鹄瘛孟啥邢甘兆牛Ω刚饩屠戳恕?br
“啊……师父……好棒……哎……师父……你……你插得好深……喔……仙儿……仙儿受不了……”被身上的妙雪把阴阳诀一运,南宫雪仙只觉体内刺激已极,禁不住欢声哭叫,搂紧了身上的师父,享受那甜蜜温柔的滋味,两双纤手彼此探索着娇躯的敏感处,只希望永远就这么下去。
时值正午,虽说已是深秋,可正中午的大太阳仍是火力十足,烤得路过之人不由一身是汗。原就住在此地的人还好,外地来人可就惨了,原本长途跋涉之人为了节省行囊空间,若遇到冷天气衣物都尽量穿在身上,早晨或夜间还适合,可遇上了这般早晚温差巨大的鬼天气,可就难受得紧了。
与旁边不住伸袖拭汗、还不时抬头望天,埋怨着老天怎地弄出这等天气的行人不同,一道青衣身影走在道巾,衣衫虽不华贵,却是十分洁净齐整,显然是好人家出身的,身形似缓实疾,不动声色之间已不知超过了几个人,一路走来连额上都不见汗,神色一如平常,加上腰佩长剑,一见便知是身具武功之人。
本来这样的人走在路上旁人都会退避三舍,至少也让开几步,武林中人所在多有,虽有洁身自好者,但恃武横行者却是更多,一不小心招惹上了可就是大麻烦缠身;但此处已近大邑,城门就在里许之外,这城镇中武林门派也有几个,行路之人早就已经习惯了,竟是行动如常,一点没有看到武林人时的惊慌失措。
突地那人抬起头来,向着道旁望了一眼,虽是树林阻住了视线,可耳朵却似听到了什么,不由微皱起眉头来,身形飘向一边,立在道旁一时没有动作,眼光在树林与已然在望的城墙来回逡巡一番,似在心中考虑着什么。
旁人这才发现此人面目清秀俊雅,英挺之中尚带三分柔和,虽说服饰并不出众,但在那卓然面貌之下却也不显得寒酸,在行路众人间颇有鹤立鸡群之态,真好一个浊世佳公子!此处虽已近城镇,城中也有不少文雅公子,但这般出众人物却是少见。
似是考虑清楚了,那青衣公子身形一动,迅捷无伦地钻进了林中,旁人只是青影一闪,人已不见影踪。
青影在林中犹似是不沾地快速动着,转眼间已奔到了树林周边,将近出林之处,那人隐在树上,小心翼翼地看着林外的情形。
果然如他所想,林外空地上头正是连场激战,一方三人除了看似为首的锦衣老者外,余下两个中年人衣饰虽不华耀,却也清洁得紧,激战中身形旋动,却可看山不为人注目处的几个补丁,只要江湖中人便知那是丐帮中人的标志。
毕竟身为乞丐,但既集结成帮,有了身分难免就会爱洁,不像一般丐帮中人有得饭吃就好,哪还管衣衫洁不洁净?只是丐帮本色又不能轻弃,这种在少人注目处安上补丁的做法,也不失为一个方便之道。
可另一边除了正与三丐力战的二男二女外,还有一个女子,正蹲在场边照看着一个老丐,那老丐已然昏厥、口角溢血,显是内伤不轻,身上衣衫虽还洁净,却是补丁处处,林中之人微微一想,便猜到了此人身分。
丐帮之中既有受着徒子徒孙供奉的净衣乞丐,自也不缺保持乞丐本色之人,就算不弄得肮脏,可衣衫行径仍如一般乞丐,补丁处处、行乞度日,与净衣丐明显分成两边,彼此思考观念均大有不同,自是纷争难免。
只是既同出一门,有再多纷争,彼此仍是斩不断切不净的关系,照说该没有真正动手之理,但看场中情形,那三丐步步进逼,显然目标便是那负伤沉重的老丐,与其对战的四人武功虽也不凡,但限于年纪功力,只守不攻之下也撑不了多久。
仔细再看,林中之人又看出了些异常之处:与三丐激战的四人中二女使的均是剑法,走的是同一路子,加上衣裳样式与在旁照看那老丐的女子一般无二,显然该是同门之人;另外两个男子一个空手以拳掌应敌,一个以手上铁箫作为兵器,不知怎地,那空手之人的武功招式,让林中之人颇有熟悉之感。
