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买命钱
赫尔辛基并非产生了幻觉,许子陵在二十分钟前就找到了他,正在倒计时,并且守株待兔来着。
自从内功大成以后,许子陵意外的发现,可以将听力提高好几个层次,简直就是偷听的利器。
所以,在探寻了十几个厕所之后,终于,在这个女厕所的顶棚上听到了人类极其轻微的呼吸。
毋庸置疑,这是一个外国男人的,许子陵甚至能够闻到一股浓重的体味,也难怪,通风口就在顶上。
即便是站在地上的许子陵也感受到了气温的急剧下降,何况处在风口中的赫尔辛基。
终于,在许子陵的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后,一个庞然的物体掉了下来。
瘫软在地的赫尔辛基甩了甩脑袋,只是一个简单的晃神,便神智略清,接着,他便动手了。
也不奇怪,作为一个职业杀手,开枪的动作,早已经同吃喝拉撒睡一样成为一种身体的本能反应,即便刚才是幻觉,赫尔辛基也是好开上几枪的。至于,带上消音器的枪声会不会惊动更多的人,脑袋短路的赫尔辛基已经没法考虑到了。
面对赫尔辛基这样的反应,许子陵居然很欣慰,这说明对方的业务素质还是很高的吗?至少配做自己的对手。
不过,清醒的时候,用狙击偷瞄都挡不中,这种情况能让他得手,还有天理吗?
无论如何,枪声响了。
噗噗——噗噗——两个两连发,落点一致,而且是如此近的距离,已经基本清醒过来的赫尔辛基,已经确认面前这位黄种人,就是自己暗杀的对象,他似乎看到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
只是,赫尔辛基眼睛一花,许子陵就窜了眼前,右手一张,四颗亮黄色的弹头便噼噼啪啪掉在了地板上。
赫尔辛基瞪大了眼睛,一种寒意自尾椎升起,赫尔辛基忍不住一阵颤抖:他能徒手接住子弹?
下一刻,许子陵的脸上时暖春一般的笑容,他拿掉赫尔辛基手中的枪,然后又在他身上搜了搜,将所有的零碎扔到了门外,这才扶起他:“身上挺凉了,冻坏了吧!”
这句话,许子陵是用蹩脚的英语问的,虽然赫尔辛基看上去像是个俄罗斯人,不过,他们这种跑“国际业务”的,怎么也得掌握个第二外语吧!
果然,赫尔辛基的美语口音就比较纯正了,他咽了口吐沫,有点弄不清现在的状况,刚才自己是冻坏了,有些迷糊,不过此刻看对方的态度,他就更迷糊了。
不过,看着许子陵眼巴巴的望着他,似乎很关心这个答案,赫尔辛基还是点点头:“sold。”
许子陵越发笑得和蔼,甚至输送了一股暖流过去,赫尔辛基惊讶的望着他,顿时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那种奇妙的感觉,就像在躺在夏威夷的海滩上,享受着……
“醒醒吧!感觉怎么样?”
如果说刚才是惊讶,这一刻就是惊惧了,因为,许子陵脸色的笑意已经荡然无存。
“好多了。”
许子陵点点头:“那好,别说我不给你机会,现在,动手吧!”
赫尔辛基眼睛一亮,还给我机会?那可就怪不得我,总不能束手待毙吧!说不得也要拼个鱼死网破,我杀手的尊严还是要的。
赫尔辛基这样想,那是因为早已明白了现在的处境,即便对所谓鱼死网破,他也没有任何底气,毕竟这个叫着许子陵的中国男子身上有着太多的神秘之处。
好在,自己身上还留下一把战术匕首,这也是他唯一能够使用的近身武器了,他不知道是不是许子陵故意留下的,如果是那样……赫尔辛基不愿想那么多,就挥起匕首出手了。
许子陵就是要考校一下对方的综合素质,枪法看过了,徒手格斗又怎么样呢?不对,他手里还有一把匕首。
许子陵左闪右避让了几下后,也没什么耐心了,他的意思很简单,将你打个心服口服,你就该老实交代了吧!
