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昆很识趣地让到一旁,别说主动替陈静埋单了,连礼节‘性’的客套都欠奉,吴风起不无鄙视地瞟了他一眼,掏出钱夹子,‘抽’出一摞钞票来争着要结账。
陈静坚持说他们远来是客,吴凤起说哪有让‘女’士请客的道理,正在争执不下,就见一道雪亮的灯光透过旋转玻璃‘门’照了进来。
听到熟悉的跑车引擎的轰鸣声,不用回头,杨昆也知道是傅青梅过来接他,朝愕然看向‘门’外的陈静和吴风起摆摆手,“二位,先走一步,有机会再聊。”
礼貌地朝陈静身后的几位衣着华贵的中年‘妇’‘女’点头示意,杨昆转过身,推开旋转‘门’走了出去。
隔着钢化玻璃,看着他走下台阶,坐进那辆明黄‘色’的双‘门’跑车里扬长而去,陈静的眼神有些复杂。
虽然自进院‘门’到掉头离开,司机始终没下车,这么远的距离,被雪亮的车头灯光晃着也看不清其相貌,不过傅青梅从京城返回的第二天,就开车拉着她在东环兜了好几圈,不用特意跑到跟前去看,也能猜到她是来接杨昆的。
这么晚了,孤男寡‘女’独自驾车离开,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还用得着猜么?
想到这里,刚才窥破杨昆心思的喜悦便被冲淡了许多,陈静抿着‘唇’呆立半晌,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趁吴风起正翘首向‘门’外打量,抢着付了账,请收银员开了张发票,连零钱一起放回了手包里。
吴风起的注意力被菲亚特古贝凌厉的车身线条所吸引,没察觉到陈静的反应有点异样,啧啧赞叹了几声,问她:“没想到在这小县城里居然也能见到这么漂亮小说的欧系跑车,看来你这位朋友很不一般嘛?”
他这么说,倒也不算少见多怪,95年前后,邺河地区的经济还不算太发达,‘私’人轿车的普及率本来就不高,个‘性’而拉风的跑车的保有量更为稀少,整个邺河市区算下来也不过才三数辆丰田、三菱等品牌的日系平民跑车,像菲亚特古贝这种中高档价位的欧系跑车更是绝无仅有。
陈静自十四、五岁时便随家人迁居易阳,除了大学四年之外,一直在这里学习、工作,俨然已经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第二故乡,听出吴风起语气中对易阳、特别是对杨昆的轻视,心里好不容易对他生出的那点好感顿时‘荡’然无存,加上此时心情欠佳,也懒得跟他解释太多,只是含糊地答道:“他是我表姐夫的朋友,我跟他也不是很熟,不太清楚,时间不早了,吴主任早点休息,咱们先告辞。”
吴风起从包里掏出车钥匙,说:“我送你和伍阿姨回去。”
陈静和妈妈对视了一眼,摇头道:“不用,也没几步路,散着步就到了。”
涉城地处燕、晋两省‘交’界处,属于山区,‘交’通不便,相对易阳而言要封闭、落后得多,吴风起在山旮旯里呆了二十多年,虽然仗着工作便利没少往京城、省城跑,算得上见多识广,却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陈静这样容貌与气质俱佳的明‘艳’‘女’郎,一见之下,当即惊为天人,受好逑之心驱使,坚持要开车着她们母‘女’回家,陈静却对他不太感冒,只是坚辞不受。
推让了几番,吴风起见她态度坚决,也只得收起车钥匙,将她们送到大‘门’口,直到香影渺渺,依旧不舍得就此移步,见母亲含笑看过来,满意地点点头,朝她比出大拇指,“不错!”
结伴同行的路上,在县‘妇’联办公室工作的那位媒人低声问陈静:“觉得怎么样,要是有意思的话,我明天给他们回话,先谈着试试?”
迎上老妈热切的目光,陈静在心里喟然长叹一声,缓缓摇头,“不用了。”
将车停在小区楼下,傅青梅没急着熄火,看着满脸酒意的杨昆,不怀好意地问:“怎么跟陈静那妮子凑到一块了?”
杨昆眨着眼睛装傻,“啊?”
“啊你个头!”傅青梅抬手在他脑瓜上轻轻敲了一记,刚才虽然没下车,不过‘门’厅里光线明亮,她也看到了陈静,只是见在场的人多才没下去跟她打招呼,“当我瞎的?整天装得跟道德君子似的,‘私’下里还不是背着我跟她勾勾搭搭,居然还有脸拿周大局长当幌子,说,今天都跟她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从实招来!”
杨昆捂着头顶,一脸哀怨地澄清道:“的确是喝周局的升官酒去了,人家今天晚上见面相亲,恰好遇见罢了,偏你就能生出这么多少儿不宜的联想。”
傅青梅顿时来了兴趣,“相亲?跟谁相,哦,就是站她旁边那位,嗯,远远地看上去倒是人模狗样的,跟陈静也蛮般配……”
唠唠叨叨地说了好一会,见杨昆眯着眼睛,一付兴趣缺缺的样子,她拿胳膊肘捅捅他,问:“喂,那么鲜嫩可口的小蜜桃,眼看就要让别人给啃了,你这心里就没半点酸味?”
酸味?当然有那么一点点,当着她的面却怎么也不能承认,杨昆侧过身子,摆出一付饿狗抢食的架势,咬牙切齿地说道:“蜜桃再甜,不对哥的胃口,哥就喜欢吃大木瓜了,怎么着吧……”
话没说完,就“嗷”地一声向她身上扑去。
傅青梅按住他在自己身上‘乱’亲‘乱’拱的脑袋瓜,格格娇笑道:“陈静怀里那对木瓜也不小哦,我亲手量过,起码也是……啊,小‘色’胚,你咬痛我了……”
次日一早,杨昆是被呼机的嗡嗡声惊醒的。
撩开搭在自己‘胸’前的粉臂,杨昆从枕头下‘摸’出手表,迎着略显刺眼的阳光瞄了一眼,已经是上午9点多了。
翻翻呼机上的消息,4条留言,都是市区的号码。
猜到多半是老冯催自己过去,杨昆随手将呼机丢回桌上,挠着宿醉未消的脑袋想了想,在傅青梅身上轻轻拍了一巴掌,“我记得昨天不是在车里……什么时候跑卧室里来了。”
傅青梅也不睁眼,报复似地在他‘胸’口掐了一把,嘟囔道:“还有脸说,在车里折腾了一个多钟头都没完事,最后自己反倒先睡得跟死猪似的……”
“呃……”杨昆掀开被子,朝下面瞄了一眼,贼笑兮兮地拉过她的右手,朝被窝里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