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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睿惭愧无比,道:“秘书长,其实我当时也没想别的,就是想着,帮白书记跟您分忧解愁,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不想让咱们云州市受此事的牵连。”杜立雪摆手道:“你不要跟我解释。这件事,站在市领导的角度上,我看你是做对了,而且干得很漂亮,立下了很大的功劳。可如果站在亲人的角度上,我看你是太冒险了。”

    刘睿听了心头一震,内心更加的羞惭,暗想,白书记也关心自己,但是见到自己后,首先是夸赞自己,秘书长却不由分说就是劈头一顿臭骂,两相对比,显然是秘书长这里不近人情,可是事实上,他这才是真正的亲人的态度。秘书长这是已经把自己当做准外甥女婿看啦!

    杜立雪说:“这样吧,我给你立一个规矩:从今以后,只要不是你自己跟你的亲人遭遇危险,你就不许以身犯险。”刘睿讪笑道:“秘书长,像上次在省城北京路上那起凶杀案,我凑巧碰上高家姑娘遇难,按您这条规矩,她不是我的亲人, 那我就不该管呗?”杜立雪闻言皱起眉头,考虑了片刻,道:“那我就改改这条规矩,从此以后,你不许再为不相干的人拼命冒险。尤其是跟青曼结婚以后,这一条务必时刻记在心底。”刘睿欢喜地说:“好,我记下了,保证以后不再管闲事。”

    杜立雪又说:“等你不忙了,去宣传部一趟,郑部长找你有事。”刘睿闻言又惊又喜,叫道:“郑部长官复原职了?”杜立雪有些奇怪的看着他,道:“你这么高兴干什么?”刘睿自知失态,忙陪笑掩饰道:“郑部长对我一直挺照顾的,她官复原职了我当然替她高兴了。再说,她也是白书记的一大助力呢。”杜立雪也没多想,道:“那你回去忙吧。”刘睿答应一声,转身要走。杜立雪忙又叫住他:“你的副手我已经给你配齐了,你有空去一处看一看。”刘睿大喜,道:“袁小迪调过来了?”杜立雪微微颔首,道:“也不知道你使了什么法儿,让袁小迪肯为你抛开脸面。”

    刘睿愣了下,问道:“他是怎么说的?”杜立雪道:“我找他过来谈话,问他,还想不想回秘书一处。他说不想了,不想面对昔日的同事。我又问他,如果是让你回一处给刘睿做副手呢?他想了想竟然就答应了。这还不是为了帮你,连脸面都抛开了?”刘睿听后有些感动,心知袁小迪以一个被降罪的前市委一秘的身份回到秘书一处,面对昔日下属,可想而知会有多么大的心理压力,可他为了帮自己,却全然不顾,这份情义,真是令人赞叹。

    从杜立雪办公室出来,刘睿先去了秘书一处,果然看到袁小迪已经坐在原来姚伟的办公桌后,气色还算不错。孙大中、张慧等人正在忙碌。

    众人见他进屋,忙都跟他打招呼。

    张慧仗着跟他最熟,笑眯眯的问道:“处长,你怎么没变黑啊?”刘睿好奇的问:“我为什么要变黑?”张慧说:“你不是去远郊区的什么黑风洞煤矿找失踪的记者了吗?在煤矿里混了这么久,当然要变黑啦。呐,你没变黑,只能证明你没有出力。是不是啊?呵呵。”刘睿笑道:“什么黑风洞,你还黑山老妖呢,是黑窑沟煤矿。嗯,我是没出力,呵呵。”说完环视众人,最后把目光盯在袁小迪脸上,道:“我过来是通知大家一声,今晚上,要么就是明晚上,哪天下班有空就算哪天,我请客,给袁小迪处长接风,欢迎他回到咱们一处这个大家庭来。”

    此言一出,袁小迪吃了一惊,其他人也都是有些惊讶。

    张慧最先醒过神来,笑道:“既然是欢迎,那就大家伙儿一起欢迎,处长你出什么钱啊?要我说啊,大家一起均摊。”

    孙大中很快点头道:“对,这钱不能让处长一个人出,大家均摊。”

    其他几个人也都跟着应声。

    袁小迪要站起身来说话,刘睿对他一摆手,示意他坐下,笑道:“既然是我提出来的,理应由我买单。好啦,大家就别争了,继续工作吧。等我消息。我还有事,先回去忙了。”

    上午十点多,刘睿抽出空来,往郑燕燕办公室走了一趟。

    两人已经多日不见,骤然见面,颇有几分生分,面对对方都有些尴尬。

    郑燕燕把刘睿请到沙发上坐下,自己也坐在他旁边,眼神柔和的在他身上身下打量一回,柔声道:“听说你去隰县找失踪记者了?这么快就回来了,这是找着了?”刘睿道:“是啊,找着了,两个失踪记者是被发生矿难的黑窑沟煤矿抓住的,非法拘禁好多天了呢。”郑燕燕笑了笑,两道温柔的目光在他脸上扫来扫去,如同情人的手一般抚摸着他的脸庞。刘睿被她看得有些发毛,也有些得意,问道:“你什么时候官复原职的?”郑燕燕说:“昨天,前天我去的省里,省委领导找我谈话来着。”刘睿叹道:“你受委屈了。”