于是,该出手时就果断出事了,他一把抓住对方握着匕首的手腕,然后很是干净利落的一个过肩摔。当然,他带上了内力,所以,落地后的赫尔辛基不但扔了匕首,而且有一种五脏俱碎的感觉。
这不,他的口鼻都喷出了血雾,不过也仅仅如此,许子陵很清楚,对方没有受到多大的伤,他还有几个问题要问。
既然惊动了国安、警方,甚至是地方驻军,他就没有权力决定赫尔辛基的生死了。
“说说吧?什么个情况?”
赫尔辛基一脸骇然,这厮是怎样的战斗力!
“说汉语吧!我能听懂。”
许子陵直接一脚踹过去,落地是赫尔辛基的后腰,这厮不由吸了一口凉气,狠狠瞪了许子陵一眼,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赫尔辛基心目中的杀手荣誉早已经抛到爪哇国去了。
许子陵之所以不忿的出脚,那是有愿意的:“你丫的怎么不早说,是不是我的英语太蹩脚。”
赫尔辛基未予置评,但是他的表情已经告诉了许子陵心里的答案。
于是,说不定,许子陵又踢出一脚。
“不能再踢了,再踢,你什么也得不到!”
赫尔辛基捂着后腰,气喘吁吁地说。
许子陵一下来了兴趣,小样的,还不看看处境,还威胁起我来了,说不得又要起脚。
“我要见你们政府,我是外国人,我有外交豁免权。”
许子陵噼里啪啦甩过去四个耳光:“去你妈,听得懂吗?你一个杀手,还好意思谈什么外交豁免权,你难道不知道,你也是见不得光的,要处理你这样的,还不是小菜一碟,比如说,剁吧剁吧喂狗,或者变成花肥……”
“不要,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许子陵从地上拾起那个匕首,挑起赫尔辛基下巴:“现在不是我想知道什么,而是你有什么让我感兴趣的东西,能够换你一条命。”
“有,当然有……”
接着,赫尔辛基如同倒豆子一般,将自己隶属的组织,所处的位序,以及组织的相关成员和大致的业务分部说了一下,其实作为办实事的人,他能够知道这么多,也着实不易,说明这小子也是个有心人,也可以说是有上进的想法。
许子陵点了点头:“这么说,贝雷、木村和你都属于影子,你们都要杀我?”
赫尔辛基想了想,可不是吗?为了这么一个人,影子已经损失了三个骨干,这在杀手史上似乎是从来都不曾有过的事。
不过,赫尔辛基还是纠正了许子陵的说法:“确切的说,是我们组织没有完成客户的任务,所以再大的代价也要自己承受。”
许子陵皱起眉头:“听你的口气,还不死不休了!”
许子陵不住摇头,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人家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即便是没什么危险,被世界顶级杀手组织盯上,纠缠不休,那会是令人愉快的事么?
再说了,如果哪一天,这些杀手开窍了,开始想着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手,他们有哪有自保的能力,而自己一个人,又怎么护得了那么多人的周全。
不行,这事必须做个了结,而且要尽快。
突然,许子陵想到了只身在瑞士的墨雪,而且还怀了身孕,许子陵再也无法淡定了。许子陵咬了咬牙,麻痹的,想当初,小爷我在桃树坪,哦不,是在莲花乡,让我不惹人,对方就要烧高香,没想到,现在倒是有人不死不休的惹到我头上了。
赫尔辛基看到许子陵的脸上忽青忽白,目光充满杀气,赫尔辛基的声音有些打颤:“女王是这么个意思。”
许子陵点点头,冷冷一笑:“有意思!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虽然自知是四面楚歌,绝无幸理,但是,听到许子陵说出这句话,赫尔辛基的内心还是“咯噔”一声,“目前,知道的就是这些。”
“那你没有价值,就可以上路了!”
显然,赫尔辛基对汉语,或者说对中华文化研究还是很肤浅,他眼中涌出一抹喜色:“上路,你是让我走?”
许子陵失笑道:“你还真是天真,对了,你是俄罗斯人,信奉的是伊斯兰教吧!”
