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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官不是官
    别人都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李奇倒也干脆的很,连火都没有点,就被一泼冷水直接从头顶灌倒了脚底,连劈柴的心情都没有了。

    李奇知道朝廷腐败,所以他已经是做好充分的准备来的,而且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抗压能力还过得去,可是这结果还是让他的心凉透了,谈不上失望,因为差不多已经绝望了。

    和牛大聊了一会,李奇和马桥就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那些人正忙着做工,根本就没人注意到他们。

    来到外面,马桥用手撩拨了几下额前那一缕标志性长须,懒懒的问道:“马副帅,咱们现在去哪里?”

    “别叫我马副帅,头疼。”

    李奇叹了口气,又道:“马桥,你跟我说实话,我的兵怎么样?”

    马桥楞了下,好奇道:“刚才那是兵么?”

    “呃有道理。”

    李奇深表理解的点点头,又道:“走吧,我们还是去侍卫马司吧,不过兵都这样了,那这将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一路叹气的来到了侍卫马司,这官衙倒也不小,大门前两根梁柱旁站着两个威风凛凛的侍卫,手握大刀,脸上表情是一丝不苟,比刚才教场那俩兵哥哥威风多了。

    这才像那么点意思吗。

    李奇终于找到那么一点安慰,点点头,朝着里面走去。

    那俩侍卫立刻拦住了他们,喝道:“来者何人?”

    由于李奇没有穿官服。所以他们也不认识。

    李奇头朝着马桥一甩,道:“拿出来。”

    “啥东西?”

    “靠!公文呀!”

    马桥恍然大悟,立刻掏出公文来递给其中一位侍卫。

    那侍卫接过一看,立刻行礼,“卑职参见马副帅。”

    李奇终于尝到了当官的味道,颇有官位的嗯了一声,点点头道:“马帅在里面么?”

    这里面马帅一人比他大。他自然是找马帅报道。

    “回大人的话,马帅方才已经出去了,不过都虞候正在里面。”

    那侍卫一抱拳。道:“卑职立刻进去通报。”

    他所说的都虞侯就是侍卫马司的第三把手,刚好排在李奇的下面。

    “不必了,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告诉我,都虞候在那间屋就行了。”

    “都虞侯在正中间的那间屋内。”

    “嗯。”

    李奇朝着马桥打了个手势,然后两人走了进去,那侍卫立刻叫人把李奇的驴给栓好。

    中间是一处空地,四周都是房屋,有点类似于后世的四合院,但是比四合院要大的多,而且还比较干净,还有一队侍卫在里面巡逻,由于李奇没有穿官服。所以那些巡逻的侍卫也没有向他行礼,偶尔还能瞧见几个端水倒茶的杂役,看样子服务还挺周到的。

    “这地方还真不错。”马桥看了一会儿,点头赞道。

    废话!三衙一共就三个部门,再怎么也不能弄的太寒碜了。

    李奇鄙视了马桥一眼。朝着中间那间大屋走去,刚来到屋檐下,忽听得里面似乎有人在吟诗,“床前看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山月。低头思故乡。”

    暴汗!来到这里都能听到人吟诗?这北宋的文风真是太盛了吧。

    李奇登时收住了脚步,满脸惊讶之色,他以前听说武官就是武官,跟诗词压根就挨不上边,没想到这头一遭来,就有人用静夜思来迎接他,实在是太诡异了。

    又听得一人拍掌叫道:“好诗,好诗,虞侯果然是才高八百斗,学富五千车。”

    又有一人道:“相信过不了多久,虞侯便能晋升到枢密院去。”

    暴汗!这马屁拍的也太露骨了吧,八百斗,五千车,这是啥概念,再说,若是念一首诗就能进枢密院,那咱后世的三岁小孩怕都能当官了,老子都可以去当宰相了。

    李奇听得是冷汗直冒,倒也不急着进去了。

    马桥也是读过书的,嘴角是一个劲的抽动,硬是瘪着没笑出声来。

    其中一人又道:“哎,二位过奖了,既然今日二位兴致如此之高,咱们不如来玩接龙诗如何?”

    “行啊,那就请虞侯替咱们开个头吧。”

    “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嗯刀下不留人。”

    这一句诗就差点没把李奇笑喷了,赶紧用手捂住嘴,尼玛太经典了。

    “好。轮到俺了,唔嚓一声斩落头。”

    暴汗,这尼玛也是在吟诗?受不了了。

    李奇浑身都在颤抖了,过了一会儿,又听得最后那人道:“提头回营领赏银。”

    “好,好,接的好。”

    其余两人皆是鼓掌叫好。

    李奇迸发出来了,真是三朵奇葩,可是等了半天,却还没有等到下文。

    “这最后一句还是由虞侯来吧。”

    “哎,我开的头,这最后一句应该交给罗都头。”

    “卑职官职最低,还是交给王副指来吧。”

    三人你推我让,却就没有一个人肯接,想必肚中的那一丁点墨水已经挥洒干净了。

    这尼玛都接不下去,看来我真是没有来错地方,这的确是武官待的地方。

    李奇推门直接走了进去,随口吟道:“赏银足有七百五。”

    “好。”

