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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开刀
    “连你都不信我了。”秦朝低语。

    郭媛媛看着秦朝,就那么平平淡淡的看着,没有一丝嗔怪,可是这种平淡到仿佛陌生的眼光,却格外让秦朝不自在。“我真没有。”“我知道……”郭媛媛平淡得几乎没有一丝情绪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你一直对柔妹子有不同的想法,可是……她毕竟都要死了……”

    “我说了。”秦朝声音有一丝怒火,“真没有!”

    静!

    片刻的寂静后。

    ≈nbsp``; “我信不信有什么关系,问题是王兄,王兄的手术,他若不相信你,定然不会做的,毕竟你才对人家姬妾……”

    “这也没办法,只能靠你。”

    “我?”

    “王兄不相信我,但他终归还是相信你的,我做不了手术,不还有你么。”

    郭媛媛摇头:“这时恐怕他也不会完全信我了。”

    “不管如何,总得一试,不然我对不起宇文柔娘。”

    郭媛媛微微点头:“为了柔妹子,我尽力吧。”

    “另外……”秦朝微一沉吟,“刘子平恐怕没脸出来主持她的后事,刘琴那里……算了,她恐怕和你不对付,你请刘爽帮忙装殓,这大热天的,宇文柔娘的尸身放不了多久,早点入棺,让她早点入土为安,免得……”

    “柔妹子生前最爱漂亮,到死了自然也不能让她……。”

    “此事,别张扬出去,刘爽一人知道最好。”

    “我知道,王巩还在受人追杀,仇敌未必全死尽了,而柔妹子在这里人气又。一旦张扬恐怕得整个岭南都轰动。”

    ……

    宇文柔娘的死静悄悄的,除了几个当事人知道外,刘子平、刘琴也只是心中猜测到了结局,都没有出面,前者是没脸出面,后者则是心中烦乱。没心情出面。

    武场后一栋瓦屋,其中一间房内装饰得很温馨,插着白花的高台旁高挑玉人手捧青皮书册。

    “卫庄公娶……”

    刘琴怔怔看着书上面的清秀楷字,目光茫然,恍恍惚惚中,这书页上一个个清秀小楷字仿佛飞了起来,似乎化为一张脸,一张带着一丝调侃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笑脸。

    “滚!”

    刘琴低喝,她放下书。走到窗前。

    “我为何,为何下不了手,这淫贼分明已经坏到了骨子里,我居然会下不了手……我们先天武者,最重心境,莫非他就是我的心魔……不,他不可能是,他不过是一普通武林世家的武者。顶多有点特殊才能,对……我是为了救人。因为只有他能救王巩,杀了他,等于断了王巩的生路,对,就是这样,才下不了手的……”

    “嗒!”轻微脚步声音。

    刘琴目光一下凌厉。看向一个方向。清秀的少年微锁着眉头,从拐角出现,而后朝这边走来。“那小贼,他居然还有狗胆到这里来。”刘琴闪入了内屋,脸色一下阴寒了起来。眼中杀机冒起。

    “嗯?”秦朝浑身一个激灵,打了个寒颤,从深思中醒来。

    “这……是?”秦朝蹙眉停住了脚,身体一下子恢复到内家拳那种极松极静的状态,双耳竖着,全身每一根汗毛都变得极度灵敏。

    许久,杀气缓缓消逝。

    “难道这里了除了已知的先天外,还有其他先天高手,刚才对我起了……”秦朝目光看着刘琴方向,“刘琴就住这屋子吧。”他又迈动脚步,很快。“女侠?”秦朝喝叫。

    “你。”声音冰寒至极,没有一丝感情。

    秦朝眉一蹙:“女侠,王兄的开刀需要输血,我想借七滴血。”

    “借七滴血?”

    屋子内刘琴柳眉微竖,忽然心中一动。“对了,这小贼曾说什么输血要匹配血型,不管他是不是吹牛,这姿态总要做的……”

    微一沉默:“稍等。”

    片刻后,一只瓷杯飞出,落在秦朝身前一丈外,“拿着速速离去。”

    “多谢女侠。”秦朝今天可没心情调戏刘琴,连上前拿起瓷杯,而后根本没有离去。

    “不是让你离开么?”冰寒声音再起。

    “女侠,我先验一下血,不然凝固了便不好了。”

    “验血?”

    刘琴眼中闪起亮光,她脚步往门口方向抬了抬,又收住了脚。

    寂静!

    稍微寂静后。

    “你不出来看看,一点好奇心都没有?”秦朝怪异声音响起。

    “我不想见你!”

    “不想见我?”秦朝一愕,若在昨天,定然会忍不住追问,可这一次,秦朝手中出现了另外两个瓷杯,三只杯子置于地面,其中一个空杯上,滴落一滴淡黄液体。“那你想不想知道为何血液不能乱输?又是如何验证血型的?”

    “这……”刘琴脚步朝门口迈了二步,便停下,“不想!”

