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兰泽步出王宫,正欲施放“风翼术”,旁边的花廊下,突然转出一位红袍老者。
“范?辛克尔公爵?”他微微一愕,点了点头,算是致意。在布亚达,魔法师与贵族的地位平齐。像图兰泽这样的大魔法师,即使遇上三大公爵,也不需要行礼或者避让。
“图兰泽大法师,”范?辛克尔走近,脸上露出一抹生硬的笑容,“可否向你请教一件事情?”
“公爵大人请讲。”图兰泽驻足,回应道。
虽然王宫前并无旁人,但范?辛克尔还是左右张望了一番,才低声道,“是关于那枚风龙蛋的事。”
图兰泽的神色顿时凝重起来,他随对方走进幽静的花廊,立即问道,“此事是由公爵大人负责的吗?”
“没错,”范?辛克尔点点头,“为此,我专门请动了十年前名噪一时的大盗,‘变色龙’科里森,却依旧失手了。”
“这怎么行?”图兰泽明显有些焦急,“那枚风龙蛋非常重要……”
范?辛克尔观察着他的表情,心中暗自思量。这位年青的大法师,果然如传说中一般毫无城府。他是上任宫廷法师团首席大法师的关门弟子,天赋卓绝,一直在山间高塔修习魔法,直到顺利晋升上位之后,方才奉师命出山,为布亚达王室效力。
实力高强,却不擅长为人处事。所以在外人面前,图兰泽略显沉默寡言。而当变故来临的时候,他又有些沉不住气。就如现在这般。
“别担心,”范?辛克尔不疾不徐的出言道,“我想问的是,除了这枚风龙蛋之外,大法师可知道,哪里还有其他遗存吗?”
“这……”图兰泽面色迟疑,似乎不太想回答。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推脱。
“那枚风龙蛋的位置,应该是法德雷瓦大师。推算出来的吧?”老公爵心中了然,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
“公爵大人,认识法德雷瓦老师?”图兰泽讶异的望向他。
“法德雷瓦大师,担任宫廷法师团首席大法师一职的时候。我是内务省的文官,平时多有来往,”范?辛克尔一脸缅怀,“后来他辞去官职,去阿伊贡斯山脉南麓隐居时,还是我为他饯行的。”
“原来公爵大人,是老师的旧友,”图兰泽赶忙行了个子侄礼,恭敬的说道。“只是以往未曾听老师提起,不然的话,晚辈早就上门拜访了。”
“许是他不愿多说旧事吧。”老公爵摆摆手,转而问道,“法德雷瓦大师,只和你说过这一枚龙蛋?”
“是的,”既然是老师的朋友,图兰泽也就不加隐瞒的答道。“您应该也知道,老师在风系魔法和占卜术方面。都造诣深厚,所以才能确定这枚风龙蛋的位置。”
“可惜,那枚龙蛋已经落入他人之手,”老公爵叹了口气,“既然殿下有命,我自是责无旁贷,但若是不慎耽误了你们师生的谋划,那可就……”
“不知那枚龙蛋,究竟被何人得去?”听出了他话里的为难,图兰泽直截了当的问道。
“赫尔修斯河谷,火系大魔法师阿莱格里,”范?辛克尔解释道,“如果不是魔法塔的存在,想必,科里森也没那么容易失手。”
“赫尔修斯河谷么……”图兰泽沉吟片刻,抬头问道,“需要我亲自去一趟吗?”风火两系魔法流派,一直关系不错。魔法帝国时期,最负盛名的战争法术,就是两系法师联手释放的“千里燎原”。不过那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如今他也没有把握,能说动对方让出龙蛋。可不尝试一番的话,布亚达帝国的势力,又很难越过伊恩与战争前线,影响到斯诺顿的某个伯爵领。
“那再好不过了,”范?辛克尔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他稍一思忖,建议道,“不请而去,未免过于失礼,你最好是以魔法交流为借口,前往赫尔修斯河谷,然后徐图缓进,委婉提出换取龙蛋的请求。”
“需要这么麻烦?”图兰泽不由一愣。
“当然,”这家伙还真是天真,老公爵如此想着,暗示道,“这也是殿下的意思。”
“那我马上出发。”一听是克莉丝汀娜的指示,图兰泽立即表态道。“风翼术”能让风法师翱翔长空,赶到赫尔修斯河谷,根本不需要太长时间。
“不着急,”范?辛克尔伸手止住了他,交代道,“稍等几天,我为你安排一支使团……”
“使团?”图兰泽纳闷的问道,“我要使团干什么?”他一人穿过兵荒马乱的伊恩公国,并不十分困难,可再加上大队人马的话,路上至少要耽误一两个月时间。
“你总不能两手空空,直接上门讨要吧?”范?辛克尔无奈的解释道,“就算对方同意出让,我们也必须付出一定代价,而以龙蛋的价值,恐怕不是一车两车就能装下的。”
“好……吧,”图兰泽思忖片晌,还是答应下来,“公爵大人安排好之后,请尽快通知我。”
又一枚棋子,将要走到它该去的位置。
范?辛克尔端坐在车厢之中,闭目冥想。镶饰着“鲜血蔷薇”的豪华马车,行出索菲亚城,径直驶向城外的庄园。
阿伊贡斯山脉呈新月状,自东北往西南,斜亘于广阔的南方大陆上。索菲亚城,正好位于西南余脉的过渡地带,出城北没多远,就是一望无际的山麓林海。
布亚达帝国的园林艺术著称于世,散落在林间的贵族庄园,一座座构思精巧,别具匠心,是各大家族相互攀比的工具。而历史最悠久的范?辛克尔庄园,则以浓郁的精灵风格,成为了众人交口称赞的对象。
而对于范?辛克尔公爵来说,这里就是他的无忧宫。
当马车驶入白色拱门,停在人鱼雕像的喷泉旁,老公爵走出车厢,轻轻一个呼哨。
一只又一只血色的蝙蝠,从城堡窗口飞出,在他身前化为妖异俊美的男男女女。
“始祖。”他们躬身致敬。男性礼服的燕尾微微翘起,女性开衩的长裙中,则露出大片赤裸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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