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通了齐露的电话，装着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很和气地说：“露姐，你好。有什么事吗？”

    “混蛋，你别在那里装了，你说能有什么事？”齐露声音冷冷，依然不变的是她的风格。

    “呃……”我故作愕然之态，然后像是恍然了似的，道：“难不成……露姐你答应离开龙氏集团，到我的公司任执行总经理了？可这不就意味着你输了……”

    不等我话说话，齐露已经打断了我的话，冷声说：“胡飞，你少在那里装傻了好不好？晚上六点半，文化路明月餐厅，我们一起吃个饭。”

    说完，齐露果断挂掉了电话。我心里暗乐，嘿嘿，我就喜欢她这个味道。看吧，她居然主动约我吃饭，算是破天荒了，而且……说明我们之间还挺有缘分的哇！

    我想了想，便收拾了茶具，然后另换了一套衣服，还特意去理了个头发。在美发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呵呵，居然穿着修身白衬衣，套着黑长裤，依然人模狗样，但多了几分正式的味道。嘿嘿，禽兽也有成熟风度时嘛！

    一切搞定，差不多晚上六点了，我便驾车前往文化路明月餐厅。到了那边的时候，刚好快六点半了。这明月餐厅也算是很上档次的餐厅了，服务和菜品都不说，说起来也算是我和儿子一聚会就爱来的地方，我还有充值贵宾卡的。那里的服务员对我还是很熟悉，招呼得热情周到。

    我要了个幽静的包间，没点菜，然后就在餐厅的迎客大堂里坐了下来，燃起香烟，准备等一会儿齐露。可我自是没想到，烟刚刚抽了两口，对面墙上的钟显示了六点半，齐露居然走进了餐厅。她身着粉色的中短裙，挎着精美的包，盘发后挽，身形完美成熟，果断一派冷霜丽人的派头。她的身后，跟着郭小四那家伙，白色宽大t恤，紧身的米黄休闲长裤，长长的后蓬式发型，白晰的脸，一股子阴柔娘娘腔的味道油然而生。

    当即，我站了起来，招呼道：“露姐，小四，来了啊？”

    齐露见我的新形像，还愣了一下，然后表情冷冷地朝着我走过来。看样子，她心里还是很不舒服的。而郭小四则是双眼里有跳荡的热情，脸上堆着笑，很激动，差点脱口叫我“姐夫”了。

    只不过呢，看到郭小四那眼神，我真是有点头皮发麻，因为那跟基友见了基友没什么区别啊！这家伙是表姐的司机跟班，他一来，我和齐露这交流倒是有点障碍了，但也只好如此了。

    我笑哈哈地走过去，招呼着齐露和郭小四跟我去包间里。齐露倒是没说什么，冷脸跟着走就是了。郭小四倒是很亲热，叫我“胡哥”，跟我一路上说东说西，显得我们像是八辈子都认识的朋友一样。我呢，也是微笑相迎，应付着过去了。

    到了包间里坐了下来，服务员拿菜谱册子让我们点菜。我让齐露和郭小四点，郭小四倒是客气，直说他不用点了，随便一点都好。齐露也没说什么，拿过菜单来，点了四菜一汤和几瓶饮料，显得很简朴。

    齐露点完之后，把菜谱递给我，冷声说：“我点的就这些了，你还想吃什么就自己点吧！”

    我把菜谱接过来，直接交给了服务员，说不用点了，差不多了。服务员也认识我，笑了笑，为我们倒了茶水，便离开了。之后，我才对齐露笑道：“露姐，你确实一直是个简朴的人啊，我很佩服。”

    “不用这么客套了。”齐露冷淡淡地看着我，回道。

    “呵呵，我这不是客套，是发自内心的。当然，这也是我非常喜欢你的原因，你懂的。”

    “你……”齐露看了郭小四一眼，脸上红晕浮现出来，然后瞪了我一眼，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要你喜欢吗？”

    郭小四见状，马上起身道：“表姐，胡哥，你们聊着，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不等我们回应什么，郭小四真的就走了。嘿，这家伙，貌似很懂音乐啊！

    郭小四这一走，包间里就剩下我和齐露了。她见郭小四带上门了，才冷冷地瞪着我，说：“胡飞你个混蛋，我真是想不明白了。你何德何能啊，能让龙总裁叫你一声老弟，还如此器重你？现在好了，还逼得我要去你的公司就职了。”

    我心头暗欢，看来龙老哥办事速度果然快啊，而且帮我把齐露摆得四平八稳的了。有这老哥在，齐露这个高傲的白领女王还真是不得不随我了。我笑了笑，抽了支烟点上，道：“露姐，我和老哥之间是一场缘分啊！而之所以需要你到龙华公司，确实是因为你是一个足够优秀的女性。公司交给你打理，想必会业务蒸蒸日上的。这么说来，你是愿意前往xian工作了吧？那挺好，咱们明后天就出发，行不行？”

    “随便你了。”齐露不冷不热地应着我，仿佛我对她的夸奖是不起任何作用的。

    我依然显得很开心，说：“那好吧，咱们后天出发吧！明天你可以收拾一下行李，与朋友们告别一下。而我明天下午要踢球。这样吧，到时候我会订好后天我们去xian的机票的。”