不过这还不是林中之人关切的重点,那三丐使的皆是木棒,尤其为首之人手中木棒晶莹明亮、光滑无比,见便知非是凡品,也不知给多少人抚摩过,棒法虎虎,虽是无锋无刀,威力却不可小觑,只是棒法威力虽盛,却是灵巧不足,与相传丐帮非帮主不传的打狗棒法灵动多变处颇有不同,想来非是打狗棒法,该是那三个老丐的本身功夫。
不过丐帮虽有镇帮的降龙掌法与打狗棒法,却非人人习练。作为势力遍及中原的大帮,成员难免龙蛇混杂,各人有各人的传承、每个有每个的练法,武功几叮说得上驳杂不纯,但丐帮本身声威高隆,便是武功再弱的帮众,在武林中行走也绝没有人敢予小看,是以武功传承方便并不重视,但那二丐出招收式间却是同一路子,出手之间全不留余地,显是对那已然重伤的老丐势在必得。既不是正道中人的打法,二人相差只是功力高下,若非同拜一师,便是那为首老丐的弟子。
第三集 第五章 惊悉阴谋
“且住。”战得正酣,三丐那边领头的老丐突地收势退开,眼角轻轻地向林中瞄了瞄。林中之人知那丐已发觉了自己踪迹,不欲再战下去,虽说若论武功,以那老丐功力,场中再加一人他也多半不惧,但事情愈闹愈大,总不是个收场。
只见那老丐向着收手的四人一声冶笑,睥睨横目,声音颇带不盾之意,“此是老夫与他之事,你等旁人胡乱插手,未免过分了。何况以你等武功,要胜老夫难比登天,想保也保不住人,何不双方罢手,将人送交老夫,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行我的独木桥,胜过在这边纠缠不休?老夫盛和以贤丐之名起誓,而后绝不追究,如何?”
听得盛和之名,不只场中几人撇了撇嘴,连林中那人心中也微觉可笑。那盛和虽非面目可憎之人,面目还称得上端正,但一双眼儿却滴溜溜地转着,全没一分年高德劭之人的庄重,他那“贤丐”之名不过是自言自褒,江湖中人讲到他时,叫的都是“邪丐”。
此人虽在丐帮之中,却没沾得半点正气,心胸褊狭、睚皆必报不算,更出名的是人邪心邪,好色贪财、无所不取,只是做事干净,往往不留痕迹。虽说江湖中不少疑案都怀疑与此人有关,却至今无人捉得住他痛脚;加上先前丐帮帮主赵如与他是姨表兄弟,虽说身为丐帮之主,尚不至徇私枉法,可处置上难免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规劝之意远过严惩之心,这才令他逍遥至今。武林中人人均知,若那几件疑案证实与盛和有关,别说正道中人群起攻之,就连丐帮赵如也护他不住,未必不会主动清理门户。
这人最出名的还不只此,毕竟虽是人人言之凿凿,但种种邪事总没有证据,即便人言可畏,倒还下至于因此归他罪责;但盛和那有仇必报、下择手段的脾性,武林之中却是人尽皆知,若被人拂逆其意,除非对方后台太硬,如少林、武当等名门正派,又或官府中人、皇族子弟,就连丐帮也惹之不起,否则要他事后不追究,那可真是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细看那重创的老丐,身上伤处虽不多,可内行人一看便知,挨的都是重手,显然盛和有杀人之意。林中之人不由微微皱眉,这盛和虽是肆无忌惮,为恶远多过行善,但丐帮乃是他的保护伞避风港,偏偏对本帮之人痛下杀手,却是犯了丐帮大忌,若真让那丐回到帮中说明此事,怕赵如也要清理门户,以正帮规!
究竟是什么样的理由,让盛和不顾一切,非下重手杀人不可?
