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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最后的真刀真枪。放心。”

    阿殷对上定王目光,深沉冷厉,是战场上叱咤风云的杀神风采。

    她轻了口气,缓缓点头。

    *

    傍晚时分,散骑常侍冯远道奉圣旨携数名御前骁骑营来到王府,声称有事请教定王妃。如今正是严查嘉德公主案子的要紧时候,曹长史和常荀忙将一行人迎至厅中,冯远道依礼拜见定王妃,因事关重大,掩门相询。

    半柱香的功夫后,冯远道告辞离去。

    阿殷送他们出厅,瞧着冯远道身后那道渐渐远去的背影,暗暗捏了把汗。骁骑营是由永初帝亲自点选,不过五十人,负责殿中护卫和外出随扈。因职位要紧,寻常都穿重甲,带头盔,威武而神秘,只需携带令牌,出入宫门便不受盘查询问,身份格外特殊。

    冯远道今日所挑的,尽与定王身形相仿的人。

    定王混入其中,又是骑马而行,那些微身形差别,便看不出来。即便宫中防卫甚严,各处宫门盘查仔细,用这种手段,也无人能够察觉端倪。

    顺利入宫后到得承乾殿中,冯远道依命入殿中拜见,骁骑营的数人归队。

    待酉时轮值,定王在隐蔽处卸下那一套重甲头盔,才避过旁人,悄然奉命入殿中拜见。

    永初帝自察觉孟皇后险恶用心之后,便停了殿中的龙涎香,只是红漆柱和垂落的帐幔久经熏香,那味道还是幽微不散。魏善在门外奉命把守,殿中不见半个旁人,定王行至永初帝榻前,跪拜过后,目中终究露出担忧,“父皇龙体欠安,可有好转?”

    “你及时回来,便稍有好转。”永初帝面露欣慰,“一路可有异常?”

    “儿臣已做了安排,无人察觉。昨晚深夜入城,在府中藏身,除了司马常荀,无人知晓。”

    永初帝闻言颔首。

    有了这颗定心丸,老皇帝悬了多日的心总算归于原位。他虽卧病在榻,这些天却也没闲着,将宫中布防及主要将领的底细又摸了一遍,趁着孟皇后和太子尚未发难,拿捏着分寸抢时间做了些安排。父子二人商议对策,又将永初帝信重的冯远道召入殿中,定下策略之后,又召魏善入内,吩咐他先行安排。

    至夜,定王藏身承乾殿中不露面,永初帝派魏善传旨,封锁外面各处宫门,召太子入承乾殿见驾。

    派出去的内监已走了多时,外头却还没有半点动静。东宫就在皇城边上,一趟来回,哪还需要那么多功夫?

    永初帝脸色黑沉如墨。

    第125章 结局(预热)

    永初帝没等到太子应召来承乾殿的消息,却等来侍卫的奏报——昭仁宫中禁足的孟皇后带人强闯外出, 因她身份贵重, 负责看守的侍卫不敢伤害, 又难以阻拦,孟皇后已出了昭仁宫,往东宫去了。

    随即, 魏善入内禀报消息,说派去东宫召太子的内监,被东宫以矫诏的罪名捉了起来。

    两处公然抗旨, 其意自明。

    永初帝躺在病榻上面色极差,倚着靠枕歇息, 紧握的骨节几乎泛白。

    从他意识到东宫尾大不掉, 着手安排开始至今,也不过三天时间而已。双方都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 便抢着时间安排, 孟皇后急着笼络策反,永初帝这里最要紧的却是清查, 将身边稍稍可疑的人尽数拔除,免生意外。负责殿中护卫的骁骑营, 由最初的五十人裁减成了三十五人,殿前、殿后及承乾殿左右护卫的羽林卫由北衙六卫大将军窦玄亲自接手, 迅速做了一番安排,在承乾殿四周布防。

    偌大的皇宫,永初帝病中缠绵在榻, 如今能够据守的,也只承乾殿而已。

    老皇帝歇了片刻,才问道:“外头都已布置妥了?”

    “窦将军和左右散骑常侍皆在殿外把守,左右银台门由左右羽林卫将军守着,光顺门和崇明门由左神策卫分兵看守。”魏善躬身禀报,见老皇帝那喘气的毛病犯了,又手忙脚乱的帮着顺气递汤,将地下跪着的太医院判狠狠瞪了一眼——自永初帝病后,太医院几乎使尽浑身解数,依旧未能令他好转多少,甚至还有太医的药方于龙体不利,被下令杖毙。若非形势紧张,这位院判的脑袋恐怕也已搬家了。

    永初帝只是喘气,“吩咐窦玄,光顺门处,务必加紧布防。”

    “守卫光顺门的是陶靖和高元骁两位将军,皇上尽可放心。”

    陶靖是定王的岳丈、高元骁是高相之子,素日忠心也无半分动摇,永初帝是信得过的。

    正想再说什么,就听外头窦玄求见。

    永初帝忙命他进来,窦玄浑身盔甲俱全,进门时也不忘将配刀解下,拱手道:“皇上,东宫动手了。”

    “情形如何?”

    “东宫声称魏善与微臣、冯远道合谋,勾结定王谋逆,谋害圣上、禁足皇后,借着太医院之手麻痹圣上,威逼圣上下旨令废除东宫。威逼不成,今日又在承乾殿设伏,矫诏诱太子前来,欲图将其击杀。皇后娘娘也在其中,说微臣等把守承乾殿,挟持皇上,不许任何人觐见。她与太子要清君侧,救皇上,诛杀微臣等。那位传旨的内监已被当众击杀,东宫卫军已整队进了昭庆门。”

    “诛杀你们?”永初帝冷笑,“昭庆门如何?”

    “守将听说微臣谋逆,便奉了东宫旨意,已放任东宫卫军进门。”

    “朕的右神策卫,倒去奉东宫的旨意,哼!”永初帝冷声,“传朕旨意,皇后与太子犯上作乱,任何人皆可诛之——等等,留着他们性命,朕还有用处。能重伤他们的,皆有重赏!”

    窦玄应命而去,永初帝遂看向定王,“德音殿外朕已加了戒备,无需担心。玄素,朕如今病着,承乾殿外的局面,只能托付给你。务必将乱贼拦在承乾殿外,明白?”

    “儿臣遵旨!”定王未穿甲胄,是寻常的墨色衣袍,抱拳躬身之时,面目沉肃。

    极远处,争杀之声已隐隐传来,在极度安静的殿中,清晰可闻。

    永初帝阖上眼睛,嘴唇微微颤抖——不是为情势,而是为那对母子。

    最亲信的妻儿合谋夺位,即便早有预料,在真正面临的这一刻,老皇帝还是忍不住的心寒。从前的所有父子夫妻温情尽皆化为利剑刺入胸膛,那对母子恐怕还不知道承乾殿中有定王坐镇,只想趁着他无力坐镇大局,打着个清君侧的旗号,攻破宫门将他诛杀。

    杀夫,弑父,背君。

    他曾给予他们的地位、荣耀,尽皆反噬。亲自养出的猛虎,凶性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