赫尔辛基皱起眉头,心说这又跟信仰有什么关系?不过,他还是茫然点点头。
许子陵道:“那我就送你去见你的阿拉真主!”
至此,赫尔辛基总算听明白了,对方要取自己的性命,他忙不迭跪下道:“不要杀我,我还有用,我还有钱,我还有……”
许子陵慢慢垂下刀,对呀,作为一个顶级杀手,回报很高吧,钱留给他也没用,且听听他有多少,只当是支援社会主义建设嘛!
许子陵斜睨着他,要多鄙视有鄙视:“打算用钱买命,你有多少钱,说来听听。”
“五百万美元。”
赫尔辛基的目光有些闪烁。
“嗯?”
许子陵的鼻子里哼出一个长音,“你的命就这么不值钱!”
赫尔辛基低着头,作为一个杀手,他的专业特长是收割生命,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真是无以言表。
“还有五百万英镑。”
许子陵摇摇头:“还不到一亿人民币。”
“还有五百万欧元。”
说不得许子陵又是一记迅雷不及掩耳的飞脚,落脚点还是对方的后腰。这一觉下的极重,对方直翻白眼,只有吸凉气的份了。
你丫的不会换个地方,难道你不知道会踢坏肾的!赫尔辛基如今也只有腹诽的力气,可是许子陵却发话了:“麻痹的,看来你是真不怕死,这叫什么——女人的胸吗?挤一挤总是有的?说,还有没有?”
赫尔辛基无力的摇头:“没,真没了!”
“账号,密码。”
许子陵摇摇头,“还是算了。”
他掏出手机,又摸出那种石油大亨给的卡,“不用那么麻烦,你打个电话,直接转账。”
赫尔辛基立刻找到一个蹩脚的借口:“大宗交易,要预约!”
许子陵又是一巴掌过去:“少扯淡,我不想这么粗鲁,可是你太不上道,就这点小钱,还好意思说大宗交易,麻利点儿!”
赫尔辛基死的心都有,这什么人嘛!简直就是流氓,强盗。即便如此,生的希望还是战胜了一切,老老实实的进行转账。
接下来一切都很顺利,几分钟后,许子陵就收到了短信,他用手机登陆查了账户,果然多出两千万美元。
许子陵摇摇头,马马虎虎吧,突然,他出手如电,匕首瞬间挑断了赫尔辛基两只手腕的肌腱,当然,他再次带上了内力,所以,即便是再高明的医院,也是接不好了,也就是说,即便活着,赫尔辛基今后也拿不了枪了,兴许拿筷子还勉勉强强吧!
“你不讲信用!”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赫尔辛基吼道。
“赫尔辛基,你听着,这点钱,只能买你的命。”
“你不如杀了我。”
“好啊!”
许子陵作势扬起匕首。
“啊——”
赫尔辛基蜷了起来,显然他还是怕死的。
许子陵笑了笑,扔下了匕首,“有缘再会吧!”
赫尔辛基看着许子陵离去的背影,双眼放射出浓重的怨毒之色,自己被废了,彻底废了,不能拿枪,自己还能做什么?然而,转念一下,赫尔辛基似乎有找到了一点平衡,是的,贝雷送了命,木村被阉了,自己只是断了几根筋腱。
两个穿着西装的工作人员打断了他的沉思,看到他们胸口的吊牌,赫尔辛基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的是就是国安接手,各部门陆续撤退。许子陵、聂抗天、张殷殷留到了最后。
聂抗天一把握住许子陵的手:“老大,关键时候还是得你出马。”
确实,到现在,他们都不明白,许子陵是怎么找到赫尔辛基的藏身之地的,当赫尔辛基从顶棚跌落下来,武警和国安的人都是大跌眼镜,因为许子陵已经等了小二十分钟,他是在守株待兔。
许子陵笑了笑:“小事,走吧!”
张殷殷道:“也就是你把这事当小事,朱华东都坐不住了。算了,不说这个令人生厌的家伙,许子陵,带你去见一个人。”
“谁?”