“若是单属阁下之事,我等自不应插手,”那空手之人向铁箫一摆,正想说话的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噤声,这才转回头来望向盛和,语声虽是平和,手上架势却是不敢有须臾放松,一副深怕盛和乘机发难的模样,明拢着的戒备之意一点都没有收敛的意思,“只是这位前辈乃丐帮中人,刘明刘前辈的名头侠义道中人尽皆知,在下与刘前辈曾有数面之缘,虽称不上忘年之交,却也颇为倾慕,他既伤得不轻,我等侠义道中人既见着了,理应将他送回丐帮,交赵帮主照顾;阁下儿同门受伤,非但没出手相助,反面言笑欺凌,甚至想下杀手,这……倒真令人不明白了。”
这话一出,平淡之中暗藏机锋,反刺了盛和一道,不只那铁箫客,连正自戒备的二女也不由为之一笑;而盛和这边听到对方不只不交人,反而出言讥嘲,眼角微微抽动,显是气火已旺,旁边的二丐更已忍不住出言喝駡。丐帮混迹市井,帮中又有几人是文雅儒生?这一出口大骂自不会有什么好话,另一边二女不曾听过此等言语,都要好生想一下才听得懂对方言辞中轻侮之意,不由气得脸都涨红了,那铁箫客也气得手上微颤,若非忌惮对手武功高明,怕是早要忍不住动手。
反而那空手之人也不知是修养极佳,还是忍得住气,面上微笑的神色犹自不变,一双眼儿鹰隼般地盯着盛和面上手上,随时戒备他要动手,那模样令盛和便怒也不想轻易动手。
打破这僵持局面的是那负伤老丐的一声痛哼,虽是痛楚犹在却已清醒,那一声听得盛和面色大变,与另外两丐不约而同地上前出手,出手狠辣犹胜方才;四人若非早巳备着动手,又兼心中气对方言语不加检点,怒忿之下出手多了三分激愤,只怕还真撑不住对方的进击。
但狂风不终朝、骤雨不保夕,一怒之下的手上加力来得快去得也快,双方功力终有高下,不一会儿四人这边已是连连败退,若非原本照看着老丐的女子见事已不偕,连忙拔剑加入战圈,恰恰抵住对手,合五人之力勉强拼了个平手;只守不攻之下,盛和等人虽是杀招连连,功力又胜对方一筹,但心急之下,一时间却是攻不破对方的防御。
见五人这边虽是勉强守住阵脚,却是只守不攻才能勉力抗住对方连番杀手,林中之人不由起了义愤之心。这出该怪盛和这邪丐名声实在太差,旁人一闻其名,脑中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一个獐头鼠目的恶人形象,接下来便是此人的种种劣迹,即使没有见到那倒地老丐喘息挣命的可怜样儿,也不会笨到真信了盛和之言。
只是林中之人心知自己的武功纵然胜过那五人任何一人,限于年纪成就也是有限,无论如何也难与盛相此等高手比肩,他所长的剑法要派上用场,就得看准时机,一击就得迫得盛相反身自卫,否则别说解围,就连自己搭了进去,也未必吃得清盛和的猛击。
盛和手中木棒杖风虎虎,装出来的灵巧尽去,几全是重兵器硬打硬架的战法。
一方面他所学本非灵巧制敌的手段,主因也是他心急;倒地的刘明虽是伤重难起,但听他呼吸愈渐漫长调匀,显然功力绝不弱于盛和,若他强撑着起身动手,盛和一方怕是难占上风,是以功力催发愈疾。那空手之人拳掌功夫虽是不弱,但内劲修为却输盛和两筹,硬接下绝非对手,偏生又得护着身后伏地不起的刘明,不能以轻身功夫与盛相游斗,一时之间只有招架之功,全无反击之力。
林中之人瞧准了机会,一声冷斥,人已从林中窜出,手中长剑直迫盛和后心;招式末至剑风先到,锐锋带起风声,颇有先声夺人之功。本来盛和虽知林中有人,但他绝不能留刘明活命,见刘明竟渐渐醒转,知下能再有所拖延,是以下手全然不留余地,否则他的对手虽是年轻也是个好手,要胜的干净俐落还真是不易,更别说一个不慎还有可能倒绷孩儿!他正自攻得那人毫无喘息之机,眼见就快要突破防线,能对刘明出手的当儿,却没想到林中之人竟在这要命时机出手!
