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黑,杨莲亭三人大大方方的走出了刘府,众人看到余沧海的下场,再无人敢出言相阻拦。
岳灵珊几人本想上前询问令狐冲的下落,但劳德诺上前一步拦下了众人,摇了摇头。
在劳德诺看来,余沧海的武功已经很高了,但在对上这个‘杨逍遥’却是不堪一击。要知道连木高峰这样的人物各派掌门都不愿轻易交恶,更别说武功如此恐怖的‘杨逍遥’。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人家,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说白了,人家想救自家大师兄也好,想杀也好,都在一念之间,就算是师傅来了,恐怕也拦不了。更何况这三人对华山派看起来并无恶意,也就没必要去冲撞这三人了。
但无人敢拦,却不代表无人跟踪。
余沧海虽吃了亏,也极为惊骇杨莲亭的武功竟然如此深不可测,但他别无选择。杨莲亭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现在不杀他,不代表以后不杀他。相反,余沧海知道,金盆洗手大礼之后恐怕就是他的死期了。
是以,虽然明知不是杨莲亭二人的对手,但余沧海还是对弟子打了手势。
与此同时,还有其他人也想跟踪杨莲亭三人。
余沧海心道:“那杨莲亭复活一事还不知是真是假,如今又莫名其妙的惹上一个杨逍遥……”忽然,余沧海心中突的一声,心惊道:“杨逍遥…杨莲亭…逍遥侯……难道是?怎么会?就算杨莲亭七年前没死,如今也不可能有如此高的武功!”余沧海越想越心惊,心知倘若这‘杨逍遥’真是杨莲亭,单单杨继祖一事,杨莲亭就不会放过他了。
接着。余沧海在几名徒弟的搀扶之下,让刘正风安排了房间,去运功疗伤。但余沧海进房之后,却是立即写了一封信交给了贾人达,吩咐道:“马上去衙门,将此信交到衡阳知府手中。”一顿。又道:“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尽快让林震南说出《辟邪剑谱》的秘密。”
待贾人达出去之后,余沧海咬牙切齿道:“不管你是杨莲亭也好吗,杨逍遥也好,你都要死!”
然而,江湖事,江湖了。
青城派虽遭遇生死存亡的关头,但余沧海作为一个江湖人士却要去向官府救助,这事传了出去。青城派将名声扫地。
“咚咚咚!!”
这时,余沧海听得几声敲门声,顿时一皱眉,道:“进来!”
“咯吱!”
待得余沧海看清来人之后,却发现竟不是自己的徒弟,而是一个他不认识的中年汉子。
那汉子对着余沧海躬身行礼道:“晚辈见过余观主。”
余沧海当即问道:“你是何人?”
那汉子未答,而是将手伸入怀中。
见此,余沧海心中一惊。以为这人欲要加害于他。
然而,接着那汉子却是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
余沧海一怔。认出了这令牌。
那汉子道:“晚辈嵩山派陆仁甲。”
余沧海道:“原来是嵩山派的同道。”但却未曾放松警惕,继续道:“不知陆兄弟是嵩山派哪位先生的高徒?此刻前来找余某又是所谓何事?”
陆仁甲道:“仙鹤手陆柏正是家师,也是在下的叔叔。”一顿,又道:“晚辈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告。”
余沧海道:“噢…何事?”
陆仁甲道:“那杨逍遥极有可能是魔教中人,还望余观主小心应对。”
余沧海惊呼道:“他是魔教中人?”心中又想道:“若这杨逍遥是魔教中人,那他便不是杨莲亭了。”事到如今。余沧海反而不希望‘杨逍遥’是魔教中人,否则他便平白多了一个对头。
陆仁甲道:“不错!虽然我们还没有实质证据,但他十九便是魔教中人。此刻,那杨逍遥应该就在群玉苑之中。”
曲洋一事,陆仁甲自然不会如实相告。
嵩山派之所以认为‘杨逍遥’是魔教中人。乃是因为他们知道令狐冲是被曲洋带走的,也知道被曲洋带到了群玉苑之中。而如今这‘杨逍遥’又带着了恒山派的依琳去帮令狐冲疗伤。一一串联起来,才认为他与曲洋相识。与曲洋相识的人就算不是魔教中人,也脱不了什么关系。
当然,这些话,嵩山派不能说。
因为嵩山派明明知道曲洋在衡阳城中却视若无睹,若是被武林同道问起,就无言以对了。加之曲洋一事嵩山派另有图谋,更加不会说。
闻言,余沧海眉头一皱,问道:“既然知道此人乃是魔教中人,方才何为不在人群揭穿他的身份。”
陆仁甲道:“晚辈刚说了,我们并没有实质证据。再加上此人武功高深莫测,想必这点余观主已是亲身领教了……”
余沧海当即脸色一变。
陆仁甲连忙道:“是晚辈失言,余观主莫怪!魔教中人诡计多端,晚辈前来,便是怕余观主不清楚这人的底细,不小心着了他的道,是以特地前来提个醒。”一顿,又道:“这人虽是冲着贵派而来,但魔教邪徒人人得而诛之。可惜,我等没有实质证据证明这人是魔教中人,否则便可邀集衡阳的武林同道共剿此贼。当然,青城派若有为难,我嵩山派断然不会坐视不理。只不过……”
此刻,余沧海宛若一个溺水者看到了一救命稻草一般,急问道:“不过什么?”