    里面三人登时叫道。

    只见里面站着三个身着官服的汉子,皆是虎背熊腰,不修边幅,居中一矮子留着两撇小胡子,大蒜鼻子,一对小眼睛配上两条粗大的眉毛,着实有个性;左边一人年纪较大差不多有四十来岁,中等身材。两鬓黑白参杂,一缕长须,双目炯炯有神;右边那人身材较高,大约有一米七八左右,稍微比李奇矮一点,一脸络腮胡,满脸横肉油光四射。一对虎目倒也慑人。

    最奇葩的是,他们三人手里竟然都拿一本书,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李奇看到这三人的模样。又联想起他们方才念的诗,一切都释然了。

    那矮子叫完好后,忽然反应了过来。指着李奇喝道:“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本司衙。”

    我去。现在才反应过来,真不知道你这官是怎么当的。

    李奇拱手道:“在下李奇,是新上任的副都指。”说着他从马桥手中接过公文来,递了过去,道:“这是在下的公文。”

    中间那矮子接过官文来一看,又瞧了李奇,还楞了下,立刻行礼道:“卑职范信见过副都指大人。”

    其余两人也反应了过来,道:“卑职王庆远(罗三石)参见副都指大人。”

    这二人都是侍卫马的直属官员,年长的叫王庆远。是副指挥使,络腮胡叫罗三石,担任都头。

    李奇又拱了拱手,微笑道:“有礼,有礼。李奇初到此处,以后还得仰仗三位大人。”

    “岂敢,岂敢。”

    范信点点头,手一伸道:“副帅请上坐。”

    李奇也没有矫情,道了一声谢,然后坐在上座。王庆远立刻上来替李奇斟茶,套近乎道:“副帅,你方才接的那句诗,为何偏偏要说七百五,这里面有什么讲究么?”

    还真是好学之人。李奇呵呵笑道:“其实也没啥讲究,二百五在我家乡就类似于才高八百斗,我觉得二百五挺适合各位的才学,三个二百五加在一起,不就七百五了,所以我就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想不到这里面还这学问,二百五,二百五,嗯,倒是念着挺顺口的。”一旁的罗三石点点头,如有所思道。

    李奇心里乐翻,嘴上却道:“哪里,哪里,随口吟的,比起三位来说,差的实在是太远了,我看三位对诗词歌赋都挺有研究的,见地才识皆是不凡啊。”

    罗三石大咧咧道:“副帅见笑了,俺就一粗人,斗大的字都不识几个。”

    “哦?”

    李奇故作惊讶,手朝罗三石手中的书一指,道:“罗都头太谦虚了,你手中拿着的可不是春宫图。”

    罗三石哈哈笑道:“俺倒是希望这是春宫图,那也比这有趣多了,俺背这玩意,无非也就是想日后。”

    “罗都头。”范信面色一紧,急忙打断了罗三石的话。

    罗三石楞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赶紧闭嘴。

    范信瞥了眼李奇,笑道:“卑职不知副帅今日会来,所以未来得及准备,冒犯之处,还望副帅见谅。”

    其实他早就知道近日会有一位新任副都指前来,但是等了几日也不见李奇的踪影,所以也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李奇今日突然到来。

    看来这侍卫马司也是处处透着诡异呀。

    李奇摇摇头道:“不敢,不敢,我这几日被一些事耽搁了,所以一直到如今才来,倒是三位莫要见怪才是。”

    王庆远忽然瞧了李奇几眼,道:“副帅,卑职有个疑问,不知该不该问?”

    李奇楞了下,道:“王副指但说无妨。”

    “请问副帅以前可是被皇上封为厨艺无双的醉仙居大厨。”王庆远小心翼翼的问道,毕竟厨子在这年头可比武官还要卑贱些,他觉得直接问又很不妥,所以打着皇上的幌子。

    李奇的这个官可是高俅力荐,皇上钦封的,都没经几人的手,就连朝中大臣都很少有人知道,他们这三小官虽然知道会有一位新来的长官,但并不知道是何方圣神。

    李奇笑道:“哦?看来王副指是醉仙居的常客呀。”

    这话无疑是间接承认了。

    罗三石和范信皆是一愣,李奇的大名早已在京城传开了,他们自然也听过,但是一个厨子来当官,这这北宋开国以来是闻所未闻呀。

    王庆远呵呵道:“卑职也只是偶尔去过几趟,曾有幸见过副帅一面。”

    就凭李奇的发型,见一面自然也就记得了。

    罗三石见李奇是醉仙居的大厨,满脸兴奋之色,啧啧道:“副帅,你们醉仙居的菜真是好吃,不过就是太贵了点,俺一个月最多就只能去个两三次。”

    李奇呵呵一笑,道:“既然如此,这样吧,今晚我做东,叫上其他的同僚,咱们今晚就去醉仙居嗯,醉仙居太远了点,咱们干脆就先到你们经常去的酒楼吃上一顿好的,改日我一定请各位上醉仙居好好吃一顿。”

    他今日还是第一次来,也想了解下他们的情况,所以没有邀请他们去醉仙居。

    醉仙居的实力他们是知道的,罗三石兴奋一个劲点头刚想说好,范信忙道:“哪里能要副帅做东,今日副帅刚刚到任,该是我等替副帅接风洗尘才是。”

    “这有什么关系,虞侯就别客气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李奇挥挥手,又道:“对了,马帅如今在么?”

    范信答道:“马帅今早外出办事去了。”

    这话刚落音,外面忽然传来一个粗矿的声音,“干他娘的,真是气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