    郑燕燕微微一笑,道:“不委屈,发生了这件事,让我看清了许多,也明白了许多,以后啊,再面对某些事情的时候就会变得更加从容。这是好事,也是我人生必经的历练之一。再说了,不是还有一个人始终陪着我来吗?”刘睿感觉到她目光变得越来越火 辣,不敢跟她对视,生怕被她目光融化,微微垂头,道:“秘书长说你找我有事?”郑燕燕点头道:“对,我这不官复原职了嘛,之前没做完的工作需要接着做。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宣传你在省城见义勇为那件事。我已经整理了一些东西出来,打算给你看看,征求下你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如果你没意见,我可就要开始实施了。”

    刘睿陪笑道:“不用这么急吧?”郑燕燕凝眸说道:“急,很急的!这可是大急事。事情已经发生很多天了,其实现在宣传已经晚了,咱们还要加把劲追上去。”刘睿说:“好吧,那就听你的。”

    郑燕燕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过自己的本子,坐回来,给刘睿讲述了一番她的大概想法:由省市两级宣传部门对他进行采访报道,把他树立为新时代领导干部的典型与楷模,同时也对外宣传云州市在党员领导干部先进性教育活动中所取得的成绩。

    刘睿纳闷的问道:“咱们云州市宣传单位都听你的,这没问题,可是省里的宣传单位会听你的吗?你让他们对我采访报道他们就乖乖的过来对我采访报道?”郑燕燕笑道:“我的傻小睿啊,你怎么有时候傻得这么可爱啊?省里任何一个单位都不会听我的,但我会跟省委宣传部提出请求啊,这种小事他们一般不会拒绝的。再说了,省里派人下来了,咱们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临走还有好处给他们,他们都很愿意来呢。”刘睿哦了一声,道:“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说完公事,刘睿就要走,郑燕燕亲自把他送出去。

    刘睿不经意的提到:“怎么没见你秘书啊?”郑燕燕就停下来,道:“让我给开了。”刘睿看着她问道:“为什么呀?”郑燕燕冷冷一笑,道:“自从我出事后,她一回也没跟我联系过,也没去我家看过我,还不如我的司机呢。既然她无情无义,我怎么可能还用她?再说了,她原本也没什么能力。”刘睿闻言默然,缓缓的点了点头。郑燕燕又道:“我这还说找个新秘书呢。”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刘睿苦笑道:“你别打我的主意,我可是伺候白书记的。”

    郑燕燕嗔道:“瞧你说的,我打谁的主意也不敢打你的呀,跟白书记抢人,我不想混了吗?再说了,我舍得你整天东跑西颠的伺候我吗?”刘睿听了心中很得意,也很温暖,低声道:“我要是没跟白书记,一定过来伺候你。”郑燕燕笑道:“那可不行,咱俩可不能整天在一块,那我还能专心工作吗?我宁愿你在别的地方伺候我。”这话一出,充满了暧昧的味道,刘睿听到耳朵里,身体某个地方就有了反应,微微的横了她一眼,示意她在单位别说疯话。

    郑燕燕嘻嘻一笑,道:“你有什么好人选推荐给我吗?”刘睿吃惊地说:“让我给你推荐秘书?算了吧,你们宣传部我根本不认识几个人,又怎么推荐秘书给你?”郑燕燕说:“谁说一定要宣传部的人了?比如你们办公厅的,或者其它单位的,只要人好、忠心、踏实、仔细,那就行了呗。其它问题都是小事,一纸调令而已。”

    让她这么一说,刘睿脑袋里还真是浮现出不少的女人来,比如双河县九坡镇的党委副书记李红艳,比如自己的美女徒儿、市水利局办公室的林薇,又比如一处的张慧,这三个女人,绝对都能够胜任郑燕燕的秘书一职。可问题是,这三个女人多少都跟自己有暧昧关系,让她们之中的任一个来服务同样跟自己有暧昧关系的郑燕燕,这本身就不合适啊。

    郑燕燕见他陷入思考,就知道他脑袋里有合适的人选,道:“你回去慢慢想吧,我也不着急。这个秘书人选我就拜托给你了。”刘睿听她用的词是“拜托”,好像求自己帮她忙似的,实际上,她这是卖自己一个人情,照顾一下自己的女性亲友,心里有些感动,道:“郑部长,你不用这样,太客气了,有合适的你自己选就行了。”郑燕燕压低了声音道:“你这个臭小子,哦,只许你对我好,我对你好一点你就说我客气见外,这样以后咱俩还怎么做朋友啊?”

