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菁姐姐从腰间的小皮囊里掏出一块说软不软说硬不硬的东西,屈指轻弹,那东西忽忽悠悠地飞到马脖子上的长毛里,消失不见了。
她又回头看了看仍未包扎未毕的绑匪大叔,用嘴嘬着手指,以声带不振动的气声问帅弟弟:“能不能够一跳跳到马背上?”
“绝对能!”帅弟弟满有信心。
乃菁姐姐紧了紧腰带,又单手把箱盖推得再高些,朝帅弟弟一眨眼:“预备——跳!”
两道身影,从箱子中飞出,脚踏连环,蜻蜒点水,蹭蹭蹭,准确无误地跃到了马背上,楚弟弟在前,乃菁姐姐在后,只见乃菁姐姐腰胁处有一个东西,突闪一道红光,接着,那马一扬前蹄,后蹄发力蹬起!
黑马行空——犹如一道黑色闪电,凌空跃出五十多米,稳稳地落地后,四蹄翻飞,风一样地卷出人们的视线之外。
黑色狂飙中,划出一道时有时无的纯纯白的飞机线。那是黑色闪电马蹄上的四圈白毛造成的视觉暂留。
抗议的人群因此而骚乱加吃惊。
最吃惊的是驯马师曼德尔,她又一次愤怒并惊诧了,猛摇着头,用她的日耳曼母语连说了无数遍不可思议。
惊愕过后,她象一头母狮子一样打了一个激凌,扯过身边的白雪一点红,要来个凌空追击——可惜的是,此马受了些惊吓,只跃出了二十多米,便一个跟头摔在了地上。
曼德尔女士摔得鼻青脸肿……
但是,她没有屈服,顽强地用马鞭狠抽了胯下之物一下,那马吃疼,长嘶一声,四蹄一蹬,不管不顾地踢打着,吓得爱马的抗议人群四散躲避!
白雪一点红也有日行千里的本钱,所以,这挨了打的牲口载着日耳曼女人只用二十几分钟的时间即奔过了两座逶逶迤迤的山头。曼德尔凭高四望,依稀看到了黑色闪电。这女人大喜过望,又是狠狠地一鞭子,抽在了胯下四蹄物种的屁股上,白雪一点红朝着目标方位,跑得竭尽全力!
终于追近了,这回看清了。
在山峦的半坡之地,一处较为平坦的草地上,黑色闪电极为优雅地迈着盛装舞步。马背上是一男一女,唧唧咕咕地极为甜蜜。
“狗男女,又是这个喜马拉雅野驴!”曼德尔用中国话骂骂了一句,立即驱马前奔,怒气冲冲地要兴帅问罪。
一辆蓝色的迪迪保加威龙跑车比风还快地超过了曼德尔,极其惊险地翻坡越沟,只眨眼间就到达了黑色闪电的身边。
来人非是别人,正是已经由抓狂变成兴奋外加惊奇的蓝魔魔。给他驾车的当然是酷车一族武当山,她的身旁是对她倍护有加的小爹地——中国大陆七段特级警官凌小杰。
“下来,你们,你们一对无耻卑鄙的狗男女给我下来!”迪迪保加威龙跑车还没停稳,蓝魔女就在车上大呼小叫,“哦,我的电电,我的达令,哦——yeah——¥……x≈%”
此时有声胜无声——乃菁姐姐与帅弟弟双胯之下的黑色闪电,高傲地仰起头,用四蹄物种特有的颤音“咴~咴咴”了两声。
此声似乎是宣布,它有了新的值得效忠的主人。有了合适的主人,象这样的极品名马,也许会蹦发出更惊人的潜力。认定了值得效忠的主子,甘愿为之舍命,这~~在四蹄动物和某些直立行走的人类来看,都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蓝魔魔以她的对于贵族名马及驯马师的深度认识,在听到她的达令——黑色闪电的高昂嘶鸣时,立即发现到,那个跟楚家村的犟驴偷情苟且过的女人,才是真正的世无二出的驯马师。
无论花多少代价,也得把这个女人买下来。当然,那头难缠的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日耳曼母驴就让她见鬼去吧!
随后赶来的日耳曼女人曼德尔,显然并不知道,一个十七岁的中国女生此时的心境变化,她理所当然地要去驯斥她的不共戴天的中国仇人。
“你给我闭嘴,你这头连马也不会骑的日耳曼母驴,不要用你那所谓的血统、教养和虚伪的尊贵来中国骗吃骗喝了,滚回你的德国老窝子去,等到你学会骑马以后,不要再摔得鼻青脸肿地出现在我的眼前,你他娘老子的才有资格……跟你姑奶奶我——说话。”蓝魔魔出口成章,字字珠玑,犹苏秦之纵横在世,似晏婴之智辩重生!
楚大官人吃惊于蓝魔魔对于他的楚式语言的活学活用。同乃菁姐姐会心一笑,一起飞身下马,然后,独自个跑到凌小杰警官跟前,歪歪扭扭一个敬礼,声振屋瓦地道:“报告警官,本人劫后余生,有惊无险,胜利地班师回朝。”凌小杰和武当山伸出手掌跟楚帅对击,以示嘉奖和鼓励。
曼德尔女士很费力地转动着并不十分灵便的大脑,终于弄明白中国华夏汉语言的博大精神的内涵和极尽讽刺挖苦的机锋以后,象鬼一样地尖叫了一声,捂着青肿紫黑的脸,跟头把式跌跌撞撞地向着一个山凹去了。
她失业了,只能去找日耳曼人的上帝或者是十字架上的耶酥其基督倾诉冤屈和难以数计的痛苦了。
……
蓝菲冲着盈乃菁发出了天真无暇和特别崇敬的微笑。虽然她对于楚帅与她的尊贵的驯马师在房间里偷情仍是腹诽在肚,但是,这种含混不清的腹诽已经被黑色闪电和它的新主人给她带来的惊喜给掩抑住了。
她要修改整个驯马及休闲狂欢计划。
可是,在她刚刚同她的高级而专业的驯马师走到一起,就相关驯马事宜仅仅互通了姓名,还没来得及进一步深刻交流的时候,数百名警察象乌鸦一样地蜂拥过来。
“他们……狗日的这是要干什么?”蓝菲转头问小爹地。
小爹地还没回答,就听一架直升飞机呼隆呼隆旋着螺旋桨飞到了半坡之地的上空,一位警衔很高的警官拿着大喇叭筒,喊着那句家喻户晓耳熟能祥的法律术语:“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过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我靠,沉默个老鸟,我日你妈的香港警察!”蓝菲气壮山河的仰着头,对着直升机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