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失控表现,他们可以立即将我抹除。」艾伦想要嘲笑自己,他没有团长一般锐利的目光可以分析出最好的选择,但他还是个大胆的赌徒,这场赌注的筹码,正是他的性命。
☆、大扫除
从艾伦与基思教官协议,以自己身任助教为交换,使得他们回到训练营继续接受训练到此,时间又眨眼过了三个月。
三个月中,艾伦一改亲善面孔,虽然不似利威尔肃然时的杀气,却也显得不怒而威,就是个中规中矩的助教,对学员的要求比基思教官的还要高,差别只在于学员操练时他绝对是带在前头,长跑、涉水、登山……学员们总算见识到所谓「调查军团最强」的体力究竟有多好了。
利威尔同样是各项体术学分稳夺首席、基思教官还是一样要求利威尔必须交出读书、课堂报告或感想,三笠照着规定实施增重计划、协助利威尔审阅那一迭迭数量惊人的报告书……有些一样,却又不完全一样。
一样在于,艾伦关于利威尔、三笠等人的机动装置特训只字未提,更没有明确指示三笠该如何行动好协助利威尔诱导出内心那股意志,这些表面上的征象就同艾伦还未加入他们前一般。
而不同在于本质,不只是利威尔对于从军的心境,对于追求她的方法,更有三笠自己本人的改变。
矛盾、困窘、甜蜜、酸涩……,爱情的滋味不正是如此吗?过去总是听着,听着那些贵族女孩们状似无病呻吟,对她倾吐自己迷恋某一位贵族、某一位军官如何吸引人、如何英俊优秀,女孩们不是需要她提供咨询,纯粹想要向人抒发自己的想法。
当时的她,心里说不上鄙弃,但并不会心生好奇而向往,因为在她看来,不管男女都是因欲而生情,这就是所谓的爱。
但到如今,沦陷之后,刻在心中的想法逐渐被抚平,她开始一点一点的放松心中自己设下的狭隘法则──真的,只有一点吗?
偶尔她会想,他们都阅人无数,同样深痕累累、同样以冷淡伪装自己、同样理智……但比起利威尔,她更加胆小,如果没有那段污秽的人生,她或许可以更快笃定利威尔对于她的情感──因为爱情而彼此亲近、同床共枕、相濡以沫,与她的认知比来,过程颠倒意义也迥然不同。
──试问利威尔到底有什么吸引了自己?她无法说出口,这正是更加确信她中了一种无法抗拒又破坏了她理智的魔力?有时候她很好奇,她或许曾在其他人身上洒下了这样的剧毒,但利威尔呢?他会不会出现如她此刻这般愚蠢的的迷惘?
主动拒绝她做不到、毫无顾忌的付出她更是不敢──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利威尔只是单纯的想占有,那么她的愧疚可以更少,脑袋也可以清醒些。
至少,就维持现况吧,三个月里她明显而刻意的视而不见利威尔别扭的讨好,但越是如此她的心情越失落。
利威尔值得更好,但他对自己很显然不仅是玩弄。
同学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了更深一层的,那股气氛太明显,感觉上,他们就是从默契极佳的伙伴转变成关系暧昧的恋爱男女──划开二者彼此的关系,如此转变其实使得两人关系更为明朗,这不正代表:他们过去并没有外人想象中的亲昵?不管气质上如何相似,都少了名正言顺的男女关系。
三笠很清楚,利威尔是女孩们的崇拜的对象,这种情况自从上一回艾伦在学员眼前被教官惩罚跑步、利威尔就连格斗术也胜过艾伦后,更是明显,她会吃醋、会难受,但是只能不断告诉自己──我没有理由、没有资格去干涉,不管利威尔对那些女孩有什么想法,都无从置喙。
每当有女孩试图靠近利威尔,她以为自己佯装得无所谓可以滴水不漏,但挫败的是利威尔总是可以察觉,随后,利威尔便会用冷漠而不近人情的态度使得女孩们知难而退。
「你并非不在意我。」这时,是令她无法抗拒却又难受的独处时段,利威尔会一次次反复的告诉她──同样板着脸,话语却不禁自的流露出得意、喜悦,嘴角上弯,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她会困惑的拿让的反应与利威尔的做比较,如果是让,此刻必然是抱着她开始转圈子,不只要她头晕,还要她装出害怕的叫声才肯罢手。
利威尔当然不会这么做。
她可以看透在这个成年男子沉稳心性之下的幼稚一面,就好比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英雄梦,而利威尔以一种含蓄的方式表示出来。毕竟他不是艾伦耶格尔,后者追逐梦想有了军团做为后盾,身分的优势也为他少去许多阻挠。而利威尔,不曾听他提起,却也知道他过去所经历的痛苦、磨难比自己多过更多──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利威尔体悟得不比她少,要在其中生存,生存得有尊严,是不容许任何不理智的白日梦。
──追逐梦想、流露出孩子气,这样的一股热情利威尔可以在时隔多年寻回,是多么难能可贵。
这幅情景并非令人感动,但短暂的联想却在今日触动了她的心绪。没有彰显的情感,利威尔隐晦的心意竟实实在在传达给了她。
该怪昨日太晚睡还是近日情绪不稳?又或者是清晨的微光太美,让她打从内心想要笑但眼角湿润;想主动偎在对方怀中,汲取彼此的体温相互取暖;想紧紧抵着对方的额头,藉由他深邃的双眸看尽自己;想让他骨节分明又精健有力的手与自己的十指相扣;更想主动亲吻他……──因为情感,她生出了无法遏止的念想。
同样的话她报以同样的沉默,却没有换来一样的结尾。利威尔察觉到她的动摇,一字一句以低沉魅惑的嗓音说,认真的眼神再次用甜蜜的方式伤害了她。「我并非没有耐心,但是某些想法不是压在心中就可以解决。」语气很正经,但是对着她,利威尔总是多了点耐心。「你最近究竟瞒着我什么?」
耐心会有磨光的一天,如今自己究竟想要狠下心磨光对方耐心,让他主动离开,还是说出实话,将目前这一层朦胧打破?
──该来的总会来,消极并不能解决一切。
她深吸口气,强迫自己与利威尔对视,贪厌的紧攫那双眼眸投来的关注。或许说出口,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将不再一样,但她可以打烙心中、可以回忆、留恋,「利威尔,我……」
察觉她的种种异常表现,依利威尔对她的了解,想必是知道她即将说出心中积压了数月之久的顾虑,以沉默安抚她深藏在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三笠、三笠。」
破门而入的莎夏带来走廊纷杂的脚步声、喧哗声、潮湿的尘埃霉味以及刺鼻的消毒水气息──医疗班病房内的气味似乎好闻许多。
进房下一刻,