原本盛和还想运气于背,硬接背后那人一招,借力猛攻,先全力破去眼前强敌,突破敌方防线杀了刘明再说,没想到背后剑风凛冽,来人不只用的是剑非掌,兼且功力不弱,盛和功力再怎么高明,修的终不是金钟罩铁布衫等硬功夫,绝对是接不下长剑一击的。
他也是决断之人,眼见局势不利,左掌一扬震退面前那人半步,右棒回收硬是挡开了来人雷霆一击,一声呼啸已退离了战场;另外二丐没想到情势转变如此之快,正欲一同退离,没想到刘明的呼声却在此时传了过来,“别……别让他们走了……盛和他……暗算帮主,意图杀人灭口、自立为主,这两人便是见证!”
本来当盛和退离,余下二丐武功虽胜对手,相去却不太多,空手那人虽说因着强敌已去,一时松了口气下来,只觉浑身无力还没法加入战圈,但余下四人并力同心,一时脱不开身,逃脱的时机稍纵即逝,加上袭击盛和身后那人见正主已退,长剑变化连绵,已向二丐身后递至。
众寡悬殊、腹背受敌,加上眼见大势已去,一心只想退离,此消彼长之下气势更输了一截,虽说众人听得刘明之言,知这二丐乃重要人证,手上下使杀招,二丐仍是无法逃脱,终于分别落败破擒。
见二丐被擒,刘明松了口气,原本坐起的身子竟又摇摇欲坠,幸得原本照看着他的女子距离最近,及时扶住了他,才没倒下地去。他微喘之中,看着众人点了二丐穴道走了过来,虽是起身不得,仍没忘了礼数,作了个四方揖,差点没因此牵动伤势,又自呛咳起来。
扶着他的女子赶忙轻抚着刘明的背,只见这女子面目较黑,虽不似中原女子所喜的白皙如雪,却格外百股健康的活力,加上扶助刘明时温柔轻巧,温和之处使得原只七分姿色化成了十足的美人。细细看处那古铜色的肌肤,竟透出一丝娇美,“多谢诸位仗义,刘明在此先行谢过了……先帮主在天有灵,必也感念诸位相助,才不至于冤沉大海……刘明重伤在身,礼数不周之处,还请诸位少侠侠女原宥……”
“不敢当,在下先前几次受前辈相助,提携之恩不敢或忘,此次能来得及相助,也是缘分所致,刘前辈无须客气,”空手之人对着刘明一揖还礼,这才转头望向出手支援的林中之人,只见他面目清秀俊雅,英挺之中还带三分柔和,一身青衣虽不华贵,却衬出了雅致气质,显然非是凡品,一见便令人有种亲近之念;自然他也不会忘了先前仗义相助的三女,只见他向着众人二揖礼,全不敢有缺礼数,“在下颜君斗,这位是在下义弟,姓朱名华沁,不知诸位高姓大名?”
“在下高典静。”三女中看似最长的一人还了礼,方才激战中虽是剑势纵横,但此刻长剑回鞘,却似变了个人,说不出的典雅文静,容色虽也娇媚,难得的却是虽然身具武功,却百种高贵典雅的温柔气质,若非知她身具武功,换了个地方、换了个装扮,还真会以为是宫廷中的贵人出宫暗访呢!
“这位是在下师妹香馨如,那边扶着前辈的,则是小师妹顾若梦。我等原本奉师父之命要上回元岭探访师父一位故人,没想到半路却遇上方才那盛和击伤这位前辈,还要苦苦逼杀,这才出手相助,没想到他们武功如此高明。典静习艺不精,远非其敌,若非颜兄与朱兄及时出手,又有这位兄台相助,只怕刘前辈难保,此次救援之功,还当算在三位少侠身上。”
转过头来,却见那青衣人不言不语,一双眼儿盯在颜君斗身上,目光火热得像是要把人给烧起来。颜君斗容貌轮廓果然与颜设肖似,只是年轻得多,也俊秀得多,加上身躯伟岸,看起来就比颜设来得顺眼,可心中那火仍是难止难息,好半晌才开了口,话却是一个字一个字吐了出来,像是光要这般平静说话,都得花了青衣人不少心力,“颜君斗?可是虎门三煞门下弟子?”
