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徐宁摸了摸鼻梁，“我当初在网上看了一下，主要的盈利点应该是旗下的歌手们的专辑销售，付费音源下载，还有那些节目给的酬金收入，艺人们广告收入的分成，以及一些明星偶像周边商品的销售等……”看金宇利点了点头，徐宁继续说道：“如果公司旗下的艺人有出演电视剧、电影的话，应该我们还能从他们的酬金中获得一些分成吧，哦，还有一些商业演出的酬金，剩下的，应该没有了吧。”

    “你把大部分赚钱的地方都说了，当然其实还有别的点，不过那些也都只是小打小闹，属于蚊子虽小也是肉的那种。”金宇利笑了，“那这些盈利点，给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第一印象？”徐宁再次摸了摸鼻梁，似乎是仔细思考了一番，“是不是盈利点都太小？太分散？亦或者是别的什么……”对专业的商业词汇，看来他是不太了解，一时间有点不知道怎么阐述了，有点连说带比划的，看的金宇利不由得微微一笑。

    “算是对了一半吧。”接过话茬，金宇利说道：“不过这不是我们公司独有的现象，目前韩国的大部分娱乐经纪公司都面临着这些问题，你说的那些专辑收入，其实能保本就不错了，现在不比当年，实体专辑销售利润下降得厉害，而那些歌曲作家的版权费用却比原来涨了好几倍，此消彼长，再加上大量的非法盗版下载，很难保证利润，事实除了最死忠的那些fans以外，大部分年轻人也没有买专辑的习惯了，就算买了也只是拿来收藏，一年也未必会听一回，这早就不是我们主要的利润来源了，呃，你记这个干嘛？”

    “习惯了，不好意思，前辈您继续。”徐宁一脸尴尬地笑了笑，把自己刚才掏出来的小便签本和钢笔塞回了上衣口袋。

    “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习惯，这可是很多读书人，我说的是正经做学问的那些学者，或者是一些专门的资深的行政办公人员才会有的习惯啊。”金宇利笑了笑说道。

    “哪儿啊，因为我记性不好，只好靠这个来弥补了，好记性也不如烂笔头嘛。”徐宁说道。

    “嗯。”金宇利点了点头，“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曾听老师这么说过，话题扯太远了，现在我们再说说那些节目的酬金吧，那些节目的酬金，其实是很低的，尤其是如果派出的艺人是新人的话，那么点酬金，说难听点，也就够他们吃几天盒饭的。”

    “所以说呢，这个盈利点，也只能说是聊胜于无，当然如果是知名艺人，尤其是在那种大型节目中充当固定出演人员的，他们的酬金会比较高，当然公司的分成也会多一些。”金宇利继续说道，“至于电视剧、电影的那些酬金分成，其实也是类似的情况，而且这里面公司和艺人的分成比例一般可都是四六开，艺人拿六成，公司只拿四成，当然从数额上看会比那些节目多多了，只是这些都要看机遇，有的时候一年也未必能摊上一次的。”

    “这么低啊。”徐宁点了点头，“那么付费音源下载呢？我在网上看到过，很多人说我们公司的音源成绩一向很好，那么肯定是我们的一个重要收入来源吧？”

    “那就更不值一提了。”金宇利摇了摇头，“首先，音源下载本来就很便宜，一般都是500韩元一首，其中一半还归了像lon这样的大型音源网站，剩下的还要扣去作者的分成，歌手和乐队的分成，真正到公司手里的，几乎就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哪怕音源再火，我们也分不到多少钱，只能说是看起来很美的一块纸饼子，好看却没法吃。”

    “那么广告收入，应该是最大的一块了吧？”徐宁不知不觉又从口袋里把本子掏出来了。

    “如果能接到的话，确实是最大的一块收入，但是这个可遇不可求，有的小广告也同样是鸡肋，有的甚至有损艺人形象，那种公司很多时候也是不能接的。”金宇利说道。

    “有损艺人形象？”徐宁微微皱了皱眉头，“是不是最近电视上经常可以看到的那些保健品和药物的广告？这确实让人不胜其烦，而且如果这些东西真的有利于养生保健也就算了，可问题是很多时候都是些挂羊头卖狗肉的虚假广告，纯属骗钱的，只会坑人啊……”