    秦朝一笑。

    “血液由红细胞和血清组成,只要将血液中红细胞清理出去,留下的便是血清。”一根细竹枝出现在秦朝手中,“我这里有三滴血清,这一滴是阴性血清,而这一滴是阳性血清,这第三滴是阴阳皆无型……”

    “血清是人体的判断系统,他会一一检查外来血液合不合格……”

    “只需将你的血液挑入这三滴血清之中……”

    ……

    秦朝解释着血液匹配的原理。

    血型之理,不懂的人觉得高深莫测,毕竟难住了人类不知多少万年,可一旦说穿了,其实很简单。

    秦朝又不故弄玄虚,反而说得通俗易懂,

    刘琴忍不住竖起耳朵,听了一会:“这小贼说的,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可是……若真像他说的,未免也太简单了吧?这么简单的,就能解决输血难题?”刘琴眼睛不知何时亮了起来。可眉头又微蹙起:“这小贼满嘴胡说八道的,他这一次不是又是……”

    忽然秦朝一声惊呼:“哇,女侠,看来我俩还真有缘。”

    刘琴一蹙眉。

    “女侠,你想知道自己的血型么?”秦朝兴奋的声音又响起,“你绝对想不到。你的血型和我的居然是一样的,这下好了,将来我们若是要输血倒是可以相互输送。”

    “我的和那小贼的血型是一样的?”刘琴微微一惊,心中莫名泛起异样感觉。

    “好了,你可以走了。”刘琴寒声道。

    “咦?”秦朝疑惑看向屋子,“你不好奇你的血是什么类型的么?”

    “不想。”

    “真是怪人一个。”秦朝嘀咕了一声,“女侠,你和血和我血一样,都能给王兄输血。所以,如果要开刀动手术,之前我会再来找你的。”

    “知道了。”

    “那我走了。”秦朝连转身离开,心头越发泛起疑惑。

    “这刘琴昨天还那样,今天冰冷得仿佛我是陌生一样,不对,比陌生人还可恨。”

    秦朝离去。

    窗前高挑的曼妙身影看着秦朝的背影。

    “开刀连华佗都不敢百分百肯定不出事,他真的……真的像他所说的比华佗还……?”

    ……

    找到了匹配的血型。剩下的便是郭媛媛劝说王巩什么时候开始手术。

    一处山峰上。

    “就这里吧。”秦朝低低自语,“宇文柔娘平生最爱草药。这里山势地形变化多端,物种丰富,这里作为她最后的归息之地,她一定会喜欢的,嗯?”

    “盛朝。”只见郭媛媛健步如飞,远远的便冲秦朝叫道。

    “怎么。王兄不肯动刀?”秦朝心一沉。

    郭媛媛微一点头,一步数丈,很快来到秦朝身边:“这里做柔妹的坟地倒是不错。”“王兄说为什么不肯?”“他只是念叨着要和柔娘去作伴,谁劝也没用,我是没辄了。还是你去吧,你一定有办法的。”

    “我有办法?”秦朝无语。

    崖洞处非常安静。

    两道身影落于平台上。

    “这王巩,宇文柔娘死前他根本就没说过要陪柔娘去死,知道我会开刀,能医治好他后,那欣喜的神色傻子都看得出,现在却……蝼蚁尚且偷生,他这样的生长在官宦世家,自小锦衣玉食长大的人岂能不贪恋尘世?岂能不想活着,可这会儿却……”秦朝一扫崖洞,洞口坐着一美妇,一见秦朝便眼睛一亮。

    “秦公子,靠你了。”刘爽使了个眼色。

    秦朝点点头走入洞内。

    “秦兄,你来了。”王巩看着秦朝眼色复杂,“我知道你想劝我……不过我劝你还是别说了,柔娘和我在这岭南之地便一直相依为命,她这一生,最为依恋我,也唯有我一个亲人,她走了,一个人就这么走了,到了下面也没亲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也太寂寞了,我得去陪她。”

    “王兄,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秦朝沉声。

    “秦兄你这什么话,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岂会有意见?好了,不说这些了,墓地你选了吗?选好后,把洞挖大点,挖深点,过几天我死了后,就和柔娘葬在一起吧。”

    秦朝脸色难看:“大家明人不说暗话,王兄,你若信不过我,以为我又在弄名堂,就直说。”

    王巩连嘴角勉强露出笑容:“我怎么会信不过你,只是我不想柔娘孤身……”

    “我看你明明就是信不过,是不是以为我想害你?我害你干嘛?”秦朝心中来了气,虽然不否认自己有私心,可也真是想救治这两人,出了事也是事先想不到的。

    “秦兄,我从来就没有……”王巩连道。

    “你想陪宇文娘子没关系。”秦朝打断,“可是不开刀,你让我如何自处?就是在这洞中,我当着刘子平、刘琴的面信誓旦旦说能治好你,可现在……”

    “我……”王巩垂下眼皮。

    “好了,媛媛,你去做准备。”秦朝直接吩咐郭媛媛。

    王巩微一沉默:“秦兄,你真的有把握?”

    “我没把握,你也多撑不了七八天。”秦朝冷声。

    王巩咬着唇,寂然无语。

    ……

    崖洞前烧着热水,各种刀具,纱布,衣物,袖套,丝巾……都放滚烫的热水中煮过。酒香扑鼻,秦朝、郭媛媛、刘爽用酒精清洗擦拭着双手。崖洞被围了起来。

    刘琴的血液采集好后,秦朝、郭媛媛、刘爽进入崖洞。

    ……

    日当正午。

    “怎么还没结束?”崖洞外一阴暗处曼妙身影来回走动着,刘琴不时看向那洞口被挡起来的崖洞,“这姓秦的给王巩开刀,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结束?”

    这时洞口开了一个口子,一个少年脸色白得可怕的走了出来。

    “难道……”刘琴一看秦朝白得难看的脸,便眉一蹙。这时刘爽擦着汗走了出来,她脸色倒是极为轻松惬意。“爽儿,过来。”秦朝看不到的暗处,刘琴连传音。

    “姑姑!”

    “我问你,如何?”刘琴看着走过来的刘爽,“那姓秦的是不是又是吹牛?”

    “吹牛?”刘爽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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