。”

    “诚弟的仇,朕不能不报。伤朕诚弟,如同伤朕。看着这首诗,朕的眼前情不自禁地浮现出诚弟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

    “皇上,朱大人后面还有建议,希望您最好不要动用东厂的力量,让三法司公开审理,把李嵩的罪行公之于众。”

    “什么,诚弟到这个时候还想着维护朕的威信?诚弟,这辈子朕没有白认你呀。”天启皇帝的眼睛又湿润了,“不过,朕可不会让李嵩这厮好过的。传旨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堂会审李嵩谋反案,依法严惩。不过押解李嵩进京的人,不用刑部的捕快,用东厂的人。魏伴伴,你去安排一下。朕要他受尽折磨,但不能死,不能晕,要活着接受审判。”

    魏忠贤阴阴一笑,道:“皇上,老奴知道了。”

    他又看了一会儿朱由诚的奏章,道:“皇上,朱大人后面还有建议,希望让袁可立重新巡抚登莱,并在登莱设立造船厂,算是工部的派出机构,由工部和登莱合建,工部的人员都选好了,就是现在的工部郎中万户。”

    “朕记得你好像和袁可立不睦吧,两年前就是你把他踢到南京的兵部养老,气得他告老还乡。怎么样?要不要用他。如果用他,他说不定又会弹劾你哦。”

    “朱大人的意见,都是极好的意见。老奴心中虽然不忿,但私怨与国事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既然如此,照准。你即刻拟旨,发往内阁。等等,附上诚弟的奏章,让那些阁老看看李嵩那丑恶的嘴脸。特事特办,让内阁尽快票拟,然后诏告天下。”

    处理完登莱的事情,天启皇帝忧心忡忡地说道:“诚弟这趟远门,让朕有点心惊肉跳。不能让他再去辽东了,登莱是大明的腹地,尚且遇到这么大的危险,觉华岛是前线,更是危机重重。朕要颁下密旨,让他速速返京。魏伴伴,派东厂番子,八百里加急赶往登莱,把朱由诚叫回京城。不行,朱由诚疑心病重,普通的番子怕不能取信于他。上次是涂文辅去传的旨吧,这次还派他去,反正他已经习惯了。”

    于是,涂文辅就非常悲催地再次八百里加急去找朱由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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