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祝回随手给了陆文绮一个花器——身子由深灰色陶瓷板子拼合而成，口呈三角形，透出朴拙，让人不由的联想到身卧在狂野之中的岩石，陆文绮一愣，说：“干嘛给我这？”

    祝回接过话茬，诡笑一下，说：“难道，你卖人情，不该当着张延企，况且，去，总不该空着手，对吧！”

    “的确——”陆文绮会意，一笑，说：“这幌子，你找的还真是不错呢！”况且，说到底，她卖人情，给的还是张延企，又何必要让韩颖，经手，倒一下？

    进门，韩颖一笑接过花器，说：“文绮啊，来，干嘛，还要带礼物啊！”陆文绮连忙呼应，一笑，说：“韩颖姐，我来看你，还能空手吗？”

    来到客厅，两人坐下，韩颖随手放下花器，可又拿起，说：“这花器，拿来插什么花好呢？”

    陆文绮想了一下，说：“我看，还是不要插太新鲜、娇柔的好。”

    “什么？”韩颖一愣，说：“插花，还有不插新鲜、娇柔的？”

    “是啊——”陆文绮一瞥，目光扫向花器，说：“这花器，气质沉静，又透出苍劲，插花，当然不太适合新鲜、娇柔的。”

    “这倒也是——”韩颖品味一下，仰头，一瞟，目光投向窗外，说：“走，去花园，咱们转一转。”

    回来，陆文绮手持着一支几近凋萎的白玫瑰，透出黄色，跟旧书差不错，和残留下时光流逝的印记，两人坐下，韩颖探身，说：“文绮，难道，真的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吗？”

    陆文绮十分肯定，说：“可以——”而且，随手一伸，把花递给韩颖，说：“韩颖姐，还是你来吧！”

    韩颖接过花，对着花器，比量一下，信手一插，斜斜的，探出花器，透出古雅和内敛，陆文绮一笑，说：“要说，择花当秉持敬天惜物之心，这还真是适合你。”

    韩颖附和一笑，说：“要说，文绮，还真是会说话。”

    “不过——”陆文绮话锋一转。“韩颖姐，你这随手一插，总不能只让咱们两人欣赏吧——”

    “是啊——”韩颖一勾唇角，说：“你等你，我把张延企叫过来，让他也欣赏和品鉴一下子。”

    陆文绮一笑，这自然正中下怀，是她想要的。

    进门，目光碰到陆文绮，一抹微笑透出娇媚，引得张延企不由的一动心，脑子浮出一件暖色背心，一点点破开，露出肌肤，白嫩嫩的，连接成一片，可又自然深藏不露，坐下，目光转向插花，说：“韩颖啊，你这随手一插，倒还真是透出古意，而且，要说，当年，这起源于僧人捡拾落花于水中供养，也是一般情怀吧。”

    “是啊——”韩颖一笑，说：“看似无用，可是，供养于瓶中，无须矫情，只取其自然姿态——”目光一转，投向陆文绮。“还真是考验想象力，体现出慈悲之心呢！”

    端起花，目光一扫，韩颖说：“放哪好？”

    陆文绮接过话茬，说：“要不，放在一隅，小窗内？”

    “的确？”韩颖品味一下，说：“要是再配上灰砖、白墙，也就更素雅了，对吧——”可又一转目光，投向张延企，说：“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