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头看了会书我就嚷嚷着困,就在我爸妈的房间睡了,剑秋住我那屋。我把灯关了,静悄悄地躺了一会,鬼鬼祟祟地给老吕发微信:“我现在慌得一批。”
老吕秒回:“莫慌,肛肠科已经给你挂好号了。”
我说:“去你大爷的。老子要当上头那个。”
老吕给我发了个“好大的口气”的表情包:“连床都没上,你说个屁呢。”
我说:“老子要去了。”
老吕说:“甭怕,他要是从了你就血赚,他要是压你你就忍着,他要是打你我给你扛医院去,行吧。”
我说:“呆着吧你。”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跳了下来,一脚踹塌了我爸妈的床——
事实上我爸妈的床是那种老式的箱式的大床,把床板翻开里面可以装东西,使劲一踹可以营造出床榻了的效果,但实际上只是床板折叠下去了,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双人床瞬间凹陷下去一边,我站在床边,表面稳如老狗,实则慌的一批。
我听见剑秋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哐哐的砸门声。
他说:“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情?开门!”
我这才回过神,按原计划拽开衣领,结果这套头的破衣服质量忒他*妈好,都快拽秃噜线了也没拽开,只好跑过去给剑秋开门。
他拧着眉,话音里带着点罕见的着急:“到底怎么了?”
我揪着褶褶巴巴的衣领,有点尴尬道:“那个,床塌了。”
他表情空白了一瞬:“塌了?”
我点点头:“啊。”
他眯了眯眼睛,露出一点匪夷所思的表情,拨开了我:“怎么会突然塌了,我看看。”
我心一下就提起来了,嚎了一嗓子:“别看!”
他顿了顿,还是很好脾气的转过来,问我:“为什么?”
我浮夸地咳嗽了几下,捧心而颦道:“都是灰,呛死我了,哎你甭过去了。”
他还是很困惑,点了点头:“行吧。”
我心想这剧情走向不对啊,没有冲突的戏剧是没有灵魂的戏剧,于是我声情并茂地把剧情拉了回来:“我的天啊,吓死我了,上帝啊,这真是个让人害怕的晚上。这样残破的床板,这样飞扬的粉尘,这样死寂的黑夜,我该怎么才能睡得着呢?”
剑秋站在门口,一脸懵逼地愣了一会,说:“你到底想干嘛?”
我说:“让我想想,我是无法再在这样的房间里入睡了,我想我应该去睡沙发。”
剑秋说:“不用了,你来,咱们俩一起睡吧。”
我说:“我想这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我睡觉时不老实得厉害,就像苏珊姨妈家愚蠢的土拨鼠,如果你见过我睡觉时的样子,你一定会用你的皮鞋狠狠踢我的屁股,哦我的上帝啊我发誓你一定会这样做。”
剑秋:“……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我欲拒还迎:“还是别了吧,我小时候我妈都不乐意跟我一块儿睡,说我睡着睡着能在床上转一圈儿,再挤着你。”
他毫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没事,我习惯……”说着说着自己顿住了。
我一刹那剧本全忘了,呼吸都要停止,我惶然地追问道:“你习惯?你习惯什么?”
他自己发了会愣,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只是觉得理所当然地应该这样,就脱口……”
我打断他:“你也觉得我们在哪里见过,是不是,是不是?”
黑暗里他静静地看了我一会,颔首道:“也许吧。”
他黑发的轮廓在夜色里簌簌地低了下去。半晌,他道:“也许真是梦里见过。”
我看着他,心里百味杂陈。
我的爱人我的英雄,那不是与君同游的几回魂梦,那是我们相濡以沫的前生啊。
你怎么能……全都忘掉了呢。
第22章 番外二
龙床计划因为我内心的剧烈波动停顿了一小会,但是历史的车轮滚滚而来,谁也挡不住的,我和剑秋终于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剑秋话不多,看我躺下了就顺手关了灯,背对着我也睡下了。我在他背后默默地盯着他,少年人颈部的线条特别好看,颀长柔韧,脊背却像黑暗里沉默的长城。
月色透着床边的窗子洒进来,夜静得人心里都空空的,一如很多很多年……也许有几百年前了,那时候的月亮也是透着海棠窗的窗格子照进来,溶溶地照在床上。就连我们的姿势都那么像——我睡在里面他睡在外面,他背对着我。
话说剑秋坚持要睡在床的外侧,最初的原因是方便伺候我起夜,但我实在不是半夜起来要茶要水折腾人的人,顶多偷偷起来上个厕所,还得跨过他才能下床,怪碍事的,这黑灯瞎火的我也看不清楚,好几次踩着他的腿,丫一个膝跳反射差点给我踢床底下去,我们就换了个位置,结果我发现他睡里头也不行,主要原因是我睡觉太不老实,睡着睡着就开始追着撵着地搂人家,早晨醒来的时候剑秋总是被我挤得扁扁地贴在墙上,可以说是很无奈了。
我叹了口气,拍了拍他胳膊:“哎,我睡不着。”
他沉默了一下,说:“使劲睡。”
……棒槌。
我说:“使劲睡也睡不着,陪我聊会天儿行吗?”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转了过来,说:“想聊什么?”
我心说聊什么不是重点,抬手把小壁灯拧开了,灯下看美人,昏黄的,暗暗的,刚刚好。
我拽了拽刚刚被我扯秃噜线的领口,侧过身屈肘支额,低头看着他,低声说:“你相信前生吗?”
他皱了皱眉,道:“问这个干什么?”
我趴下来,离他近了一点,说:“你听没听说过,人死以后入轮回,要先喝孟婆汤才能洗干净三魂七魄,要么再世为人,要么投胎做畜生。我本来以为我上辈子喝了,但是现在看来……要么是地府的食品安全质量检测不过关,这孟婆汤是个假冒伪劣的三无产品,要么是我喝了一口觉着这什么玩意一股泔水味儿,偷摸倒忘川河里了。”
他脸色变了变,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抿了抿唇,凑近他,俯身露出锁骨和大半个胸膛,在他耳边说:“我记得你。看见你的那一瞬间就全想起来了。”
他浑身一僵,道:“你……”
我用鼻音哼了一声,跪了起来,一条腿顶进他的两腿之间,骑在他身上低声道:“如果我说,我们上辈子是夫妻,你信么?”
他眼神一下就变了,昏暗的灯光下他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了我一会,有些不可思议,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挣扎,他偏过头去,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荒唐。”
我颔首,笑了。我说:“我荒唐。就算不记得,你敢不敢说,你现在没有这个心?”
我把手贴在他的胸前俯下身去,用喑哑的气音在他耳边颈侧呵气。我说:“从了我,或者把我拿走,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我揭开了被子,伸手把他宽大的t恤衫撸上去,抚上他的腰,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