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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的心腹。而徐家世代将门,又都是铁血男儿,对于东襄太后未必臣服,这回率军南下,存的是怎样的打算,还很难说。

    定王用反间之策,也是从此处着手。

    城中战后残局收拾得有条不紊,定王当即派出人去,混入对方军营,假装营救陈博这个“卧底”。

    同时,也叫人散播谣言,说檀城坚固难攻,定王会在短短数日之间以极少的兵力夺回城池,是因陈博在弃城前另有安排,未被徐耿察觉。而他故意弃城又配合定王收复城池,为的是以弃城之计分散徐煜兄弟,而后将他兄弟二人逐个击破——瞧,徐耿如今不就如丧家之犬,下落不明吗?

    东襄太后本就出自大魏,哪能真心侵略故土?无非是借此时机,打压反对女人掌政的徐家罢了。

    伴随着这道谣言的,还有另一道,是说徐家不满太后当政,有意与东襄的皇叔勾结,故意丢了城池败逃。察其目的,是想阻了太后的大计,以便皇叔诘问太后劳民伤财而毫无所获,进而夺回政权。

    这其中真假皆系人心,难以分辨,全凭徐煜和那位监军如何看待了。

    *

    次日徐煜毫无动静,凉城的书信却终于递到了定王跟前——那边已是岌岌可危,若非定王及时诱走徐煜,怕是绝难支撑。而今东襄兵分两处,城池都很难啃,端看定王如何与徐奇合谋,反转局势了。

    这消息多少令定王松了口气,谁知道次日晌午阿殷和常荀赶来,更是带来了极好的消息。

    自定王率军离开后,常荀便与闻讯迁回的刺史合力,恢复城中秩序,安排各处布防。

    阿殷平常闲着无事,在歇息过后,便每日在城中巡查,看城中是否还有东襄残军。没想到,这一番巡查,还真叫心细的她找出了条大鱼——徐煜的女儿,徐臻。

    这徐臻也是出自将门,如今十八岁。她自幼体弱,难以像隋铁衣那般习武带兵,便读兵书学兵法,愿做个女军师。

    此次徐臻随徐煜南下,也是为长见识。只是她毕竟身体较弱,先前自告奋勇探查檀城周围地形时,被率兵突围的陶靖碰见,一箭射到肋下,几乎重伤。徐煜不能带她西进,便将她留在檀城出谋划策。

    檀城被破的那晚,徐耿从城墙战败逃出,派人去将在府中养伤的徐臻接出来,却未料定王已经围住了那座府邸。

    徐臻未能随叔叔逃出,却也将自身掩藏得极好,即便那晚常荀派兵前后搜罗了数遍,也未发现她的存在。

    其后定王离城,徐臻没法负伤逃出,便暗中潜出府邸,藏入民宅。

    直到数日之后,才被眼细心细的阿殷发现,捉到了常荀跟前。

    常荀自然大喜,安排过檀城的事后,当即提早出发,带着徐臻,同阿殷奔小栈而来。

    议事厅中定王听得经过,亦颔首赞许——这徐臻虽是个弱质女流,却是徐煜的亲女儿,也算是对方的军师。况她既落入定王手中,徐耿的下落便更容易令人揣测,定王要借此做文章,可以翻出许多中花样。

    当下,定王便命人将徐臻看守好,瞧着日已正中,便先去用饭。

    阿殷久未与定王相见,自然单独入屋用饭。瞧着定王连日操劳,颔下已然冒出了青色胡茬,不免心疼,“殿下这些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么?”

    “徐煜率三万大军杀过来,这边军力不足,自然要多谋划。”定王对这点苦累丝毫不放在心上,只将阿殷往怀中抱了抱,“檀城的饭食不好吗?”

    这都能看出来,阿殷疑惑抬头。

    定王沉肃数日的面上流露些微笑意,将阿殷揉在怀中,附在她耳边低声道:“没以前那么丰满了。”

    ……阿殷明白过来他所指,抬目瞪他。

    定王一笑,牵着她手走到桌边,慢慢用饭,说说别后之事。

    阿殷听得徐臻对定王极有用处,难免得意些,“殿下当初还不肯带我来,现在可明白好处了?”

    “是,阿殷最厉害。”定王将她面前的汤碗盛满,瞧着她容色,难掩心疼,“击退徐煜之后,北地由我和舅舅联手,不会有碍。你不愿回京城,便在西洲休养,如何?”

    阿殷侧目道:“当初殿下还带我去铜瓦山冒险,教导我如何做侍卫。如今,就只想着把我藏起来?”

    “从前舍得,如今舍不得。”

    “何况——”定王眉目添了温柔,“若你腹中有了孩子,哪还能再上沙场?”

    “这很容易解决。”阿殷笑得狡黠,“殿下只消清心寡欲,自然不会有碍。外面的事有了常司马,殿下也该歇歇。喏,里头应该还有温水,殿下可以沐浴一番。这身衣裳,也该洗洗。”

    定王这些天几乎通宵达旦,有空时只在议事厅眯着歇会儿,确实未曾沐浴过。

    先前都是军中汉子同处,各自地方城外徐煜,也没人发现这些,如今被阿殷一点,才发现衣裳确实脏了。

    定王头一回被阿殷嫌弃,自然留意,用完了饭,便叫人搬些热水来。今晨徐煜才派了四千军士来扰被击退,这一时半刻应当不会有急事,定王原想诓阿殷帮他擦身,却被阿殷轻巧挣脱,笑道:“进城后就没见父亲,我也该去瞧瞧他了,殿下慢慢洗,下回我再帮你。对了,父亲在何处?”

    “岳父——”定王声音一顿,却还是如实道:“徐耿遁入卫兰山中,他带了人去诱杀徐耿。”

    去卫兰山诱敌?阿殷面色微变。

    这一路同行,阿殷最知道定王麾下的实力,着实没有半个多余的军士。徐耿比起徐煜微不足道,陶靖身边能带多少人?那卫兰山的名头,常荀在路上也跟阿殷说过,里头地势险峻沟壑错杂,徐耿身边少说也有上千兵力,那么父亲……

    “父亲带了多少人?”阿殷停下脚步,转回屋中。

    定王跨步上前扶着她肩头,“五十精锐,五十步兵。”

    “那徐耿呢?”

    “两千残兵。”定王犹豫了下,却也没在要紧事上隐瞒。

    阿殷的面色唰的就变了。她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明白陶靖的诱杀是多凶险的事情。前世难以磨灭的噩梦霎时袭上脑海,陶靖战死的消息即便到如今都令阿殷时常悬心。如果陶靖此生再出差池,她绝难承受!

    她抬目瞧着定王,迅速衡量如今的情势。

    小栈被围,情势并不乐观,她明白定王能分出那点兵力,已是难得。

    然而理解是一回事,接受却是另一回事。

    小栈内有彭春、有常荀,更有定王坐镇,而卫兰山中,却只有陶靖独自率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