    “你说的这些还算好了，其实还有更惨的，我举个例子好了。”金宇利看徐宁在那边又是皱眉又是沉思的，便顺口说道，“看你的岁数，应该知道‘酷龙’组合的具俊晔吧，也上过‘情书’、‘x－an’等很多节目的……额，你不知道？”

    这边金宇利说的滔滔不绝，不过徐宁却是一脸的茫然。“不好意思啊，前辈，我还真不知道。”看金宇利有点尴尬，徐宁立刻摸了摸鼻子说道，“前辈，你说的这个具俊晔，是不是后来在广告上出了什么问题啊？他做虚假广告了？”徐宁没有在具俊晔究竟是何方神圣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把之前金宇利的话题延续了下去。

    “不，这倒不是。”金宇利也就借坡下驴，转移话题道：“他的影像和照片被一些生产壮阳药物的商家拿去用了，直接导致他的个人形象来了个高台跳水。”

    “是非法使用吗？”徐宁问道：“那不是可以去起诉他们么？”

    “关键这是合法使用啊，这就是接广告不够仔细导致的。”金宇利说道：“当时具俊晔的经纪人在接到广告的时候，没有认真考量所代言的到底是什么，以为只是是普通的保健品而已，而等拍摄完了才知道，居然是这么一个‘少儿不宜’的东西，再想反悔也来不及了啊，白纸黑字合同都已经签了，最后只能自认倒霉。”

    “这件事，有没有可能是经纪人和广告商联手把那个具俊晔先生给耍了一通呢？”徐宁则是皱着眉头琢磨了琢磨说道：“说不定广告商暗中给了经纪人一笔高额回扣呢？”

    “这个么……你说的也不无可能，但是一般不会这样的。”金宇利被徐宁的提问给打了个措手不及，愣了一下说道：“毕竟经纪人的利益和艺人的利益是绑定在一起的，艺人形象跳水，最后经纪人的总体收益也是要缩水的。”

    “哦。”徐宁则是“原来如此”的表情，“这倒也是，毕竟那样做的话，就成了竭泽而渔，杀鸡取卵了，聪明人都还是会选择养着鸡下蛋的。”

    “养着鸡下蛋？”金宇利哈哈一笑，“你说的挺有意思的，不过这么解释也很贴切。”

    “这么说来，广告收入也是不确定因素了。”徐宁摸了摸鼻子，“呃，这么说来，其实公司的盈利点几乎没有啊。”徐宁把金宇利之前说的那些在脑袋里过了一遍，“这不太可能吧。”开玩笑么，这么大一个企业没固定的盈利点，那这么多年怎么混过来的，不是早就该破产了么？

    “怎么可能没有，你说的那些都是盈利点啊，只是每个盈利点的利润其实都很少，所以呢，其实别看我们公司装修的不错，外面看起来也挺大气的，其实啊，是真正的小本经营啊。”金宇利说道，“怎么样，没想到吧？看金社长那派头，办公室那装修，是不是像总统？”

    “确实没想到。”徐宁点了点头，“金社长的座驾，以及办公室的装修，怎么看都不像是做小本经营的企业家啊，至于总统么，我没见过总统办公室什么样，就不做评价了。”

    “那车其实是－总部当初给他配的，这里面的装修当初也都是总部出的钱，但是金社长志向不在小处，不停地想方设法吃进公司的股份，因此呢，慢慢的总部也就不怎么往公司注资了，所以呢，目前公司其实是远不能和当初相比的。”金宇利说道。

    “志向不在小处？吃进公司的股份？”徐宁皱了皱眉头，“前辈你这可是话中有话啊。”

    “具体的情况很复杂，你以后慢慢就会知道的。”金宇利说道：“继续前面的话题，因为我们公司，不，应该说韩国大部分娱乐经纪公司做的都是小本经营的买卖，所以呢，很多时候都是能抠一点抠一点，能省一点省一点。”说着金宇利“嘿嘿”地笑了笑。

    “可是金社长让前辈负责这个网店，跟前辈你刚才说的小本经营的理念，可不太相符吧？”徐宁则是摸了摸鼻子说道：“邀请电视台全程拍摄这么大的一个团队综艺来给做宣传，应该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啊。”

    “其实这个没花多少钱的。”金宇利摇了摇头，“具体的原因呢，我不能告诉你。”

    “明白，明白，商业秘密。”徐宁则是微微一笑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