    刘睿听得忍不住动情,低声道:“咱俩本来也不是朋友啊。在市委,你是我领导;在外面,你就是我姐姐,我是你弟弟。”郑燕燕笑道:“是啊,这不更不是外人了吗?你还跟我掰扯这个?你姐我识人不明,找个秘书到头来跟我离心背德,我也就不想再自己选秘书了。我看看你的眼力怎么样,这回就由你给我挑。”刘睿苦笑道:“唉,那好吧。”郑燕燕又说:“这周末你有空了来我家做客,我给你做好吃的。”刘睿吃惊非小,道:“这不好吧,市委家属大院人来人往的,我去你家……”郑燕燕呵呵笑道:“傻小子,不是去市委家属大院,是我在高开区的一套房子,放心吧,不会有人认出你来的。”

    当天下午晚些时候,白旭光交给刘睿一个任务:明天达菲制药中国区上海分公司的副总裁郑海民将会赶到云州,亲自考察高开区的投资环境。机场接人、回城接待、食宿娱乐、高开区考察等等活动全部都要刘睿负责。

    白旭光还特别指出,郑海民这一次来,不是纯粹意义上的考察,而是已经带了投资的意向,说是亲自考察,倒不如说是亲自为未来的达菲制药云州制药厂挑选一块好地皮。因此,刘睿就更需要注意接待工作务必做好做细,让郑海民有宾至如归的感觉,争取让他尽快与市里签署投资协议。

    郑海民刘睿是见过的,还一起喝过酒,跟他算是比较熟悉,知道其人大方豪爽,自觉做好接待他的工作应该没有太大问题,真正的问题是,不知道自己那位上海的“女朋友”,同时也是郑海民的助理许欣瑶会不会跟他一起过来?便小心翼翼的问道:“老板,您这位老同学这次一行几人啊?”白旭光说:“如果他们计划没有什么变化的话,那么会是三个人。郑总一个,他的助理一个,还有一个商务主管。前两个你都熟悉了,最后一个你我都没见过,但这个人将是跟我们云州打交道最多的那个。你对他绝对不能怠慢。”

    刘睿一听许欣瑶会来,已经高兴坏了,不过当着老板的面,也不能表现得欣喜若狂,否则的话,必然被他看出破绽,脸色凝重的听他说完,跟他这里索取了郑海民的行程计划,回到自己办公桌前坐下后,立时开始安排接待工作。派几辆车去接机,都是什么级别的车,又找哪几个司机去,安排什么样的酒店,挑选什么水准的酒席,准备什么样的娱乐接待活动,去高开区考察都去哪里转,都有哪些市区领导需要陪同……这些事情一股脑的全部堆到了他面前。

    当然,事情太多的话,他也就用不着事事亲力亲为了,一个电话打到大本营秘书一处,把袁小迪与张慧叫上来,三人简单开个小会,他就把这些事情全部安排给两人去做,他等着结果就行了。

    “也不知道,她来了以后,自己有没有时间跟她单独相处一会儿呢?”

    刘睿心里想着许欣瑶,接下来的工作就有些心不在焉,好在也没有什么重要的工作,倒也不用担心误了大事。

    没过一会儿,远在隰县黑窑沟村的纪飞忽然给他打来了电话,跟他说了一下那边案子的最新进展:从昨天晚上行动开始到今天凌晨基本结束,煤矿矿长孟三金等主要厂矿领导已经被抓,一同被抓的还有厂里保安。那些想要从矿山翻过围墙逃入太行山脉的保安,没一个漏网,都被守候在围墙外的武警战士抓个正着。被刘睿手铐铐住并逃进矿洞深处的猛子等五人也被抓到。不过,人是抓到了,审讯方面却没有任何进展。基本所有的人,上到矿长孟三金,下到小保安,都不承认是非法拘禁庄吕两位记者,也都否认是因为他们调查矿难的事情才抓的他们,而是因为他们私入矿区,影响了煤矿正常生产运转,这才控制了他们。

    刘睿惊奇的说:“所有人都是这么说吗?”纪飞叹道:“所有都是,而且我们还发现,这些保安很多都是二进宫三进宫的惯犯。所以我说,这件案子恐怕需要深挖。能让这么多地痞流氓为他卖命,这个孟三金肯定不是一个善者。”刘睿说:“这可邪门了,你确定审讯每个保安的时候都是单独审讯的?”纪飞苦笑道:“老弟,要是连这个都不懂了,我真没脸当这个副局长了。我怀疑,事前,孟三金就已经教过他们类似的说辞了。”刘睿道:“那两个记者又怎么说?难道他们不能为此作证吗?”

    纪飞说:“两个记者做的笔录上写着,当时他们从狗洞里钻进煤矿,在里面找煤矿工人询问当年矿难的事情,后来就被几个保安发现抓起来了。保安问他们在干什么,他们没说是调查矿难,只说是了解矿工的工作生活情况。保安就跟那几个被采访的矿工问了问,然后就把他俩抓到一间库房里关起来了。后来,有人对他俩搜身,从他俩身上发现了煤矿宾馆的房卡,就给拿走了,还拿走了两人身上做的采访笔记。其中采访笔记上写明了两人调查那个矿难前前后后的发现与计划。不过,自始至终,煤矿方面没人问他们是不是正在调查矿难的事情。也因此,他俩还真做不了证。”

    刘睿沉吟半响,道:“他们不问,不代表他们不知道。事实上,如果他们真跟那几个被庄吕二人采访的矿工问过了,再加上从两人身上搜出来的采访笔记,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庄吕二人是为什么来的。既然知道了,却装作不知道,这里面就肯定有阴谋。说不定,就是为了日后逃避对当年那起矿难的追查。那纪局长,你有什么打算啊?”纪飞说:“我们要是留下来参与到这个案子里,似乎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毕竟我们只是来搜救两位记者的。既然两位记者已经平安救出,我们留下来的意义也就不大了。这件事,还是应该由隰县公安局负责处理。”刘睿说:“理论上,确实是该县公安局负责,可是我担心,煤矿早就收买了县公安局的人。你们要是一撤,这件案子说不定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纪飞说:“我也想到这一点了,所以我特意给你打来电话,就是请你转达我的意思给白书记,看看他对此有什么意见。”