许子陵刚问了一句,就一拍脑袋,“糟了,殷殷,你见到高晓雨了没有?”
张殷殷佯装茫然:“高晓雨,哪个高晓雨?”
许子陵果然被她骗过了:“就是高市长那个丫头,你说这丫头不好好呆在家里,跑来京城干嘛,还正好在这家超市,刚才我们还通过电话来着,我让她在这等我的。”
看到许子陵如此紧张,张殷殷越发不是滋味:“你就这么紧张她?据我所知,她是我弟弟耀辉的女朋友。”
许子陵已经开始拨电话:“当然紧张,他是市长女儿,又是我兄弟的女人,我当然要照顾好她,不然没法给任何人交代,你说这丫头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张殷殷这样一听,心里就舒服多了,原来那小丫头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于是她眉开眼笑的一把拉开车门:“小雨,你看谁来了。”
这时,高晓雨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她一看,许子陵就站在车门外,小丫头一下就扑过去,将许子陵抱了结实,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也流了下来。
“咸鱼大叔!”
许子陵扎着一双手,龇牙咧嘴,要说被这么抱着,那感觉还是相当不错的,可是,聂抗天和张殷殷还眼巴巴看着呢!自己也信誓旦旦的说对人家没想法,只是出于道义。
“呃……那啥……小雨,你松一松,我透不过气来了,咳咳……”
高晓雨一听俏脸一红,松开手,退了两步,不胜娇羞的模样:“殷殷姐,这位是……”
张殷殷刚刚舒服了些的内心被她的这一抱弄得很不是滋味,所以哪里还有什么介绍的心情:“问你咸鱼大叔。”
说罢,她就跳上车,点着了火。
聂抗天看了看,也毫不犹豫的上了张殷殷的车:“送我一程。”
张殷殷没有理他,直接挂了二档,猛地踩死油门,车呼的一声就窜了出去。
“喂,怎么开车的!”
聂抗天一阵抱怨,揉着被碰疼了的脑袋。
“不愿意下去。”
“不要啦,有气也不要撒在车的身上。”
张殷殷瞪了他一眼:“那撒在你身上?”
聂抗天举手投降:“算了,反正不是我的车。”
过了一会,聂抗天有忍不住了:“殷殷,你说那个丫头跟老大啥关系。”
张殷殷咬咬牙:“千里寻夫,你说是啥关系!”
聂抗天扭头看着她,眉头紧皱,身子离得好远,一副害怕被怒火殃及的样子:“至于吗?老大不是说跟他没什么嘛!还说是兄弟的女人,你这是吃的哪门子醋。”
“你不是女人,你不懂!你没听说过,女追男,隔层纸吗?”
“你是说……”
张殷殷恨恨地说:“陪我喝酒去。”……
许子陵驱车载着高晓雨,张殷殷离开的神情他是看在眼里的,不过,只要问心无愧,这东西没法解释,或者说,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一路的,小丫头看着首都的繁华的夜景,不断叽叽喳喳,兴奋不已的品评着。
“喂,人家是第一次来首都呢!真的好繁华。”
许子陵摇头:“拜托!咱也不是乡下人,不要一副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会被人笑话的。”
许子陵似乎想起自己第一次独自进省城是那副穷酸样儿,那不是一般的好笑。
高晓雨突然道:“哎呀,我还没吃晚饭呢!找个地方请问吃东西。”
许子陵道:“我买了点熟食,回去吃。”
高晓雨望着她,小嘴磕巴着:“回……回去,回哪呀!”
“我家!”
“可是,你不会是……让我住你家吧!”
许子陵侧头看了看她:“怎么,不愿意?”
高晓雨一阵没来由慌乱:“不……不是!”
小丫头扭过头去,看着闪过的夜景,赶紧胸腔里有一只小鹿在跳动。
半个小时后,两人到了枫清苑。
进了许子陵的房子后,小丫头反而坦然多了,帮忙将荤素凉菜装盘,许子陵则开了一瓶干红,倒了两杯。他刚端起高脚杯,准备说祝酒词的时候,手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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