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乐意!”傅青梅作势要拿车钥匙砸他,“快点说,怎么打的,怎么砸的?”
“街头‘混’‘混’打烂架呗,还能怎么打?”杨昆好笑地摊开手,反问道:“难不成还像武侠小说上写的那样,你来一招降龙十八掌,我来一招抓‘奶’龙爪手?”
听他话里不乏调笑的意味,傅青梅低低地啐了一口,敛着妩媚的眸子沉默了一会,说:“明天我回市里办点‘私’事,不知道几天才能办清,安排别人先顶替我一下,你也认识的,就是上回那位‘女’训导老师。”
听她的语气似乎不想细谈,杨昆惦记着中午的一时之快可能引起的反应,便没多想,也没多问,只是点头答应了一声。
反应来得比他预想得要快得多。
傅青梅离开没一会,枕头边的呼机就轻轻震动起来。
拿过来一看,3条未读消息,来自同一个电话号码,可能刚才睡得太熟没听到。
杨昆不敢怠慢,立刻拿过电话拨号。
接电话的是姜涛。
“好家伙,呼你几遍,终于舍得回电话了。”姜涛的口气听起来不是很焦急,后面的话却让杨昆暗自心惊不已:“周局找你。”
稳了稳情绪,杨昆问:“周叔叔现在在哪,找我什么事?”
姜涛说:“还在他办公室,至于为什么找你……你心里应该明白。”
听他的话多少有些调侃的意思,杨昆多少放下些心,“麻烦姜哥转告一声,我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看看时间,冬季夜长,加上天气一直没放晴,刚过下午6点,外面的天‘色’已经黑得像只锅底。
赶到县局大院时,大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杨昆敲‘门’进去一看,姜涛正和李主任坐着‘抽’烟闲聊。
都不是外人,姜涛就没兜圈子,直接把自己掌握的情况告诉了他。
杨昆等人驾车离开后不久,市‘交’警一大队就把他聚众闹事、带头斗殴的详细经过通报给了武灵区公安分局。
只是普通的治安案子,分局领导就没往上面汇报,而是直接给周学礼打了个电话,请县局协助调查。
听说案子还没捅到市局的层面上,料想段志城多半还没开始发力,杨昆稍稍放下些心,问:“领导心情怎么样?”
姜涛说:“肯定不会好,但也没发什么脾气。”
没时间了解详细经过,杨昆直接敲‘门’进了周学礼的办公室。
看着周局长不嗔不喜的脸‘色’,他小心翼翼地问:“周叔叔,您找我?”
周学礼指指对面的椅子,“别跟我这装无辜,说说情况。”
杨昆挨着椅边坐下,拣主要经过叙述了一遍。
周学礼哼了一声,说:“把自个摘得一干二净……现掣十号人,都是过路的群众?你倒是把人都叫来,我一人发张见义勇为的奖状给他们。”
杨昆赔着笑脸说:“人的确是我带过去的,一开始只是准备撑撑场面,免得给人讹得太狠,也没想着会打起来。”
“一起再简单不过的‘交’通事故,你就敢带那么多人堵‘交’警队的大‘门’,就算对方有碰瓷讹诈的嫌疑,你的动机也纯洁不到哪去!”周学礼给自己点了支烟,把烟盒往桌上一拍,嗓‘门’也高了起来:“挣俩糟钱,胆儿就‘肥’得没边了!居然敢在‘交’警大队‘门’口打人,下一次呢,是不是就要当着我的面大打出手?”
杨昆察颜观‘色’,觉得周大局长生气的成份远低于借题发挥,更多的是想敲打、警告一下他,知道这时不能一味地服软、认错,也得适当地展现一下血‘性’,以免被对方所看轻,不卑不亢地辩解道:“他们要单只是碰瓷也罢,却不该动手打伤我二叔,那‘交’警也摆明了跟他们穿一条‘裤’子,这种窝囊气,我咽不下去。”
周学礼瞪了他一眼,说:“抛开撞车原因先不谈,‘交’警处理事故有固定的手续和流程,遇见不公平待遇,为什么不走正规程序向他的上级投诉?哪怕先跟我打个招呼,我还能袖手旁观不成?”
面对周学礼的诘难,杨昆毫不退缩地直视着他的眼睛,正‘色’道:“当时没跟您打招呼,是觉得您太忙,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没必要给您麻烦,至于为什么选择‘私’下解决……那些人办事的‘尿’‘性’,您应该比我了解得更透彻。”
“那也不能随便动手打人!”周学礼用夹着烟的手指指他,恨铁不成钢地说:“本来占着理,一动手,‘性’质全变了!看你一向办事还算稳重,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杨昆咬了咬牙,恨声说:“别的事都可以忍,伤害我的家人,绝不能忍,换成别人要对周叔叔您不利,我一样会这么做。”
“你……”周学礼抬手要拍桌子,看着他抿紧了‘唇’,一脸倔强的样子,眼睛里闪过一丝欣赏的神‘色’,这一巴掌就没真的拍下去,赶苍蝇似地摆摆手,说:“算了,我想办法帮你把这事压下去,先警告你,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风声没过去之前,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地窝在学校里!”
杨昆试探着问:“要不,我出去躲一阵子?”
周学礼在心里权衡了一下,说:“这样当然最好,能省去不少麻烦,还有,管好你手底下那帮‘混’‘混’。”
“这一点您尽管放心。”杨昆算算日期,又问:“只是我手头还有点事要办,能不能过个两三天再走?”
周学礼也懒得问他什么事,挥手把他赶出了办公室。
第二天是14号,周一。
杨昆照例早起锻炼时,意外地发现,傅青侮居然起得比他还早。
陪小叶子、孙研吃完早餐回到家,傅青梅已经往市里打了个来回。
和专‘门’接回来的训导老师‘交’接完工作,她又直接开车回了市里,连招呼都没打。
自个儿屁股底下一大摊黄泥没洗清,杨昆也没多余的气力去揣测她的去向。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张‘玉’清能否顺利地把学校小卖部的承包权拿下来。
事先的铺垫已经做了这么多,假如就此功败垂成,张主任的个人前途或许不会受到太多阻碍,彼此的关系却难免稍受影响,从长远来看,对杨昆的个人前途多有不利。
为山九仞,他绝不允许有功亏一篑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