    刘睿说:“你放心,我这就进去汇报给白书记知道。那两个记者还在不在?”纪飞说:“王小珍主任带着吕海已经先回北京去了,庄海霞还留在黑窑沟村,她打算将当年矿难的事情调查清楚了再说。当然了,我怀疑她也是想趁机借助公安部门的力量,好更快的查个水落石出。”刘睿说:“她真是好大的胆子,一个人就敢留下来。她就不怕煤矿方面对她打击报复吗?”纪飞笑道:“县公安局已经派出两名干警,全天候的保护她。好家伙,她姥爷可是省级高官,县里谁惹得起?既然不方便赶走她,那就只能专门派出警力保护她了。”

    挂掉电话后,刘睿走进里屋跟白旭光汇报了这件事。

    白旭光听完后说:“这个情况就算纪局长不说,我也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此案不是由央视记者调查当年矿难事件才引起的嘛,那么好,那就矿难与此案一起查,双管齐下。由市公安局组织精干力量,组成煤矿非法拘禁央视记者的调查组,前往隰县专门调查拘禁事件;由市委政法委、检察院、市纪委、市安监局派出专员,组成联合调查组,过去调查当年的矿难真相与其中可能存在的行贿贪腐行为。至于纪局长他们,可以先让他们回来了。这样,小睿,你马上给我打电话,通知冯局长等我刚才提到的部门领导过来开个小会,专门讨论下这件事。”

    刘睿说:“要不要也叫孙市长过来?”白旭光点头道:“好建议,如果孙市长不忙的话,就等人都到齐了再叫他过来,顺便叫上贾市长。贾市长分管安监,也可以过来听听。”

    刘睿点头答应下来,就用白旭光办公桌上的电话,挨个给冯海亮等人拨去电话通知。

    等了半小时左右,冯海亮、市检察院检察长董卫东、肖大伟、市安监局长王建国四人已经先后赶到,都在刘睿的办公室里沙发上落座。

    这四个人,刘睿最熟悉的莫过于冯海亮与肖大伟,董卫东与王建国两人都是头一次见。不过,鉴于董卫东是董旖洁的亲二叔,所以内心对他还是比较熟悉的。只有安监局的王建国,是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

    董卫东今年五十多岁年纪,短平头,两鬓已现华发,眉目与董旖洁相似,身材也很高大。看来,董家基因里就有“身材高挑”的因子。董金立与董旖洁兄妹也都是高高的个子,极好的继承了家族特征。

    王建国身材跟冯海亮差不多,都是个头不高,偏胖,挺着不小的啤酒肚,脸上倒是一直堆满了笑。他也五十出头了,不过头发一根根的乌黑油亮,比刘睿的头发还要黑亮,因此也就显得年轻许多。

    刘睿忙碌着给四人沏茶。

    冯海亮仗着自己跟他很熟,大喇喇的叫道:“小睿,马上就要开会了,你就别麻烦了。”刘睿笑道:“开会也要喝水啊。”冯海亮给其他三人介绍刘睿的功绩:“这回去隰县黑窑沟搜救失踪的两名央视记者,小睿可是立了大功的。他最先打听出失踪记者的下落,也是第一个见到两名记者的人,最后又单枪匹马深入矿坑,干掉了五个黑恶保安,一个人把两个记者救出来,啧啧……这份能耐啊,连我们纪飞纪局长都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肖大伟惊讶地说:“是吗!我还不知道这件事呢,小睿真是好样的。”

    董卫东与王建国不敢像冯肖二人那样称呼刘睿,纷纷附和道:“啊,刘处长真是勇敢啊。”“刘处长真是了不起!”

    刘睿给四人一一端上茶水,谦逊了一番,又给孙金山与贾麟打电话,邀请两人过来。其中贾麟没在政府大楼里,就只有孙金山一个人过来。

    十分钟后,在一间小会议室里,白旭光主持开了一个小型会议,商量的就是黑窑沟这件事。秘书长杜立雪也参加了这个会议。

    孙金山自从得知两名记者被救出来的事情之后,心头大石彻底落地,一点担忧都没有了,此时对白旭光的安排一点意见都没有,心说,只要别让我背责任,随便你们怎么搞。

    冯海亮等人更是只有服从的选择,没有谁提出不同意见。于是在会议的末尾,白旭光顺便布置了相应任务下去。

    会议结束后,刘睿收拾干净小会议室里的桌面,回到办公室后,下意识看了看待客沙发,见上面堆了很多褶皱,便走过去用手抚平。忽的,眼前一亮,一枚银白色的钥匙进入了他的眼帘。

    这钥匙一看就是高水准的防盗门专用钥匙,个体有些大,钥匙主体呈十字形,对应的是那种十字形锁孔的锁,其中一面刃体稍厚,以此标明插入锁孔时的角度。

    刘睿对这种钥匙并不陌生,见到这枚钥匙后有些愣怔,拿起来后,仔细回想刚才冯海亮等四位领导所坐的位置,似乎是冯海亮在这里坐着来,他也有过跷二郎腿的动作,难道这枚钥匙是从他裤兜里不小心滑落出去的?