“这……在下确是虎门三煞门下,”心知老父和其结义兄妹行事也太过分,在武林中多敌少友,这原就是颜君斗出武林之后最常遇上的状况,冷言冷语从没停过,就连初识那刘明之时,也一样受他冷眼,因为几次契机,让刘明亲眼见识到他与颜设等人作风不同,观点这才改点过来。
现在听此人之语,想来他该也与虎门三煞有所恩怨,颜君斗心下暗叹,冷嘲热讽他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只希望别因此化友为敌才是,“三煞中的二煞颜设乃是家严,另两位是家严的结义兄妹……”
“虽说我义兄是虎门三煞的子弟,但作风却大不一般,”见颜君斗一时说不下去,朱华沁赶忙出门相助。当两人初识之时,因着虎门三煞恶名在外,两人倒也误打误撞地斗过几场,但颜君斗为人行事与虎门三煞大有不同,几番相处之后朱华沁也看了出来,两人不打不相识,到最后竟干脆结义为兄弟。
他自深知义兄虽是父子情深,但几番劝阻不了颜设的行事,颜君斗虽是阻止不了父亲,私下却以不合作的方式静静抗议。像这次虎门三煞与泽天居动手,颜君斗就没有回去助阵,只事后上了泽天居一趟,住了一宿便回,回来时却是什么事都不说,朱华沁也不敢探问,只想到义兄多半又与他父亲吵了一架,“我兄行侠仗义,行事笃于正道君子作风,在江湖中已小有名气,与虎门三煞虽未泾渭分明,却不同流合污,此事刘前辈该已深知,还请兄台勿要误会。”
“哦……真是如此吗?”那人口中沉吟,显然还是不愿相信颜君斗的为人。
但此人不可信,丐帮刘明之言却是不能不信,加上朱华沁看来也不似奸邪中人,青衣人虽是不愿,却也不能不暂息敌意,何况刘明负伤沉重,方才所言又关乎丐帮帮主被害,丐帮本是大帮,帮主传承之事也因而水涨船高,与武林安危难以分割此时确实不是管私事的时候。
他拱了拱手,向着众人一揖,“在下姓宫,草名一个无字,家师与虎门三煞有段梁子……此事不只关乎家师颜面,更有家门仇隙,既然颜少侠不与虎门三煞同流,冤有头债有主,在下也不找这场子了,失礼之处诸位莫怪。”
“好说好说。”见宫先不再追究,颜君斗心下暗吁了一口气。有这样的父亲,对江湖闯荡的儿子面言,着实是个老大负担,偏生若没有他,自己也不可能出来现世,更别说练得一身武功,加上父子天伦,在外人面前这批评之语,他还真出不了口,又不好问宫先的师父是怎么跟虎门三煞扯上的关系,只得先转向刘明这边。
“前辈方才所言,贵帮帮主被盛和暗算,盛和还打算谋夺帮主之位,下知详情究竟如何?是否可告知晚辈?今日一战,晚辈等人与那盛和的梁子算是结下了,此人该当不会轻易放过我等,此事虽关乎贵帮帮誉,但牵涉之广非同小可,若任盛和为所欲为,夺占丐帮基业,以此人邪性,江湖中也不知将闹起多大风波,此中轻重还请前辈自量……”
“这个……”本来不愿将丐帮自家丑事说予外人,照说盛和虽名声不好,赵如虽不愿这表兄弟为外人所伤,却也不敢将帮中诸事托付,是以盛和在丐帮并无职司,但仍属丐帮中人,要清理门户也该由丐帮自己来;何况此间众人,除了颜君斗与朱华沁以往曾有数面之缘,深知其人正直禀性外,余人皆是初见。
虽知他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绝非邪道之辈,可此事关乎本帮帮誉,刘明本还想隐瞒。但现下赵如已逝,自己负伤不轻,跋涉回帮都不容易,几位长老又都出门在外,若不早归帮中,将此事告知丐帮诸人,给盛和抢先可就难办了。权衡轻重之下,刘明只得明说。
原来丐帮自帮主赵如之下还有四位长老,刘明乃诸长老之首,名声威望在帮中都是一时之选,只余下三长老都是净衣一派,与刘明向来不合,可三长老虽是占了人多,但丐帮起于市井,污衣一派在下层人多势众,与上层正好相反,彼此间达成了一种危险的平衡。
两边虽是争斗难免,但上有赵如压制,又顾及彼此关系,争斗虽有却也不烈;加上丐帮终是大帮,能做到长老,便有心性狭隘、腹笥不广之人,也知团结对外的重要性,是以内斗虽有,却也不曾阻了大事。