    “不用你订机票了，我让小四开车送我过去。我既然离开了龙氏，小四也应该离开，而且也办理好了离职。我想，你这么疯狂的一个人，给小四开一份工资是没问题的吧？”齐露摆了摆手，道。

    “小四也去？”我稍稍有点吃惊，但还是笑了笑，道：“小四可能去不了。因为……”

    齐露显然是有点急了，打断了我的话：“因为什么？你跟他不是挺亲热的吗？怎么到这个时候，不愿意多开一个人的工资呢？”

    我笑了笑，说：“露姐，你别太着急嘛！你听我慢慢说吧！我很理解你，因为你还是很爱护小四这个表弟的，怕你离开nc了，他在这里过得不好。本来，他和齐运的关系也就不太好嘛！你的这份善良、对亲情的顾念，是让人感动的。可这不是我开不起一个司机的工资，因为你即将是龙华执行总经理，你有权力招聘一个司机，但是，小四要留在nc，至少年前应该留在这里，因为……”

    齐露被我说中了心思，倒是耐心地听我讲了起来，而我也抓住机会将菊香巷子那边老李头的事情说了出来，全盘给抖出来，包括我是老李头养子的事情。齐露听得大惊不已，一对明亮的眸子直视着我，待我讲完后，她正想说什么时，服务员都来上菜了。可那时呢，郭小四居然上洗手间还没有回来。

    菜很快就上齐了，齐露怨了一声：“这个小四，怎么还没回来？”

    于是，齐露给郭小四打了个电话。电话打了不到两分钟，她就挂掉了电话，然后看着我，实在是没法相信眼前坐的是她心中那个流氓混蛋，说：“小四说他去超市给老李头买东西去了，就不来和我们吃饭了，要去菊香巷那边和老李头吃晚饭。我就说，他怎么这些天老是往那边跑，还照顾孤寡老人，谁知道是你安排的呢？”

    我听得很满意，暗觉得郭小四这丫的会来事儿啊，他这么一出，明显是在齐露面前给我增加印象分啊！我点点头，很感慨地笑了笑，说：“露姐，小四其实还是一个很有爱心的人，我很喜欢他的。等过些时候吧，我会让他也成为老李头的养子的，这样一来，拆迁赔偿下来之后，他会拿到他应该得的那一份的。所以，现在你应该明白小四不能随你去xian了吧？”

    齐露看着我，轻轻地摇了摇头，说：“胡飞，我真是搞不明白你，你到底是混蛋还是好人啊？或者是个疯子？龙总裁怎么会器重你这样的人？”

    ≈nbs

    p;我笑了笑，说：“露姐，只能这样说吧，我是好人中的混蛋，混蛋中的好人。但你，你一定是一个好人，哪怕你带着对我的一些偏见，你也是一个好人，优秀的好人。来吧，咱们吃饭，连吃边聊，相互了解了解。”

    你猜齐露怎么说？她居然说：“我才懒得了解你，我只想了解龙华公司，为什么落在你手上，为什么你有这么大的权力，连执行总经理都能作主聘请？”

    “呵呵，这就说来话长，咱们还是吃了饭再聊吧！”

    我说完就动筷子了，齐露没办法，只能也动起了筷子。而在吃饭的时候，她倒是不说话，似乎在等我，但我也懒得说，而是专心吃饭。于是，这气氛有些沉闷，但我们都是属于绷得住的人，也适应这样的气氛。

    吃罢饭，我拿出贵宾卡来想要结帐，齐露却坚持着付了309块的饭钱。她是一个有原则的女人，我还是很欣赏的，而且，她说她虽然对我没什么好印象，但冲着我能有那么大的气魄聘请她，能那么安排郭小四的份儿上，她应该请我吃个饭，表示一下感谢，而且龙晓天也对她说过，她应该和我吃个饭，谈一谈。

    对于齐露的说法，我照单全收，不跟她争着付钱。之后，我们离开了明月餐厅，我开我的车，她开她的车，我们去了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我们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服务员过来问我们喝什么，我们竟然异口同声地说：“红枣养生茶。”

    此话出，服务员惊了一下，马上微笑离开。而齐露脸上一红，轻略地瞪了我一眼。我呵呵一笑，道：“露姐，挺注重养生的啊？”

    齐露看着窗外迷离的夜色，不正视我，说：“说吧，你想聊什么个说来话长？”

    我点了点头，道：“好吧，咱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确实也是应该给你讲一些事情了。这呢，得从我小时候讲起，还请你耐心听一下……”

    齐露不耐烦地打断了我的话，说：“得了吧你，以为我真没耐心吗？别打预防针了，我耐心大着呢！”

    窝内个去，就齐露这样的表现，她像是耐心大的人么？嘿嘿，我当然不管了，便真的从小时候讲了起来。我想，我真的是疯了，你们也会以为我疯了，因为我特么竟然从雪花嫂开始，一直朝后面讲，完全没有保留地讲着，只是服务生送来茶水的时候停了一小会儿。

    是的，我疯了，我讲疯了。这不是真正的我啊！因为大家都知道我对于齐露是什么心态，可……这怎么能把那些沧桑、混乱、深刻的过去一一道来呢？怎么能说呢？可我就说了，真的全说了。齐露是什么反应？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