    回到办公桌前,他把这枚钥匙放在桌上电脑屏幕的台座上,想给冯海亮拨个电话问问,看是不是他的钥匙,可是还没来得及拿起话筒,他的私人手机就响了,只能先放下这件事,接听电话。不接不知道,一看惊喜莫名,竟然是远在省城的兰静主动打来电话。这个女人素日里冷淡如冰,轻易绝对不会主动打电话联系谁,能接到她的电话,真跟中了彩票差不多,当下欢欢喜喜的接了。

    “喂,你不忙吧?”兰静淡淡的问道。

    刘睿道:“不忙,怎么了?你有事吗?”说完又开始后悔,自己这话可是好说不好听,言外之意,就是你没事就别给我打电话了呗,忙解释道:“呃,我不是这个意思……”兰静说:“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刘睿闻言整个人都石化了,有种身在梦境的飘渺感受,失笑道:“这……幸福来得也太快了吧。你……你回云州了?”兰静说:“我表妹结婚,我就回来了。你晚上要是有空,一起吃个饭。”刘睿说:“呃……你这可是要短儿了,我有空见你,可是没空在饭点儿的时候见你啊。我九点之后才有空呢。”

    兰静说:“没关系,那我请你喝咖啡好了。”刘睿低声道:“静静,如果你是为了还我礼物的人情才请我的,那就不必了。”兰静说:“我不像你想得那么多。”刘睿大喜,道:“好,那我一定过去。”兰静说:“那就晚上九点左右吧,在衙门街那家星巴克见面。你到之前提前给我打电话。”刘睿道:“好,那就说定了。”

    挂掉电话,刘睿整个人都沉浸在无尽的欢喜当中,哪里还记得刚才那个钥匙的事情?这种轻飘飘的感受一直维持到晚上八点半,送白旭光回到云州宾馆后,才从梦境里回到现实中,喜不滋儿的摸出手机,给兰静拨去电话,告诉她自己马上就到,让她稍等片刻。又在出宾馆的路上给李青曼打去电话简单聊了几句。

    此时此刻,冯海亮已经一个人驾车来到了儿子冯兵与儿媳妇赵珊珊所居的别墅楼跟前。他已经从冯兵手里得到了这座别墅的大门钥匙,偷偷配了一把,在派陈跃文把几盆所谓的名贵花卉送到这里后,假模假样把钥匙还给了冯兵。又等了几天,直到今天,冯兵又去省城跑生意了,这才敢摸了过来。

    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既然已经跟这个俏美的儿媳妇撕破了脸,那也就没必要再玩什么怀柔路线,直接霸王硬上弓得了。只要把一切控制在楼里发生,外人谁又能够知道?而且,发生了这种事,赵珊珊只要还想在云州市继续做人的话,她就绝对不敢说出去。至于报警,哼哼,别说她本来就不敢报,就算报了,自己可是市公安局长,谁又敢抓自己?当着自己的面,又有哪个不开眼的警察敢信她的话?

    说起来,为了这次的行动,冯海亮可是做了很多准备,假作送花从儿子手里取原配钥匙啊,偷偷配钥匙啊,打探儿子行踪啊,甚至,为了保持足够体力,能美美的享受一回儿媳妇的身子,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搞女人了,刻意把情 欲憋到了最高点,打算今晚上在儿媳妇这青春娇嫩的身子上疯狂的发泄一通。还有,唯恐儿媳妇在事后想不开,他还特意在包里精心准备了一张二十万的银行卡、几款最新潮流的万足金首饰,目的就是一旦从上征服不了对方,就用各种好处把她征服。女人嘛,到底都是喜欢真金白银的。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在从车里下去之前,冯海亮摸出一小瓶药,从里面摸出一粒,送到嘴里,拧开茶杯的盖子,刚要就着茶水吞服下去,想了想,又摸出一粒,这才将两粒一起送服到肚子里。吃下这两片药,但觉肚子里暖融融的,全身四肢百骸都充满了火热的力量,嘿嘿冷笑两声,自言自语的说:“珊珊,我的宝贝儿媳妇,公公来啦,等着做公公的女人吧。今晚上,公公一定让你欲仙欲死,叫亲爸爸,嘿嘿。”

    他得意的笑了几声,推开车门走了出去。没承想,此时赵珊珊堪巧出现在客厅落地窗那里,正在关闭门窗。他本来想的是偷偷摸摸的开门进去,再偷偷摸摸的把门反锁,之后,他就成了屋里的皇帝,所有一切都是他说了算,他想怎样就怎样。哪知道这么巧,刚下车就跟儿媳妇撞了个对面,出乎了意料,一时间有些惊慌。

    赵珊珊也发现了他,看到他的一刹那,眼皮就开始跳起来,稍微怔了下,将所有门窗全部关闭卡死,又把窗帘拉上,想了想,回到楼上卧室里,把那只微型电棒藏到了裤兜里。

    冯海亮见窗帘被赵珊珊拉上,不怒反喜,嘿嘿,拉上窗帘更好,那等老子过会儿进入楼里,就在客厅里干了你,让你对着落地窗大喊大叫,却偏偏没人能够救你,哈哈,那才是活该呢,让你从来就不给老子面子,老子今天就干死你!

