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昆听不下去了。
他咳嗽一声,从‘阴’影里现出身来,走到二人近前,仔细看看那男的,原来是张凯。
上次刘小亮托人传过话之后,张凯没再继续纠缠孙研。
原来他转移了目标。
张凯神‘色’不虞地看着这个不速之客,皱眉问他:“你谁呀?”
杨昆根本不搭理他,笑眯眯地朝叶小换示意了一下手里的零食,“妞哎,走了,跟大爷一块‘花’天酒地去。”
叶小换不知道他一直在听墙根,本来还担心他误会,这时又恨不得踹他两脚。
张凯有些不耐烦了,“嘿嘿嘿,你谁呀,我们俩在这聊天,你瞎掺和什么,小叶,你认识他?”
叶小换剜了杨昆一眼,促狭地答道:“不认识。”
张凯还担心他是‘女’孩的同学或亲戚,听她这么一说,底气顿时足了,沉声喝斥道:“别在这捣‘乱’了,该干嘛干嘛去!”
正值多事之秋,杨昆不想多惹是非,没理会张凯,瞅瞅附近没有老师,上前一把搂住‘女’孩的小腰,低声吓唬她道:“别闹,再敢不听话,一会家法‘侍’候。”
叶小换大羞,挣扎了几下,哪挣得过杨昆一身蛮力,只得半推半就地任他搂着向阶梯教室走去,一只小手却悄悄伸到他腰间,夹住肋下的软‘肉’用力一拧……
参加工作好几年,虽然平时有些不务正业,张凯也能看出些人情世故,眼见俩人的亲热劲,当然能猜出‘女’孩说的“不认识”只是赌气话,实在没借口上去纠缠,只能‘阴’沉着脸看着他们在实验楼下分开,一前一后地进了阶梯教室。
凡事都讲究个新鲜劲,第二次放电影,入场的学生就远不如上次的多,可以容纳上千人的大教室后面倒有好几排空座。
叶小换低着头、弯下腰,沿着座位间的过道往后走,本想找自己班的位置去坐,却被杨昆不引人注目地在后腰轻轻推了一把,有点心虚地四下瞅瞅,大着胆子在后排的空区找了个临着过道的椅子坐了。
杨昆紧跟着走到她面前,咳嗽了一声,‘女’孩抿着‘唇’,双‘腿’向后收了收,等他挤进去,隔着一张椅子坐在旁边,只是盯着屏幕,看也不看他一眼。
杨昆眯着眼睛向光线昏暗的大教室里打量了一番,没发现有老师或干事巡视,便悄悄挪到‘女’孩身边,拉开她前排椅背上的折叠桌,献宝似地抓了把零食摆上去,碰了下叶小换的胳膊,“妞哎,大爷特意跑市里给你买的,够诚意吧,来,给大爷乐一个。”
‘女’孩憋了一会没憋住,哼哧一声笑了,低声斥道:“流~氓……”
杨昆趴在桌子上,用手捂着嘴巴小声威胁道:“要是再这么夸我,大爷可真对你耍流氓了!”
“你敢!”叶小换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见面前摆着一堆干果,开心果也还罢了,大杏仁可不是随便哪个县城都有卖的,知道他没有胡吹牛,心里高兴,却故意板着一张俏脸问道:“刚才你怎么不生气?”
杨昆纳闷,问:“我生什么气?”
“看见我跟别的男的在一起说话,你不吃醋么?”
杨昆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大度地说不吃醋,不然就等着自觉被忽视的‘女’生发飚吧。
他慨然说道:“吃醋,当然吃醋了,可这是在学校,我总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吧,就算我不怕被开除,也得顾及到你的名声不是?”
叶小换哂了一声,说:“油嘴滑舌,信你才怪。”
杨昆嘿嘿一笑,一粒粒地剥着开心果,剥了十几粒后,抓过她的右手放进手心,“再说咱是优胜者啊,要生气也是轮到那小子生气,对吧?”
叶小换不理会他的胡搅蛮缠,小银牙咬得果仁嘎吱直响,吃了几粒后,见他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自己看,左右瞅瞅,趁没人注意,说:“张开嘴。”
杨昆依言张开血盆大口,‘女’孩拿了粒果仁瞄了瞄,轻轻一投,正丢进他嘴巴里。
杨昆咂着舌头尝了尝,没品出味来,涎着脸凑过去,“亲,再来一个。”
叶小换佯作恶心地躲开他的大脸,“一边凉快去,才懒得‘侍’候你。”
杨昆嘻嘻一笑,用牙咬开大杏仁坚硬的外壳,捏碎杏核把果仁剥出来,一粒接一粒地在‘女’孩面前摆成一排,玩得不亦乐乎,至于银幕上到底放的什么内容,也无心去理会。
过了一会,一个高一男生东张西望地找到后排,对杨昆说:“外面有人找你。”
认出他就是上次替张凯给孙研传话的小子,杨昆屁股都懒得动一下,指着鼻子对他说:“你出去告诉张凯,就说杨昆的原话,一中不是他撒野的地儿,哪凉快上哪呆着去。”
男生嘴巴动了几下,没说出什么来,扭头走了。
叶小换扭脸看着杨昆,眼眸子被银幕上的光线映得一闪一闪的。
这时,同样转悠着送了一圈礼的吴清江刚刚回到家。
看到沙发旁边的月饼和水果,听老婆一说来人的长相,他就猜到是杨昆。
抛开双方的地位、后台是否对等不谈,杨昆能这么做,就是会来事的表现。
吴清江很满意。
吴夫人没见过杨昆,问他:“那孩子是谁?”
吴清江知道自家夫人和赵一民老婆走得近,虽然出事后双方来往少了许多,也怕她说漏嘴,顺口答了句:“一个领导的亲戚,托我办点事。”
本来就对自己从所长夫人降级为指导员家属有些不满,吴夫人有些刻薄地说:“什么不得了的大事,领导的亲戚还得给你送礼?”
为这事心烦了好几天的吴清江压根懒得搭茬,直接回了卧室。
推开窗户,躺在‘床’上,他给自己点了支烟,暗自揣测周学礼那边大概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老‘肥’的事牵连到的人面太广,公、检、法、工商、税务、银行,好几十号人,甚至包括不少更高层次的人物。
对于这个在金融系统干过几年,又蹲过好几年大狱的无业游民,怎么能结‘交’到这么多实权人物,吴清江无心细究,他只想尽快知道结论。
但他也清楚,周学礼级别虽然不低,但受工作经历所限,结‘交’的人脉也多局限于司法系统以内,在地市一级领导面前,不一定能说上话,他也需要找到足够份量的中间
人,把消息递上去,这就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