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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不好意思。你来应聘的?”

    男人点了点头。

    如果他真不是坏人,那楼小高其实很满意了。不说别的,这形象往门口一杵,那些小地痞们肯定直接滚蛋。只是——

    楼小高好奇地问:“你看起来条件不错啊,还真愿意月薪就1800?”

    男人点了点头。

    楼小高追问:“为什么?”这年头,搬砖也不止这个价了。

    男人言简意赅:“暂时没钱,需要歇脚的地方,这里离小孩上学近。”

    “哦。”这就想得通了。这边房租不低,如果这男人去工地打工,倒是能住在临时搭建的工地宿舍里面,但那都是一群男人们,带着一个小女生不方便吧。

    楼小高随口问:“听你口音像本地的啊,怎么歇脚的地方都没有?”

    男人沉声说:“刚从牢里面出来。”

    楼小高:“……”

    “所以别的地方找不到工作。”

    楼小高:“……”果然还是砍过人的对吧?!虽然浪子回头了,但回头之前还是砍过的吧?!

    男人将他惊疑的神色看在眼里,心下明了,朝他略微颔首示意,便牵着小女孩预备离开。

    楼小高犹豫地看着他的背影,莫名其妙地涌上来一些心酸的情绪。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跟着母亲到处碰壁的样子。

    一时间千头万绪,楼小高猛地叫道:“等等!”

    男人停下来,回头看着他。

    楼小高犹豫着问:“我能不能问一下,你是什么事儿进去的?”

    男人面无表情地说:“我是被冤枉的。”

    这种话,楼小高其实是不相信的。但他也没说出来,又犹豫了一阵子:“你带着个小姑娘,也不容易。要不然,这样,你先试用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先吃住着,也看看能不能上手,实在不行,算五百块,好吗?”

    男人点了点头:“谢谢。”

    楼小高摆了摆手,说:“那、那身份证我登记一下可以吗?”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递给他。

    楼小高接过来一看,上面的名字是:成归。

    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换一下新格式,每段空个行看起来会不会比较好看hhhhhh

    第2章 第 2 章

    楼小高观察了三天,觉得自己那一时之间的心软还真是没软错。成归干活踏实勤快,还有头脑,想来还真可能是坐过牢的黑历史(和太黑的脸)才让他找不到其他工作吧。

    成归当天把阁楼清理出来了不说,货物另外放到店里面,本以为会堆得满满当当,却没有,还分门别类得特别清楚。接着,成归把快到期的货物挪到店门口的小坪里,搞促销。他让楼小高带着小女孩——叫蓓蓓——在店外做促销,他则趁这机会,把店里再简单地粉刷了一遍,坏掉两个月的灯也修好了,货架擦得噌亮。傍晚时候,成归再把货架挪回去,又换了些更好的规划摆放,再将商品摆上,整个小超市焕然一新,精神多了。

    楼小高还来不及惊艳一番,成归又在小厨房里炒了几道菜。端上来一看,楼小高差点就当场拍板让他长干了。忍了忍,再观察几天吧。

    夜里,蓓蓓在阁楼的地铺上打了个滚,眼巴巴地看向另一边:“我睡不着。”

    成归轻声说:“明天你还要上学,该睡了,闭着眼睛就睡着了。”

    “闭着眼睛,我就想到了我爸爸。”蓓蓓问,“我爸爸真的要很多年很多年才出来吗?”

    成归很小声地“嗯”,像是怕被她听见似的。

    “他真的是个坏人吗?”蓓蓓又问,“我姥姥说他坏透了。”

    成归没有回应这句话。

    蓓蓓等待了一会儿,又说:“可是你又是他的朋友,你不是坏人啊,你是好人。”

    成归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的话。

    蓓蓓的爸爸确实不是个好人,是他在牢里面认识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小团队,就会欺生,因此成归刚进去的那段时间,是吃了不少苦头的。明里大家肯定不敢使坏,背地里的招数却应有尽有。

    成归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么人,明明什么也没做,进去之后一句多话也没说过。只能说,这个世界上面很多事情不需要理由吧,恶意的产生也不需要理由。

    他不想闹事,一开始忍着,对方却得寸进尺。还是蓓蓓他爸帮了他一把,其实也说不上“帮”,大概就是和人作对。另一边要欺负成归,蓓蓓他爸就故意帮成归。

    一来二去,成归和蓓蓓他爸熟了起来。再后来,成归快出狱了,蓓蓓他爸突然拜托他一件事,让他出去后带蓓蓓走。说蓓蓓奶奶爷爷都没了,前妻改嫁了,听消息是挺不待见蓓蓓的。

    他这辈子也没对得起过谁,就这一个女儿,抱了没十次,重男轻女也没当回事儿。可牢坐得久了,偶尔听人说起女儿的事情,忽然就生出了感情。

    成归答应了他。

    也是成归去得巧。蓓蓓的继父一家本来就烦这小拖油瓶,不顺心了就逮着欺负出气儿,正巧给找上门的成归撞上了。

    成归懒得废话,黑脸一亮,本就让人害怕,他又拿了户头上仅有的二十万块钱给那家人,威胁如果还纠缠就把蓓蓓被虐待的事情说出去。那家人想来想去,把蓓蓓给他了,甚至也不是很在乎成归究竟是什么来历和身份,甚至,就当作是把蓓蓓给卖掉了。

    蓓蓓自言自语了一阵子,成归有的应,有的不应,过了很久,就听不见蓓蓓的声音了,像是睡着了。

    成归轻轻地叹了声气。

    他也不知道明日事,带着一个小姑娘也确实寸步难行。可是他偶尔会很感激蓓蓓的爸爸,多少也算是给了他一个希望。否则,他真的很茫然,也不会这么快振作起来吧。带着蓓蓓,他想颓废都颓不起来,毕竟肩头有着责任,小姑娘还靠他来照顾。

    ……

    谢远树也做梦了。

    他梦到了自己小时候。那个时候,他还和妈妈住在外面,爸爸偶尔会来,一来,就会和妈妈吵架,吵着吵着又和好,和好了又吵。这对奸夫淫|妇好的时候很好,吵架的时候又很凶,两个人都歇斯底里,神经病似的,互相威胁要用一百种方法弄死对方。

    最开始,谢远树只能躲在卧室里蒙着被子哭,后来,爸爸带了一个大哥哥过来。从此之后,那两个人再吵起来,大哥哥——成归——就会带他出去玩,带他去游乐园,教他怎么不做小结巴。

    谢远树并不是天生的结巴,他是小时候被吓出来的,在家里被吵架的爸爸妈妈吓,去了学校里,又被同父异母的哥哥和不良学生吓,从此一说话就紧张,一紧张就结巴,一结巴,他妈妈就烦躁,他妈妈一烦躁就和他爸爸吵得更凶,他就更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