    他迈开大步往楼门走去,由于太过激动,感觉到胯下那根玩意已经分泌出了黏糊糊的前列腺液,暗道,老弟,别急,马上就让你尝尝珊珊的滋味儿,大手摸进裤兜,去摸配出来的那把钥匙。

    蓦地里,他忽然停下来,身子离楼门口不到一米远。

    “钥匙!钥匙呢?”冯海亮惊惶不已,用手在裤兜里摸了又摸,几乎每个角落都摸遍了,就是找不到那枚新配的钥匙,又去左边裤兜里摸了摸,还是没找到。

    接下来,他彻底慌了神,在身上身下身前身后的所有兜里摸索,却怎么也摸不到那把钥匙,后来想了想,忙把腋下夹的皮包拿出来,打开拉链,在里面摸索起来。

    等到把皮包摸了个遍,他彻底傻眼了:“我操,我的钥匙哪!”

    刘睿在星巴克二楼靠窗的桌子旁见到了一身素净打扮的兰静,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一见到她,什么董旖洁,什么许欣瑶早就抛到脑后去了,忍住对她的喜爱,稳重的坐在她对面,柔声道:“对不住,让你久等了。”兰静说:“我也刚到没一会儿。你喝点什么?”刘睿瞥见穿着小围裙的服务员走过来,低声道:“跟你一样的就行。”兰静说:“我喝的可是苦。”刘睿道:“那我就跟你一块吃苦。”

    兰静便对服务员道:“再来一杯espresso。”服务员点头说好,记了单子后就下去了。

    刘睿问道:“什么是爱死扑日唉馊?”兰静说:“意式现煮特浓咖啡。”

    刘睿心头微微震撼,忽然间感觉两人之间的鸿沟是无法跨越的,不是自己每周见见她、送她份礼物就能把她追到手的,这已经是一个充满贵族阶级气息的女人了,自己这个土包子再奋斗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也离她的境界差得远,不说别的,光是这一杯咖啡背后的品位,自己就永远追不上了,一时间有些心灰意冷,之前一肚子的话要对她说,现在却闷闷的,搜肠刮肚都找不出一句话。

    他不说话,兰静就也闭紧了嘴巴,只是看着他。刘睿发现她直勾勾盯着自己,左右也是无聊,便跟她对视。两人对视片刻,兰静抿嘴一笑。

    刘睿忙问:“你笑什么?”兰静说:“因为你马上就要吃苦头了。”刘睿奇道:“吃苦头?哪里来的?你给我的吗?”兰静撇撇嘴,道:“这你可赖不着我,是你自己选的。”刘睿这才明白,她指的是自己点的那杯咖啡,喟叹一声,道:“你可真是省城人了,喝的咖啡都是我没听说过的。”兰静淡淡地说:“这跟省城人云州人没有任何关系。事实上,喜欢喝咖啡的人就会知道这种咖啡的。这就跟你们爱喝茶爱抽烟的一样,你说个茶叶或者香烟名目,我也可能没听说过。”

    听了她这番解释,刘睿心里才舒服了一些,看来自己跟她之间并没有多大的鸿沟,只是她忽然甩出个英文名的咖啡把自己吓住了而已。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服务员就把两杯咖啡端了上来。

    兰静特意把砂糖等配料盘推到刘睿手边,道:“太苦的话就自己加糖。”

    刘睿点点头,轻啜了一口,只苦得舌头发麻,直苦到了心里去。兰静见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微微一笑,道:“我就说你有苦头吃了。”刘睿说:“你这些年是不是过得很不幸福啊?不然为什么爱喝这么苦的咖啡?”兰静问道:“你先告诉我什么是幸福?”刘睿闻言愣住了,喃喃地说:“是啊,什么是幸福啊。每个人的幸福都不一样。”兰静说:“其实知足就是福,可是很多人偏偏不知道知足。”说完,美眸中射出两道精光,覆在了他脸上。

    刘睿闷闷的说:“没错,知足就是福,我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兰静说:“可是你们男人都贪心,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你们以为得到了就是幸福,呵呵,所以啊,有时候我觉得你们男人也挺可爱的。”刘睿说:“是可笑吧。”

    兰静没理他,端起杯子大口喝了几口。

    刘睿关切的问道:“喝这么多这么浓的咖啡,你晚上不睡觉啦?”兰静点点头,道:“我晚上就是不睡觉,我表妹已经盘好头化好妆了,睡不了,我就得陪着她。何况明早上四点多就要起来忙碌,还睡什么?”刘睿说:“那你晚上可要辛苦了。”兰静说:“当初我结婚的时候,我表妹也是这样陪我的,有什么辛苦可言?”刘睿听得心中一痛,再也说不出什么。

    刘睿跟兰静在咖啡店里相对而坐的时候,冯海亮正在不停的按下赵珊珊家的门铃,偶尔还高喊几声。

    赵珊珊站在门口听着,手里捏了把冷汗,也不敢应声。

    冯海亮叫了半天没人开门,心里已经烦闷恼怒到了极点,之前吃下去的壮阳药也开始发挥效用,弄得胯下那玩意的,让他更加的难受,要不是顾忌周围的邻居,早就用脚踹门了。

    后来,他脑筋一转,迈步离开正门,绕着房子来到了后门所在,可是后门也锁得死死的,而且也是防盗铁门,他根本就踹不开。

    “妈的比,难道今天白来一趟?”,冯海亮愤愤的想着,又开始纳闷:“他妈了个巴子的,那把钥匙到底丢哪了呢?”