陆仁甲道:“只不过那杨逍遥的武功实在是骇人至极,若想诛杀此贼,除非是我掌门师伯亲自出手,或是我师傅师叔们联手方有胜算。但我掌门师伯远在嵩山派,而与此等高手一决生死,恐难免出现大量伤亡。虽说除魔卫道是我辈本分,但也得看是否值得出手……”
话说到这份上了,老奸巨猾的余沧海如何听不出陆仁甲是意思是:没有好处。我嵩山派为什么要帮你青城派?
但余沧海心知自己绝不是‘杨逍遥’的对手,若无人相助,迟早会遭其毒手。如今嵩山派既然愿意出手相助,就算代价再大,余沧海也不得不答应了。
余沧海问道:“陆贤侄认为什么情况之下才算是值得出手?”
陆仁甲嘴角一勾,缓缓道:“辟…邪…剑…谱!”
闻言。余沧海差点就要骂娘了,为了这《辟邪剑谱》,他没了一个儿子,现在他自己都还没拿到手,嵩山派竟然想要趁火打劫,虎口夺食。
“呼呼……”
余沧海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半响,余沧海咬咬牙,道:“可以!但这《辟邪剑谱》余某还没拿到。只要贵派助余某出去这杨逍遥,待余某拷问出《辟邪剑谱》的下落之后。必定双手奉上。”
陆仁甲皱了皱眉,道:“这…这就为难了。要不余观主将林震南夫妇交给我们?”
余沧海顿时拒绝道:“不行!林震南的儿子杀了我爱子,等问出《辟邪剑谱》的下落之后,余某必要将他千刀万剐。倘若贵派不愿意,那便算了。”余沧海自己都还没拿到《辟邪剑谱》,又怎么将林震南夫妇交给嵩山派。要是嵩山派一转身就不认账,他不就成了冤大头。
陆仁甲也只是试探试探,自然知道余沧海不会交出林震南夫妇。甚至在解决掉‘杨逍遥’之前,余沧海恐怕也不会交出《辟邪剑谱》。但这一试探。陆仁甲却是猜出了余沧海或许真的还未拷问出《辟邪剑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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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平之也想跟着杨莲亭三人,因为林平之觉得杨莲亭应该就是为了帮他林家出头而来的,而且他武功高强,举手投足便收拾了余沧海。林平之心想,若求得他相助,何愁救不出爹娘。
但林平之没能跟上。甚至其他人也没有一人能跟上。
因为杨莲亭与雪千寻二人的轻功身法极快,一出刘府便连连身形闪动,瞬息之间便隐入黑暗,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失去了杨莲亭三人的踪迹,林平之不由心下一沉。如今每每耽搁多一片刻。他的爹娘便多一份危险。而如今,杨莲亭是他最大的希望,但这个希望却又在自己眼前消失了。
林平之心中百感交集,只觉自己一无是处,爹娘生死不明,而自己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在林平之失神之际,忽然有人在他驼背上轻轻一拍。
林平之大吃一惊,急忙转身,眼前一人背脊高耸,正是那正牌驼子“塞北明驼”木高峰。
木高峰笑道:“假驼子,做驼子有甚么好?干么你要冒充是我徒子徒孙?”
自从方才在余沧海手里救下林平之之后,木高峰就一直注意着他。若不是杨莲亭三人的出现吸引了木高峰的注意力,他早就想过来问林平之了。
林平之情知此人子凶暴,武功又极高,稍一对答不善,便是杀身之祸,但适才在大厅中向他磕过头,又说他行侠仗义,并未得罪于他,只须继续如此说,谅来也不致惹他生气,便道:“晚辈曾听许多人言道:‘塞北明驼’木大侠英名卓著,最喜急人之难,扶危解困。晚辈一直好生仰慕,是以不知不觉的便扮成木大侠的模样,万望恕罪。”
木高峰哈哈一笑,说道:“甚么急人之难,扶危解困?当真胡说八道。”他明知林平之是在撒谎,但这些话总是听来十分入耳,问道:“你叫甚么名字?是哪一个的门下?”
林平之道:“晚辈其实姓林,无意之间冒认了前辈的姓氏。”
木高峰冷笑道:“甚么无意之间?你只是想拿你爷爷的名头来招摇撞骗。余沧海是青城掌门,伸一手指头也立时将你毙了。你这小子居然敢冲撞于他,胆子当真不小。”
林平之一听到余沧海的名字,口热血上涌,大声道:“晚辈但教有一口气在,定须手刃了这奸贼。”
木高峰奇道:“余沧海跟你有甚么怨仇?”
林平之略一迟疑,寻思:“凭我一己之力,难以救得爹娘,那杨逍遥又已经不知所踪,索再拜眼前之人一拜,求他援手。”当即双膝跪倒,磕头道:“晚辈父母落入这奸贼之手,恳求前辈仗义相救。”
木高峰皱起眉头,连连摇头,说道:“没好处之事,木驼子是向来不做的,你爹爹是谁?救了他于我有甚么得益?”
林平之又再迟疑半响。
木高峰却是冷哼一声,道:“不说就算了。”说完便转身作势欲走。
林平之当即喊道:“木老前辈,请等一等。”随即又道:“其实我爹是锦衣卫的副都统林震南,余沧海那个狗贼,他想用卑劣的手段抢走我们林家的《辟邪剑谱》,所以才抓走我爹娘的。”
辟邪剑谱!!
闻言,木高峰心中不由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