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更没兴趣听李贵人炫耀,她撇下徐王妃,自己转身出去了。
谢纨纨本来就没想过李贵人跟她冰释前嫌什么的,她只是既进了宫,不来一趟,叫人说她拿大,这世上的事就是这样滑稽,她就是跟这家人都生死的仇怨,可面儿上终究是一家人,她又是小辈,有些场面还不得不做。
李贵人没想到这谢纨纨竟敢毫不在乎的撇下徐王妃自己扬长而去,不由的有点儿讶异,看徐王妃面不改色,终于还是道:“她这样无礼,姨母您?”
徐王妃面色平静的很:“如今是你的好日子,你别理会她,没的败了兴。”
看起来竟然是毫不在乎的样子,李贵人嘴又张了张,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还是说起这宝贵的儿子,才叫人喜欢呢。
谢纨纨走出门去,今儿既是洗三,自然进宫的女眷都在预备洗三的毓秀宫坐着,谢纨纨也就往那边去,走到一半,碰见慈宁宫的步辇远远的从另外一边岔路过来了,谢纨纨就忙站住,自然是要让太后娘娘先过的。
走的近了才看到,太后娘娘是携长安长公主一起坐的步辇,见她在路边,就吩咐停下来,笑道:“怎么你一个人在这里,你婆婆呢?”
谢纨纨先给太后和长安长公主行礼,笑道:“李贵人是我婆婆的外甥女儿,一见着就有许多话说,我在跟前杵着,有些家务事只怕不好说的,我就识趣些,早点辞出来伺候太后娘娘,横竖李贵人宫里人多,也不怕没人伺候我婆婆。”
“瞧这个会说话的。”太后显见的心情好,轻轻推了长安长公主一把,笑道:“分明是躲懒来了,倒说是伺候我,这话可不能白说,那今儿你就在我跟前立规矩了!”
谢纨纨笑道:“那是太后娘娘抬举我呢。”
长安长公主已经有了六个月身孕了,比原本的清瘦胖了好些,脸色十分滋润,笑道:“母后要世子妃在跟前立规矩,庄太妃娘娘还不来找母后要人么。”
谢纨纨说笑着,随着太后母女一起去了毓秀宫,趁着众人都给太后娘娘请安的时候,与长安长公主一起退到了一边,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公主看起来气色真好,如今是哪位太医给公主请平安脉呢?”
长安长公主道:“还是太医院的黄太医。”
“公主怎么不叫宁大夫也瞧瞧呢?我听说,原本瞧过的大夫,多少清楚些。”谢纨纨道。
长安长公主笑一笑:“不瞒世子妃,其实我如今也多亏的宁大夫调养,他回京之后,就替我诊了脉,说我当初亏空的厉害,这些年总算是养的好了,才开了方子替我调养,没承想就有孕了。”
“宁大夫真是国手!”谢纨纨赞叹。
“是啊。”长安长公主应道,然后她脸色一黯:“只是可惜,当年先太子跟前那个丫鬟,却没救过来,纵是国手也回天乏力啊。”
谢纨纨有意提宁檬,原是想要套长安长公主的意思,当然目的是太后的意思,也是想要把前儿丽珠的事,通过宁檬这里漏出去,给这件事添一把油。
没想到长安长公主更凌厉几分,倒叫谢纨纨一时猝不及防,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好了。
长安长公主说出那句话来,也就不再开口,只看着谢纨纨,似乎在等着她的反应。
谢纨纨心中一凛,她第一次觉得,自先太子去世后,太后娘娘韬光养晦,大约绝大部分人都小看了她老人家。
谢纨纨终于道:“纵然是国手,也不过只治得了病,难道还治得了命么?也是没办法的事。”
谢纨纨的一语双关,长安长公主终于不再回应,只叹口气:“说得也是。”
两人心照不宣不再提这件事,适逢太后娘娘坐了上座,长安长公主也过去跟太后坐了,谢纨纨见庄太妃随着太后入座,她也就跟了过去。
庄太妃拉着她的手,笑道:“我瞧你跟太后娘娘一起过来的。倒是跟长安聊了半日了。”
谢纨纨道:“在路上碰到的,听长安长公主说调养的事儿。”
谢纨纨左右瞧瞧,轻声对庄太妃说:“公主突然提到当年先太子跟前那个丫鬟的事儿。”
庄太妃显然也没料到,微微皱眉:“说了什么?”
“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提了提。”谢纨纨道。
提就很突兀了,尤其是长安公主有孕的情况下,十分晦气,庄太妃道:“那就不必理会,这事儿不是一句两句话说的清楚的,而且我猜想,太后娘娘如今还没什么头绪呢。”
“那您呢?”谢纨纨问。
“我有没有头绪不要紧,要紧的是皇上明白不明白。”庄太妃道。
“皇上都动手了,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谢纨纨说。
庄太妃道:“行了,今儿不适合说这些,回头咱们再说吧。”
谢纨纨也明白,只不过今日长安长公主这样提起来,她就忍不住跟母亲说了一回,她就笑着转了话题:“年前就说今年要给九爷赐婚,这都十月了,怎么还没动静?”
庄太妃伸手摸了摸她的鬓边,一如当年的爱怜:“原本预备的是春猎后搬进王府就赐婚的,偏你又那样,把众人都吓的了不得,这事儿就搁下了,横竖那姑娘才十五,你九弟也就十七,不必急。”
谢纨纨笑道:“前儿春猎我瞧见那姑娘了,模样儿齐整,说话也大方,能说会笑的,招人喜欢,母亲也快要享媳妇的福了。”
这种话题总是叫人喜欢的,也好凑趣,一时好几位听见的都说上了这话题,正热闹间,谢纨纨见谢玲玲也来了,她还没过去,就见好几位夫人都在跟谢玲玲说话,可见得意。
谢纨纨见她脸色不是十分好,倒不如前儿,难道是瞧李贵人生了皇子,有点不自在吗?谢纨纨这样一想,又觉得有些无稽,似乎不像是谢玲玲的性子,她等谢玲玲走了过来给太后请了安,便拉拉她走到一边:“你不大好吗?”
“也不知怎么的,这两日我早起都觉得心里闷的慌,出不了气似的。”谢玲玲轻言细语的说:“偏这两日这样,我又不好传太医,想着过两日就是请平安脉的日子,到时候再说。”
宫里就这点儿烦,要是谢玲玲在这个时候,传太医请脉吃药,也不知道有些什么话说,就是如今这样,脸色不大好看,私底下议论的也有呢。
谢纨纨说:“你该多上点儿胭脂才好。”
谢玲玲却是一笑:“不打紧,也还不至于。”
倒是也不大明显,谢纨纨再端详了一下,大约是前阵子见惯了谢玲玲滋润娇艳的气色,所以才有感觉,其实她穿的素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