    此时,屋里的赵珊珊刚刚走到落地窗前把窗帘拉开一道缝往外望了望,见冯海亮虽然不在门外,他的车却还停着没走,心知他没有死心,说不定是绕到后门那里去了,后门虽然也锁死了,但如果他一直在这里缠着不走,今晚上也别想睡踏实觉了。这么一想,有些害怕,决定求援。

    此时,在星巴克里,兰静正在往外掏钱包,打算付账。

    刘睿抢先掏出几张大票,服务员刚接到手里,兰静已经从她手里抢了过来,放到刘睿手边,又嗔怒的瞪了他一眼,这才摸出钱来结账。

    等服务员走后,刘睿开玩笑道:“以后每次你都结账就好了。”兰静说:“行啊,只要你好意思。”刘睿说:“我今天就不好意思了,可是你不许我结啊。”兰静道:“今天说好我请了,你就别废话了。”说完提起包,跟着起身,道:“我去我表妹家了,你也早点回家休息吧。”刘睿起身道:“我送你吧。”兰静道:“别,给人看到算怎么回事?”

    刘睿刚要说话,手机响了,摸出来看时,是赵珊珊打来的,知道她无事一般不会打来电话,既然打来了,那就是有急事,忙对兰静道:“你先等我下,我接个电话。”兰静说:“我去楼下等你。”说完施施然离去。

    “喂,你有空吗,冯兵他爸又跑我家纠缠来了。你快帮我想个主意把他赶走吧。他叫门叫了半个多小时了,我都快被他吓死了。”赵珊珊委屈的说道。

    刘睿大为吃惊,道:“什么?他又去了?你……你不给他开门不就得了?”赵珊珊哼道:“我是没给他开门啊,可是他围着房子转来转去的,我真是心虚啊,生怕他从哪突然就钻进来。”刘睿叹道:“可是我也没办法啊,我也不是我老板,一个电话就能把他调走,我总不能跑过去把他打跑了吧?”赵珊珊道:“我不管,反正你必须得救我,你不救我,我今晚上就要被他强 奸了。”刘睿听到这,血气上涌,气得不行,暗道,这位美女老上司,除了我刘睿能够强 奸她,谁还有那个资格强 奸她?他冯海亮更是连舔她脚趾头的资格都没有,道:“你等我想想办法。”

    刘睿来到楼下见到兰静的时候,已经想到一个调虎离山之计。

    兰静见他下来,道:“我走了,你也回家吧。”刘睿陪她出门,柔声道:“我真想多陪陪你,不过有点急事,只能等下回了。”兰静看看旁边无人,道:“咱俩这样其实也挺好的。要不就这样吧,咱俩做个蓝颜知己。”刘睿奇道:“蓝颜知己?你说错了吧?你是想说红颜知己?”兰静有点尴尬的解释道:“不是,就是蓝颜知己,是指亲情友情爱情之外的第四种情感,简单点说,就是比朋友多一点,比情人少一点……呃,我觉得,咱俩现在的关系就很不错,还是维持这种现状吧。”

    刘睿沉默着不说话。

    兰静语气怪怪的说:“你非要我给你做情人吗?”刘睿摇摇头。兰静松了口气,道:“其实,你也早就说过,你想得到的是我的心,而不是我的身子。既然如此,正好介于情人的关系之外,朋友的关系之内,就是蓝颜知己的定义。”刘睿跟她沿着路边走了几步,道:“我确实只想征服你的心,可即便如此,也远比你所说的这个蓝颜知己要更亲密,而且我也不觉得咱俩现在的关系有多不错。其实还有很多进步的空间的。”兰静停下来看着他,道:“真要介入我这样一个性子冷僻女人的心,怕你会有数不清的麻烦事,或许还要你承担责任……”

    刘睿坚毅地说:“我愿意为你承担一切。”兰静点点头,道:“再说吧,我先走了,拜拜。”刘睿说:“晚上你不睡,我可以跟你聊短信吗?”兰静边招出租车边说:“不耽误你休息就行。”刘睿哈哈笑道:“静静,原来你也是挺关心我的呢。”说完上去给她拉开出租车的后门,又飞快的从钱包里摸出二十元钞票,递给了司机。兰静见状刚要阻拦,他已经转身退开了。

    目送兰静的车远去后,刘睿忙给冯海亮拨去了电话。

    冯海亮正在琢磨砸开赵珊珊家客厅里的落地窗玻璃,万一引起邻居们的注意,就撒谎说,有小偷正想偷儿子家的财物,自己正巧赶到,把小偷吓跑了,等安抚了周围的邻居们,通往赵珊珊大床的门户不就摆在自己面前了?这真是欲 火烧晕了头,已经到了无所顾忌的地步。