但这回赵如与刘明一同出外,却在路上遇着了老不知跑到哪儿去的盛和,赵如对这表弟既是关爱又是无奈,见了面难免数落几句,没想到这次的盛和表面上恭聆教训,私下却已有杀心,竟在途中突然发难;他武功本不在赵如之下,又是出其不意,赵如与刘明猝不及防之下着了道儿,赵如被杀,刘明也惨遭重创,且战且走,被盛和与他的弟子们一路追杀到此。
更糟的是激战之中,听盛和的话意,他竟早已购置杀手,对付离帮远出的三位长老!若真给他成功了,帮中群龙无首,必生祸乱,到时盛和虽是名声不佳,伹终是帮主亲人,即便在帮中没有重要职司,却也是帮中老人,到时候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既没有旁人可与相争,盛相接任帮主众人虽是不服,却也无力相争,到时米已成炊,想回天可就难了,是以无论如何,刘明都得马上赶回丐帮不可。
“原来如此。”听刘明细细解释,众人对当下情况都有了了解,只是刘明伤势颇重,一时半刻难以痊可,若只顾着赶路,只怕末及回帮便已身亡,加上盛和贼心不死,虽是暂且退去,但此事关乎丐帮帮主名位,盛和既多所准备,想来并非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既已下手,便无收手之理,这一路上若是不多加小心,只怕随时都会被盛和突袭,若刘明遭袭身亡,那就万事休矣。宫先微微沉吟,冷目扫了扫颜君斗,“不若这样,高姑娘等人与刘前辈一同回转丐帮,宫某循迹去追杀盛和,即便伤他不得,至少也牵制住他短期内回不了丐帮,前辈一路上也免受暗算。”
“如此不可……”听到宫先的提议,不只朱华沁,连高典静都摇起了头。虽说若这样回丐帮去,盛和在暗众人在明,也不知他会否在路上以什么手段暗算?
此人阴险如此,连自己的表兄都出手暗算,其心岂还堪问?为了丐帮帮士的名位必是不择手段。
众人虽是人多,但个别武功可抵不过盛和一击,,宫先虽是艺高,但观乎方才出手奇袭也没能留下盛和,想来武功也逊其一筹。众人便合作都未必对付得了,前路惟艰,伹正因如此,又岂能分散力量?
宫先的办法虽好,却未免太过危险了,若他牵制不住盛和,众人反少了一股战力。香馨如忍不住出言相劝,“盛和那贼武功甚高,宫兄单打独斗,胜算怕是不大,与其分散行事,不如联合一处,保着刘前辈回到丐帮。只要刘前辈安抵丐帮,将此间事情说清,丐帮多忠义之人,盛和再会躲藏,早晚也要恶贯满盈……”
“但敌暗我明乃兵家大忌,加上此间回丐帮之路不多,盛和明知我们会走哪条路回去,若任他从容布置,人数再多也是白搭进去……”宫先摇了摇头,对着颜君斗的目光仍是寒意深重,“武功倒不是问题,要的只是牵制住他,令盛和难以从容措置,刘前辈安返丐帮的可能性就会大得多;只要有人牵制住盛和,至少可保他暂时没法暗中设伏,总也比一群人傻乎乎地行走,也不知什么时候会一头撞进盛和的陷阱来得好;光只是牵制宫某还可勉力一行,诸位无须担心。”
听他们不住争论,虽不至吵起来却是各持己见,谁也不肯让谁,刘明摇了摇头。他长年混迹江湖,这饭可不是白吃的,一眼便看穿宫先之所以坚持,一方面是因为此法虽是行险却较为安全,但主因却是他对颜君斗的身分难以释怀,偏生高典静等人看不清这点,只与他争论着此法是否可行,自是怎么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吸了口气,身旁没加入争论的顾若梦忙伸手抚着他背心,助刘明顺气,他感激地望了身畔的小姑娘一眼,一声轻咳打断了争论,“此事虽是重要,却也没需要请宫少侠涉险的地步;何况人性之事,听旁人所言总难免无法窥其真实,若不是自己加入相处,怎么也不可能看透人心的,还请宫少侠同行,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虽听刘明说得玄乎,似怎么也跟众人讨论之事沾不上边,但宫先却不由低了低头,脸色虽是未变,态度却已表明,刘明似乎真说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