    他正要起身寻找砖头石块,刘睿的电话就到了,一看是他打来的,好生纳闷,不知道这么晚了他还找自己干什么。难道,市里又出了什么大乱子?不敢多想,急忙接听。

    刘睿笑道:“冯局长,您还没休息吧?”冯海亮憋了一肚子欲 火,本来脾气很坏,可是人家笑呵呵的,自己总不能的回答吧,便勉强陪笑道:“哈哈,还没。不知道刘老弟找我有什么急事大事?”刘睿说:“哦,是这么一件事,今天下午你们不是来市委开会来着嘛。等你们开完会走了以后啊,我发现沙发上多了一把钥匙……”冯海亮一拍大腿,骂道:“哎呀我操,原来落到你那儿了。”刘睿奇道:“哦?这把钥匙对您很重要吗?”冯海亮心情忽然间好起来,笑道:“老弟,你不知道啊,这把钥匙是我们家大门上的,我现在就在家门口,可是没有那把钥匙,怎么都进不去,都快急死我了,还纳闷呢,那把钥匙什么时候丢啦,又丢到哪啦,原来是丢到老弟你那儿啦。哈哈,你等着,我这就过去取。”

    刘睿自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什么他正在他家门口,他正在儿子冯兵的家门口才是真的,这个没脸没皮的老混蛋大色棍,又想去扒灰,真不知道这么一个恶棍是怎么能升到副厅级的,心里愤恨不已,却也拿他没办法,反正只要把他调虎离山就行了,便哈哈笑道:“好,我马上回去开门。”挂掉电话,暗暗冷笑,自言自语的说:“我开门,我开你个鸡 巴!”

    倏地,心中一动,这事有点不对啊。冯海亮一心想要敲开赵珊珊家的门,可他为什么又对那枚钥匙那么重视呢?还要亲自来取?联想起他刚才所说的,忽然有所醒悟,忙给赵珊珊拨去电话:“喂,你公公让我调虎离山了,可我不明白了,他怎么对一把钥匙那么重视呢?”赵珊珊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冯海亮驾车离去,点头道:“嗯,他确实走了,什么钥匙?”刘睿说:“我也不知道啊,今天他来市委开会的时候不小心落在我办公室沙发上的。他说是他们家的钥匙,却骗我说他正在家门口,没钥匙进不了门……”

    赵珊珊冷笑着截口道:“胡说八道。我婆婆天天在家,他就算钥匙全都丢了也能进家。”刘睿说:“是啊,我也知道他没在他家门口,而是你家门口,可他怎么就跟这把钥匙干上了?那把钥匙不会是你家门上的吧?”赵珊珊大吃一惊,道:“不可能!我家屋门一共四把钥匙,两把收在保险箱里,我一把,冯兵一把,他怎么可能有呢?”刘睿说:“你问我我也不清楚。你想吧,他在你家门口,说没钥匙开不了门,还特别重视这把钥匙,亲自开车来市委取,你说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赵珊珊愣了下,问道:“那钥匙什么样的?”刘睿说:“十字的,挺高级的。”赵珊珊惊呼道:“哎呀,我家房门上的锁就是十字的。”刘睿叫道:“坏了,那真可能是你家里屋门上的。”赵珊珊说:“可他怎么可能拿到我家里钥匙的?难道冯兵把他那把给他了?”刘睿说:“银色的,正面印着金龙两个汉字,背面是金龙的汉语拼音。”赵珊珊松了口气,道:“那就不是我家的,我家钥匙没刻着金龙。”刘睿说:“不管是不是,我都不会把这钥匙还给他了。让他白往市委跑一趟吧。”

    赵珊珊想了一阵,用衰弱的语气说道:“我已经被他吓坏了,要不……你过来陪我一宿吧,我真怕他再回来。”刘睿叫道:“我的大姐,我都发过誓了,再也不去你家里边了。你行行好,饶了我吧,我都快吓出心脏病来了。”赵珊珊忍住笑说:“今晚上冯兵绝对不回来了。冯海亮估计也不会再来,你就过来陪陪我吧,我求你了。”美人软语相求,刘睿实在难以招架,犹豫的说:“万一冯海亮再回去骚扰你呢?”赵珊珊说:“那你正好帮我对付他啊。难道你要眼睁睁瞧着我被他强 奸了吗?”说到这,她已经带了哭腔儿。

    刘睿听得热血,道:“好,我的宝贝,我马上就打车过去,你等我。”赵珊珊嗯了一声,道:“那你可要快点来,我吓死了呢。”

    把手机收好后,刘睿打了辆出租车,没有第一时间赶往赵珊珊家所在小区,而是先回了市委,到办公室以后,把那枚钥匙塞到皮包里面,这才转身下楼,刚从电梯里出来,就见外面冯海亮边低头擦汗边快步跑了过来,吓得脸色大变,心脏都提到嗓子眼了,急忙退回电梯里,用中指连着按关门键,“哒哒哒”的按了十几次,又随便按了一个五层,这才在冯海亮赶到电梯厅之前坐电梯升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